冉魏霸业-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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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虎曾经想弑父篡位。
在公元前337年的七月,石邃称病不理政事,带领五百多人准备杀死弟弟河间公石宣,但因醉酒便返回。其母郑樱桃听说此事,派人责问石邃,石邃大怒杀死来人。
其父石虎得知石邃有病,派自己亲近信任的女尚书前往察看,石邃又拔剑刺击她。
石虎发怒,于是拘捕李颜等人责问,李颜说出石邃曾想杀害石虎之事,石虎杀李颜等三十多人,把他幽禁东宫。
不久,石虎赦免其罪并召见他,石邃朝见时不谢罪,顷刻离去。石虎让人对他说应朝见其母郑樱桃,怎可急速离开。石邃头也不回,径直出宫。石虎勃然大怒,废石邃为庶人!
当夜,石虎杀死石邃与其妃张氏以及男女二十六人,合葬一口棺材内!并杀其同党二百多人,废郑樱桃为东海太妃。
石邃的下场可谓是前车之鉴,而石宣跟石邃的性格本来就是半斤八两,所以石鉴可想而知,石宣长此以往,也必然会跟石邃一般,行谋逆之事的!
石鉴蹙眉道:“棘奴,你是说……石宣必反?”
闻言,石闵嗤之以鼻地道:“不是我挑拨是非,而是事实便是如此。殿下可还记得,当年的石邃素来骁勇,极受大王的宠爱,大王还经常对大臣们说‘司马氏父子兄弟自相残杀,所以朕得以有今天。而朕岂有杀石邃的道理呢’!”
“可最后是如何的?殿下应该心知肚明。石宣自为储君而那一日起,其所作所为与石邃何其之相似?所以不难看出,大王与太子,不可长久,其后必势成水火。”
“那我该怎么做?请棘奴教我!”石鉴一个劲儿地求教道。
对此,石闵早已成竹在胸,说道:“现在殿下有两个选择。其一,便是等到石宣按耐不住,起兵造反的那一日。其二,便是迫使石宣被废黜,然后自己成为储君。不过我不得不告诉殿下你,等到石宣自己伏诛的那一日,只怕殿下你是没有被立为储君的机会的。”
“为什么?”石鉴瞪着眼睛道。
“以我对大王的了解,他是极为忌讳这种谋逆之事的,因为大王现在的天子之位,便是犯上作乱,谋逆得来的!若是石邃、石宣相继被废黜,殿下你为大王的第三子,顺理成章的,应该是你继承太子之位,但是大王是肯定不会那么做的。”
“原因无他,因为现在的大王岁数已经不小了,自当疼爱幼子,而若是有石邃、石宣这两个谋逆的太子作为前车之鉴,想必大王是很忌惮的!所以即便石宣因为谋逆被弑杀,想必这个太子之位亦是轮不到殿下你来做。”
“幼子?棘奴你是说石世?可是石世不过去年刚刚出生,现在还是一个婴孩,能得父王的宠爱?”
闻言,石闵不悦地道:“殿下可是不信我?”
“信,我自然是信的。不然我也不会找棘奴你商议这种事情的。”
石鉴又讪讪地道:“可是棘奴。若是照你所说,连石宣伏诛之后,我都没有被立储的机会,如之奈何?”
直到现在,石鉴还不明白石闵话语中的意思,石闵真是倍感无语。自己都说得那么直白了,可是这位主儿却一点都不明白其中的弦外之音,自己还能怎样?
“殿下应该暗聚自己的势力。现在朝野上下,除了太子石宣,便有三个最适合取而代之的人选。一个是燕公石斌,一个是彭城公石遵,还有一个,则是秦公石韬!”
石闵侃侃而谈地道:“其中石韬便不必多说了,乃是大王最宠爱的儿子。自去年起,石韬便被封为太尉,和太子石宣日省尚书奏事,专管刑赏。石韬虽然不是太子,却在朝野上下,党羽众多,石韬有着能与太子石宣分庭抗礼的能力!这样的人,石宣焉能不忌惮?大王的诸子焉能不忌惮?”
闻言,石鉴苦笑着道:“棘奴,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但是我深夜造访,不是来找你分析当下的时局的,我是问一下你,下一步,我该如何是好?”
“殿下需要做的,乃是韬光养晦,暗聚自己的势力。而今彭城公石遵、燕公石斌还有义阳公的殿下,你们三人手里都有一些兵权,至于太子石宣就不必多说了,东宫卫士便有数万,私底下笼络的大将更是不知凡几!所以殿下现在最需要做的,便是掌握兵权!大王是如何上位的,殿下你不会不清楚吧?”
“我知道了。”石鉴微微颔首道。
石闵又道:“若是殿下想要掌握更多的兵权,必须战事。”
“何以有战?”
“拓跋鲜卑桀骜,屡屡进犯我赵国的雁门、定襄、代郡等地,殿下不妨上奏大王,请求出兵征伐代国。一来可以建功立业,二来可以拉拢更多的军中大将?”
“善!”石鉴当即拍手叫好道。
石闵见状,便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他作为一个外臣,不便在石虎的面前说什么征伐之事,但是石鉴便不一样了。
石鉴以为他石闵是手中的棋子,殊不知,他自己才是棋子,石闵手里的棋子!
傻乎乎的石鉴,被石闵卖了还不知道!
………………………………
第0059章 不解风情
石闵亲自将义阳公石鉴送到外面。石鉴经过石闵的这一番教诲,顿时不再遮遮掩掩,而是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唯恐别人不知道他已经拉拢了石闵一般。
石闵摇摇头,暗道一声竖子不足与谋,然后转过身,刚刚想要回到自己的寝帐中,却忽而听见了一声叫唤。
“武安侯。”
石闵闻言,便望了过去,只见在迷人的月色之下,一个披着黑袍的女子迎风站在那里。女子有些局促不安的看着石闵,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对此,石闵还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的。
“郑妃娘娘,夜已经深了,你缘何在此?”石闵见到对方乃是大赵天王石虎的妃子,不由得上前去,向着郑樱桃行了一礼道。
“我……我睡不着。”
睡不着你找我做甚?
石闵闻言,不由得满头黑线,但是碍于情面,不得不摇摇头道:“娘娘还是早点回去吧。我这便回去就寝了。”
郑樱桃似乎鼓起了勇气一般,揪着手道:“棘奴,我有一些事情想找你聊聊。你……就不打算请我入帐中说话吗?”
“请。”
老实说,石闵不怎么清楚郑樱桃的来意。
郑樱桃乃是彭城公石遵的生母,在石闵还年幼的时候,曾经如同母亲一般照顾他,感情甚笃,亲密一些倒是没什么。
难道是石遵想要拉拢自己?
这个石闵倒是没想到,不过他并不介意左右逢源,为自己牟取更大的利益。
等到二人对席而坐,石闵作为主人,自当给郑樱桃沏了一杯茶。
茶香飘逸。
郑樱桃的眼睛自入帐之后,便一动不动地盯在石闵的身上,情意绵绵。
石闵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由得蹙眉道:”怎么。娘娘,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
郑樱桃摇摇头道:“棘奴,你这些年的变化可真大啊。遥想你在宫中的那几年,那时候你父亲新丧,娘亲又撒手人寰了,故而大王宠爱你,将你接到宫中抚养,这一晃七八年过去了。你已经从当年的那个调皮捣蛋,懵懂无知的少年郎,成长到今时今日的百战百胜,享誉天下的武安侯石闵了!你现在的名声,可是已经能与你的父亲石瞻相提并论了的。”
“……”石闵默然。
“还记得吗?棘奴,小时候你很调皮的。你小的时候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你,形同母子,就连我的亲生儿子石遵,我都没有如此这般地照顾过他。”
石闵点了点头道:“这些棘奴都记得。娘娘待棘奴如亲子,棘奴亦是待娘娘如亲娘!我还记得,有一年,应该是我六岁的那一年,我爬上了树上掏鸟蛋,最后摔了下来,满身伤痕,还是娘娘你自己背着我,去叫的御医!”
闻言,郑樱桃拿着自己的一方丝帕,捂着小嘴,似哭似笑地道:“那一次我是急坏了,你当时已经晕过去,不省人事了。”
石闵笑着道:“娘娘你对棘奴的好,棘奴都记在心里。我最记忆深刻的一件事情,还是那一次,大王还是魏王的时候,我调皮地将当时的魏王后郭氏的茶壶里撒尿,差点被活活打死。最后是娘娘你跑过来乞饶,最后才救了我。当时的我的确是年幼无知啊。”
石闵属于魂穿,但当时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石闵执念太深,所以一直属于懵懂无知的状态,直到被徙封修成侯的时候,石闵这才彻底地掌握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抹杀了原主人石闵的所有意识。
年幼的石闵如此轻狂,倒是没什么好怀疑的。
闻言,郑樱桃不由得“噗嗤”的一笑,说道:“这件糗事你还记得啊?你那时的确是太调皮了。我都没少给你擦屁股。”
“有一回你我同寝。棘奴你……你竟然还尿床了……”
“咳咳。”石闵听说这个事情,不由得讪讪地道,“都是棘奴年幼无知。若是过去有什么冒犯娘娘你的地方,还请娘娘你多多担待了。”
郑樱桃听到这话,不由得一脸幽怨地道:“棘奴,你何以与我如此生分了?小时候你可是叫我阿娘的,不如,你现在也叫我阿娘吧。”
“这……”
石闵迟疑了一下,随即说道:“娘娘,请你见谅。小时候有大王的准许,棘奴是可以唤你阿娘,但是现如今棘奴长大成人了,有了这诸多的顾忌,只怕叫你阿娘,会有诸多的顾忌。”
“唉。”
郑樱桃不由得自怨自艾地叹了口气道:“遵而如此,你也如此。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了吧。”
“哪里。”石闵摇摇头道,“在棘奴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棘奴的阿娘。”
“那你可愿意叫我一声阿娘?”
“阿娘。”
“哎。”郑樱桃似乎喜极而泣了,应了一声,眼泪簌簌地往下掉落,怎么擦都擦不完。
“娘娘你深夜造访,只是为了跟棘奴叙旧吗?”
“我还想跟你道谢的。今日若不是你,可能我与刘贵妃已经命丧黄泉了!”
“这本是我的分内之事。若是连娘娘你有危险,棘奴都袖手旁观的话,岂可为人子?”
看着眼前的石闵,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郑樱桃不由得唉声叹气地道:“唉,棘奴你如此,石遵也是如此。你俩转眼间便长大成人了,懂事了,但是功利心也越来越强了。物是人非,有什么事情,你们都不肯与为娘的说说心里话了。”
石闵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不由得眯着眼睛道:“娘娘,是彭城公让你来笼络我的吗?”
“的确是遵儿让我跟你笼络一下感情的。”
郑樱桃没有隐瞒,而是颔首道:“不过我却有不一样的想法。石遵贵为彭城公,在朝野上下都有一些名声,你棘奴现在也是一军大将,拜武安侯,权势滔天的大人物,若是石遵能得到棘奴你的帮助,自然是如虎添翼,可是不免会招致大王的猜忌。”
“我不求你们能成就什么大事,只要你们能平平安安的,我便心满意足了。”
郑樱桃经历过太多的大风大浪,故而有了一定的阅历,可以洞悉人心,在察言观色一道颇为专业。
其实在石闵看来,这个女人还是很有心计的,没有心计,她就不可能相继扳倒石虎之前的正妃,崔氏、郭氏,最后母凭子贵,一举成为魏王后,后来又当了几个月的羯赵国的天王皇后。
现在郑樱桃跟他说,自己不求自己的儿子石遵能够成就大事,石闵能相信吗?
在利欲熏心之下,什么东西都是可以利用的,包括人的感情!
石闵当即说道:“既然如此。娘娘,你的来意棘奴已经知道了,夜深了,娘娘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请回去歇息吧。”
“棘奴,你这是要赶我走吗?”郑樱桃俏脸惨白地道。
“不是。”石闵别过头,不再看郑樱桃泪眼汪汪的眼睛,叹了口气道,“娘娘,棘奴已经乏了,要就寝了。”
真是一个不解风情的小男人。
郑樱桃轻咬了自己的薄唇,而后垂泪道:“我知道了。棘奴,再见。”
随后郑樱桃便站起身,扬长而去。
在郑樱桃走后,石闵便陷入了沉思。他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莽汉,不解风情!恰恰相反,石闵能够感受到郑樱桃对于自己的那一种男女之情,但是这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不该接受比较好。
此事需要权衡利弊,若是有了郑樱桃这么一位不受宠的妃嫔在宫中,加上自己的运筹帷幄,让郑樱桃受宠,然后暗害石虎……未必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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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0章 天下大势
由于大赵天王石虎比较懒惰,沉湎于酒色,又不喜欢处理政务,故而当了一个甩手掌柜,凡事都交给太子石宣与秦公石韬去打理,而自己则在后宫当中嬉戏,每日酒池肉林,享受鱼水之欢,好不快活。
当然了,若是石虎真的当了一个甩手大掌柜,什么都不管的话,便是一个昏君,而不是暴君,他可能早就死于非命了。
在一些事情上,石虎还是分的清轻重缓急的。
譬如大朝会,石虎的大朝会比较少,几乎是每隔一个月召开一次。这让后来几乎每三天一次大朝会的朱元璋与雍正情何以堪?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石虎身边的内侍,中车府令刘霸站在陛台上,扯着公鸭嗓子在那里叫嚷道。
义阳公石鉴谨记石闵当晚的叮嘱,故而在第一时间,便站出来道:“父王,儿臣有事启奏!”
“说。”石虎还是睡眼惺忪的模样,看样子是刚刚起床不久,整个人看上去懒洋洋的,没一点精神气。
“拓跋鲜卑桀骜,屡屡进犯我赵国的雁门、定襄、代郡等地!儿臣听说自拓跋什翼犍继位后,便改元建国,自去年起,拓跋什翼犍设置百官,分掌众职。以燕凤为长史,许谦为郎中令,建立法制,使百姓安居乐业!”
石鉴昂首道:“就在今年(340年)春天,拓跋什翼犍迁都于云中郡的盛乐宫(今内蒙古呼和浩特西南)。现如今的代国,东自濊貊,西至破落那,南距阴山,北达沙漠,全部归服,人口达数十万!儿臣深以为虑!故而,想请父王派出大军,征讨代国!”
石虎愣住了,没有说话。
这时,被改封为司徒的夔安站出来说道:“大王,臣以为义阳公此言差矣。拓跋鲜卑刚刚建国,百废待兴,而且其地处不毛之地,漠北一带俱是草原和荒漠,只能使之黎庶半农耕和半游牧,而且漠北一带俱是地广人稀!鲜卑人为胡虏,劫掠我赵国的代郡、定襄和雁门等郡亦是无可厚非的。”
闻言,石鉴嗤笑了一声道:“怎么,难道连司徒大人你都赞成鲜卑人劫掠我赵国的城池土地吗?拓跋鲜卑每每南下牧马,进犯我赵国,不知道要掠夺多少的人口、钱财和粮食,这些都是国家之根本,此消彼长!若是纵然鲜卑人如此胡作非为,蚕食我赵国,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如同当年的匈奴南侵,灭晋一般灭了我赵国吗?”
“义阳公,你这话就有点危言耸听了!”
夔安淡淡的道:“我承认,不应该坐视代国之崛起而不顾。但是小小一个代国,人口不过数十万,兵马不过十余万的国家,能成什么气候?而且征伐代国,实在是太过劳民伤财,得不偿失!”
“义阳公,你要知道每一场战事,都需要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