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魏霸业-第3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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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冉操比较多愁善感吗?
不,冉操的性格和行事作风都比较像冉闵,所以不可能表现出这么悲伤的样子。
难不成是冉操故意表露出这个模样,是想博取冉闵的重视,也好争夺储君之位?
是的了!
冉明一死,冉操就是冉闵的最大的一个嫡子。按照古往今来的宗法制,立嫡立长,冉明死了,首先考虑的储君就会是冉操。
那么,冉操是杀害冉明的幕后黑手吗?
………………………………
第0714章 大智若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心力交瘁的冉闵,在太子冉明薨后的第二日,还是照常召开了大朝会。
中车府令刘治一如既往地出列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陛下,吏部右侍郎王赟弑杀太子,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臣请诛灭王赟九族,以告慰太子殿下在天之灵,以肃国法,以肃朝纲!”尚书令崔皓第一个站出来肃容道。
“请陛下诛灭王赟之九族!”群臣尽皆跪下来山呼道。
王赟弑杀太子冉明,已经是证据确凿的。没想到一向杀伐果断的冉闵竟然没有直接诛王赟的九族,甚至是夷灭其十族!
在群臣看来,冉闵可能是有些顾忌,所以这才请冉闵诛杀王赟的九族,给冉明报仇雪恨。
冉明生前贤明孝友,一派盛世明君的风范,深得朝野上下的拥戴。在臣民们看来,冉明作为储君一旦继位,可能在军事上略差于其父,但是一定能打造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让魏帝国本就强盛的国力更上一层楼!
但是万万没想到啊,王赟这个狗贼胆大包天,竟然敢于弑杀太子。这是群臣所不能容忍的,在他们看来,这何止要诛九族?跟王赟有任何瓜葛的人都应该处死!
而冉闵在听见群臣请诛王赟九族的声音之后,没有立马拍板同意,而是淡淡的道:“诸卿,你们说铁证如山?是的,人证物证俱在,似乎太子真的是王赟杀死的。但是诸位,有的时候,眼睛是会骗人的!关于太子之死,疑点重重,在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之前,朕绝不会滥杀无辜,诛王赟的九族的。”
“陛下,这一切不是明摆着的吗?”大理寺卿徐机痛心疾首地道:“当时在银光殿内,只有太子与王赟二人,且王赟携带凶器。根据冲进去的侍卫看见的,王赟手持染血的匕首,已经服毒自尽,而太子的喉颈是被匕首割了的!王赟这般恶贼,不诛其九族,实在让人心寒啊!”
“汝等都不必赘言了。此事,莫要再提!”冉闵脸色痛苦地闭上眼睛,显然是把这件事情当成了忌讳,而群臣也都识趣地不去再提。
下了大朝会,冉闵便召见锦衣卫都指挥使嵇然。
原来的锦衣卫都指挥使荆展已经病逝,继任的就是这个嵇然。
在常青殿内,冉闵冲着嵇然大发雷霆,甚至于把宝案上的一件瓷瓶摔在地上,怒道:“嵇然!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杀害太子的幕后黑手揪出来!”
“是!是!”嵇然跪在地上,急得满头大汗地道:“陛下,臣回去之后一定将所有涉事人等全部监视起来,凡有嫌疑者,一定抓进诏狱里严加审讯!”
听到这话,冉闵眯着眼睛道:“涉事人等?你口中的涉事人等包括哪些人?”
“自然是跟逆贼王赟有关的一干人等,包括王赟的九族、门生故吏,以及一些来往较为密切的人。”
“蠢材!”
冉闵叱道:“你真的以为王赟是主要人物吗?”
“这……自然不是。王赟一定是受人指使的!陛下,所以臣一定会将与王赟有过来往的人统统监视起来。”
“蠢!”
冉闵咬牙切齿地道:“王赟本是吏部右侍郎,满朝文武几乎都跟他有过来往,难道你要把朕所有的大臣都监视起来吗?”
“这……陛下是不是有什么怀疑的对象?”
“锦衣卫和暗卫不是都一直在监视着大梁城的各大士族门阀么?彻查!发现嫌疑人一个都不放过。”
“诺!”
“另外,把前朝的余孽都监视起来。司马氏的人可能跟此事脱不了干系。”
“诺!”
冉闵又叹了口气说道:“此番诸王入京,鱼龙混杂,诸王,也必须要在锦衣卫的监视范围之内。若有嫌疑人,当先禀告朕。”
“诺!”
等到嵇然退下,秦牧、王猛和崔皓这朝臣三大巨头便进入常青殿。
“陛下,臣有罪!”一进来,崔皓就跪下来道。
“起来吧。崔皓,你何罪之有呢?”
“王赟是臣提拔起来的。现在王赟弑杀太子,罪无可恕,臣,脱不了干系!”
闻言,冉闵淡淡的摇头道:“这不关你的事。朕现在就想知道,太子之死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这……陛下,难道太子之死另有隐情吗?”
“必有隐情!”冉闵沉声道:“太子常年处理政务,虽懈怠于武艺,但毕竟是习过武的,面对王赟的突然一击,绝不可能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而且王赟深得太子的重用,有知遇之恩,前途一片光明,王赟为何要弑杀太子?为什么王赟早不弑杀晚不弑杀,偏偏在诸王入京的时候弑杀?凡此种种,都是疑点!”
听到这话,秦牧、崔皓与王猛三人都对视了一眼,觉得冉闵说的没错。
崔皓硬着头皮道:“不知道陛下怀疑谁是幕后黑手?”
“朕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朕认为嫌疑者有三,其一是士族,其二是诸王,其三则是前朝余孽!你们认为,谁的可能性更大?”
“陛下,臣以为是前朝余孽的可能性不大。”王猛垂手道:“前朝余孽,起于士族,亡于帝国,但司马氏何以有这种能力弑杀太子?自陛下灭晋之后,便迁徙了司马氏的嫡系后裔到大梁,有锦衣卫专门监视,他们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绝对瞒不过锦衣卫。而且眼下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前朝余孽根本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何谈复国?”
“嗯。接着说!”
“对比前朝余孽,臣以为是士族的可能性更大。自陛下一统江山之后,基本上废止察举制,创科举制,致力于提拔寒门子弟,削弱士族门阀的力量。所以士族门阀无法正面对抗陛下,对抗朝廷,又不甘心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是故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也是有的。”
闻言,冉闵冷着脸道:“那士族何故暗害太子?”
崔皓亦是道:“是啊。景略(王猛字),太子仁德之名天下皆知,继位之后,必是一代明君。这样的明君是士族所渴求的,他们何以暗害太子?”
王猛肃容道:“陛下,正因如此,士族当中的有心人才想要暗害太子!凡我臣民,自然都想要太子这样的仁德之人君临天下,但是总有一些不甘寂寞的乱臣贼子想要作乱,或者是想要让天下重归乱世!太子贤明,一旦继位,又将是数十年的太平盛世,这样一来帝国的根基就更加牢固了,更加不可撼动了。这些乱臣贼子岂能甘心?”
冉闵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说来,士族确有这种动机。”
“陛下,臣以为王猛此言差矣。是前朝余孽的可能性不大,士族们也确实有这种动机,但是无法拧成一股绳的士族,实在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可以暗害太子!可能……是诸王的可能性更大。”
“诸王?”
冉闵正在迟疑之间的时候,王猛又据理力争道:“崔皓大人所言大谬!纵观陛下诸子,乃是兄谦弟恭,历朝历代的皇室无有出其右。太子殿下之仁德,不仅在于朝野,在于诸王都是如此。诸王有何动机暗害太子?而且诸多已经成年的皇子都被分封出去了,在大梁的根基都不深,部分诸侯王甚至连府邸都没有,他们有何能力暗害太子?”
崔皓冷笑道:“呵呵,表面上没有,谁知道诸王暗地里是不是在大梁培植了自己的势力?”
看到崔皓与王猛起了争执,对于太子之死的问题上出现了严重的分歧,冉闵又将目光放到了秦牧的身上。
“秦牧,你怎么看?”
秦牧蹙眉道:“陛下,臣以为这三种可能性都有,但臣没有偏向。请陛下试想一下,有没有第四种可能性呢?”
“嗯?”
“陛下,有可能是士族、诸王、前朝余孽这三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冉闵的瞳孔猛地一缩,但随后又否定道:“不可能。三方势力如此错综复杂,谁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促成?”
“陛下,事无绝对。别忘了,前朝司马氏,还有一个大智若妖的司马诩。”
冉闵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十分阴沉起来。
秦牧又道:“臣听闻楚王冉操,近来跟司马诩走得很近,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
闻言,冉闵几乎都要窒息了。
“陛下啊,请设想一下,太子一死,谁会是最大的受益者?”
冉操?!
………………………………
第0715章 化蛟成龙
在大梁城郊的一处山清水秀的山麓之下,水塘边上,有一座格外精致的凉亭,由内而外,伸展着一条偌大的长台。
此时此刻,在长台的前沿,楚王冉操与司马诩正在钓鱼。
就在二人闲聊之际,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跑过来道:“大王!大王!”
“何事惊慌?”冉操放下了手中的鱼竿,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小厮气喘吁吁地道:“宿卫大统领恶来奉陛下之命,要请大王入宫!大王还是尽快回到府上吧!”
闻言,冉操一时之间感到手脚冰凉,颤声道:“知道了,下面侯着。”
“诺!”
等到这小厮下去,冉操这才额头冒出了瑟瑟的冷汗,转头一看,司马诩面色不变,还很有闲情逸致地在那里钓鱼,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冉操咬了咬牙道:“先生,你都听见了吧?父皇一定是怀疑孤了,不然不会派恶来召见我的。”
“那又如何?”司马诩淡淡的道。
冉操忍不住蹲到地上,抓着司马诩的肩膀失声道:“我必死,我必死啊!这恶来是何人?他是父皇麾下最得力的大将,心腹中的心腹!只要父皇一句话,你就是让他恶来砍自己的爹,自己的娘,他的眉头都不皱一下的!父皇派恶来召见我入宫,势必发现了太子之死与我有关!怎么办?先生,你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
“大王,你冷静一点。”
“你让我如何冷静?”冉操脸色煞白地道:“以父皇对大哥的宠爱,以父皇对大哥的器重,他一旦知道太子之死与我有关,我肯定要给太子殉葬的啊!”
闻言,司马诩冷着脸说道:“冉操!你给我冷静下来!这事儿不是你干的!太子是被王赟刺杀的,与你何干?”
“可是……”
“没有可是!”
“先生,孤……孤应该怎么做?”冉操颤巍巍地道。
司马诩沉声道:“大王见到陛下之后,要做的就是两个事情。第一是诬!王赟曾经是秦王冉智的门客,他的妹妹甚至还是秦王的妃子!”
“孤知道了。”
“第二是赖!不管陛下怎么说,不管陛下怎么做,你都要一口咬定,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绝不能承认,打死都不能承认!”
“是。我知道了。”
随后,司马诩又眯着眼睛道:“大王,这是你的一次劫难。熬过去了,你就能化蛟成龙!熬不过去,你可能会死,可能会被贬为庶人,一辈子过着猪狗不如的圈禁生活。”
冉操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于是就上了马车,回到自己的府邸,让恶来带着自己入宫。
当冉操进入常青殿的时候,冉闵正在跟秦牧下围棋。
“陛下,臣先告退了。”
“嗯。”
随着秦牧的离去,整座大殿,就剩下冉闵与冉操这父子二人。
看着低眉顺眼地站着的冉操,冉闵淡淡的道:“操儿,听说你去城外了?”
“是的。”
“何故出城?”
“今天是司马诩的诞辰。司马诩一个人在城郊外面孤苦伶仃的,儿臣不忍,所以去给他贺寿,陪着他钓鱼,并送上了丝绸两匹,美酒十坛。”
冉闵闻言,脸上遍布寒霜,说道:“你跟司马诩来往多久了?”
“有几个年头了。父皇,儿臣知道您不喜欢臣子们拉帮结派,结党营私,但儿臣与司马诩这是私交,并无他意啊。”
“朕没说你跟司马诩来往密切,就是在结党营私,你急什么?”
冉操连忙低下头。
“操儿,告诉朕,阿英(冉明)是不是你暗害的?”
“父皇!”冉操吓得肝胆俱裂,忙跪下来道:“这事儿绝不是儿臣做的!大哥是儿臣的兄长,一母同胞的兄长,自幼与儿臣的感情甚笃,大哥这么爱护我,我又怎么可能干出弑兄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呵呵,是吗?”
冉闵缓缓的站起身,冷冷地看着冉操说道:“锦衣卫的人已经查出来了。阿英非是死于王赟的刺杀,而是被毒害的!关于这下毒之人是何人主使,已经有人招供了,供词就在这里!”
冉闵指着一侧的桌案上的一份供词,沉声道:“冉操,就是你利欲熏心,暗害阿英的!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抵赖?”
冉操吓得满头大汗,一下子磕头在地上,道:“父皇,真不是儿臣干的啊!大哥是王赟所杀,与儿臣何干?儿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情啊!”
“嗯?!”
“父皇,王赟曾经是二哥冉智府里的门客,其胞妹还是二哥的妃子,我想……”
“混账!你死到临头了还敢污蔑智儿?!”
冉闵恍若一头暴怒的雄狮,直接抄起了一侧的武器架子上的宝剑,“呛啷”的一声抽出宝剑,架在了冉操的脖颈上,脸色阴沉地道:“冉操,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说不说?”
“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冉操吓得浑身颤抖,豆大的汗粒遍布面颊,他颤声道:“这一切都跟儿臣没有干系。儿臣与大哥那是手足之情,怎能加害于他?这一定是有人在陷害儿臣,请父皇明鉴啊!”
冉闵听到这话,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叱道:“冉操,你可要想清楚了。实话实说,朕就饶了你,不圈禁你,让你在大梁做一个逍遥王爷!但若是你敢对朕撒谎,这一剑下去,你可就身首异处了!你应该知道,朕的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父皇!儿臣……儿臣真的是被冤枉的!”
随着冉操的话音一落,冉闵手中的宝剑就向后一挥,接着冲着他的脑袋就削了过去。
似乎下一刻,冉操就要血溅三尺,身首异处了。
“唔!……”冉操吓坏了,眼睛都不自觉地闭上了。
“唰!”
“……”
落下的不是冉操的脑袋,而是他的一绺乌黑的头发。
“父皇?”
有感于自己还活着,冉操好歹是身经百战的男人,不至于吓得尿裤子,屁滚尿流什么的,但也急得眼圈发红,鼻涕都流了出来,抽噎着泣不成声了。
但这个时候,劫后余生的冉操还是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你跟朕过来。”
冉闵把宝剑扔到地板上,随后就亦步亦趋的走到蒲团上坐下,而冉操就弓着腰,瑟瑟发抖地跟着冉闵过去。面对着还是残局的棋盘,冉闵眯着眼睛道:“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