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扬旌-第2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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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抬头看着天空中翱翔的两只海东青,有点羡慕地道:“有这两只猎鹰在天空中放哨,胜过斥候千万。”
高不凡和李靖骑马并髻而行,笑道:“二哥要是喜欢,我把扶摇送你便是。”
“此话当真?”李靖微喜道。
高不凡点头道:“自是真的,还能有假。”
李靖显然十分喜爱这对猎鹰,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这……似乎不太好。”
高不凡洒然笑道:“君子也好成人之美,二哥你就收下吧,回头我再请诗柔姑娘训养几只便是。”
“好吧,那为兄便谢过三弟了,猎鹰这玩意十分难熬,没想到一个小姑娘竟有这种本事,李靖自愧不如!”李靖感叹道。
“猎鹰很难熬吗?”高不凡脸上露出一丝古怪之色,他曾经亲眼观看过崔诗柔训练扶摇和万里,很轻松的样子,看不出哪里难了。
李靖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道:“太难了,为兄尝试了七次,都没有成功,目前已经彻底放弃了。”
“也许二哥你应该抓一些幼鹰来试试。”
“试过了四次了,都没养活。”李靖摇头苦笑道。
高不凡暗汗:“看来熬鹰真是个技术活,嗯,回头我请诗柔姑娘再训养几只送给二哥。”
李靖摇头微笑道:“兵贵精而不贵多,有这只扶摇就足够。”
这句话,李靖说得毫无违行感,毕竟是历史上仅凭三千骑兵便直捣黄突厥牙帐,横行大漠的男人,既今只率一千步兵同样所向无敌。
高不凡吹了一下鹰哨,天空中两只海东青便飞了下来,落在他的两边肩膀上。
李靖细细打量这两只威武的猎鹰,越看越是喜欢,高不凡笑着把一枚鹰哨递给了前者,教他如何使用,如何和猎鹰交流,最后将一支鹰旗也交给了李靖。
鹰旗就像是一个座标,旗在哪,猎鹰就会跟到哪,扶摇和万里都各有一支鹰旗,所以李靖只要带着扶摇的鹰旗,以后扶摇就会一直跟着他了。
李靖郑重地收下了鹰旗,学着高不凡那样吹了一声鹰哨,将一条鲜肉扔上半空,扶摇便冲天飞起,叼着一条鲜肉飞上了蓝天,盘旋几圈又落回了李靖的肩头上。
“有了这只猎鹰,李郡丞简直是如虎添翼了。”尉迟敬德既羡慕又感慨。
高不凡笑道:“尉迟你也不用羡慕,以后万里就是你的了。”说着把万里的鹰旗丢给了尉迟敬德。
尉迟敬德老脸一窘,讪讪地道:“那通守大人你自己呢?”
高不凡点了点头自己的脑袋中:“本通守有这个,胜过百万雄兵,哈哈,开玩笑的,回头我求诗柔姑娘再训养两只便是,这玩意的确好用。”
卢升笑道:“应该不用求吧,只要通守大人发话,别说两只猎鹰,估计诗柔姑娘连自己也能送给通守大人。”
众将士不由哄堂大笑,神色暧昧,没有魏黑脸在此盯着,大家都放松不少,否则定然不敢如此跟通守大人开玩笑。
一行人率着上万大军说说笑笑往高阳县方向行进,气氛轻松而愉快。河边竹林这一战先抑后扬,一共杀敌五千余人,俘虏一千多人,斩获战马八百余匹,还有兵器和粮食等不计其数,关键还阵斩了漫天王王须拔。
经此一役,肆虐河间郡一年多的王须拔一伙算是彻底剿灭了,剩下的厉山飞只率数百人遁入了太行山,已然构不成威胁,这便意味着,这次军事行动胜利结束,鹰扬府军可以凯旋回营了,封赏肯定少不的,就看皇上怎么赏了。
剿灭十几万贼军,斩杀贼首漫天王王须拔,重创瓦岗李密,打击了东海公高士达和窦建德,这绝对是大功一件,譬如江都郡丞王世充,由于剿灭了刘元进,如今已经升任江都通守,还兼任江都宫监。
王须拔的势力量级跟刘元进相当,只是没有称天子罢了,所以按理,皇上给的封赏应该会比照王世充,也就是说,高不凡这次至少也会升一品,甚至是两品。
李靖不擅应酬,并不打算和高不凡前往高阳县城见段达,所以半路上便和高不凡分道扬镳,率着自己的队伍,带着缴获的战利品径直回上谷郡去了。
这一日,高不凡等人终于回到了高阳县城外,但见四城依旧紧锁,众将不由都皱起了眉头。
尉迟敬德瞥了一眼神色略显紧张的段则成,咧嘴笑道:“老段咋的,后悔了?”
段则成冷哼一声:“后悔个屁,老子这次立了大功呢。”说完扬了扬得胜钩上挂着的木盒,里面用石灰腌制着王须拔的人头。
尉迟敬德不以为然地道:“只是走狗屎运罢了,有什么好吹的。”
段则成嘿笑道:“你管老子是不是走狗屎运,如今贼首漫天王的首级就在老子手里,功劳跑不了,嘿,可惜呀,你尉迟敬德运气不好,没追上李密!”
尉迟敬德悻悻地道:“早知当初就不找你这厮帮忙,便宜你了。”
“得了吧,别以为老子不知你在使激将法!”段则成冷笑道。
“那你当时为何受激?”
“老子就是受不得激将,不行?”
高不凡不禁莞尔,正打算派人上前叫门,城门却自动打开了,段达率着一众将士和地方官员迎了出来,而且满脸热情的笑容。
高不凡连忙带头下马迎上前,施礼道:“下官参见段大人。”
“高大人客气了,不必多礼。”段达连忙拱手还礼,一边笑吟吟地道:“恭喜高大人一战定乾坤,扫灭了漫天贼王须拔,以后本官可以高枕无忧了,嗯,本官已经命人准备酒席给高大人和诸位将士洗尘庆功,走,随本官进城去。”
段达的态度突然间变得如此热情,高不凡倒是有点不适应了,彼此寒暄了几句便入城饮庆功酒去,至于一众军卒,自有人把酒菜送到营中去犒劳他们。
数天之后,高不凡终于知道段达为何突然间态度大变了,原来,杨广论功行赏的圣旨到了。
涿郡留守段达被加封金紫光禄大夫(正三品的散官,无实权),并从左翊卫将军调任右骁卫将军,均是从三品的实职,算是平级调动吧。
而高不凡则填补段达调任后的空缺,出任左翊卫将军一职,官职升了一品,并且继续担任渔阳郡通守,尉迟敬德也升了一级,由涿郡鹰击郎将升任鹰扬郎将,军中一众将士俱有封赏,除了升官之外,还有一定的物质奖励,正是皆大欢喜。
不得不说,杨广这次为了笼络一众将士,出手十分阔绰,如此一来,高不凡和段达的实职都是十二卫府将军,品秩从三品,地位算是平起平坐了,也难怪他会变得如此热情的。
在此值得一提的是,十二卫府各有大将军一名,将军两名,大将军正三品,将军从三品,高不凡才十八岁不到便出任左翊卫将军,纵观整个大隋也算是第一人了,所以傻子都知道,高不凡的前途肯定比段达要高远得多。
另外,朝中还有消息放出,杨广有意把段达召回洛阳,然后由高不凡接任涿郡留守一职,只是还没定下主意,毕竟涿郡留守这职位节制涿郡周边诸郡,妥妥的封疆大吏,高不凡年纪轻轻,恐难以服众。
当然,这些也只是传言罢了,且说高不凡在高阳县休整了大半个月,六月初便率军启程返回安乐郡密云县驻地。
第483章 洛河石碑
李白有诗云: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洛水河畔有温柔多情的船娘,亦有作风开放大胆的胡姬临河卖酒。
此时,洛水河畔的一家小酒肆内,一名不修边幅的中年文士正在自斟自饮,胡子拉碴,形容落拓,醉眼惺忪,浑身酒气,一看就是个嗜酒如命的酒鬼,还有可能是个色鬼,因为他那双醉眼不时往卖酒的胡姬身上溜达。
那名卖酒的胡姬皮肤雪白,蓝色的眼睛十分迷人,身段更是迷人,低领口,呼之欲出,让人流连忘返。
“老板娘,再来一壶酒。”中年文士晃了晃空了的酒壶大声吆喝道。
“来——喽!”胡姬甜甜的嗓子,拖着长长的异域腔调,别有一番风味。
“长孙公子,你的酒来了。”胡姬摇拽着动人的身姿走过来,将一壶酒放在桌上,中年文士顺势一探手便拉住前者的皓腕捏了一把,调笑道:“老板娘,本公子好像没有点白灼猪蹄子啊?莫非是白送的?”
胡姬抽回手打了一下中年文士手背,娇嗔道:“长孙公子,你醉花眼了,这是人家的手,那是什么猪蹄子!”
四周的酒客哄堂大笑,纷纷起哄道:“老板娘,这样的猪蹄子给我来一双,再来两碗倒扣水豆腐,白白嫩嫩,颤颤悠悠的那种。”
“我呸!狗嘴吐不出象牙,一群色胚子,人家不来了!”胡姬叉着腰笑骂了一句,扭拧着腰肢行了开去。
中年文士盯着那摇曳生姿的圆满,迷醉地吟道:“八月十五大又圆,胜似春风白玉盘!”
众酒客再次哄堂大笑,有人更是竖起大拇指起哄道:“长孙大郎吟的一首好诗,还有两句,吟得好,今天这顿酒我请了。”
中年文士骚然一笑道:“双手捧得一轮满,后庭月下共余欢。”
“厉害厉害,不愧是长孙顺德,这顿酒我请了。”那名酒客再次竖起了大拇指,胡姬则叉着腰娇羞怒骂,似乎并不生气。
也是,人家就是吃这行饭的,虽然卖酒卖笑不卖身,但出卖色相那是必须的,否则生意很难红火,没办法,同行太多了,竞争激烈啊!
“老板娘,既然有人请客,那就再来一壶酒。”长孙顺德得意洋洋地道。
胡姬又扭拧着丰盈的身姿送了一壶酒过来,长孙顺德顺势又占了些手足便宜,正在此时,一名衣着华贵的纨绔公子走了进来,不过要比长孙顺德年轻得多,像长孙顺德这种老腊肉,皮肤都有点松弛了,竟然还自称公子,真够不要脸的。
“顺德叔!”纨绔公子唤了一声。
长孙顺德抬起醉眼瞄了一下,笑道:“安业来了,来来来,陪叔喝两杯。”
这名纨绔正是长孙安业,亦即是长孙无忌和长孙无垢的同父异母兄弟,当初把他们赶出家门的那位。
而这个长孙顺德与长孙晟同辈,也就是长孙安业的族叔,此人本来挺有才华的,被家族寄予了厚望,但是长孙顺德十分反感杨广东征高句丽,甚至拒绝跟随杨广东征,所以被杨广剥夺了官职。
长孙顺德开罪了皇上,自然士途尽毁了,为人也放纵不羁起来,终日借酒浇愁,成了不折不扣的酒鬼,而长孙安业这货则是个烂赌鬼,也好酒嗜色,叔侄两人倒是有了共同爱好,偶乐也会约在一起喝酒,出入青楼寻花问柳什么的。
嗯,长孙晟留下的那份家业倒是还足够长孙安业再挥霍几年!
长孙安业本来对眼前这座邋遢的小酒肆并不满意的,不过当他看到那名身材火辣的胡姬,顿时便来了兴趣,在长孙顺德旁边坐下来喝酒,一边加入了调笑的行列,真是应了那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终于,长孙安业逮着机会过了把手瘾,沾沾自喜地道:“顺德叔,这么一个得趣的好地方,为何现在才带小侄来,一个人独享,也太不仗义了。”
长孙顺德笑吟吟地道:“现在也不迟,对了,今日是六月初六,你妹妹观音婢过大礼的好日子,族中的人都去饮宴了,你为何不去?”
长孙安业闻言面色顿时沉了下来,冷笑道:“人家又没请我,何必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我长孙安业可没那么轻贱。”
长孙顺德摇了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终究是兄妹血亲,总不能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吧?而且修复彼此的关系,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长孙安业沉着脸不作声,想当初他把后母一家三口赶出家门,根本不当一回事,特别是高士廉犯事入狱后,他更是幸灾乐祸,只以为没了顶梁柱的长孙无忌等人下场会很惨,他还等着看笑话呢。
岂料事情峰回路转,最后高士廉虽然被贬去交趾,但也免于一死,而且观音婢还和涿郡鹰扬郎将高长卿定亲了,关键高长卿这小子还官运享通,短短一年不到,便由五品鹰扬郎将升任四品通守,如今更是已经擢升至从三品的左翊卫将军了,比自己父亲长孙晟生前也只低一品,就这种势头,日后可不得了啊!
奶奶的,观音婢的运气也太好了,这还没过门呢,就傍上了一个从三品将军!
“顺德叔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长孙无忌已经当众声明净身出户,并且与我断绝兄弟关系,而且这次他也没请我,我怎好意思上门去?”长孙安业悻悻地道,意思就是说他也想修复关系,但是拉不下这个脸。
长孙顺德端起酒杯默默地喝起来,长孙安业见没有下文,便禁不住问道:“顺德叔为何也没去饮宴,难道长孙无忌那小子也没请你?”
“请了!”长孙顺德淡淡地道。
长孙安业闻言更是不爽了,冷道:“瞧瞧,顺德叔隔着好几房他都请了,却不请我,长孙无忌这小子分明就是铁了心与我划清界线,不过也是,人家现在傍上从三品将军,了不起了呢,如此无情无义,我长孙安业可没有这种兄弟。”
长孙顺德不由翻了一个醉眼,你小子当初把人家孤儿寡母赶出门去,而且还是净身出户,到底谁更无情无义?
长孙顺德把酒杯放下,沉默了半响道:“顺德叔我本不欲登门的,但跟安业世侄你也是投缘,便帮你一把吧,安业世侄你若拉得下脸,便跟我一道登门吃这顿酒,缓和一下彼此的关系也好。”
长孙安业犹豫道:“要是长孙无忌不让进门,甚至羞辱我,岂不是自找罪受?”
长孙顺德摇头道:“放心,无忌为人墩厚宽宏,还不至于如此没有度量,观音婢也是大度之人,想必不会跟你计较,更何况,人是我长孙顺德带去的,高氏必然也得给几分面子。”
长孙安业沉默了片刻,这才讪讪地道:“也罢,侄儿便当给顺德叔你面子,不过我没准备礼物,难道两手空空登门?”
长孙顺德笑道:“这还不简单,老板娘,再来两坛女儿红,带走!”
“就两坛酒会不会寒酸了点?”长孙安业连忙道。
长孙顺德没好气地道:“怕寒酸就别去。”说完便站了起来。
“去啊去啊!”长孙安业连忙跟着站起来,并且讨好地帮忙提酒,还主动付了酒钱。
长孙顺德和长孙安业两人刚走到酒肆,便见有人在河堤上奔跑,而远处的河堤正围着一大群人,十分之热闹。
“哎,发生什么事了?”长孙安业拦住一个人问。
那人神秘地道:“疏通河道的人从河底捞出了一块石碑,上面有字。”
“你这不是废话吗,石碑肯定有字啊!”长孙安业撇嘴道。
长孙顺德眼珠一转道:“走,咱们过去看看便知了。”
于是乎,叔侄两人便快步走上前围观!
原来杨广近日正打算巡幸江都,所以派人疏浚洛水的河道,以便御驾船队能顺利通过,就在刚刚,负责疏通附近河道的民工从河底打捞起来一块奇怪的石碑,所以引来了大家的围观。
且说长孙顺德和长孙安业两人挤进人群一看,果然见到地上摆放着一块湿淋淋的石碑,十分古朴,看上去颇有些年头了。
“这上面写的什么字?”长孙安业歪着头,一字一顿地念道:“鹰———扬——幽燕,高氏称王?”
长孙安业读完后才回过味来,不由面色微变,骇然地望向长孙顺德,只见后者目光炯炯,已然醉意全无。
“快走!”长孙德扯了长孙安业一下,急急忙行了开去。
长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