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扬旌-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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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前辈的意思是皇上不会领兵?”高不凡小心翼翼地问。
鱼俱罗摇头淡道:“并非如此,皇上其实深谙兵法之道,而且经验丰富,皇上还是晋王时就担任主帅灭了南陈,早年还西征过吐浴浑,开疆千里,所以领兵才能方面毋容置疑,而且皇上还特别聪明,比先帝都要聪明,那些骂皇上昏君的,都是道听途说的无知之辈罢了,不必理会!”
高不凡愕了一下,没想到鱼俱罗对杨广的评价竟然如此高,与世人和史书上的评价有很大出入。
“既然如此,那鱼前辈为何会认为皇上若安心坐镇后方,此战必胜,若亲临辽东则此战胜负难料?”高不凡不解地问。
鱼俱罗轻叹了口气道:“其实对于一名君王来说,懂得用人之道,比懂得用兵之道更加重要。战场瞬息万变,战机稍纵即使,前线将士若被束缚得太紧,不能随机应变,轻则错失良机,重则一败涂地。
皇上若安心坐镇后方,允许前方将士便宜行事,以大隋的百万雄师,踏平高句丽也不成问题,反倒皇上亲临辽东后,前方将士必然处处制肘,难以施展得开,所以胜负难料。
而且,现在的皇上不比早年,皇上还是晋王时为人谦逊好学,现在却越来越刚刚愎自用了,听不得不同的意见,只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高不凡不禁暗汗道:“鱼前辈慎言!”
鱼俱罗不以为然地道:“我鱼俱罗一生行事光明磊落,即便当着皇上的面也是直言不讳,没必要藏着掖着的,而且某家跟小兄弟投缘,这才说起这些,若是其他人,某家还懒得鸟他呢。”
高不凡闻言不由心生敬佩,若杨广能重用像鱼俱罗这样的大臣,估计大隋也不至于亡在他手里,不过以杨广的心胸,越是鱼俱罗这样的大臣,就越不可能被重用!
鱼俱罗紧了紧衣服,反问道:“如今辽西一线大军云集,粮草物资等也基本准备妥当了,小兄弟觉得皇上几时会正式出兵?”
“应该开春之后吧,现在天寒地冻的,行军也不便!”高不凡答道。
鱼俱罗神秘地笑了笑道:“想必高句丽人也是这么想的!”
高不凡微微一震,不会吧,难道杨广会在寒冬腊月发动进攻?不过,这样做确实能够出其不意,只是这个种恶劣的气候条件,隋军的后勤保障能跟得上吗?看来也够呛的,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才好。
……
金色面具人在前面不快不慢地走着,王须拔抱着厉山飞跟在其后。厉山飞被鱼俱罗一记靠山崩撞得胸骨碎裂,心肺估计都受到重创,但此人端的命硬,这时竟然还没完全断气。
顺着冰面走过了土河后,金色面具人停下了脚步,缓缓地转过身来,王须拔也停下了脚步,神情落幕地道:“动手吧,让咱们兄弟死在这里也好。”
金色面具人却取出一只瓷瓶丢了过去,声音冷淡地道:“这是雪参丸,能暂时吊命,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王须拔连忙把厉山飞放下,打开瓷瓶闻了闻,不由眼前一亮,小心翼翼从里面倾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喂入厉山飞口中。
金色面具人又取出一瓶金创药扔在王须拔的脚边,淡道:“走吧,你们自由了,以后和镜花水月楼再无瓜葛。”说完便转身欲走。
“且慢!”王须拔神色有些激动。
金色面具人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王须拔平复了一下心情,沉声道:“这是楼主的意思,还是你自己自作主张?”
金色面具人转过身来,毫无感情的双眼就那样看着王须拔,后者心中凛然,硬着头皮道:“虽然您的眼神和声音跟楼主一样,但我知道您根本不是楼主,你是寒月,还是冷楼?”
金色面具人缓缓地解下面具,王须拔呆了一下,失声道:“是你!”
金色面具人重新戴上了面具,淡道:“你们自由了,这是楼主的意思,去吧!”说完纵身一跃,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她的声音虽然依旧很冷,但一点也不苍老,听起来很年轻。
王须拔神情感激,对着金色面具人的背影深深地作了一揖,然后抱起厉山飞便大步离开,脑海中却还在反复回放着金色面具人解下面具的一幕。
第118章 再次召见
外面刮着风下着雪,可敦的营地灯火通明,五千突厥骑兵,以及罗艺麾下的一千骑兵正严阵以待,与对面数以万计的契丹骑兵对峙着,气氛剑拔弩张,形势一触即发。
可敦的牙帐内,以联盟首领咄罗为首的契丹八部首领,以及部份贵族都被扣压在这里,这也是导致双方人马发生对峙的直接原因。
此时,只见可敦面色冷沉,眼神严厉地坐在主座上,那名被活捉的契丹女刺客由于受伤过重,已然死去,冰冷的尸体就横躺在那儿。
这名契丹女刺客死前经过了短暂的审问,虽然没能问出什么来,但从其使用的语言来看,这名契丹女刺客其实并不是契丹人,而是高句丽人,从长相特征来判断,也印证了这一点,亦即是说,这一场针对可敦的刺杀,与高句丽扯上了关系,所以事情的性质就更加严重了!
契丹八部联盟首领咄罗,面色凝重地道:“尊敬的可敦,咄罗敢对天发誓,这些刺客与我等绝无关系,请可敦娘娘明察秋毫。”
撒拉艮吐屯冷笑道:“歌舞是你们准备的,刺客就藏在献舞的契丹女子当中,还敢说跟你们无关,我看就是你们勾结高句丽人试图刺杀可敦,应当立即斩首示众!”
在场契丹八部的酋长和贵族们吓得面如土色,纷纷跪倒在地上喊冤。义城公主依旧目光冷峻,向着罗艺点了点头示意,后者便转身出了牙帐,很快便领着一队隋兵进来,这些隋兵都手捧一只木盒,全部放在一众契丹贵族的面前。
咄罗和葛逻录等人不禁面面相觑,这时隋兵已经把这些木盒打开,里面装的竟然全是首级,正是之前追杀公孙盈袖那伙契丹骑兵的人头。
在场一众契丹酋长和贵族们都大吃一惊,其中独活部的酋长摩佗更是吓得直打哆嗦。
可敦冷冷地道:“这些人头是你们哪个部落的人,自己出来认领。”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独活部的酋长摩佗,后者战战兢兢地站出来:“回可敦,这些都是我独活部的人,不知什么地方触犯了大隋,竟然被大隋的士兵杀死了!”
罗艺冷笑道:“这些人在我大隋柳城郡境内肆意抢掠,追杀公孙大家的车队,被我方当场斩杀,既然你承认是你们部落的人,那就最好了,可敦娘娘,末将以为独活部勾结高句丽人行刺你的可能很大,理应立即把独活部所有人抓起来查明真相。”
可敦点头道:“理当如此,咄罗,你是契丹八部联盟的首领,一直对大隋和突厥都忠心耿耿,哀家相信你是清白,甚至在场大部份人都是清白的,但其中肯定也有心怀不轨之人,哀家不会错怪任何一个忠臣,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叛徒,所以你们只要是清白的,便不用担心。”
很明显,义城公主并不想抗大打击面,从而引发全面冲突,虽然契丹很弱小,但眼前契丹人的兵力还是占优的,真打起来自己这一方肯定要吃亏。
话说咄罗和葛逻录等人之前之所以“落”可敦的面子,只是受到突厥始毕可汗的暗中指示罢了,真要刺杀可敦,他们可没这个胆子,毕竟大隋现在把重兵聚集在辽西一线,距离契丹可不远,若激怒了隋帝杨广,人家说不定就不打高句丽了,直接挥师北上把契丹给灭了。
所以现在可敦给梯子下,咄罗马上顺着梯子往下爬,表示会全力支可敦查明真相,其他各部落的酋长和贵族也纷纷表态支持,只有独活部的酋长摩佗软倒在地方,痛哭流涕地道:“可敦娘娘明察啊,摩佗冤枉,摩佗并未派人截杀公孙大家,更不敢行刺于您。”
此时,外面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帐内所有人都面色大变,只以为外面对峙的双方人马打起来了,但奇怪的却没有喊杀打斗声,而且马蹄声由近而远,渐渐便消失在风雪声中。
正当大家疑惑不解的时候,一名突厥兵卫进来禀报道:“报告可敦,独活部的人马突然冒着雪撤走了。”
独活部的酋长摩佗愕了一下,继而破口大骂:“苏勒,你个混蛋害死我了!”
苏勒正是摩佗的亲弟弟,在独活部很有威信,所以这时能把独活部带走的,除了他就没有别个了,很明显,苏勒肯定跟刺杀有关,否则也不会怕得丢下自己的酋长哥哥,带着族人逃离了。
“可敦,独活部放牧的驻地与高句丽接壤,苏勒肯定是投靠了高句丽,属下请求率两千骑追上去把他抓来。”沙梅录杀气腾腾地道。
义城公主点头道:“快去,惹敢反抗,格杀勿论!”
沙梅录立即点了两千突厥骑兵,冒雪追击逃跑的独活部。
既然叛徒已经揪出来了,义城公主便施展怀柔手段安抚其他七个契丹部落的首领和贵族们,当场把他们放了,就连独活部的酋长摩佗她也只是暂时软禁起来,并且承诺,只要事后证实摩佗的确没有参与策划刺杀,便放过他,还会让他继续担任独活部的酋长。
义城公主这番举动不仅成功化解了双方剑拔弩张的冲突,还赢得了各部酋长和贵族们的好感,由此看来,此女能在突厥立稳脚根,并且赢得很高的威望,确实很有手腕。
且说高不凡和鱼俱罗两人在山洞中躲避风雪,第二天下午才回到了营地,后者自去向可敦复命,而高不凡则自行回到自己的营帐所在。
崔护和高世雄兄弟担心了一夜,见到高不凡回来,不由都松了口气。
“长卿老大,你一天一夜未归,可担心死我们了!”高世衡道。
“可不是,俺和二弟还专门上山找了一夜,都以为你嗝屁了呢!”高世雄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高不凡既好气,又有点感动,因为高世衡哥俩双眼布满血丝,很明显一夜未睡。
“长卿和鱼将军可追上那两名杀手了?一日一夜未归,可是出了什么意外?”崔护关心地问。
高不凡点了点头道:“追上了,可是镜花水月楼的楼主突然杀出,在下和鱼前辈都差点丢了性命。”
崔护面色大变,脱口道:“镜花水月楼?”
高不凡点头道:“崔兄也知道镜花水月楼?”
崔护面色凝重地道:“镜中花,水中月,镜花水月楼这个杀手组织早些年名震天下,连皇上都敢刺杀,鄙人又怎会不知道。据说镜花水月楼主的武功出神入化,长卿能在他手下全身而退,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高不凡耸了耸肩道:“那人戴着金色的鬼面具,鱼前辈也不敢确定他就是镜花水月楼的楼主,此人的武功自是极高,但在下觉得也没传说中的可怕。”
崔护闻言点头道:“据说这个镜花水月的楼主十分神秘,没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也许你们遇到的不是正主也说不定。”
“对了,不是活捉了一名女刺客吗,有没有审问出什么来?”高不凡问道。
崔护苦笑道:“鄙人那有资格参与审问,不过据罗督军透露,那名女刺客其实是高句丽人,如此看来,这次刺杀其实是高句丽人策划的,镜花水月楼的杀手也是高句丽人请的,目的是破坏契丹和大隋的关系。”
高不凡闻言点头道:“有可能,只是高句丽人能请动镜花水月楼的杀手?”
崔护奇道:“为什么不能,只要顾主出得起价钱,镜花水月楼什么人都能给杀,包括大隋皇帝。”
高世雄咋了乍舌道:“真他娘的无法无天,噢对了,昨晚公孙大家来过,嘿嘿,看来公孙大家挺关心长卿老大的。”
高不凡心中一动,随口问道:“她什么时辰来的?”
“刚刚入黑不久吧,后来俺和二弟放心不下便上山找了一遍,今天上午,公孙大家又让婢女佩剑来问过。”高世雄答道。
崔护打趣道:“看来公孙大家确实对长卿挺上心的,长卿既然回来了,也该上门报个平安。”
高不凡闻言心中倒是有些异样,正在此时,却见罗艺踏着积雪走了过来,面色略显苍白,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显然是受了内伤所致。
“见过罗督军!”高不凡抱拳道。
罗艺呵呵一笑,关心地道:“高兄安全回来,可喜可贺,听说你们遇上了镜花水月楼楼主,怎么样?伤得如何?”
高不凡微笑道:“中了一掌,受了点内伤,并无大碍。”
罗艺竖起大拇指道:“没想到高兄一身武功竟然如此高明,中了镜花水月楼楼主一掌还能活蹦乱跳,甚至还有余力反击打伤对方,鱼将军刚才在可敦面前说起当时的情景时,本人也禁不住捏了把汗。”
高不凡淡笑道:“侥幸罢了!”
罗艺摆手道:“高兄不必谦虚,实力就是实力,对了,可敦召见高兄,嘿嘿,高兄此番立了大功,在下要提前恭喜高兄了。”
第119章 拒绝为官
这是高不凡第二次踏入义城公主的牙帐,发现鱼俱罗竟然大马金刀地盘坐在义城公主右下手的矮案后自斟自饮。
“草民高不凡拜见可敦。”高不凡上前躬身一揖道。
义城公主的目光明显比上一次柔和了许多,点了点头道:“免礼。高长卿,哀家听说你是北齐琅琊王之后?”
高不凡点头道:“应该是吧!”
义城公主皱眉道:“什么叫应该是,莫非祖宗也能乱认的?”
高不凡连忙道:“可敦有所不知,家父一直隐姓埋名,以养马为业,从来没跟草民提起过,草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自己乃北齐琅琊王之后,就像作梦一般,所以草民也不太敢在人前提起自己的出身,免得别人认为草民胡乱攀亲,自抬身价。”
义城公主闻言微笑道:“那你这孩子倒是个老实人,不过渤海高氏既然都认可了你们父子,想必不会有错,有什么不敢提的,嗯,渤海高氏也算是名门望族了,你既是宗室之后,想必自小就获得悉心栽培,也难怪文武双全。”
“可敦谬赞了,草民愧不敢当!”高不凡谦虚地道。
义城公主见到高不凡立了功依旧不骄不躁,年少沉稳,长相又英俊,不由更加喜欢,微笑道:“高长卿,你可愿意留在哀家身边做事?哀家可封你为千夫长,负责统领一千骑兵,日后若立了功,再另行升迁。”
此言一出,罗艺不由微微一震,想当初他还想拉拢高不凡给他当亲兵呢,结果可敦竟然要直接封高不凡为千夫长,而且是骑兵千夫长,不由既羡且妒,他在高不凡这个年纪时,还只是个小校尉呢。
然而,高不凡却摇头婉拒道:“谢过可敦的美意,草民无意为官,还望可敦见谅。”
罗艺和在场一众突厥官员不由都大跌眼镜,义城公主面色一沉,不悦地道:“高长卿,莫非你还嫌官职小不成?”
高不凡不卑不亢地道:“可敦误会了,在下乃家中独子,需要继承家业,而且在下生性疏懒,也不适合做官,更不适合带兵打仗。”
开玩笑,高不凡连大隋的官都不想做,除非脑袋锈逗了才会跑到突厥去做官,对于他来说,大隋至少能让他有点国家归属感,毕竟也是华夏五千年历史的一部份,而对突厥却是半点认同都欠奉。
撒拉退吐屯哂笑道:“什么家业,不就是个小马场而已,你若在可敦麾下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家业没有?”
罗艺了也假惺惺地劝道:“是呀,以高兄的才华,如果一辈养马也太可惜了,在可敦麾下建功立业岂不比你养马强多了,何必守着家中那三瓜两枣呢,听我的,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