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手-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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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端着架子，不满地说：“孟民生，这是干什么？”
　　孟民生一本正经地说：“杨队长，有事请你跟我走一趟。”
　　听到杨荣华喊自己的全名，孟民生心里很是不爽。他现在可是特务二队的队长，大小也算个人物。常建有、张晓儒喊自己的全名，他肯定不敢生气。可杨荣华还摆老长官的架子，他就不舒服了。
　　杨荣华看出了不对劲，语气也软了下来：“去哪里？”
　　他突然想到，自己刚看望了常建有。特务队这么快就堵自己，难道常建有真是共产党？一想到这里，他的后背一片发凉。
　　孟民生冷冷地说：“特务队！”
　　杨荣华不敢再摆架子，忙不迭地说：“孟队长，有话好说嘛，咱们是多年的朋友，必须非得去特务队呢？”
　　孟民生手一挥，冷声说：“来人，带走！”
　　上来两名特务，将杨荣华的枪下了，把他带回了特务队。一到特务队，孟民生直接把杨荣华带进了审讯室，绑到了十字木桩上。
　　看到孟民生动真格的，杨荣华开始慌乱起来，大叫着说：“孟老弟，孟队长，大家都是自己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何必伤了和气。”
　　孟民生斜睨了他一眼，都懒得理他，只让手下把人绑好。随后，他去请张晓儒，杨荣华必须由张晓儒亲自审讯。


第三百七十二章　交待

　　看到张晓儒，杨荣华眼中露出希望之光，张晓儒与他都是常建有的人，张晓儒来了，自己离开的希望就大多了。
　　张晓儒淡淡地说：“杨队长，咱们长话短说，只有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把皇军扫荡吾元的消息，传递给共产党的，我保你平安无事。以后，不但可以继续当中队长，皇军还会赏你一大笔钱。”
　　杨荣华急道：“张科长，这话从何说起？我怎么跟共产党扯上关系了呢？”
　　日本人对共产党恨之入骨，最近几次行动，都没讨到半点好处。如果发现了共产党，只有一个下场：死。
　　张晓儒掏出烟，点了根烟，斜睨了杨荣华一眼，问：“皇军扫荡吾元，你是不是事先得到了情报？”
　　杨荣华吓得脸色煞白，大声叫道：“没有啊，怎么可能呢。大队长开作战会议后，我才知道皇军要扫荡吾元啊。”
　　张晓儒冷笑着说：“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却不是这样的。”
　　杨荣华信誓旦旦地说：“张科长，我敢对天发誓，如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张晓儒淡淡地说：“杨队长，你可要想清楚。在我这里，不说实话是过不了关的。”
　　杨荣华苦笑道：“张科长，我句句属实啊。”
　　张晓儒冷冷地说：“是不是属实，用了刑就知道了。来人，好好招待杨队长，如果没招待好，我就好好招待你们。”
　　杨荣华看到拿着皮鞭的孟民生越走越近，他心里越来越慌：“张科长！张科长！我都招了啊，名名属实啊！”
　　张晓儒转过身子，嘴角轻轻向上翘起。他很笃定，杨荣华撑不了多久。这种软骨头，只要稍稍用刑，什么都会招的。
　　果然，张晓儒在外面，一根烟还没抽完，孟民生就出来报告。
　　孟民生有些沮丧地说：“科长，这个杨荣华就是个软蛋，我刚开始过瘾呢，他就全招了。”
　　张晓儒问：“他怎么说的？”
　　孟民生说：“杨荣华承认，常建有确实跟他提起了吾元。可当时他并不知道皇军要扫荡吾元，只是觉得，皇军可能会扫荡吾元。”
　　张晓儒骂道：“你傻啊，他这么说你也信？他就算不是七零五，也肯定是七零五的下线。孟民生，你要是审不出，我让严东望来。”
　　孟民生忙不迭地说：“别，我马上去，保证让他全吐出来。”
　　根据张晓儒的提示，杨荣华如果不是七零五，也必须是七零五的下线。
　　再次用刑，孟民生就有了目的性。杨荣华本就是软骨头，他又确实提前知道了日军扫荡吾元的计划，想不承认都难。
　　只是，杨荣华还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他只承认自己是共产党，但并不承认是七零五，也不承认是七零五的下线。
　　张晓儒此时又进了审讯室：“你不是七零五，那谁是七零五？”
　　杨荣华身上出现一道道血印，估计再抽下去，身上的板油都要抽出来了。
　　杨荣华此时的意识已经模糊，他只认定一点，不能承认是七零五。
　　杨荣华喃喃地说：“我不是七零五，我也不知道谁是七零五。”
　　张晓儒冷笑着说：“看来下手还是轻了，孟民生，把杨荣华挂起来。”
　　宪兵队有铁钩，把人挂在上面，哪怕不用刑，也非常痛苦。特务队也从日本人那里学到了，在审讯室也装了个铁钩。
　　用铁钩挂着下颌，两个人一起用力，才把杨荣华拉起来。他肥得跟头猪一样，等杨荣华的脚后跟跷起后，才绑好绳子。
　　杨荣华被挂在铁钩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了脚尖上。他只能拼命立住脚，才能保证铁钩不受力。
　　下颌已经被铁钩刺穿，嘴里全是血水，只要一张嘴，血水就往外冒。杨荣华心急如焚，张晓儒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啊。
　　张晓儒淡淡地问：“杨荣华，现在可以说了吧。”
　　杨荣华含糊不清地说：“我……我是七零五……的下线。”
　　他知道，如果再不承认，恐怕就要死在这间审讯室了。
　　张晓儒问：“谁是七零五？”
　　“我……我……”
　　张晓儒低声问：“是不是常建有？”
　　杨荣华见要点头，可铁钩挂在下颌上，痛得他苦不堪言：“对，就是常建有。”
　　张晓儒笑吟吟地说：“你早这么说，不就不用受这么苦了吗？来人，把人放下来。”
　　拿到杨荣华的口供，张晓儒马上向山本常夫报告。县城的人都知道，杨荣华是常建有的亲信，杨荣华是共产党，常建有也有可能是共产党。
　　山本常夫看着杨荣华口供，叹息着说：“看来我们的推测没错。”
　　张晓儒问：“山本队长，现在怎么办？”
　　山本常夫冷冷地说：“既然常建有是七零五，当然要抓！”
　　不管常建有是什么身份，只是共党就要抓、就要杀！
　　张晓儒提醒道：“他可是警备大队长，他手下的人，会不会造反？”
　　山本常夫冷笑着说：“常建有是共产党，难道他的手下也都是共产党？此事你不用再管，趁着常建有和杨荣华落网，把他们的情报网一网打尽。”
　　有了张晓儒的提醒，山本常夫还是留了个心眼。他派人监视所有在县城的中队长，这才派人，把常建有带到了宪兵队。
　　从家里带到宪兵队，地方变了，待遇自然也变了。常建有先是带到了牢房，随后就被带到了审讯室，山本常夫亲自对他审讯。
　　常建有看到山本常夫后，平静地问：“山本队长，到底是什么事？”
　　他知道肯定出事了，但具体是什么事，不知道。如果能与张晓儒见一面就好了，张晓儒对他还是很忠诚的。
　　山本常夫突然冷冷地说：“七零五！”
　　常建有吃惊地说：“七零五？”
　　山本常夫缓缓地说：“只要你把情报网交出来，并协助我们消***双棠县委，你的大队长，还是大队长。”
　　常建有苦笑道：“山本队长，我不是七零五，怎么协助皇军消灭双棠县委？”
　　“看来不用刑，你是不会说真话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七零五情报组

　　常建有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也会在日本宪兵队接受审讯。日本人一点情面也不给，上来就是用刑。
　　几天前还是双棠县的实力人物之一，现在却成了阶下囚。最可恨的是，日本人并不相信他的话，甚至断定他就是七零五。
　　天地良心，自己怎么可能是七零五呢？
　　诚恳，日军扫荡吾元的情报，被八路军知道了。或许是在自己这里泄露的，也有可能是日本人那边泄露的啊。
　　常建有不比杨荣华，日本人的酷刑虽然难熬，但他也得咬紧牙头。一时的舒服，换来的却是以后无休止的痛苦。
　　但是，常建有的坚持，在日本人看来，却是共产党的顽固。
　　在山本常夫看来，也只有共产党，才能熬得住宪兵队的酷刑。
　　山本常夫气得哇哇大叫：“八嘎！常建有，杨荣华已经招供，你就是七零五，我劝你不要再狡辩了。”
　　宪兵队的酷刑他很清楚，每一种刑罚都能让人感受到最大的痛苦。人的表皮神经最为敏感，没有坚强的意志，是不可能承受如此痛苦的。
　　常建有原本接近昏迷，听到山本常夫的大叫，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说道：“山本队长，我不是共产党，更不是七零五。杨荣华才是共产党，他才是七零五啊。”
　　山本常夫冷笑道：“都说共产党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看来传言不假。”
　　常建有越是坚持，他就越肯定，常建有是那个七零五。只是，常建有咬死不开口，他一时之间也奈何不了。
　　山本常夫并不知道，在他下令将常建有带回牢房时，常建有就昏了过去。
　　张晓儒知道后，特意到宪兵队向山本常夫报告，他想与常建有见一面。张晓儒见常建有是假，击垮他的心理防线是真。
　　山本常夫问：“你对警备队其他人的调查，进行得怎么样了？”
　　张晓儒笃定地说：“根据我们的调查，二中队的汪书鼎，也很可疑。”
　　趁着日本人认字常建有是七零五之机，正好顺势铲除常建有的势力。在警备大队，常建有最信任的人，除了一中队长杨荣华外，就是二中队长汪书鼎了。
　　原来三塘镇的范培林，也是常建有的亲信，可他早被除掉。至于其他中队长，都算是墙头草。
　　山本常夫喃喃地说：“汪书鼎？”
　　张晓儒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一中队和二中队，已经混入了八路军的人。他们，很有可能就是双棠县游击队的人。”
　　山本常夫怒吼道：“八嘎！”
　　张晓儒笃定地说：“七零五情报组，基本上摸清了。七零五就是常建有，杨荣华和汪书鼎表面是他的下属，实则为情报员。以前三塘镇的范培林，也应该是七零五情报组的成员。他们的情报，以前主要通过范培林传递给八路军，现在，应该是通过专门的交通员。”
　　山本常夫说道：“要把七零五情报组的成员一网打尽，同时，要尽快撬开常建有的嘴。”
　　张晓儒说道：“这正是我想探视常建有的原因。”
　　山本常夫点了点头：“哟西，只有常建有承认七零五的身份，这个案子才算真正了结。”
　　张晓儒提着一个食盒，到了常建有的牢房。虽然只隔了一天，但张晓儒差点没认出来。常建有身上的衣服变成了条状，进审讯室后，他全身的衣服就被宪兵用剪刀剪开。
　　“科长，科长！”
　　听到张晓儒的声音，常建有费力的睁开眼睛。刚开始，他只看一个模糊的身影，摇了摇脑袋，用力眨眨眼后，才看清是张晓儒。
　　常建有重重地叹了口气，自己这么多手下，也就张晓儒还念旧情。其他人，都是喂不熟的狼！
　　常建有费力地挣扎着坐起来：“晓儒，我能不能出去，就看你的了。找到七零五了吗？”
　　张晓儒打开食盒，摆上精美的酒菜：“请科长放心，一定会找到的。杨荣华已经承认是共产党，只要再审，一定能供出真正的七零五。”
　　常建有摇了摇头，叹息着说：“杨荣华是个软蛋，你们对他用刑了吧？”
　　张晓儒给常建有倒了杯酒，笃定地说：“到了审讯室，哪有不用刑的。杨荣华还供出，你就是七零五。我是不相信的，科长一定被人陷害了。”
　　常建有叹息着说：“你相信我没用，得日本人相信我才行。晓儒，今天能挺过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要这么来一下，我担心熬不住了。所以，你的时间有限。”
　　张晓儒坚定地说：“我敢断定，七零五就在警备大队。科长能不能给我一份名单，哪些人是你绝对信得过的，哪些人是可以帮得你上的？”
　　常建有沉吟不语：“这个……”
　　张晓儒急道：“科长，都这个时候了，我们如果再不团结起来会吃大亏。如果有人再把我拉下水，说我也是七零五情报组的人，那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常建有缓缓地说：“你记下吧。二中队的汪书鼎，三中队的副队长成忠志，四中队的队长韩高生……”
　　张晓儒不敢打断，将常建有提供的十来个人名，全部记了下来。这些人，才是常建有真正的亲信。
　　常建有哪知道，他提供的这些名字，晚上就全部抓到了特务队。经过“审讯”，大部队都承认，自己是七零五情报组的人。
　　张晓儒随后向山本常夫报告，得知七零五情报组的成员，全部抓获，他再审常建有，就显得有底气得多。
　　常建有大叫着说：“什么？成忠志、韩高生也成了七零五情报组的成员？张晓儒呢？我要见张晓儒！”
　　他此时恍然大悟，张晓儒哪是要还自己清白啊，这是要抄自己老底，把自己推向深渊。
　　山本常夫冷笑着说：“你还是说说七零五情报组的事吧？”
　　常建有狂叫：“山本队长，我要见张晓儒，他骗了我，骗了我啊。”
　　现在回想张晓儒的行为，特别的恶心。可笑的是，自己被张晓儒卖了，心里还在感激他。


第三百七十四章　警备大队长

　　对常建有的第二次审讯，山本常夫没再手下留情，当常建有的指甲被一片一片的硬扯下来时，他终于撑不住了。
　　常建有承认是七零五，并且签字画押，这让山本常夫松了口气。七零五情报组，终于了结。
　　只是，他看着常建有的供词，又有些疑惑。常建有这么快就承认，会不会是屈打成招呢？
　　特务队的孙世润，也得到了连荣春传回的消息。游击队准备营救七零五！
　　这个情报，让他大吃一惊，从连荣春得到消息，他再回到县城，距离游击队行动的时间很近了。
　　孙世润马上向上杉英勇报告，得知游击队要动手，上杉英勇也很是吃惊，游击队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孙世润急道：“上杉先生，根据情报，今天晚上，游击队会去宪兵队劫人。”
　　上杉英勇笑了笑：“今天晚上？不还有几个小时嘛。你先回去，集合人马，晚上准备行动。”
　　游击队想从宪兵队劫人，只是痴心妄想。宪兵队的牢房就设在树人学校，旁边驻扎着一个宪兵小队。不要说游击队来营救，哪怕就是八路军的正规部队，也别想把人救走。
　　孙世润走，上杉英勇马上向山本常夫报告。得知游击队要营救七零五，山本常夫终于放下心来。
　　山本常夫得意地说：“看来，常建有确实是七零五。”
　　上杉英勇奉承地说：“山本队长亲自审问的，还会有假么？”
　　山本常夫问：“游击队准备怎么营救？”
　　上杉英勇说道：“不知道，估计现在，已经潜入县城了。山本君，今天晚上，是消灭游击队的好机会。”
　　山本常夫摇了摇头：“如果游击队这么好对付，恐怕也不会越消灭越多。”
　　皇军看似占领了双棠县，但实际上，只控制住了交通线和重要城镇。一到晚上，只能龟缩在据点内。
　　山本常夫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皇军在华北，只能算勉强站稳脚跟。
　　上杉英勇问：“晚上的行动，要不要通知张晓儒？”
　　山本常夫想了想，说：“可以。”
　　孙世润回来后，去了参事室向上杉英勇汇报，张晓儒自然是清楚的。他担任调查科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