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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红白囍-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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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倒是稀奇,求卦的问算命的算什么。”木葛生听的笑了起来,“不遇大事不求大解,那便小算个运势吧。”
  说着反手一抛,他动作随意,却又像一掷千金。花钱在桌面上哗啦啦散开,落成一卦,木葛生拈起一枚,笑道:
  “得遇淑人,阴霾可去,大吉。”
  柴束薪神色未变,掏出钱袋放进碗里,“语焉不详。”
  “已经说的够明白了,是个吉卦。”木葛生看起来很满意,“今儿运气不错,卜了两卦,都挺吉利。”
  “还有一卦是什么?”
  “和你的差不多。”木葛生打开钱袋,“得遇淑人,柳暗花明,大吉。”
  说着哗啦啦一抖,铜板落入碗中,不多不少,刚好一整碗铺平。
  “今儿是个好天。”木葛生笑道:“黄道吉日,宜出行。”


第12章 
  那一日蓬莱来客,为的是上门求人,最后带走了林眷生。
  “不知所为何事,师父起了一卦,决定让大师兄过去看看。”木葛生翘着二郎腿数他的钱,“还是大师兄好,走前还记得给我留零花,哪像我爹,几年见不着一个子儿。哎老三,你每次去酆都,你家那群长辈会不会给你塞体己钱?”
  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传来,边咳边道:“有是有,但都是冥钞,再多也花不出去。”
  “老四你少和他说两句吧,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屋里住了个痨病鬼。”房门被一脚踹开,松问童端着一只汤盅走了进来,“老三你省着点咳,再咳你那嗓子就废了。”
  “我有什么办法。”乌子虚捏着一只烟杆,无奈道:“谁知道抽烟居然这么难学?”
  “姑妄烟杆是阴阳家历代相传之物,和老二的舐红刀一样,是每一代无常子的身份象征。不说别的,单是点烟召阴差,你总不想每次都被人看见呛得死去活来。”木葛生道:“长此以往,难□□言蜚语,听说现在酆都已经有人说这一代无常子是个不会抽烟的奶少爷了。”
  “去他妈的奶少爷,老子一刀给他剁了。”松问童将汤盅揭开,“润喉的,喝完接着学。”
  “老二你熬了雪梨银耳羹?”木葛生眼睛一亮,刚要下手就被拍开,“滚,没你的份儿。”
  “偏心。”木葛生撇撇嘴,转头看向乌子虚,“话说昨天老二带你去了关山月?怎么样,感受如何?”
  他不说还好,乌子虚顿时一口梨卡在嗓子里,呛得半死不活。
  “闭嘴,有完没完。”松问童一巴掌拍上木葛生脑袋,“厨房锅里还有,想喝自己去盛。”
  “看来是不怎么样。”木葛生了然,“不过这次老二你居然没输个底儿掉?赵姨怎么放你回来的?”
  “输光了,老三钱也不够。”松问童的脸黑如锅底,“赵姨让老三唱一曲,唱完就放人。”
  木葛生一惊:“老三唱了?!”
  “唱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唱的什么?”
  “哭丧词。”
  “……啥?”
  乌子虚听不下去了,辩解道:“我是阴阳家人,历代无常子只学这个,还不是老二你非要我唱。”
  “那你就大晚上唱哭丧?”
  “这是最轻的了,无常开口鬼见愁,我再唱点别的怕是会招来什么东西。”
  “你这会儿倒是能说,昨晚怎么不见你这么淡定?”
  木葛生听着两人拌嘴,忍了半天,最终发出一声大笑。
  随即就被开门扔了出去。
  木葛生闲来无事,找了两棵看起来结实的银杏树,撑起吊床,闷头大睡了一觉,睡得不知今夕何夕。就在他梦里数钱数得正高兴的时刻,有什么东西一巴掌扇到了他脸上,他迷迷瞪瞪睁开眼,以为又是松问童在闹他,“老二你找死啊……”
  接着他就清醒了,因为面前的人不是松问童,而是一只色彩斑斓的雉鸡。
  双方瞪小眼片刻,木葛生眼疾手快地抓住鸡脖子,直接提了起来,“老二什么时候又养鸡了?”说着上下晃晃,“这么时髦,还给你做了个染烫?”
  雉鸡发出一阵断气似的尖鸣,木葛生不以为意,先一股脑将鲜艳的尾羽拔了个精光,接着幸灾乐祸地站起身,“又有一只毽子了,带你去给老二看看,哈哈,气死他。”
  结果松问童看着他手里的鸡,摇摇头,“这不是我养的。”
  “不是你的?难不成是白水寺的僧人养的?不对啊,他们不是忌荤腥吗?”木葛生有些意外,提着鸡脖子上下看看,“难道是野生的?这年头野鸡都这么花俏了吗?”
  “它和普通雉鸡长得也不太一样,雉鸡虽艳丽,但颜色没有这么……别致。”乌子虚斟酌着用词,“像是被谁丢进了染缸里。”
  木葛生手里的鸡浑身彩色,红橙黄绿青蓝紫一样不少,仿佛它祖宗七代是七仙女,方才配出这么个花红柳绿的杂种。“吃吗?”松问童打量着木葛生手里的鸡,“可以做一锅鸡公煲。”
  “吃。”木葛生当机立断,“我来拔毛。”
  话音未落,雉鸡一声尖叫,狠狠啄了木葛生一口,接着撒丫子逃出门外。木葛生哪里肯罢休,抓着松问童就追了出去,结果没跑两步,迎面撞上一人,“师父?”“先生!”
  银杏斋主看着脚下的鸡,弯腰抱了起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抓鸡。”木葛生道:“今晚吃鸡公煲。”
  银杏斋主看着屁股没毛的雉鸡,神色一言难尽,“你们要吃它?”
  “不能吃吗?”松问童神色一变,“这鸡是先生您养的?”
  “是我疏忽,你们昨日不在书斋,未见蓬莱来客。”银杏斋主无奈道:“昨日蓬莱有贵客至,除了请眷生之外,还有一事,就是拜托我照顾星宿子。”
  “星宿子?”木葛生一愣,“朱雀血脉,朱家家主星宿子?”他反应极快,难以置信地看着银杏斋主手里的鸡,“您的意思是——?”
  “嗯,你想的不错。”银杏斋主道:“你们刚刚准备吃的这个,是新来的老五。”
  松问童:“……”
  “朱家身为朱雀后裔,位列诸子七家之一,但朱雀乃祥瑞,乱世不出,如今华夏战事四起,朱家须隐而避世。但诸子七家有上古盟誓,当在风云骤变之时为众生掌舵,所以每当乱世时朱家都会派星宿子出世,为七家助力。”
  水榭中,银杏斋主抱着怀里的鸡,看向面前三人,“这便是当代星宿子,朱饮宵。”
  “什么?”木葛生没听清,“煮夜宵?”
  “先生说话不要乱打岔。”松问童踹了木葛生一脚,“不是先生,为什么星宿子会是只鸡?朱家这是没人了吗?”
  “我记得朱雀年幼时无法化为人身,形态习性与雉鸡相似。”乌子虚沉吟道:“所以星宿子的年纪还很小?为什么不长大些再出世?人间浊气重,并不利于朱雀成长化形。”
  “乱世纷纭,时不我待。”银杏斋主梳理着雉鸡羽毛,“我数月前算了一卦,已到星宿子出世之时。”
  “原来如此。”三人闻言齐齐躬身,天算子推算天命,七家皆唯其卦象是从,银杏斋主亲算之卦,不会有人异议。
  “那么这便是老五了。”木葛生显得很满意,“太好了,我终于不是老幺了。”
  “无谓之争。”松问童道:“先生,您身体不便,老五还是交给我们照料吧。”
  “也好。”银杏斋主将一摞符箓递给松问童,“这是化形符,朱雀幼时灵脉不稳,可能会化作人身,但维持人形消耗甚巨。饮宵要是什么时候化作人形,两个时辰之内若变不回去,就用此符。”
  “会用吗?”乌子虚探头,“阴阳家也略通符箓之道,我可以教你。”
  “会。”松问童接过符箓,面不改色道:“别小看了墨家传承。”
  养鸡并非易事,养孩子更不轻松,而当你又养鸡又养孩子,那可谓深刻诠释了何为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乌子虚太忙,木葛生太不靠谱,基本上带老五一事被松问童全权包办,每天除了给木葛生开小灶还要给朱饮宵加菜。几日后木葛生对日渐减少的菜色表达了深刻不满,“老二你别折腾着给老五熬奶糊了,它是神兽,用不着吃这么娇贵。”
  松问童看着这人把一罐牛奶喝掉一半,“你想怎样?”
  “我知道它吃什么,明儿我带老五去吃饭,你不用瞎操心了。”
  接着第二日松问童就在白水寺菜园找到了晒太阳的木葛生,雉鸡被这人丢到了菜田里,满地啄虫。
  两人照例打了一架,然后达成共识,第二天饭桌上加了一道菜色——炒蚕蛹。一盘熟一盘生,木葛生吃菜,朱饮宵吃虫。
  木葛生有半夜翻厨房的习性,他睡得晚,天天少不了夜宵。自从老五来了之后,雉鸡就成了他的重点食材候补,松问童不得不夜夜搜查厨房,“老四你怎么又把它扔进砂锅里去了?!”
  “没啥,给它洗个澡,今天在菜地里滚得太脏了。”
  “你他妈洗澡在砂锅里洗?”
  “有什么不可以?”
  “那为什么锅里还放着葱姜蒜花椒桂皮?!”
  “这叫药浴。”
  朱饮宵第一次化形时银杏斋主不在,松问童一脸镇定地将符箓贴满了小孩儿全身,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松问童不慌不忙,点香火、打手鼓、甚至开始念什么乱七八糟的符咒,最后连乌子虚的姑妄烟杆都被他拿来点上了。被召出的阴差和他大眼瞪小眼,“墨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没事。”松问童依旧一脸镇定。
  “……您这是?”
  “跳大神。”
  还有关于朱饮宵的称呼,松问童和木葛生争论了不止一次——
  “你能不能不叫老五煮夜宵?”
  “那叫什么?”
  “……”
  一日,乌子虚照例熬了个通宵,提着灯笼走出书房,却看见朱饮宵流着哈喇子趴在门外,“老五?”他将光屁股小孩抱了起来,“怎么跑出来了?饿了吗?”
  半大孩子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吸吮着手指,片刻后,一张小嘴里发出一阵悠长啼鸣。
  木葛生的房间顿时炸了,“老五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身为朱雀天天公鸡打鸣你丢不丢人?!”一句话带了三个身份,朱雀幼崽形态模糊,众人也是天天瞎叫,一锅烩。老五小小年纪身兼数任,着实是个大忙人。
  乌子虚捏了捏朱饮宵的脸,一大一小看向远处,少年笑了起来。
  “天亮了。”


第13章 
  十二月十五,冬至。
  木葛生提着食盒,照例没走柴府大门,一路飞檐走壁跳上暖阁,敲了敲窗,“三九天,在不在?”
  窗户打开,柴束薪皱眉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白雪纷飞,木葛生打了一把红伞,笑眯眯扬起手中食盒,“今儿冬至,老二带着老五去关山月玩儿去了,书斋不管饭,我来蹭一顿饺子。”
  “下去。”
  “别呀,我又不白吃你的,我带了菜色来的。老二刚研制出的新花样,我费了老大劲才从老五嘴里抢出这么点。看在我这么惦记你的份儿上,让我蹭顿饭呗。”
  “下去,走正门。”柴束薪转身回房,“进来之前,扫净肩上雪。”
  柴束薪虽住在暖阁,但室内并无多少暖意,四壁素净,白纸屏风前放着一张小案,案上一盆清水、还有一瓶修剪了一半的梅花。
  “不是我说你啊三九天,你这屋子比白水寺的僧房还冷清。”木葛生四下打量,“看此处布局,应该装了地暖吧,为什么不烧?”
  “此时梅花正好。”柴束薪手里拿着花剪,“温度再高,花落得快。”
  “这就是你家的八重寒红?”木葛生眼前一亮,“我听师父说过,柴氏好梅,柴府梅花可在寒冬之季傲雪凌霜。难怪你家园子今日暗香浮动,原来是花开时节。”
  红梅不比腊梅,并不耐寒,柴府八重寒红是数代精心培育的上品花种,可在雪中盛放。柴氏素来喜梅,以其品性高洁自喻,柴府的梅花树据说都是拿珍材施肥,自带药性,捣炼后更是稀有药品,独具奇效。
  “难得见你喜欢什么东西。”木葛生乐道:“怪不得前几日书斋收到几盆梅景,是你送的?”
  “那是今年长得最好的几株。”柴束薪坐在桌案前,“咔嚓”修去一枝,“八重寒红是珍品,价值连城,那几盆是送给先生的,你不要拿去卖钱。”
  “你说晚了,全被老二薅去做了梅花饼。”木葛生坐在对面,打开带来的食盒,“喏,你的钱。”
  柴束薪一剪子剪歪,原本亭亭玉立的梅花顿时成了吊脖子树。
  “你别瞪我,我这回可什么也没干!”木葛生赶紧澄清,“老五最近磨牙,差点就把那几株梅花生啃了,现在整个书斋到处都是口水印儿,老三账本上都有他的哈喇子。”
  柴束薪半晌吐出一句,“牛嚼牡丹。”
  “那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和小孩儿计较。”
  “朱雀幼崽五十年才能化形,若论年长,或许先生也不及他。”
  “难得见你这么较真。”木葛生稀奇道:“怎么,难不成把他打一顿?”
  “我不会做这种事,但你干的出来。”
  “……行吧,我是把他打了一顿,然后老二就不给我饭吃了。他现在跟老五亲妈似的,我就是街上捡来的。”木葛生面露无奈:“老五最近挑食,做什么都挑三拣四,我天天捡他的剩饭吃。”
  柴束薪似是不信,“你会吃他人残羹?”
  “总不能倒了,横竖是老二的手艺,不会难吃。”木葛生叹气,“最近老二和老五杠上了,不论做什么他都不吃,天天摆一大桌子,我负责收拾残局,连带着胖了不少……不说这个了,你尝尝我带的梅花饼,这是老二下午刚蒸好的,还热着。”
  食盒中放着一笼白色糕点,雕成梅花样式,表皮极薄,微微泛出内馅的绯红,确实是鲜妍诱人。柴束薪看了看,放下花剪,“稍等。”
  “你不吃吗?”
  “先泡茶。”
  红泥小火炉,雪水煮清茶。
  “总算是暖和了点。”木葛生提起茶壶,注入沸水,“你这屋子,现在才算是有点人气,终于不像个修仙斋堂了。”
  柴束薪坐在对面捣药,桌上放着一只白石臼,剪坏的梅花被他摘了下来,加入药材后混合捣碎。木葛生看着他忙活,“你这是干什么?”
  “稍后是未时三刻,按药家作息,此时须泡手凝神。”桌上放着一盆清水,柴束薪将捣好的药材倒入水中,水色慢慢变深。
  这个木葛生听说过,药家柴氏对自己的手宝贝的不得了,不仅天天带着手套,每日还要泡手,今日他算是见识了。“你就用凉水泡?寒冬腊月的,这样更伤手吧?”
  “药家方子,四时用药用水皆不同。”柴束薪捣完了药,看了木葛生一眼,似乎有些犹豫,“你若吃好了,就先出去。”
  “出去?去哪?”
  “阿姊今日会做一品锅,你可去看看。”
  “这倒是稀奇,三九天也会赶着我去你家园子撒野?”木葛生挑眉,“我就坐这儿,哪也不去。”
  “你刚刚吃了太多梅花饼,需慢走消食……”
  “你不也吃了?要去一起去。”
  若论口舌之争,柴束薪显然不是木葛生对手,两人车轱辘话说了一圈,柴束薪不得不放弃,抬手推开窗户,“随你。”
  木葛生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迎面而来的雪花糊了一头一脸。
  “三九天我发现你这人有时候相当坏心眼。”木葛生狼狈关窗,“小孩儿似的,冷不丁就给人使绊儿……噗。”
  暖阁里爆出一阵惊天大笑。
  “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木葛生边笑边认怂,颇长记性地跑了房间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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