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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红白囍-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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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乌子虚还有忙里照镜子的闲愁,柴束薪却没有这份幸运,毕竟如今看来,他身边连个能照应的人都没有。楼下一屋子大概都是柴氏宗系,个个长辈架子端的很足,却并无几分亲近。
  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被几圈车轱辘话越滚越大,一屋子人从傍晚说到深夜,总算有几个年纪大的撑不住了,拱手道:“言尽于此,家主好自为之。”
  柴束薪脸色倒是没怎么变,起身行礼,“三叔慢走。”
  对方一捋长须,转身走了,“天色已晚,不必相送。”
  “真有教养。”木葛生打着呵欠道:“这狗玩意儿还给他行礼,不是个东西。”
  安平头一回如此赞同木葛生的话。
  房中人陆陆续续散去,柴束薪坐在主位上,垂眸看着桌上的茶杯,不知在想些什么。
  木葛生从房檐上倒挂下去,敲了敲窗,“那茶早凉了,喝了对身体不好。”
  柴束薪倒茶的手一顿,“谁?”
  “寒夜好心人,特来慰风尘。”木葛生推开窗,笑眯眯道:“你要喝红枣洋葱锦鲤汤吗?”


第8章 
  “别绷个脸呗,我是来为上次的事道歉的。”木葛生翻进室内,“上次是我唐突,小大夫别记仇啊。”
  “赔礼道歉?”柴束薪冷着脸,“擅闯他人家宅、窃听他人家事——这便是木少爷的赔礼道歉?木府真是好家教。”
  “嗐,我爹是个粗人,你要是打不过他,他压根想不到这些礼数……”
  “那便罢了,木府高名,柴氏不敢惊扰。”柴束薪一指大门,“请滚。”
  “呦,小大夫你居然会骂人?”木葛生乐了,“这么喜欢我?”
  柴束薪难以置信地看着木葛生,像是不理解天下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看,刚刚满屋子嫌恶之徒,你反而彬彬有礼,如今来了个为你好的,你却出口成脏。”木葛生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振振有词道:“所谓亲近者不拘礼数,你这不是喜欢我是什么?”
  安平觉得柴束薪连把木葛生暴揍一顿的心都有了,果然对方开口道:“木少爷,我今晚很忙,你若有事,改日我们可另择地点,要打要战,我奉陪到底。”
  “我今晚来确实有事,但我也说了,只为道歉赔礼,并无其他。”木葛生不请自坐,自顾自喝了一口茶,道:“别那么绷着,吃人的都走了,现在这儿没人害你,放轻松。”
  “你刚刚听到的是柴氏私事!”
  “那又如何,木将军府我还懒的要呢,你这吃力不讨好的家主,真当谁稀罕?”木葛生眼看柴束薪就要暴起,忙道:“慢着慢着,我刚刚听你们讲话,北平等着用药的那位,怕不是普通人吧?”
  柴束薪摘手套的动作一顿。
  “果然。”木葛生了然,“医者不是神仙,治不好的病患何其之多,若仅仅是缺了药材就能砸了柴氏的招牌,想必是等着用药的患者中有家大势大的……拆得了柴氏的台,必然不是普通权贵,而你刚刚又说‘从东北急调了药’,旧时皇城脚下、又与东北相关,难不成生病的那位……与前朝有什么联系?”
  抽丝剥茧,娓娓道来,把安平听得一愣一愣。
  柴束薪神色也有些意外,随即便道:“与你无关。”
  “慢着,我还没说完。”木葛生道:“药家柴氏,无论如何也是诸子七家之一,就算有人欺你年少,数代经营的底子还是有的。但今天你家那群穷亲戚如此咄咄逼人,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手里?”
  柴束薪抬眸看了他一眼。
  “不对。”木葛生摆摆手,自言自语道:“那帮老家伙色厉内苒,明面上数落你的错误,实际还是借了药材运送这件事的势……如此说来,你的把柄是握在北平那位的手里?”
  柴束薪:“……”
  “可你能有什么把柄?你这人看着比和尚还清心寡欲,还是柴氏有谁犯了什么事?”木葛生琢磨了一会儿,猛地一拍大腿,“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看上人家闺女了?!”
  柴束薪沉默片刻,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一番,开口道:“如此探听别人家事,非君子所为。”
  “我?君子?”木葛生像听了什么笑话,“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你该走了。”
  “别忙着转移话题啊小大夫,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到底犯了什么事?”木葛生似乎非要做个不识趣的,掏出一把山鬼花钱,“你说不说?不说我自己算了啊?”
  “木葛生!”
  “哎,听着呢。”木葛生反手一抛,花钱四散,在桌面上落成一卦,他正要抬手去翻,一只茶盏就飞了过来,“你不要得寸进尺!”
  “要打架?奉陪到底。”木葛生挑眉,“你家新房这次有没有修得结实点?”话音未落,银针呼啸而至,木葛生踢起凳子砸了过去,直接砸穿了对面的花窗。
  安平看得哑口无言,这俩人凑在一起,差不多能建个拆迁办。
  柴束薪似乎真的气急,招招都下了狠手,比上次两人对战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这次木葛生倒是没发挥他的逃跑神技,也没再用什么老兵油子的损招,两人你来我往,对招拆招,花钱与银针碰撞,锵然作响。
  安平旁观了一会儿,觉得那天木葛生大概说了实话,他和柴束薪的身手,确实不相上下。
  不过木葛生也说过他打不了消耗战,安平隐隐猜到木葛生今夜言行的原因,不知这人会不会选择速战速决。
  事实证明他想错了,这一打便是一个多时辰,然而招式精微,除了一开始被砸坏的花窗,整间别馆无一处损坏。
  两人一路从室内打到屋顶,木葛生一个侧身,被对方抓住空隙,柴束薪一掌拍出,木葛生结结实实受了这一掌,整个人砸穿房顶,噼里啪啦一阵巨响,最终躺在一地桌椅残骸中。
  “可惜了,枉我处处小心留意,这房子用的是黄杨老木,你倒真舍得。”木葛生吁了一口气,“小大夫果然财大气粗,你赢了。”
  “你还有一枚花钱没出,而我的银针已经用尽。”柴束薪纵身跳下,冷声道:“你是故意的。”
  木葛生笑了笑,没接腔,看着房顶上的洞,“这地方适合看星星。”
  安平大概明白了木葛生方才嘴欠的原因,两人打这一架,柴束薪明显冷静了不少。
  少年气血旺盛,有事憋在心里郁结不平,打一架确实是最快的纾解办法。
  “别那么绷着,天天像个七八十岁的小老头,白瞎了你那么好看一张脸。”木葛生爬了起来,“得了,歉也道了,架也打了,我该找地儿吃晚饭去了。对了,修房子的账别往银杏书斋送,我可没钱。”
  柴束薪却率先走到他面前,推门而去,撂下一句,“跟我来。”
  木葛生跟着柴束薪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座阁楼前,柴束薪敲了敲门,“阿姊。”
  阁楼门开,一道女声传了出来,“束薪来了。”
  珠帘下的女子穿一身鸦青旗袍,鬓边别着一支玉兰白簪,长眉雅致,一双眸子很有些烟波浩渺的美感。“这位是?”
  木葛生弯腰行礼,“在下天算门下,木葛生。”
  柴束薪转向他,介绍道:“这位是我阿姊。”
  安平看着门前的古典美人——原来这就是柴忍冬。
  最近木葛生做了不少关于柴府的功课,对这位久居深闺的柴氏大小姐也有几分了解。药家前任灵枢子早逝,只留下一双儿女,其中柴忍冬身患顽疾,历来体弱,一直在柴府中疗养,素有美貌之名流传在外,却很少出府见人。
  “原来是木小少爷。”柴忍冬回礼一笑,“难得见束薪带人来,倒是赶巧,小厨房正热着菜。”
  木葛生一愣,“菜?”
  “家常小炒,不知合不合木小少爷的口味。”柴忍冬抿嘴一笑,“快进来吧,外面风寒。”
  八仙桌上摆着小炉,支着一口铁锅,热腾腾地冒着烟,香气扑鼻。
  “原来你是要请我吃宵夜。”木葛生拿着筷子,笑道:“真是难得。”
  柴束薪咽下一口米饭,淡淡道:“食不言。”
  木葛生不搭理他,笑嘻嘻看向柴忍冬,“果然美人都有巧手,姐姐好手艺。这一锅饭要是放在军营里,怕是为了尝一口都能打起来。”
  “喜欢便好。”木葛生嘴甜,一会儿就逗得柴忍冬笑语连连,“束薪吃饭,素来默不作声,今日难得热闹,喜欢就多吃点,灶还热着,不够还有。”
  柴束薪显得有些无奈:“阿姊。”
  “没和你说话。”柴忍冬点了点他的脑袋,“吃你的饭。”
  木葛生头一回见柴束薪吃瘪,憋笑道:“这菜色倒是别致,不知叫什么?”
  “这是绩溪特产,我日常在家里做,手艺比较简单。”柴忍冬给他加了一筷子菜,笑道:“名为一品锅。”
  铁锅里荤素杂烩,层层叠叠,第一层是笋衣,第二层是香煎鸭块,第三层是炒鸡块,第四层是油豆腐,第五层是肉圆。锅边点缀着蛋饺对虾,最下面铺着火腿花菇。文火慢炖,味厚而鲜,安平看的狂咽口水,只恨梦里点不了外卖。
  若论烹调,松问童的手艺也相当之好,安平日常被银杏书斋的小灶馋哭。一品锅看着小小一只,却连舌头挑剔的木葛生都说好,可见美味至极。
  木葛生和柴束薪年岁相仿,柴忍冬直接把人当成了半个弟弟,眉梢眼角都是亲切。木葛生只要愿意,很容易讨人欢心,两人片刻之间便言谈甚欢,反而柴束薪默默吃饭,像个玉树临风的背景板。
  “姝丽牌的刨花水改配方了,新加了一味香白芷……”
  “姐姐说的那个点心铺子我去过,是附近顶好的一家,他们新近做的柿团是一绝,有机会我带给您尝尝看……”
  “关山月的新曲子!您还没听过?据说是新电影的配乐,还要灌制唱片……”
  “再来一碗?”“姐姐辛苦!”
  “我吃好了。”柴束薪放下碗筷,“阿姊晚安。”
  木葛生明显还没吃饱,一双眼盯着铁锅,柴束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夜深,该走了。”
  柴忍冬身体不好,深夜打扰确实不便,木葛生只得站起身,行礼道:“姐姐晚安。”
  “不急,我给你打包些带回去。”柴忍冬笑着站起身,“有空常来玩,陪我摸骨牌。”
  “阿姊!”
  “怎么?难道你有空来陪我?来了也是个锯嘴葫芦。”
  柴束薪满脸敢怒不敢言。
  木葛生忍笑忍得快要内伤,接过柴忍冬手中食盒,“那便多谢姐姐了,定不负好意。”
  柴束薪“哐”地摔门走了出去。
  柴忍冬看着自家弟弟的背影,轻叹:“束薪难得带朋友来,他平日事忙,很少去书斋旁听,我还担心他没有说得上话的同龄人。”
  “姐姐多虑了。”木葛生抱着食盒笑道:“柴兄实在是个妙人,我带他玩,您尽管放心。”
  柴束薪走的并不快,木葛生随即追了上去,“小大夫,你要怎么谢我?”
  柴束薪看了他一眼,神色仿佛在说你为何如此自恋。
  “柴姐姐心里惦记你天天像个小老头似的,没人陪你玩儿。”木葛生道:“我可是大包大揽,帮你说尽了好话,不值你一声谢?”
  “巧言令色,纨绔手段。”
  “这可是活天冤枉,我一不挥金如土、二不拈花惹草、三不欺凌霸市——怎就算得上纨绔?”木葛生说着拿胳膊去撞柴束薪,“还有,我刚说的话都算数,你尽可以来书斋找我玩儿,随时奉陪。老二养了两只大公鸡,天天叫的人心烦,我们可以宰了煲汤。”
  柴束薪侧身躲过,像是完全不想搭理他,直接选择无视。
  两人一路走到柴府大门,柴束薪才总算开口:“慢走,不送。”
  大门推开,木葛生走到门边,想了想,又再次回头。
  “哎,小大夫,问你个事儿。”他摸了摸鼻子,斟酌道:“你的把柄……或者说软肋,是不是柴姐姐的病?”
  柴束薪闻言就要直接关门。
  “慢着慢着!”木葛生赶紧去拦,“世间鲜有药家难医之症,今天那帮人一直拿药材之事敲打你,难道柴姐姐的病,是缺了什么关键药材?”
  柴束薪依旧冷着脸,“不劳费心。”说着上上下下将木葛生打量一番,“你是不是觉得今天来的那些长辈很讨人厌?”
  “可以这么说。”
  “我也这么觉得。”柴束薪居然也点了点头,“所以,我在他们的茶里都下了泻药,我亲自配的,谁也尝不出来。算算时辰,差不多是发作的时候了。”
  木葛生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精彩。
  柴束薪:“你有没有觉得肚子很疼?”


第9章 
  安平头一次见木葛生吃瘪,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腹部突然传来一阵绞痛,疼得他大叫一声,整个人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接着他就被摔醒了。
  安平摔得七荤八素,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他家的家庭影院。他看着电影睡着了——还足足在梦里过了好几个月。
  我居然没有饿死?安平恍恍惚惚翻出手机,一看日期,现实里居然只过了一天不到。
  他这一睡,睡了十几个小时,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安平坐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惨叫,今天开学!他不仅要迟到了,作业也一个字没写!
  对于高中生而言,天大地大学业最大,安平当即顾不得再管梦里纷纭,匆匆洗了把脸,抓起书包夺门而去,到门口打了辆车,一路上都在试图亡羊补牢赶他的作业。等他终于到了学校,已经是第二节 课课间。
  “学委你怎么才来?”同桌看见他就开始嚎,“最后一套卷子全班谁都没写,就嗷嗷待哺等着你来,你对得起父老乡亲吗?”
  “抱歉抱歉,起晚了。”安平用力把书包挤进桌屉里,“老班呢?我迟到这么久,怕是要被骂得狗血淋头。”
  “班主任今天不来查班。”同桌朝最后一排努努嘴,“那个谁来了。”
  安平一怔,接着猛地扭过头去,只见木葛生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正和一名女学生聊的欢快。仿佛注意到安平视线,木葛生转过头,朝他眨了眨眼。
  “我艹!他刚刚是不是在看你?!”同桌吓得一个激灵,“他今天居然没有一来就睡觉?还有,他什么时候和课代表关系那么好了?”
  安平这才注意到木葛生同桌的女生,居然是许久没来上课的课代表,“课代表痊愈了?”
  “据说是病好了,昨天班群里都传疯了。本来还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但她不想住在医院,决定还是来上学。她家长今天亲自送她来的,我在食堂看见她爸妈陪着她吃早饭。”同桌感慨,“人家这才是亲爹妈,我大概是充话费送的。”
  安平打量着课代表的脸色,女孩儿精神很好,木葛生似乎说了什么笑话,逗的人咯咯直笑。
  原先课代表是个埋头苦学的人,性格很安静,如今看上去确实比之前多了不少鲜活。
  大病一场,病中人、病外人,各自大概都明白了许多东西,床前久候,终于等到女儿睁开双眼的那一刻,或许已经比什么都值得。
  “欸,不过以前我倒没发现那个谁这么好说话。”同桌窃窃道:“他平时都不来上课,难得来一次也是在最后一排睡得天昏地暗,看着就很不好惹。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艹你看没看见他刚笑了?这也太他妈帅了吧?!”
  安平无语,心说你那是被表象骗了,这人就是条为老不尊的大尾巴狼。他正在腹诽,却突然察觉身边一阵安静,抬头发现木葛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面前,神情那叫一个和颜悦色,“身体如何?”
  同桌捂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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