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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子错-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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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日是个执着名利的人﹐而三王爷段阳就是一个能给他名利的人﹗故此楼日百般容忍三王爷﹐这是可以理解。 

这即使跟自己无关﹐可是若然一切真的如自己所猜测那般……那么楼日不仅想利用三王爷﹐还想利用他——冷清﹗一个曾经被他背弃﹐而凑巧重逢的人﹗ 

冷清的一双手渐渐握紧成拳﹐俊丽脸容上的血色逐渐退却。莫非…… 

「安儿﹐最近有何关于当今皇上的三皇弟﹐亦即三王爷段阳的消息流传着﹖」 

「三王爷﹖」安儿一怔﹐虽然困惑于冷清为何为提起此人﹐但她还是斟酌片刻﹐才说﹕「据说当今皇上病危﹐御医束手无策﹐为此皇上有意传位之意。而三王爷仁德仁爱﹐心胸宽大﹐深得人民拥戴﹐与此同时﹐三王爷天资聪颖﹐亦是皇上最得宠的皇弟﹐天地眷顾﹐皇上极有可能传位给三皇爷。」 

闻言﹐冷清如堕进冰窖﹐全身僵硬得一动不动﹐表情仿佛被凝固。 

过了好半晌﹐他笑了﹐从轻笑至仰头大笑﹔只是﹐他笑得辛酸﹑笑得失望﹑笑得苦涩。他无视安儿一脸莫名其妙﹐继续他没有丝毫愉悦的笑声。 

直至他笑得累了﹑笑得足够了﹐笑声才缓缓停止。 

好象身边再无他人﹐冷清仅仅用着一双突然变得空洞的眼眸凝望着凉亭前的大树﹐须叟后﹐才喃喃自语﹕「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楼日……始终不愿放弃名与利…… 

「公子爷﹖」安儿为冷清的失常而担忧。 

冷清忽然摇摇头﹐响起因为扭曲的大笑而显得略微干涩的声音﹕「安儿﹐我在此命令你为我办四件事﹐事情之重要﹐刻不容缓﹐听令后即立刻行动。」 

「奴婢遵命﹐请公子爷吩咐。」 

冷清不疾不徐地道出四件要安儿办妥的事情。 

他说话之际﹐一双本该清澈的眼眸﹐染上悲伤﹑惆怅﹑苦楚。 
第九章 

「三王爷﹐你可知晓皇上有意传位于您﹖」楼日气定神闲地坐在椅上茗﹐其悠闲淡定的神情宛如他才是三王爷。 

段阳微怔﹐表情略微凝重。大皇兄确实曾经透露过他是继位的最佳人选﹐毕竟二皇兄野心勃勃﹑四皇弟太过天真无邪﹑五皇弟胸无半点墨﹐其它的便是不能继位的皇妹。依照这种形势﹐继位的人的确极有可能是他﹐可惜他对皇位不感兴趣。 

他摇摇头﹐谦虚的说﹕「是有此可能﹐但我认为二皇兄论文论武﹐都比我更有才能。」 

「三王爷﹐您当真认为二王爷更适合继任皇位吗﹖」楼日啜了口荼后﹐才缓缓续道﹕「其实三王爷比任何人都清楚﹐二王爷一心只想侵占外族﹐一统天下﹐成为天下霸主。他不思民﹑不思国﹑不思社稷。无心忧民的他﹐更甭说谙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道理。」 

段阳沉默以对﹐显然他亦深知二王爷的野心足以祸国殃民。 

「二王爷一旦继位﹐便会引起连番战争﹐到时人心惶惶﹐社稷不能安稳。楼日相信一向仁德仁爱的三王爷亦不愿看见黎民百姓与社稷遭战争牵连。」瞅着段阳逐渐沉思的模样﹐他的双眸快速地掠过一丝算计的光芒﹐嘴角仿佛得逞般轻扬﹐「因此﹐为了社稷﹑为了黎民百姓﹐三王爷您必需继任皇位。」 

此言甫出﹐段阳心神一震﹐楼日字字铿锵﹐每一言如海浪般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撼动他坚定的意志。 

没错……若然他把天下交给二皇兄﹐受苦的便是黎民百姓﹐他又岂能为了自个儿的逍遥而忍心看着黎民百姓堕进水深火热之中﹗﹖ 

就在段阳心里开始动摇的时候﹐楼日细微地观察着他脸上的每一个反应﹔发现段阳的心已在摇摆不定﹐楼日抓紧机会﹐乘胜追击。 

「再者﹐三王爷饶是不把社稷人民放在心上﹐亦请别遗忘每天每夜在花烟楼等候三王爷到来的楼日。」他忍耐着身子的酸痛﹐站起来﹐顶挂着充满虚伪爱意的?…笑 ﹐逐步接近段阳﹐然后把头颅枕在段阳宽阔的肩窝﹔他半掩的眼眸瞅着那线条俐落的脖子﹐右手环着跟自个儿同等粗窄的腰肝﹐左手玩弄着段阳垂在胸膛前的发丝。 

以前的他﹐就算被人用刀威胁亦绝不可能对着另一个男子千依百顺﹐饶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室男妻——清﹐他亦不曾如此相待过。然﹐这些年他周旋于风尘中﹐被数之不尽的男子日以既夜的玷污身子﹐自身身为男子的尊严﹐早已荡而无存。 

丝丝甜腻的语调﹐近乎挑逗的动作﹐婉柔的依偎﹐他发辉着男妓伺候嫖客的姿态﹔即使他身形高佻﹑相貌阳刚﹐换上温顺的表情竟意外地协调﹐撩拨着段阳的心弦。 

「楼儿……」段阳悸动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臆﹐奔向楼日﹐然而他亦晓得现在并非谈情说爱之时﹐况且他察觉到楼日将要宣之于口的事情﹐便是他一直以来屡次探究的「原因」﹐于是按捺着呼之欲出的情愫﹐等待楼日启口。 

「三王敥o假若当今皇上是个性喜战乱之人﹐身为普通的黎民百姓的楼日﹐亦无可避免的受到牵连。再者……」他言谈间从口中喷出的热气吹拂着段阳的脖子﹐使段阳呼吸越发粗重。目睹被他搂着的男子神色逐渐意乱情迷﹐他知晓男子的意志越发脆弱﹐心知机不可失﹐他立即动之以情的说﹕「三王爷想跟楼日厮守终身﹐楼日又何尝不是﹖可是世俗的道德观念犹如木砖切成的墙般﹐总会阻隔于相爱的两个男子之间﹐并不是有情﹐便能与对方在一起……」 

说着﹐他心神一恍﹐眼神闪过黯然……因为﹐他忆起了冷清。心中一阵难过﹐但也由于心脏的揪痛﹐他才回过神﹐继续他那一番早已预备多时的说词。 

「而且楼日是何许人﹐楼日心知肚明﹐三王爷又是深得民心的皇族﹐倘若贸然跟随三王爷﹐只怕不仅会影响三王爷的名声﹐更甚者我俩会因蜚短流长而被逼分袂……」 

心又是一紧﹐他说的并不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而是事实﹐因为他经历过﹐明了已是活在世俗的他们﹐根本不能无视世俗。 

「楼儿﹐咱们何惧人言﹖况且我乃堂堂的三王爷﹐谁会不知死活的干涉我俩的关系﹖」 

「三王爷此言差矣﹐」楼日离开段阳的怀抱﹐背对着他﹐沉下声来﹐「当今皇上便有此权力﹗」 

段阳登时一愕。 

「三王爷试想一下﹐若然让皇上得悉最疼爱的皇弟居然有龙阳之好﹐而且对象又是一个遭男子蹂躝过千万遍的男妓﹐更甚者此事闹得街知巷闻﹐被黎民百姓嘲笑谈论﹐ 到时龙颜大怒﹐纵使皇上如何疼爱三王爷﹐亦难料三王爷的下场﹐更甭说楼日将会被如何处置。」楼日回身面对着他﹐脸上一片严肃﹐方才的婉柔早已不复见﹐「三王爷权力虽大﹐可尚有一人之上。既然此时皇上病危﹐有意传位于三王爷﹐三王爷何不把握此机会﹐登基为王﹐既能阻止二王爷的野望﹐楼日又能无顾忌之忧的待在三王爷身边﹐一举两得。」 

「你的意思是……」段阳并非蠢才﹐经楼日一言﹐稍微推敲﹐前因后果一目了然﹐「那么你不许我为你赎身﹐就是害怕我的名声受损﹐导致不能继任皇位﹖若然我没猜错﹐楼儿﹐你大概将会要求我跟你少见面为妙吧﹗﹖」 

一旦把男妓赎身并带走﹐人们便会笃定三王爷与此男妓的关系﹔反而跟一个男妓见面﹐人们尚能接受﹐但为了万全之计﹐三王爷登基前还是该 「安份守己」。 

「如何取舍﹐三王爷自有主张。」楼日并没有承认﹐亦非否认﹐只是淡淡地道。 

倘若出言承认﹐难保三王爷会有所气愤。为此﹐他饶是心如此想﹐却并没有宣之于口。 

段阳无言﹐一双星眸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楼日﹐仿佛要把那俊朗的身影刻在骨上﹑铭在心中。 

千旋百转的心思在那双星眸掠过﹐可惜楼日尚未来得及补捉那复杂的光芒﹐段阳便闭上眼﹐再度睁开时﹐多了一抹令楼日费解的哀愁。 

蓦地﹐段阳贴近楼日身前﹐轻柔地拥着他﹐在他的耳畔摞下似是悲伤﹑又似是哀叹的一句﹕「楼儿﹐如果你真的是为了咱们的将来着想﹐我会很高兴。」 

楼日一颤﹐慌乱从俊脸上一闪而过﹐却很快地恢复冷静。 

「楼日对三王爷真心真意。」不过他的「心意」是关于其它的枺鳗o而非对三王爷的感情。 

段阳苦笑着。 

楼儿﹐你的心作何想﹐又岂能瞒得过我。我对你而言﹐大概只有利用价值而已…… 

他松开环着楼日的手臂﹐再次凝视着楼日﹐深深的﹑幽幽的。 

「楼儿﹐我登基之时﹐便是回来见你之日。」 

语毕﹐他没有望向楼日的表情﹐仅仅不舍地转身﹐忍着如被刀割的心痛﹐头也不回地踏出有着楼日的空间﹐他怕自个儿一旦回头﹐便会控制不住的把楼日强硬地一同带走。 

落花有意情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楼儿对他根本没情谊﹐楼儿的心中只有权力﹑名利。若然利用他得到这些能令楼儿开心﹐他甘愿被楼儿利用…… 

将来不管是否能如楼儿之愿﹐亦希望他能记得﹐一个曾被他利用却甘之如饴的男子…… 

一个深爱他的男子…… 
第十章 

楼日注视着段阳的背影消失﹐心中五味杂陈。 

那背影是恁地落寞﹑恁地无奈﹑恁地空虚……忽然﹐楼日深感内疚。 

不管段阳是为何而爱上他这个寻常男子不会感兴趣的人﹐但他对自个儿的情意是真?…的﹔而自个儿把他的情意视若无睹﹐一再利用他……是的﹐他在利用三王爷﹐因为他需要一个最有权力的台柱支撑他﹗ 

他以前生意做得盛大﹐原因除却自身的能力﹐最重要的就是巴结了皇上身边的大红人。那人是一名朝廷命官﹐因其能力出众﹐得到皇上赏识﹔俗语说﹕「朝廷有人好办事」﹐为了扩展生意﹐他巴结朝廷命官﹐把生意赚得的盈余额跟那人六四分帐﹐那人六﹐他四﹐而那人亦利用权势为他疏通生意管道﹐攀连关系﹐与众多富商打交道。那人的权势﹐便已是信心的来源﹐富商纷纷跟他合作﹐生意越发繁盛。 

原本有一个朝廷命官在背后撑腰﹐他的生意一帆风顺。孰料天有不测之风云﹐那人由于某些原因突然失势﹐乌纱不保。而他生意上的货品部份跟朝廷命官合资﹐霎时间失去了另一半的资金来源﹐他几乎赔进所有家产来填补另一半资金。除此之外﹐闻得风声的富商得悉他失去台柱﹐对他楼家信心动摇以外﹐且惧怕他人知晓他们跟失势的朝廷命官有生意来往﹐纷纷要求退订﹐借以划清关系。 

此外﹐他在生意颠峰的时期迎娶冷清为男妻﹐本以为生意繁盛﹐纵然有闲言闲语﹐导致生意上的些微损失亦不足为惧﹐孰知天意弄人﹐这头热﹐那头冷﹐突如其来的变故已使他的生意摇摇欲坠﹐再者因为龙阳结合之事遭人鄙夷﹐流失大量客倌﹐故此生意一厥不振﹐货品难去﹐订金难退﹐逐欠下巨债。 

经此变故﹐他深知有力的台柱便是双面刃——有权有势之时他的生意将会比寻常富商更是繁盛﹔失势之时他亦无可避免的遭祸及。 

故此﹐他需要一个不易被拔起的台柱。 

而三王爷出现了。 

三王爷的权势仅次于当朝天子﹐再者三王爷又对他煞有好感﹐本来便已是理想台柱﹐凑巧当他们相遇之时﹐皇上得病难愈﹐他晓得此机会千载难逢﹐于是按捺着三王爷欲为他赎身的兴奋﹐继续待在花烟楼。 

就如他告诉三王爷那番说话﹐倘若他贸然跟随三王爷﹐可能又会落得同样下场﹔而皇上久病缠身﹐病情日渐严重﹐有意退位让贤﹐前思后想﹐三王爷继位的可能最大。为此﹐他静待时机﹐拒绝其它嫖客意欲为他赎身的念头﹐更拒绝三王爷的好意。 

反正他早已在风尘多时﹐身子被玷污了不知多少遍﹐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既然有此良机﹐他便要牢牢抓住﹐要是?…事已遂﹐他便拥有当今皇上的支撑﹐天下间最稳固﹑最有权势的台柱。 

想当然尔﹐若然那时三王爷对他仍然痴心一片﹐他十之八九会成为天子的男宠。这又何妨﹖跟天子的男宠相比﹐不管是待在花烟楼直至偿还清巨债o又或是让他人赎身﹐落得被玩厌而遭被弃一旁的下场﹐俱是不堪。 

只要他趁着有天子宠爱的时候﹐收买人心﹐攀连关系﹐再重振楼家﹐那么尽管天子日后对他厌倦﹐他亦有后路可退。况且三王爷仁德见称﹐就算对他厌倦﹐辜负了他﹐亦会心存愧疚﹐并不会难为他﹔到那时﹐纵使他不再是天子的男宠﹐他的楼家仍然拥有皇上这个强大台柱。 

不过……?…事未遂﹐他便已为利用三王爷的情意而难过于心了。 

楼日叹了又叹﹐大手在俊脸上一揉﹐抹去脸上的疲惫﹐却抹不去浓烈的内疚。 

他晓得三王爷不喜皇位﹐却逼他继位﹐使三王爷终身被束缚﹐全因自个儿的私心﹐而自个儿对三王爷又没半点情谊…… 

蓦地忆起什么似的﹐他艰涩地笑。 

怎么……他好象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负他人﹖ 

他步向床榻﹐坐在榻边﹐伏在缎被上﹐鼻间嗅着徘徊在缎被上的一股清香。 

清…… 

心里一阵揪痛﹑一阵难过﹑一阵酸苦。 

为何偏偏在此时跟清重逢﹗﹖ 

他原本计划着成为天子的男宠﹐到时再对天子——亦即三王爷千依百顺﹐就当是偿还自个儿欠下的情债﹔直到三王爷厌倦他﹐那他便能顺利成章地离开﹐掌管他已重振的楼家﹐接着找回清…… 

是的……他一直没有忘记清﹐他一直也爱着清。他以为只要大局已定﹐再找回清﹐不管清是否对他尚有情﹐他也要重新夺回他﹐然后不再提起这些年的苦楚﹐跟清白头偕老…… 

……也许……他真的把一切得太完美…… 

因为与清意料不到的重逢u 

他晓得﹐要是被清得悉他竟然为权势而选择自甘堕落﹐清会鄙夷他﹑会对他再次失望﹗这一次清会永远离开他﹗ 

然而……要他放弃等待已久的良机﹑要他放弃将会垂手可得的权势﹑要他放弃重振楼家名声的机会……他……他…… 

但是清…… 

权势与清……难道他又要在两者之间选择一个吗﹗﹖ 

楼日双拳猛力紧握﹐登时在宁静的厢房内发出「架勒」的声音﹐再看那双拳头﹐已是握得青筋暴现﹐浑然显露出楼日内心的争扎。 

实则……若然他选择清…清亦未必会选择他…… 

此时的他﹐仅仅是一个骯脏的男妓。清那双眼眸中对他的嘲蔑﹐令他明了他在清的心中处于何种位置﹐更让他深信饶是他了清而放弃三王爷此良机﹐清亦不会让他待在他的身边…… 

更不会为他赎身…… 

其实江南首富冷家﹐他又岂会没有所闻﹐清是有能力为他赎身﹐但大概不会这样做…清又岂会为一个辜负过他的人赎身…… 

是的……清又岂会那样做…… 

心下百折千回的楼日﹐已经不晓得自个儿是在烦着利用三王爷之事﹐或是在愁冷清对他的感觉。 

他仿佛忘记了烦恼的事情﹐亦没有想到若然冷清真的为他赎身﹐他又会如何选择﹖此刻他径自沉溺在失落惆怅中——因为他已断定冷清对他大概徒留怨怼﹐不再有情。 

这边厢﹐楼日以为冷清是个小心眼得仅仅记着怨恨的人。 

那边厢﹐冷清以为楼日为了权势﹐真的什么也算尽﹐包括自个儿对楼日的利用价值。 

原来俩人之间﹐最了解对方的﹐可能是友人﹐可能是敌人﹐却绝非相爱的人。 
第十一章 

自从那多事之天后﹐段阳依照他们之间的约定﹐不曾出现。 

而冷清﹐亦没再来找楼日。 

楼日每天仍旧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他如常地三﹑四个嫖客一天﹐如常地虚情假意的迎接每一个嫖客﹑如常地在床榻上取悦每个在身上驰骋的男子﹑如常地在交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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