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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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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先生先是?在过道来回转了两圈,确定每个人?的桌面?上都是?干净的,才坐了回去。
  刚坐稳,下方响起“噗——”一声?。
  这一声?刚落下,又接连冒出数道类似的声?音。
  “噗噗”声?此起彼伏,整个课室似乎都弥漫着臭气。
  大家也顾不上全?神贯注答题了,纷纷举目四望,同时不忘掩鼻屏息。
  梁源写完一行?字,也跟着抬头寻找声?源。
  视线转了一圈,经过右后方时,忽然对上韩志平潜藏着隐秘狂喜的眼睛。
  ……不会吧?
  “先生!”
  “先生!”
  好几位同窗举手示意,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后背僵直,像是?在死死憋着什么。
  季先生容色愈发冷肃,阖上双眸,眼不见?为净:“快去快回。”
  急促的脚步声?飞快远去,过了许久才捂着肚子回来。
  只是?刚一脚踏入课室,忽然表情又扭曲了,面?露痛苦之色:“先生!”
  “先生我……”
  季先生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搞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这么多人?突然一起发作?,一趟又一趟地跑茅房。
  他看?向底下不断朝外?张望的学生:“专心做题,不要左顾右盼。”
  “不好了,先生不好了!”有人?踉踉跄跄跑进?来,脸色煞白,“张衡他、他晕倒了!”
  季先生神情骤变,腾一下站起来,直奔茅房而去。
  留下身体无恙的学生们,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跑茅房?”
  “怕不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不过大家都是?各吃各的,怎么可能……”
  话说一半,那人?忽然顿住,下意识地看?向韩志平。
  大家午饭是?各吃各的,可是?每个人?都吃了韩志平给的糕点。
  不仅是?他,其他人?也都联想到这一点,看?韩志平的目光也带上了别?样的意味。
  韩志平正思?绪混乱,冷不丁被?人?这么看?着,心中烦闷,没好气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人?撇了撇嘴,低声?自语:“怎么就跟你没关系了。”
  结果得到韩志平一个瞪视。
  这时季先生又折返回来,面?色冷凝:“今日的考核作?废,择日重新出题再考,梁源你去请两位大夫来。”
  梁源不敢迟疑,放下毛笔连忙跑了出去。
  一路狂奔,请了两位口碑不错的坐堂大夫过来。
  梁源引着他们来到客房,几位得了急症的同窗毫无形象地躺在炕上,口中呻。吟不断,个个面?如菜色。
  季先生坐在一旁,眉头紧皱:“还请二位帮忙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夫上前,逐一号脉。
  不消多时,号脉结束,两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他们这是?误食了巴豆。”
  “巴豆?!”其中一位症状还算轻的同窗撑起上半身,口吻笃定,“下午就是?考核,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乱吃东西的。”
  有人?插。嘴:“你忘了中午的时候韩志平给咱们分了好些糕点。”
  “不可能吧,不是?大家都吃了,怎么就我们几个误食了巴豆?”
  梁源眸光微闪,先前的猜测总算得到认证。
  季先生见?梁源欲言又止,一挥手:“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梁源轻咳一声?:“有没有可能,巴豆只在一个品种的糕点里?”
  不幸中招的几人?回忆一番:“我吃的是?上面?有花瓣的,那花瓣好像是?粉色。”
  “我也是?。”
  “我吃的那个也有花瓣!”
  季先生掩在袖中的手紧握,脸色黑如锅底,寒声?道:“你去把韩志平叫来。”
  梁源应声?而退,一路步履匆匆,眼角眉梢渲染着冷意。
  进?了甲班直奔韩志平走去,食指屈起,轻扣桌面?:“先生让你过去。”
  到底做贼心虚,韩志平当即面?色大变,身体往后一仰,整个人?后翻了出去。
  “啊——”
  韩志平后脑勺落地,痛得他惨叫一声?,却没人?觉得他可怜。
  季先生让梁源带韩志平过去,显然那几人?的异常多半与他有关。
  他们何其无辜,当时吃糕点的时候还再三言谢,夸赞韩志平大方来着。
  谁会想到韩志平心怀恶念,在糕点里放了不好的东西,甚至致人?晕厥。
  梁源上前一步,素来逢人?带笑的脸上看?不出情绪:“韩兄,需要我扶你起来?”
  韩志平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捂着后脑勺咬牙撑地起身:“不、不用。”
  梁源收回手,负于身后,居高临下看?着他,眼中的奚落之色只有韩志平一人?能瞧见?:“那咱们走吧,先生急着见?你呢。”
  韩志平眼皮子直跳,恨不得原地刨个洞,自己躲进?去,这样就不用面?对冷如罗刹的季先生了。
  韩志平跟在梁源身后,几乎以龟速行?走,身后还有同窗们鄙夷的言语。
  “当时他那么热情给咱们吃糕点,真没想到他这么坏。”
  “可不是?,满肚子坏水,但他又为何这么做?”
  “还能为什么,这不是?月度考核么,要是?咱们都吃坏了肚子,身子不舒服肯定就考不好了,咱们的排名落后了,他的排名不就上去了。”
  “嚯!好一个诡计多端的韩志平!”
  这些人?的说话声?大到想装聋都不成,韩志平大步跨上前,与梁源并肩,赤红的双眼瞪着他:“你高兴了?”
  “我高兴什么?”梁源语调平平,一脸的不明所以。
  韩志平厌恶地看?着他:“你还装!”梁源走出几步,确保身后同窗们听不见?,忽而勾唇一笑:“知道又如何,难道不是?你先对我抱有恶意,想让我吃下那掺了巴豆粉的糕点吗?”
  韩志平气得五脏六腑都在疼,垂在身侧的手指抖啊抖,半晌吐不出一个字眼。
  梁源脚下不停,余光瞥了眼到客房的距离,又来了句:“忘了告诉你,你推荐我品尝的那几块糕点,不叫梅花糕。”
  韩志平:“。。。。。。???”
  他当时还特地问了,厨娘说掺了巴豆粉的梅花糕是?粉色,怎会。。。。。。
  梁源见?韩志平一脸呆若木鸡,就晓得他猜对了,又往他胸口插了一刀:“你给我的是?桃花酥。”
  韩志平眼前一黑,有种当场厥过去的冲动。
  梁源脸上笑嘻嘻,借着扶他的动作?,狠狠掐了他一把:“别?晕啊,你若是?晕了,先生那边我可不好交代?,那几位同窗还等着你的道歉呢。”
  梁源连托带拽,把韩志平待到季先生面?前。
  瞧着韩志平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被?气的),季先生一拍桌子:“说!这巴豆粉是?不是?与你有关?”
  韩志平很想忽视那几人?愤恨的目光,可是?做不到,只得垂首装死:“学生不知。”
  要是?他说这一切是?为了害梁源,以季先生对梁源的重视程度,估计能拿戒尺打死他。
  可他又不想得罪同窗,只能装傻充愣。
  季先生失望极了:“若他们只吃从家带来的饭菜,是?不会这般巧合地一起误食了巴豆。”
  “除了自家的饭菜,他们只吃了你给的糕点,你说不知,真当为师是?糊涂虫,想糊弄就糊弄?”
  “还有,我已经问过他们了,他们几个都是?吃了梅花糕才身体出现不适,你还有什么话说?”
  季先生一番疾言厉色,韩志平心脏扑通直跳,满脑子都是?“后悔”二字。
  他不该如此莽撞,以为梁源会傻乎乎中招。
  到头来梁源不仅没事,他还惹了一身。骚。
  韩志平好不容易捋直舌头,结结巴巴地道:“可、可能是?我家厨娘不小心把巴、巴豆粉当成其他什么东西放进?糕点里了。”


第26章 
  这番话让季先生觉得荒谬极了;旁人更觉如此。
  身有不适,说话的语气都冲了不少:“韩志平你当我们是?傻子不成,把巴豆当成其他?东西;怎么着;你?家?是?把泻药放在厨房,当日常调料来吃?”
  “再者?,你?以前可从未分糕点给我们,怎么恰好是?今日,还必须每个人都要尝一下?”
  “我差点忘了;当时梁弟没有立刻尝糕点,你?还说他?是?不是?不喜欢吃;他?吃了一块你才放过他。”
  梁源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扮演一名合格的受害者?:“韩兄你?我素日无仇无怨,你?为何要?这般下狠手??”
  韩志平厌极了梁源的装模作样?;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身体比大脑先?反应过来,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你?别在这胡说八道,挑拨是?非!”
  季先?生呵斥:“韩志平;你?适可而止!”
  韩志平陡然清醒;二话不说一撩袍角,跪地认错:“先?生我错了,我不该对梁源动?手?。”
  他?三指并起:“但我可以对天发誓,若这巴豆粉是?我放的,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梁源抬手?抚平衣袍上的皱褶;不着痕迹扬了下眉;这招和?曹安当初那?一跪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曹安远不如韩志平对自己狠心,不敢发毒誓。
  要?知道;古人最重?誓言,不管做没做,我发个誓先?,好让大家?都知道我的态度。
  果然不出他?所料,诸人神色略有松动?,十分的笃定降为五分。
  季先?生揉了揉胀痛的额头:“那?你?又如何解释,为何只有吃了梅花糕的人中了巴豆?”
  韩志平脑中灵光一闪,眼含期待地望向梁源,好似溺水者?抱住最后一根浮木:“先?生,梁弟可以为我作证,他?也吃了梅花糕,不是?也安然无恙?”
  梁源心底暗哂,还想拉他?下水,可真?够厚颜无耻的,遂正色道:“确有其事,不过考核前我又拿出来看了下,发现那?糕点上面很明显是?桃花,并非梅花。”
  原本?半信半疑的众人再次疑虑加重?。
  一计不成,反倒引得自己嫌疑更大,韩志平恨毒了梁源,却又不能拿他?如何。
  他?膝行着上前,握住就近那?位同?窗的手?,眼眶泛红,哽咽道:“张兄,刘兄,王兄。。。。。。都是?我不好,害得你?们遭此大罪,就算你?们打我一顿,把我赶出私塾,我也认了。”
  绝口不提他?下巴豆的事。
  张衡直直盯着韩志平,看他?虚伪的神情,心中冷笑连连。
  他?才不信韩志平是?无辜的。
  之前韩志平就因嫉妒梁源,半强迫性地逼他?应下那?一纸赌约,若非梁源本?身争气,早就收拾铺盖回家?去了。
  眼下担心自己考不好,想要?清除障碍也不是?没可能。
  众所周知,若考核结果不佳,会被退到后边两个班。
  “大家?同?窗一场,说什么打不打的,更别说赶出私塾了,我相信韩兄不是?有意的。不过既然韩兄真?心道歉,不如退回丙班从头再来,就当做惩罚了。”张衡无视韩志平剧烈收缩的瞳孔,看向季先?生,“先?生以为如何?”
  要?季先?生说,韩志平这样?的学生就不该继续留在私塾,害人害己。
  季先?生长叹息一声,捋须道:“也罢,就这样?吧。不过为师要?附加一个条件,半年内你?如果不能升入甲班,或者?表现不好,就主动?离开私塾。”
  季先?生本?身就对韩志平彻底失望了,以为这事十有八。九和?韩志平有关,可他?矢口否认此事,张衡等人也都不予追究,季先?生又不能屈打成招,只能秉公处理了。
  韩志平咽了口唾沫,尾音有点发飘,显然不太自信:“是?,学生知道了。”
  “还有,接下来一个月你?都站在课室外听课。”季先?生一挥袖,“他?们的诊金还有药钱也都由你?负责。”
  一点银子而已,韩志平还不放在眼里,忙不迭答应了。
  至于在外面听课,比起被戳穿事情真?相名声尽毁,他?更倾向于前者?。
  等季先?生带着梁源、韩志平离开,几位同?窗七嘴八舌出声,话语中多少带了点责怪意味。
  “韩志平害得咱们这么惨,你?怎么就放过他?了,要?我说啊,就该把他?撵出私塾。”
  “不仅如此,我还想喂他?一包巴豆粉,让他?也尝尝屁股疼的滋味。”
  张衡捂着绞痛的腹部,笑容无端阴寒:“又不是?只季先?生一家?私塾,他?离开了还能去别家?。让他?留在这里,咱们才能慢慢折腾啊。”
  其余几人打了个哆嗦,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张兄高招!”
  并非他?们居心险恶,而是?韩志平阴毒在前。
  若他?老实认了,他?们也至不至于如此恼恨,偏他?畏畏缩缩,证据摆在眼前还死不承认。
  那?就别怪他?们了。
  ……
  糕点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表面韩志平表现得毫不知情,可谁都不信他?是?真?无辜。
  哪家?会在吃进?肚子的东西里放巴豆,更遑论做糕点的那?个人只是?个拿钱干活的厨娘。
  只是?季先?生在经过张衡等人同?意后,已做秉公处理,他?们也不敢公开表达不满。
  不过公开的不行,私底下却可以。
  于是?乎,韩志平的苦难开始了。
  他?不是?被门头上的水桶浇个透心凉,就是?被墨水毁掉作业本?。
  最严重?的一次,是?在甲班那?几位受害者?的设计下,在蹲茅厕的时候一脚踩空,摔进?了坑里,吃了一嘴的农家?肥。
  谁都看不起为了一场考核给同?窗下黑手?的人,大家?十分默契地冷暴力韩志平,迎面撞上都不带说话的,顺带抛个鄙夷的眼神过去。
  长此以往,韩志平的神经好像一张长弓,弓弦紧绷,处于断裂的边缘。
  他?开始破罐子破摔,连着四五日不来私塾上课,一来就是?浑身酒气,臭味冲天。
  季先?生将一切看在眼里,对他?的忍耐快要?到达极限。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梁源在延期的月度考核中一举拿下甲班第一。
  季先?生拿梁源做榜样?,在丙班大肆赞扬。
  门外的韩志平蓦地哈哈大笑,笑声尖利刺耳,惊飞一树鸟雀。
  大夫一诊脉,得了失心疯。
  季先?生请来韩志平的父亲,从糕点事件开始说起,再将韩志平近来的表现告知与他?。
  韩志平他?爹早从管家?口中得知韩志平让人在糕点里放巴豆的事,听完后就把这事抛到脑后,并未放心上,没想到会引起这样?严重?的后果。
  归根结底,韩志平还是?咎由自取。
  数年后,梁源荣归故里,有人为了讨好他?,特?意提起韩志平。
  韩志平这些年看了不少大夫,虽然治好了失心疯,反应却有些迟钝,家?中的生意由庶弟接手?,浑浑噩噩过完一辈子。
  对于梁源来说,韩志平只是?他?生命中一个过客。
  既已得到报应,梁源吃顿饭的功夫就把人忘了个彻底,转身投入到府试准备当中。
  四月廿二,府试正式拉开帷幕。
  梁源一行人提前两天来到了府城。
  因着府试的缘故,府城各大客栈爆满,梁源等人找了好几家?才寻到有空房间的客栈。
  距离考棚远不说,房间环境也不算好,狭窄且昏暗,空气里还散发着一股霉味。
  梁源索性天一黑就借口晕牛车,躲进?了自习室学习。
  将四书?五经翻来覆去背了两遍,又将以前的文章拿出来翻看,就连前辈们的府试经验也都略过一遍,争取十拿九稳。
  如此一轮下来,结束时已经亥时。
  梁源打了个哈欠,准备入睡。
  四月夜里还是?有点凉的,扯了被子盖在身上,沉甸甸不说,隐约还能感觉到潮气。
  梁源眉心跳了跳,刻意忽略种种不适应,闭眼强迫自己入睡。
  好在梁源不认床,只要?睡着了,雷打不动?,一夜好眠到天亮。
  开到府城的第二日,亦是?独自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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