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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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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源回到福水村,除去?几个?三四岁的孩子在田埂上?撒野,放眼望去?人烟寥寥。
  正好也省去?了寒暄的工夫,母子俩直奔老屋,放下年货包袱就撸起袖子打扫卫生。
  苏源捏着个?鸡毛掸子,这边扫扫那边掸掸,忙得不亦乐乎。
  苏慧兰去?水井打了半缸水,跟在后头把他简单清理过的家?什擦拭一遍,争取一尘不染,过个?干净年。
  两人分工合作?,好容易把屋子打扫干净,又忙着做卤味、肉丸子和包子。
  在苏源的提议下,苏慧兰做了四种馅料的包子,有荤有素,光是醒面蒸包子就花了两三个?时?辰,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
  苏源直到闲下来才意识到饿,捂着咕噜响的肚子钻进厨房找包子。
  三个?拳头大小的包子,狼吞虎咽几口就吃完了。
  暮日西斜,总算忙得差不多,简单应付了晚饭,苏源把自己丢到床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
  几个?呼吸间,就睡死过去?。
  次日就是大年三十,虽说浑身酸痛,也还是早早起来了。
  今天要去?祭祖,苏慧兰一早就把祭品还有香纸备好,吃了饭直奔山脚下。
  这里葬着许多福水村的人,坟包乱而?有序地分布着,四周杂草丛生,荒凉寂寥。
  苏慧兰放下放置祭品的篮子,蹲身拔草,苏源则去?旁边苏奶奶的坟头除草。
  这是他第三次来这里,第一次是去?年过年,第二次是过继改姓,每次心境都有所不同。
  拔了草,苏慧兰在两位老人的坟前摆上?祭品,这才开始烧香纸。
  一边烧,一边语气平缓地说:“源哥儿考上?童生了,再过一年多就能去?考秀才,爹娘若泉下有知,保佑他考个?好成绩。铺子的生意也很好,家?里的进项一月多过一月,我现在是越来越有盼头。”
  “梁守海被流放了,还有云秀,她是被缢死的。看到他们的下场,我发现也没想象中那么?狂喜,用源哥儿的话说,没必要把情绪浪费在多余的人身上?。”
  苏源在旁安静听?着,不时?用树枝拨弄香纸。
  忽然敏锐地察觉到似乎有一道视线紧锁着自己,抬眸四顾,却一无所获。
  入目只有前来祭拜先祖的村民?们,他们忙着磕头烧纸,压根没人注意他。
  许是错觉,总不会是什么?灵异事件。
  苏源这般想着,在爷奶坟前磕了三个?头,待香纸燃尽,才和苏慧兰一前一后离开。
  ……
  “此处风大,少爷咱们回去?吧。”
  耳畔冷不丁响起这一声?,梁盛飘远的思绪被拉扯回来。
  他看向衣着不凡的婆子,苍白?的唇轻动:“好了,走吧。”
  这婆子滞留在杨河镇已?有半月之久,看惯了梁盛的死人脸,虽心中不快,但到底是云姨娘的侄孙,至少明面上?不能表现出来。
  她边走边说:“马车已?经?备好了,咱们即刻启程上?路如何?”
  梁盛脚下微顿:“老宅那边还有点东西,我要回去?。。。。。。”
  婆子笑眯眯地打断他,语气却是不容置喙:“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等到了京城什么?的好东西没有,姨娘盼了您好些时?日,这一来一回,时?间就耽搁下来了,您说是也不是?”
  梁盛没再吭声?,只悄然攥紧了拳头。
  二人一路往前,好容易沿着小路走出来,远远瞧见路边停着一辆马车。
  梁盛坐进马车,听?着婆子使?唤马夫赶路,手指动了动,突然撩起窗帘子向后看去?。
  马车速度并不慢,路两旁的树木景致倒退着,连带着福水村都变得越来越小,直至变成一团黑影。
  婆子在一旁絮絮叨叨,聒噪至极:“要我说,您到了京城可不能再这样,姨娘和伯爷都喜欢嘴甜会逗趣儿的,您如今的处境可糟得不能再糟,倘若惹了姨娘和伯爷不喜,日后更是艰难。”
  “姨娘可是三令五申,让我转告您,伯爷因?为你爹的事被陛下斥责,若非三姑娘进了大皇子府,早就被降职了,您可得顺着伯爷的意,万万不能再惹恼了他。”
  这刘婆子是云姨娘身边的亲信,云姨娘又是永安伯宠妾,把正室逼得退居小佛堂的存在。
  云姨娘疼爱侄女,自是爱屋及乌,怜惜梁盛先后没了爹娘,又孤身一人命途多舛,在平息永安伯因?梁守海而?起的怒火后,哄得他答应把梁盛接来京城。
  永安伯本就宠爱云姨娘,梁守海一事对?他也没什么?实质性损失,一个?半大小子而?已?,养着就养着了。
  刘婆子临行前,云姨娘从永安伯嘴里套了不少话,又让刘婆子转告梁盛,言辞间不乏警告之意。
  “我知道了。”梁盛温声?应着,眼帘低垂,掩下眼里的不耐。
  这些话他都听?了百八十遍,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这老虔婆还在说个?不停。
  刘婆子见他垂着头唯唯诺诺,轻哼一声?,倚在软垫上?悠悠然喝着茶,竟比梁盛更像主子。
  梁盛转念又想到方才那一幕——苏源一身青袍,清隽劲挺,在一群灰扑扑的村民?中犹如鹤立鸡群。
  就好像他的人生,璀璨而?绚烂。
  反观他自个?儿……
  梁盛闭了闭眼,心中冷笑,是麻木,亦是自嘲。
  梁家?被抄后,他无处可去?,只能循着记忆回到梁家?老宅。
  这两个?多月,他一直住在这荒废的破旧屋子里,昼伏夜出,用身上?仅存不多的银两去?镇上?买馒头包子,饿了就啃两口,吃饱了就躺在木板床上?,昏昏欲睡。
  就这么?半死不活地过了两个?月,半月前梁盛趁天黑去?镇上?,不小心被马车剐蹭了,当场摔个?人仰马翻。
  人受了伤,却有了意外之喜。
  那辆马车里正坐着刘婆子,双方一通气,得知梁盛的身份,刘婆子立刻表明来意。
  反正这里也没有他留恋的东西,梁盛不假思索便应了。
  此去?一别,不知多久才能回来,之所以在此耽搁了半月,是想在年三十祭拜梁家?先祖,以及在云秀的衣冠冢跟前道别。
  马车疾行,梁盛捏着只差皮包骨的手腕,脑海中浮现这些日子的屈辱落魄,指尖因?用力微微泛白?。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道声?音告诉他,他的人生本不该如此。
  他应如他爹形容的那般,文曲星转世,一朝登天子堂,金榜题名,入阁拜相。
  可事实却是,他跌进烂泥里,功名身份皆无。
  太阳穴又开始抽搐,梁盛深吸一口气,剧痛让他冷静下来。
  越是这样,他越不信邪。
  左右他要去?京城了,天子脚下,权贵遍地,总有逆风翻盘的机会。
  届时?,所有欺辱过他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苏源不知梁盛的远大志向,祭完祖还没进家?门,就被苏青云拉去?村口,给村民?们写春联。
  “我可等了你许久,咱们快些,可别让大家?久等了。”
  苏源无奈笑笑,只得把篮子交给苏慧兰,和苏青云一道去?了。
  上?次过年苏源还只是个?白?身,如今已?有童生功名在身,两位童生老爷给他们写春联,村民?们得了消息纷纷丢下手里的活计赶过来。
  也不只是为了春联,更多的是为了蹭一蹭童生老爷的光,说不准明年家?里就有好事发生。
  老规矩,一对?春联五文钱。
  半天写下来,苏源也赚了几百文,在征求过他娘同意后,一股脑塞进小布袋里,留作?私房钱。
  “吃饭喽!源哥儿快出来!”
  屋外传来苏慧兰的吆喝声?,苏源忙把小布袋放回去?,去?厨房帮着端碗拿筷。
  今年的年夜饭相当丰盛,林林总总摆了半张桌,苏源借着锅里剩余的热水洗个?手,母子二人面对?面坐下,象征性地说几句吉祥话,便执筷开饭。
  饭后苏慧兰把剩下的菜放进碗柜里,拾掇停当了又把炉子搬去?堂屋。
  等苏源抱着书本进来,就把门一关,点上?炉子,招呼苏源上?前来:“之前你去?府学,娘在家?给你做了几身衣裳,但又不晓得你长?高了多少,只能估摸着做,你现在试一试,不合身娘再改。”
  苏源紧忙放下书,接过衣袍一瞧,约摸有四五件。
  颜色大差不离,或青或蓝,书生袍的样式,只作?简单点缀,用比布料略深些的颜色绣着青竹或祥云。
  挨个?儿试了一遍,袖子有些短了,抻长?双臂时?袖口正好贴在手腕上?,露出一截分明的腕骨。
  苏慧兰上?前帮着理了理,打量兼比划:“腰身正好,袖子得改。”
  苏源应一声?,脱下又仔细叠好放回去?:“辛苦娘了。”
  “说啥呢,娘就喜欢给你做衣裳。”苏慧兰对?着油灯穿针引线,抽空看一眼苏源,“好了你赶紧看书吧,娘改衣裳闹不出多大动静。”
  苏源依言坐了回去?,静默地看起书。
  烛火摇曳,二人相对?坐着,各做各的,谁都不曾打扰了谁。
  直至子夜时?分,外头响起噼里啪啦的爆竹声?,震耳欲聋。
  村头到村尾,处处飘着浓重的烟销味,似驱散了凛冽寒冬,迎来热热闹闹新的一年。
  苏慧兰放完爆竹,苏源实在守不住了,先一步回屋睡下。
  半睡半醒间,苏源蓦地想起什么?,伸手去?枕头底下摸索。
  指尖触及边缘略硬的棱角,苏源瞌睡虫瞬间没了,腾的坐起身,抽出一瞧,果然是压岁钱。
  嘴角不受控地扬起,苏源把它重新塞回枕下,阖眸香甜睡去?。
  一夜好眠。
  年初一,苏源跟着苏慧兰四处拜年。
  能走的亲友都走了一遍,作?揖作?得腰酸背痛,但好歹得了些压岁铜板。
  老百姓赚钱不易,大多不似苏慧兰这般阔气,不论是给家?中儿孙还是别家?小孩,顶多三五文钱,权当讨个?吉利。
  苏源回到家?趴在床上?数了一遍,加起来也有几十文钱。
  这些铜板不无例外地进了他的小布袋,将本就圆鼓鼓的小布袋撑得更加圆乎。
  苏源在福水村待了五天,年初四一早去?了镇上?。
  歇了五日,点心铺子也该开业了。
  正好今日方东去?私塾拜访季先生,苏源从刘兰心口中得知,便主动过去?找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好要去?唐家?检查唐胤的学习进度,苏源看今天就是个?抽查的好日子。
  抵达私塾时?,方东恰巧出来。
  二人相视而?笑,苏源迎了上?去?,表明来意。
  方东得知唐胤的懈怠,当即蹙起眉,一抚掌道:“多亏了源弟,若唐兄再这般松懈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咱们快走吧,唐兄一定等急了。”
  苏源听?出他的促狭,弯了弯眼,一道直奔唐家?。
  贸贸然登门,唐夫人只惊诧了一瞬,很快脸上?堆起笑容:“来找唐胤是吧,他在书房呢,你们直接过去?吧。”
  上?次来过唐家?,苏源清楚地记得去?往书房的路,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房门大敞着,方东一边进门一边喊:“唐兄,我和源弟来看你了。”
  下一秒,整个?人愣在当场。
  “这、这是什么??”
  苏源后脚进来,目光从三面墙上?掠过,轻咳一声?:“县试倒计时?。”
  “没错,就是县试倒计时?!”唐胤已?经?从二位好友登门的震惊中回过神,见方东一整个?愣住,有些得意,“这是源哥儿教我的法子,怎么?样是不是很醒目?!”
  方东:“……的确很醒目。”
  二十来个?木牌挂在墙上?,能不醒目么??
  “那日源哥儿见我懈怠,就想出了这个?办法。”至今想起,唐胤仍觉得羞愧,语气也低了不少,“这些木牌时?时?刻刻都在鞭策着我,让我有种休息一刻钟都是浪费的感觉。”
  方东双眼一亮,竟有这般效果?
  见唐胤神色不似作?伪,他决定回头试一试。
  苏源一扭头,就见方东脸上?挂着熟悉的表情。
  仔细一回想,不正是每次开卷前的跃跃欲试!
  苏源甩甩头,忙道:“既然如此,唐兄学得如何了?”
  一刻钟都不敢浪费,看来学得很好了。
  唐胤昂首挺胸:“放马过来便是!”
  于是乎,苏源方东二人先后上?场,在县试范围内对?他进行考校。
  半个?时?辰后,苏源合上?书本,和方东对?视一眼,明白?了彼此的想法,遂出言道:“唐兄我建议你在卧房也挂这么?多倒计时?木牌。”
  简直效果卓绝。
  “早就挂了。”唐胤意识到考校通过了,悄然松一口气,擦了把不存在的汗,“我在卧房挂了三十个?。”
  苏源:“……”
  方东:“……”
  考校过后,书房内略显肃然的气氛倏然散去?。
  苏源和方东去?书架上?找了感兴趣的书,姿态懒散地坐在一旁的矮桌前翻阅。
  至于唐胤,他二月就要县试,哪来的资格看闲书,当然是苦哈哈作?文章了。
  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临走前唐胤依依不舍,嘀嘀咕咕:“不知道得等到何时?才能再见。”
  苏源笑道:“你若是能一鼓作?气考上?童生,自可去?府学读书。”
  唐胤强行挤出一抹笑:“好,我明白?了。”
  方东回以一抹欣慰的笑。
  ……
  半个?月的假眨眼间就没了,又到了分别的时?候。
  这次苏慧兰倒没第一次那么?依依不舍,只道:“源哥儿安心读书,家?里一切有娘呢。”
  苏源背着书箱,同她挥手,转身上?了租来的马车。
  方东放下车帘,叹道:“要回来可早着呢。”
  苏源颔首,后背倚在马车壁上?。
  马车摇晃,此时?不适合看书,索性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对?起诗来。
  可开发大脑,又能打发时?间。
  待马车停下,车夫招呼他们到地方了,苏源惊觉已?是午时?。
  已?经?有不少学子来了府学,三三两两聚着谈笑,遥遥望见他二人,皆热情地打招呼。
  只是打招呼的方式有些特别。
  “课业写完了吗?”
  “书背了吗?”
  “两日后年初考核,都复习了吗?”
  好容易脱身回到学舍,苏源放下书箱和包袱,直呼太卷了。
  一侧头,就看见方东从书箱里取出巴掌大小的木牌,挂在他桌案前的墙上?。
  他后退两步观察,又坐下仰视,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起床就能看见,坐着也不妨碍。”
  周围的学霸们都在卷,苏源无法,只得跟着一起卷。
  找半天没找到木牌,就在宣纸上?写下“距离院试还有xx天”的字样,又去?饭堂借了面糊,啪叽黏在墙上?。
  方东朗声?而?笑:“源弟哪来这么?多的奇思妙想,有了这个?,就可以时?刻警醒自己。”
  苏源干巴巴笑了笑。
  “不是说两天后年初考核,左右眼下无事,不若互批文章?”
  苏源当即取出笔墨,埋头作?起了文章。
  两次考核后,县试如约而?至。
  连考五天,三日后出结果。
  苏源虽远在府城,也在关注着唐胤的成绩。他此时?莫名有种老师等学生成绩的紧迫感,有季先生和他们两人开小灶,应该不成问?题……吧?
  方东见苏源心绪恍惚,出言安抚道:“咱们都考校了他那么?多次,结果都挺不错,这次也不例外。”
  苏源点点头,放下手中的书,转而?练起了大字。
  书法需要宁神静心,摒弃一切的杂念,苏源写了两张,总算摆脱了这没来由的焦虑。
  县试放榜的次日,有唐家?的小厮带着好消息来到府学:“少爷过了县试!”
  不仅过了,还考了十八名。
  苏源提着的心总算落下,和方东一合计,又拿出先前他们参加府试的笔记,让小厮转交给唐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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