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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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坚摊手:“也?不过?是我的猜测,张剑多少有点不对劲,或许他多少知情,才会把苏贤弟送去那间客房。”
周修倒吸一口凉气?:“这这这。。。。。。真是太可怕了!”
岳坚笑笑没说话,周家乃书香世家,里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可岳家不同,亲兄弟都?能为了利益打得头破血流。
他自小生活在这种环境中,自然能看?出其中一二猫腻。
起初他是没反应过?来,直到郭连云离开,苏源问及张剑时才隐约意识到不对。
只是不明白张剑是何意图,是因为嫉妒苏源的状元身?份,还是其他。
而且,他觉得苏源心如明镜,才会表现得那么?镇定?。
倒是出人意料。
。。。。。。
对于岳坚的洞察,苏源一无所知。
十几个雅间挨个儿?找一遍,总算在最后一间找到了张剑。
张剑背对着?门,正在喝酒。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回?:“事情解决了?怎么?处理的?”
“尚未解决,郭大人亲自过?来,带走了郭连云。”
低沉轻缓的嗓音骤然响起,格外的熟悉。
捏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张剑还没来得及转头,苏源已经来到他面前。
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张剑,你觉得,此事如何解决才是最好?”
手腕一抖,酒液溢出杯口。
张剑咽了下口水,吐字艰难:“你。。。。。。我。。。。。。。我不知道。”
苏源轻嗤一声,在他身?旁落座,自顾自斟酒:“其实我觉得这样太便宜他了,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总得十倍八倍反噬才行。”
张剑手一滑,小半杯酒尽数洒在衣摆上?。
“郭连云想毁掉我,现在被毁的是他。”苏源轻抿一口醇香酒液,“至于你。。。。。。”
张剑身?体快过?意识,举起双手:“我什?么?都?没做,是郭连云逼我的!”
苏源眼尾微挑:“他用刀指着?你了,还是拿剑挑着?你了?”
张剑噎了下,索性闭嘴。
他被诚王招揽,入他阵营的事儿?绝不能让苏源知道。
苏源能让郭连云中计,害得他那么?惨,若是知道背后是诚王指使,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疯事呢。
届时他张剑不死也?得脱层皮。
苏源喝完最后一口酒,看?张剑跟郭连云一样表演变脸,颇为好笑。
将酒杯放到桌上?,“啪嗒”一声响。
张剑缩了缩脖子?,反应过?来后脸色涨紫,活像个大紫茄子?。
被郭连云这么?一耽搁,已是傍晚时分。
苏源起身?,垂眸注视着?张剑:“我很期待你通过?朝考,成为庶吉士的那一天。”
这句话落入张剑耳中,约等于“等你成为庶吉士,我要借机整死你”。
张剑蠕动嘴唇,发不出一点声音。
直到苏源离开,天色将暗,他才脚底发飘地走出八品阁。
还没走出多远,迎面驶来一辆载着?重?物的马车。
而此时张剑浑浑噩噩,满脑子?都?是苏源笑意不达眼底,淡笑着?威胁他的模样,压根没注意到奔他而来的马车。
“砰——”
张剑的视角不断转换,升高又落下。
四周有人围上?来,指点议论。
“赶紧送去医馆啊,这条腿骨头都?出来了。”
“还有胸口呢,我怎么?觉着?中间都?凹进去一块了。”
“这小伙子?怎么?看?路的,那车夫都?喊了这么?多声,跟聋了一样,还自个儿?往上?撞,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赶紧把人抬上?车。。。。。。慢着?点慢着?点,没看?到还在淌血吗?”
“你个婆娘话真多,都?被踩成这样了,十有八。九活不成了,快慢有啥关系!”
张剑浑身?都?失了知觉,麻木地躺在木板上?,突然很后悔。
后悔加入诚王阵营,后悔针对苏源,更后悔一次不成再来二次。
还有郭连云,他不该答应郭连云的提议,以进士相聚为由,搞这么?一出。
只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眼皮越来越沉,张剑感觉到体内血液的流失,逐渐闭上?眼。
。。。。。。
到底是京城,信息流通速度远高于凤阳府。
苏源乘马车回?春宁胡同,一路好几次听见有人谈论此事,言语间满是鄙屑。
“真给?宋大儒丢脸,干什?么?不好,非要把妓子?带到酒楼去,真当八品阁是春香阁那等腌臜地儿??”
“只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宋大儒可是教导过?陛下的,郭连云不也?做尽苟且之事。”
“我说这姓郭的骨子?里就不是个东西,再来十个宋大儒教也?教不好。”
“我听说本来大家都?以为那屋里跟花魁睡觉的是苏状元,那嚷嚷声老大了,结果人苏状元出去溜达了,被那两?个不要脸的占了地儿?。”
“诶呦你们可别再提了,这事真够恶心,再说下去我今晚都?不想吃晚饭了。”
马车驶过?,将议论声甩在身?后。
苏源揉了揉眉心,缓缓阖眸。
今天下午又是装醉又是跳窗,真是搞得他心力交瘁,无比疲乏。
回?到小院也?没再吃饭,只喝了口汤,洗漱后看?了几页书,就潦草睡下。
次日一早,苏源起身?晨练。
卢氏买菜回?来,苏源刚好洗完澡出来,就顺口说:“公子?,奴婢卖菜的时候听人谈起昨天八品阁的事,说是有进士被马车撞死了。”
苏源喝水的动作一顿:“知道是谁吗?”
卢氏摇头:“奴婢就听了一耳朵,不晓得那进士姓甚名谁。”
苏源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寒窗苦读数年,却在这时意外身?亡,苏源只能表示遗憾。
下午,苏源带着?礼前去拜访宋觉。
宋觉虽是宋家长辈,却没住在宋府,而是和妻子?住在外面。
一路走来,人声鼎沸,叫卖声不断。
马车穿过?悠静的胡同,在一座三进院子?前停下。
苏源上?前叩门,两?轻一重?。
刚敲了两?下,里头传来吆喝声:“来了来了!”
苏源立马收手,肃然而立。
长有青苔的木门敞开,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妇人:“你是?”
苏源拱手道:“晚辈苏源,前来拜访宋先生。”
妇人慈和笑着?:“是你啊,快进来快进来。”
苏源正要抬步,身?后传来悲怆的哭声:“我的儿?,你死得好惨啊!”
第77章
苏源循声望去?;只见一身着粗布裙裳的妇人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一边拍地,一边嘶声痛哭。
她的旁边;摆着一块门板。
门板上盖着白布;隐约可见人形轮廓。
四周逐渐有人围过来,指指点点,议论不?休。
妇人满脸泪,对着和宋家隔了两家的小院,哭得几近岔气。
“大家快来评评理;这家男人驾车瞎了眼?,害死我儿;现在却躲在家里当缩头乌龟;简直没天理啊!”
“我儿可是新科进士,未来是要当大官的;他害死我儿,就是赔十条命都不?够!”
“剑儿,你死得好惨啊啊啊啊。。。。。。早知道你会?在京城丢掉性命,我跟你爹怎么也不?会?让你来京城!”
妇人脸颊瘦削憔悴;肩膀不?住颤抖;哭诉着这家人的恶行。
简直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早上我还听说了这事,以为是有人乱说的,没想到是真?的。”
“这家也太惨了,好不?容易出个进士老爷,结果‘砰’一下;啥都没了。”
有离得近的人嗅到白布下散发的异味;掩鼻后退,真?诚提议道:“这位嫂子;你还是先让你儿子入土为安,再去?府衙讨公道吧。”
天气渐热,昨晚出的事,已过去?近十个时辰,尸体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腐臭,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嗅觉神?经。
妇人哭声一顿,眼?珠子转向门板。
回想昨日所见?,她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失态地吐出来。
连忙移开眼?,继续捂脸痛哭:“我家在平阳府,剑儿没了,肯定是要落地归根的,哪能随随便便找个地儿葬了。”
提议的男子一时语噎,讷讷道:“从京城到平阳府,起码要二十几天,除非途中用冰块。”
可冰块是紧俏品,一般人家都用不?起。
再看这妇人的装束,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也想赶紧让我的剑儿入土为安啊,可是这公道一日不?讨回,我就觉得对不?起我的剑儿,恨不?能直接抹了脖子,随他去?了。”
夫人期期艾艾地哭着,围观者?再次面露动容。
天底下最悲痛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若非肇事之人太过可恶,谁又愿意自己?的儿子被曝晒在太阳底下,发烂发臭呢。
同时,也有人表示疑惑。
“蔡毅不?是这样的人吧,好几次我还看到他喂东西给外?面那些野猫野狗呢,怎么会?撞死人不?承认。”
“人心隔肚皮,看人可不?能看表面,说不?定蔡毅是装的呢。”有人嗤声不?屑道,“你看着母子俩,都惨成啥样了,蔡家人连个头都没冒一下。”
话毕,妇人哭声更加凄婉,一边抹泪,一边重复着前面那些话。
“儿啊你别怕,等?娘给你讨了公道,带你回家,就下去?陪你。”
苏源站在宋家门口,看着妇人不?时把手指戳进袖子里,再拿手指抹眼?睛。
抹完之后,眼?泪流得更为凶猛。
再看热心群众,他们一脸愤怒,甚至有人操起路边的石头,往蔡家门上砸去?。
苏源:“。。。。。。”
耳畔响起一声叹息,苏源偏头,宋觉的夫人孟氏同样一言难尽,眼?底是看透一切的淡然。
两人伫立在原地,没有进门。
显然想看看蔡家该如何?应对这泼皮耍手段的妇人。
通过妇人的言语,苏源大致能判断出昨天下午被马车撞死的进士是谁了。
张剑。
不?久前他还在跟郭连云合谋,想要毁掉苏源。
现在却躺在门板上,白布之下,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苏源昨晚都想好该如何?让张剑吃顿教训,谁曾想,策划写成,人却没了。
只能说,世事无?常。
再看那妇人,苏源心中唏嘘,张剑活得挺失败。
命都没了,亲娘还想拿他索要好处。
正想着,蔡家大门“咯吱”一声打开。
体型微胖的妇人走出来,脸和脖子是不?同程度的涨红,似乎愤怒到极点。
她两步冲到张母跟前,声声质问:“你敢对天发誓,我家男人啥都没赔给你?”
张母仗着自己?是受害者?,梗着脖子:“这是我儿子,难不?成我还能乱说?”
“我呸!”蔡毅之妻潘氏冷笑连连,“昨天下午我家男人就把家里所有的银钱都给了你,甚至那匹马都给你了。”
围观诸人愣住。
“说我们当缩头乌龟,可官老爷都说了,这事纯属就是意外?。”
潘氏再度逼近,昂着脖子:“当时那么多人都能证明是你儿子往我男人马车上撞,我家赔了你二十两银子和一匹马,可是有官老爷作见?证的。”
“当时你答应此事揭过,怎的又想反悔啊?”
潘氏说着说着,眼?泪无?声落下:“钱我是一分没有,家底都掏空了,要不?你直接把我命拿去?吧!”
家里所有银钱都赔出去?了,喝西北风不?说,连孩子的束脩都交不?起,这日子没法过了。
打从张母不?肯发誓,众人心中的天平就开始摇晃。
后面再听到潘氏的话,得知有官老爷作证,再看她哽咽着无?声落泪,和张母夸张的演技形成鲜明对比,天平是彻底倒向了蔡家。
“我就说蔡毅不?可能做这事,你们还不?信,还拿石头砸人家门,真?是羞死个人了。”
“我还奇怪,这妇人怎么放着儿子的尸体不?管,在这大哭大闹,原来是为了讹一笔银子啊。”
“进士老爷可真?惨,死了都得不?到安息,还被亲娘抬到太阳底下卖惨。”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把她送去?府衙呗,官老爷都判了此案了结,她收了银子还想闹事,官老爷肯定有法子整治她。”
“没错,最好把她在关进大牢,多关几年!”
舆论瞬间反转,原本对准蔡家的恶意瞬间转向张母。
张母慌了神?,连滚带爬地起来,拔腿就跑,连张剑的尸身都忘了带上。
“诶不?是,你把人落下了!”有人在张母身后大喊。
张母生怕被人逮住押去?见?官,脚底跟踩了风火轮似的,一溜烟没了踪影,完全?不?像是年过三?十的妇人家。
这下连潘氏都怔住了。
她和周遭邻里面面相觑,仿佛石化当场。
丢下亲儿子的尸身独自跑路,放眼?整个靖朝,估计也就这么一位。
臭味太过嚣张,不?停往鼻子里钻,侵蚀大脑的每一根神?经。
有人忍受不?了,指着门板问:“那他。。。。。。怎么办?”
空气陷入寂静。
这时,蔡毅一瘸一拐走出来,手里拄着一根拐杖。
昨天人车相撞,蔡毅被马车压断了右腿,正躺在床上歇着。
从张母开始嚷嚷,他就想出去?解释,却被潘氏按住了,让他好好养伤。
他没拉得住潘氏,好容易找到拐杖,出来却发现人已经跑没影了。
低头看了眼?白布盖着的人,蔡毅粗声粗气道:“送佛送到西,咱们把他葬了吧。”
潘氏当即色变,顾不?上在场诸位:“咱家可一文钱都没了,怎么葬?!”
说着说着,她兀自红了眼?。
之前拿石块砸门的几人心怀愧疚,主动站出来:“蔡哥你可别说了,有这钱还不?如买点肉回来补补身子,不?过挖个坑买卷席子的事儿,交给兄弟几个了。”
没等?蔡毅拒绝,潘氏先答应了,说着表面漂亮话:“那就多谢你们帮忙了,你们的大恩,我跟老蔡记一辈子。”
那几人讪讪一笑,只觉得脸上臊得慌,麻溜抬起门板干活儿去?了。
和憨厚的蔡毅不?同,潘氏是个能说会?道的,她一改之前的悲愤,笑着说:“我们给大家添麻烦了,实在对不?住。”
众人连声道:“没有没有,你们俩赶紧进去?吧,蔡毅这腿可受不?得累。”
夫妻二人笑着应了,转身进门。
众人各自散去?。
路过宋家,见?孟氏和一个面生的俊俏青年站在门口,笑眯眯打招呼:“宋夫人,这位是?”
孟氏语气温柔,却言简意赅:“是我家老爷的学生。”
这一片的人都知道,宋家老爷以前是个大官,三?天两头就有气度不?凡的贵人过来拜访,其中好些都被拒之门外?。
他们试图打听,却没一个打听到宋家老爷到底是何?身份,反正很厉害就是了。
对方还想追问,苏源已经跟着孟氏进了门,顺手插。上了门栓。
“前天你递来拜帖,老爷就一直盼着你来。”不?知想到什?么,孟氏语气微顿,“他今日身子不?太爽利,午饭后喝了药,刚睡醒你就来了。”
苏源走在孟氏斜后方,嘴角含笑地听着。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你已经来了,咱们给他个惊喜,让他高?兴高?兴。”
不?愧是宋大儒的结发夫人,一辈子琴瑟和鸣的女子,孟氏似水一般温柔,给人的感觉十分舒服。
倒不?是苏源一人这么觉得,只要稍加打听就能知道的事。
苏源放下拜礼,嗓音清冽:“希望我能让先生心情欢愉。”
“希望如此。”孟氏脚下不?停,领着苏源绕过回廊,“来就来,带什?么礼啊,你们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苏源笑笑:“这些都不?值几个钱,都是晚辈的一点心意。”
孟氏便不?再说。
宋觉身体不?适的原因,用脚趾头都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