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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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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来由的一句,打断苏源的沉思。
  苏源狭长的眸子微睁。
  “届时你可以借此?连升个三两级,手?头的权利多了,也更方便为朕做事。”弘明帝坦言道,“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苏源:“微臣。。。。。。”
  弘明帝抢过?他的话?头,笑容和善:“苏爱卿是不是想说?,凭你的博学广识,就算没有天铃的功劳,也绝对会为朕再立下其他功劳,对否?”
  苏源:“。。。。。。陛下料事如神?,微臣定会为陛下、为靖朝肝脑涂地。”
  弘明帝露出满意微笑:“好了,你回去吧。”
  苏源迟疑两秒,还?是道出心中诉求:“陛下,微臣想再见梁盛一面。”
  弘明帝不明所以,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见的。
  不过?他现在心情?好,这样一个小?小?要求还?是不成问?题。
  “朕让小?福子领你过?去。”
  在一定程度上,福公公是可以代?表帝王本人的。
  弘明帝此?举,也是担心刑部有不长眼的人凑上来给苏源找不快。
  苏源躬身行礼:“微臣多谢陛下。”
  “这些日子你就在家中休养生?息,养好了精神?,才能入翰林院为朕效力。”
  苏源面露动容:“微臣谨遵陛下旨意。”
  “去吧。”弘明帝说?完,又补充一句,“等你入了翰林院,朕再想找你对弈,也方便得多。”
  过?度使用的大脑隐隐作痛,苏源眼皮直跳:“。。。。。。是。”
  福公公憋笑,随着苏源一道走出御书房。
  去往刑部大牢的路上,福公公不忘在苏源面前为自家主子营造高大宏伟形象。
  “这些年?陛下劳于政事,为了天下黎民百姓,好些爱好都不得不放弃。”
  这对弈便是弘明帝诸多爱好中最为显著的一个。
  “今日有苏公子陪着对弈,陛下嘴角的笑一直没落下过?。”
  苏源越过?福公公眼尾的皱纹同他对视,眸光温煦:“陛下忧国爱民,实乃天下百姓之幸。”
  抛却棋艺不谈,和弘明帝相处的这两个时辰,苏源觉得颇为放松,因金銮殿诸事引起的烦闷都消弭无踪。
  福公公闻言眯着眼笑,不住点头:“没错。”
  二人相视一笑,有默契悄然而生?。
  过?了好一会儿,苏源二人才抵达目的地。
  福公公这张脸就是最好的通行证,他带着苏源一路刷脸,顺利进入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内部的甬道悠长而深邃,一眼望不到头。
  两旁是整齐划一的牢房,每隔一段距离会有一盏油灯,豆大的烛火仅能照亮一小?块区域。
  福公公十分贴心地守在外面,自有牢头引着苏源往前。
  所经之处昏暗森寒,隐约有惨叫声传入耳廓。
  苏源前世也是看遍恐怖片的男人,饶是这样都汗毛倒竖,呼吸乱了一瞬。
  牢头看在眼里,司空见惯地说?:“状元郎莫要见怪,是我们大人正在审讯犯人,闹出的动静大了些,很快就消停了。”
  很快消停?
  是指审讯很快结束,还?是指犯人很快就没劲再叫唤了?
  苏源暗自腹诽,却知晓这些在刑部大牢再正常不过?。
  两人很快在甬道尽头的牢房前停下。
  据牢头所说?,这几间牢房一般是用来关次日行刑的犯人。
  苏源发现,除了梁盛所在的牢房,左右两间都是空的。
  “状元郎,这里边就是犯人梁盛,您想说?什么尽管说?便是。”牢头态度放得很低,与苏源打商量,“只是为了防止犯人做出什么过?激行为,状元郎您可得离牢房远些。”
  这是善意提醒,苏源爽快应下。
  牢头松了口气?,心想这状元郎果真是个妙人,脾气?也不是一般的好。
  待牢头离开,将?空间留给苏源,他上前一步,将?梁盛的模样纳入眼底。
  梁盛盘腿靠墙而坐,身下潮湿的稻草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恶臭。
  他那身干净整洁的锦袍早被扒去,换上泛黄破旧的囚衣。
  束发的簪子已不翼而飞,梳理整齐的头发凌乱披散着,怎一个狼狈了得。
  同父异母的兄弟二人,隔着实木制成的牢柱,两相对视。
  与金銮殿上的歇斯底里不同,现在的梁盛看起来格外平静。
  仿佛一潭死水,黢黑发臭,再掀不起丝毫的波澜。
  梁盛双手?交握,置于腹前:“你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吗?”
  苏源眸光沉静:“算是。”
  梁盛短促地笑了声:“那我岂不是要对你说?一声谢谢?”
  掩在袖中的手?指蜷起,苏源开门见山:“我不曾害过?梁守海和云秀。”
  注意到苏源对他爹的称呼,梁盛怔了下。
  看来苏源是真的很讨厌他爹,才会直呼其名,连一句“父亲”都不想喊。
  牢房里,有蟑螂从稻草中穿梭,蹭过?脚踝,带起一片悚然阴寒。
  梁盛身体轻颤,尽量保持声线的平稳:“是她们告诉我的。”
  她们,是指侍妾刘氏和云秀的姑姑。
  苏源扯了下唇,能得这对母女这般栽赃陷害,可真是他莫大的荣幸。
  苏源并不否认,梁守海和云秀的下场在一定程度上与他有关。
  但这一切只是为了自保。
  若他不反抗,站着挨打,迎接他的将?是声名败坏,科举之路彻底绝断。
  苏源别无他法。
  “真相如何,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苏源神?色淡漠,眸光清冽,“他们是咎由自取,你亦是如此?。”
  望着身着寻常衣袍也难掩清隽衿贵的苏源,梁盛苦笑一声,五脏六腑都泛着苦涩。
  他一脚蹬开腿边的老鼠:“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声音很轻,但足够苏源听见。
  梁盛目视前方,像是在看苏源,又像是在盯着虚空一点。
  “你十岁才开始读书,却在次年?轻轻松松考取县案首、府案首,而我数年?夙兴夜寐,也才险险考中童生?。”
  “后?来去了府学,明明我比你来得早,你却次次稳居第?一。”
  “院试之后?。。。。。。”梁盛涩声,“我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你却一路顺风顺水,连中六元,高中状元。”
  “你在传胪大典上风光授官,骑马游街时受万人追捧,我却只能依附着诚王,替他做见不得人的事,被他利用,必要时可以随意抛弃。”
  “姨母她们对我是不错,把?我从灵璧县接来京城,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可她们不过?也是在利用我罢了。”
  “我。。。。。。姨娘在世时曾和我说?过?,她和姑姥姥感情?最是要好,亲如母女一般。”
  “或许正因如此?,她们才会骗我,说?你是害了爹和姨娘的凶手?。”
  “而我。。。。。。”梁盛面容灰败,“我因嫉妒你,也不曾核查便轻易相信,才会做出那些事情?。”
  苏源一声不吭,只做个安静的聆听者。
  或许他明白刘氏母女栽赃他的目的。
  在她们看来,梁守海的流放和云秀的死亡都因他而起,迁怒他再合理不过?。
  梁盛则是一个现成的工具,他本就对自己抱有恶意,利用起来再顺手?不过?。
  苏源死了,一来也算是给云秀报仇,二来也全了云秀生?前的心愿——她的儿子是梁守海唯一的子嗣。
  简直荒谬可笑。
  苏源一哂:“那你又可曾知道,十岁前的梁源特别羡慕你?”
  梁盛怔住。
  “他羡慕你拥有父亲全部的关注,父亲的慈爱与怀抱他从未感受过?。”
  “他想要争取,试图靠近,却被父亲嫌弃生?来痴傻,只能远远看着你们父子亲昵说?笑。”
  “甚至只需要云姨娘派人一番唆使,自己的亲生?父亲就对自己一顿毒打,并冷酷地将?自己除族,逐出家门。”
  苏源的脸上似覆着一层薄冰,嗓音冰冷:“梁守海亲自教导你启蒙读书,你的衣食住行他全都详细过?问?,却从未想过?角落里还?有个儿子。”
  “他只是智力稍逊常人,他也渴望父爱,他也会伤心也会难过?,也会在夜里躲在被窝里偷偷流眼泪。”
  “甚至于,就因为云姨娘的一面之词,梁守海就将?明媒正娶的妻子以犯七出为由休弃,此?后?放任梁源在偏僻的小?院里自生?自灭。”
  太多了。
  那十年?里,他经历的不公与冷待太多。
  一天一夜也说?不完。
  “你羡慕我六元及第?,可你不知,我是花了五倍十倍二十倍的精力苦学!”
  苏源目光如炬,犀利的言语化?作利刃,戳破梁盛的自以为是,让他哑然无言。
  他蜷起双腿,瞳孔剧烈收缩:“我、我不知道。”
  苏源心中的郁气?发泄不少:“在你派人追杀我之前,我没想过?将?此?事捅到陛下面前。”
  梁盛眼珠转动,无端幽森。
  苏源敛眸,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今日我来这里见你的目的,是想告诉你。”
  “是你自己,将?自己送上了死路。”
  一字一顿说?完,苏源转身离去。
  背影颀长挺拔,脚步沉稳,再未回头。
  透过?牢柱的缝隙,梁盛看着苏源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视角尽头。
  硕大的老鼠啃食着他的脚趾,分不清是身体更痛,还?是心头的痛楚更深。
  耳畔是“咔嚓咔嚓”的脆响,梁盛放声大笑。
  笑声绝望,又带有几分释然。
  回顾他这十八年?,简直错得离谱。
  明明当年?他可以劝说?云秀停下针对苏源的计划,他却为了独占父亲的疼宠,纵容云秀设计尚且痴傻的苏源被除族。
  明明他不止一次怀疑家中钱财来路不正,却因为自己的虚荣,强迫自己抛却疑窦,心安理得地用着那些不义之财。
  一步错,步步错。
  但凡他不曾将?苏源视为仇敌,但凡他存有良善正义之心,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梁盛的笑声疯癫,引来不远处的牢头。
  牢头已经从上头得知此?人的身份,很是看不起梁盛这种?人,态度自然称不上好:“笑什么笑,给我安分点,明早吃了断头饭好上路!”
  冷不丁对上梁盛阴森森的眼,牢头打了个哆嗦,一摸胳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吓得牢头转身就走,边走边嘀咕:“真是个怪胎,不是说?跟状元郎是兄弟俩吗,怎么差这么多。”
  不远处有牢头听到这么句话?,大喇喇地说?:“这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亲爹一样,两人相差甚多的话?,那就是生?母天差地别呗。”
  梁盛躺在黏腻的稻草上,忽然想到很多年?前,他约摸才三岁。
  那时他只是个天真稚童,抱着梁守海亲手?为他做的蹴鞠,在回廊上小?跑着,不小?心摔了一跤。
  是苏慧兰恰好路过?,将?他扶起,语气?温柔地问?他疼不疼。
  回去后?,他就挨了云秀一顿骂。
  原因是他跌破了衣裳。
  许是生?命快要终结,以往他不曾关注的画面一幕幕从他脑海中飞快掠过?。
  书房里,梁守海抱着五岁的他,谆谆教导:“你是文曲星下凡,一定可以高中状元,入阁拜相。”
  “到时候盛哥儿可一定要拉拔我这个做爹的,到时候咱们梁家权倾朝野,当说?一不二的权臣!”
  彼时年?幼,他看不懂梁守海眼里的情?绪。
  现在想来,是野心,是妄想。
  有透明液体从眼角无声滑落。
  梁盛这时才意识到,梁守海对他也并非喜爱,而是利用居多。
  亲爹利用他实现野心,亲娘利用他与嫡母争宠。
  就连刘氏,也是利用他满足自己的私欲。
  当年?的豪言壮语似乎成了笑话?。
  他不仅没有成为人上人,还?成了人人可以践踏的存在。
  虚度十八年?,最终结局不过?一卷草席。
  苏源走出刑部大牢,福公公正在不远处等着。
  一看到他,立刻笑眯了眼。
  “苏公子这是要回去了?”
  苏源颔首:“多谢公公不辞辛劳陪我来此?,快要到午时,可别耽搁了陛下用膳的时间。”
  福公公正有此?意,也不矫情?:“苏公子痛快人,那咱家这就回去了,您路上当心。”
  苏源笑着应好。
  路旁停着福公公为他安排的马车,待福公公远去,苏源坐进马车,淡声道:“回去吧。”
  车帘轻晃,驶往春宁胡同。
  苏源阖上双眸,下颌的弧度流畅到近乎完美。
  其实他此?行还?有一个目的。
  就是亲眼瞧一瞧梁盛的狼狈与落魄。
  若原主在天有灵,可以看到这一幕,想必也能安息。
  抬手?轻抚胸口,苏源长舒一口气?。
  原主安息与否他不知道,反正他是痛快了。
  马车行驶了一刻多钟,在苏源的指路下停在苏家小?院门口。
  苏源稳稳跳下马车,折身拱手?道:“多谢相送。”
  驾车的侍卫连称不必,一抖缰绳离开了。
  正值午饭时间,大家都忙着吃饭,外头没几个人。
  仅存的几人遥遥望见外观华贵的马车,以及侍卫对苏源的态度,也都望而却步。
  苏源叩门,一秒开门。
  陈正拉开大门:“公子您回来了,老夫人一直很担心,特意让奴才在这等着。”
  苏源瞥了眼陈正脑门上的汗珠,温言道:“赶紧回屋擦个汗,可别热晕了。”
  陈正咧嘴笑:“是,公子。”
  苏慧兰正在厨房做蛋黄酥,听到动静立刻出来:“如何了?”
  苏源自觉原地转了一圈:“娘不必担忧,儿子一切都好。”
  母子二人回屋,苏源将?梁盛的结局告诉他娘。
  苏慧兰拍手?称快,又叠声称赞:“陛下可真是个明君,明君啊!”
  苏源深表赞同。
  午饭后?,苏源洗了个澡,穿着里衣躺在床上。
  一上午神?经都紧绷着,又热又累,索性睡个午觉。
  平躺在床上,睡意袭来。
  苏源感觉自己身形飘忽,似一阵烟。
  飘了许久,总算落地。
  睁开眼,是陌生?的环境。
  他站在一面窗外,屋里隐约有谈话?声:“去母留子,你有几成把?握?”


第87章 
  “不过一个蠢妇;仗着有王爷几分宠爱,便对?你?我指手画脚,若想除去她;轻而易举。”
  屋内两?人一问一答;后者?言辞间不乏胜券在握之意。
  苏源觉得他俩的声音颇为耳熟,却一时半会想不起具体是何人。
  对?话还在继续。
  “盛哥儿切记小心行?事,徐徐图之,绝不能让刘家察觉到端倪。”
  “您尽管放心,刘章蠢如鹿豕;成?不了什么气候。只?等太子一死,王爷登基;咱们就?按计划送他见阎王爷。”
  “刘章那几个儿子个个只?知吃喝嫖赌;刘氏只?能倚靠咱们。趁她毫无?防备,咱们便一举要了她的命。”
  “她一死;那两?个孩子孤立无?援,只?需保证周氏无?所?出,再稍加运作,皇位便是手到擒来。”
  另一道声音难掩狂喜:“到时候咱们就?是外戚;整个朝堂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盛哥儿你?是如何想到这些的;怎么到今日才跟爹说起这些?”
  苏源心底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这是。。。。。。梁盛和梁守海?
  他们竟在谋划挟天子以令天下,妄图以皇孙亲眷的身份把持朝政。。。。。。不对?!
  梁守海至今还在流放之地干苦力,而梁盛上午已被陛下下狱,又?怎会聚到一起,商谈这等骇人耸听之事?
  更何况原书中的下一任皇帝刚被降为郡王;登基为帝的几率一降再降;远低于太子以及其他皇子。
  他们为何这般笃定,诚郡王能坐上皇位?
  苏源心口狂跳;脑海中浮现一个不可能的猜测——
  这是原书中的剧情!
  是了,也只?有原书中,梁盛和梁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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