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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都说是病秧子了-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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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在军中的缘故,要对手下的将士负责,要对边关的百姓负责,所以习惯了清醒冷静而又独立。
  但在李缄面前,却不必如此。
  不必当云家的小公子,不是军中的校尉,不用对任何人负责,只是自己,可以是慵懒的,也可以是懈怠的,可以什么都不用去想,也可以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有任何的顾忌。
  哪怕是刚刚沾染了一身血污,手里的短刀还滴着血,迎面对上那双眼睛的瞬间,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松懈下来。
  云稚穿好了衣衫,忍不住抬眼朝李缄望过去。
  就在他思绪飘散的工夫,李缄已经换掉了盆里的水,自顾洗完了脸。
  云稚看过来的时候,他刚好抬头,目光从云稚身上扫过:“高将军的衣服还是大了点,今晚且将就一下。”
  “住了高将军的屋子,还穿了他的新衣服……”云稚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还说是将就,未免有些过分吧。”
  “反正他平日里都穿官服。就这身衣服是才入夏的时候府里请人来做的,这么久了都没穿过,放着也是放着……”李缄挑了挑眉,“外袍我帮你洗,现下天气热,明早就能干。”
  因为那衣摆擦了刀,李缄的外袍也沾了血污。虽然不像云稚身上的那么夸张,却也十分明显。
  云稚低头看了一眼,又抬眸看着李缄的脸:“你一直都习惯照顾人吗?”
  李缄顺着他的视线往身上看了眼,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知道是不太可能再找到件新衣服,所幸他只是拿衣摆擦了擦刀,中衣还算干净,一边低头解衣带,一边顺着云稚的话回道:“照顾谁,李贵吗?”
  “李贵又算不上是个人……”云稚偏了偏头,“别人呢,来了都城之后。”
  “我为什么要照顾别人,我在王府是做典簿,又不是小厮……”李缄说话间脱掉了外袍,面带不解地看着云稚,“怎么问这个,是担心我洗不好?”
  “没,确定一些事。”
  云稚在李缄的讶异中,伸手将他的外袍接了过来:“衣服我来洗。”
  李缄看着他,站在原地没有动。
  “我也不至于连件衣服都洗不好……”云稚伸手推了推他,“你去弄点吃的回来。”
  李缄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中衣,又抬头看了看云稚。
  云稚:“……”
  最终还是李缄留下洗衣服,云稚去宿卫府的小厨房里找吃的。
  不得不承认这其实是效率最高的选择,毕竟云稚长到这么大,确确实实没自己洗过一次衣服,而让李缄在弯弯绕绕的宿卫府里找到小厨房,也不算多容易。
  尤其当云稚提着食盒回来,发现李缄已经洗好了全部的衣服,正一件一件地晾在院子里的时候。
  听见脚步声,他回过头,笑着看向门口的云稚:“找到吃的了?”
  都城里的夜风也是热的,又刚刚洗过衣服,他前额沁着亮晶晶的汗,身上又只穿了件中衣,袖口高高挽起,露出两条苍白劲瘦的手臂。
  其实是不怎么得体的,云稚心底却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他朝着李缄举了举手里的食盒:“幸好宿卫府因为有人值夜,有做宵夜的习惯。不然等我自己煮面条,你今晚怕是又要等到半夜才能吃到了。”
  “要是能让云小公子再下厨……”李缄把最后一件衣服晾好,从云稚手里接过食盒,一边往屋里走一面道,“多晚我都等得起。”
  云稚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笑了一声,跟着进了门。
  既然是宵夜,也没有太繁复的东西,今日云稚赶得巧,得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若是平日里,在这样的天气里,这样还冒着热气的东西是很难下咽的。但他们两个都大半日没吃东西,闻着馄饨的香气,食指大动。
  不算宽大的屋子里,两个人面对面挤在一张小桌上,一人一碗馄饨慢吞吞地吃着,偶尔稍不注意,低头的时候还会撞到对方,抬起头瞧见对面满头的汗,不知谁开的头,对着笑了起来。
  一整碗馄饨下肚之后让人不自觉地生起几分满足感,云稚靠在椅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李缄虽然刻意放慢了速度,还是吃得更快一些,已经提前倒好了水,递到了云稚手边,云稚接了水,浅浅喝了口,抬眼看着李缄:“一晚上了,你怎么都不问问我审出什么了?”
  李缄回视他:“那你想说吗?”
  “没什么不能说的……”云稚抬眼看他,“淮安王应该早就猜到了,我到都城来是为了调查害死我大哥的幕后真凶。”
  李缄点头:“是……”
  “果然,其实也没多难猜……”云稚垂下眼帘轻轻笑了一声,“原本我也没想太多,那一日在雪原上,看见我大哥的尸首,就满心只想替他报仇。后来费了些工夫一路寻着踪迹找到了那伙山贼的巢穴。
  我自持也算身手不错,寻常的山贼别说十六个,就算再多一点,也不会放在眼里,偏偏那天在他们手里吃了亏。”
  李缄喉头微动,想起那一日在云府门口,瞧见这人满身血污摔下马的样子,明明没有多久,却已是完全不同的心情。
  “当时那伙山贼,有十五个是死在我手里,还有一个,我本想留个活口回来审问,却没想到他身上藏了毒。”云稚没察觉他情绪的变化,自顾说了下去,“刚好就和刺杀王爷的这伙人身上的毒一样。”
  李缄微微眯了眯眼:“郑家和王爷有新仇旧恨,刺杀他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他们和你们云家,有什么仇怨?”


第四十四章 
  “我爹自袭了侯爵便常年累月地待在幽州没再进过都城,我大哥虽在都城为官,每日进宫回家,深居简出几乎不与朝臣结交。因此虽然两家几代同朝为臣,却几乎没打过交道,结下仇怨的可能更是微乎其微……”云稚说到这儿,看了李缄一眼,“当然,不包括我那日弹郑小公子的一下,这笔账他应该记在了你头上。”
  姑且不论那郑小公子根本不可能知道云稚的身份,就算知道也记了仇,也是近日的仇怨,不可能算在云稷头上。
  李缄想着,不禁皱眉。
  云稚瞧见他的神情,轻轻笑了一声,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水盏,一边继续道:“那个刺客交代是郑家人指使他刺杀淮安王的时候,我和你想得差不多,所以就和他多待了一会,聊了点别的。”
  李缄看着他:“问出有用的了?”
  “一点,又不算特别大的用处……”云稚喝了口水,润了润因为说话而变得有些干涩的喉咙,“刺杀淮安王的这几个刺客确实是郑家所豢养的死士,和平州谋害我大哥的那伙也确实有点关联,但要深究起来,他们却是互相不认识的。”
  说到这儿,他停顿下来,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是在思量要如何措辞。
  李缄也不急,甚至还极其自然地拿过他手里的水杯,又添了水进去,而后坐回原处,安静地看着他。
  云稚低头看了眼盛满水的杯子,思绪有一瞬的飘散:“我觉得我娘一定会很喜欢你。”
  李缄眨了眨眼,有些没理解怎么话题突然就转到了这里:“什么?”
  “我小时候就不爱喝水,也不是不爱喝,就是想不起来,我身边没有小厮,只有个虽然比我大但明显更不靠谱的陈禁,根本不可能提醒我。
  有时候赖在我大哥书房一坐几个时辰,有时候在校场上摸爬滚打一整天,一口水都记不起来喝,我娘每每看见我渴到嘴唇干裂才想起咕咚咕咚灌水的时候,都头疼的不行……”云稚说着话,端起杯子又喝了口,“最近一段时间有你在身边,不知道多喝了多少水。”
  李缄笑了起来:“以后只要我在,都会记得提醒你。”
  “嗯……”云稚放下水杯,声音里带了笑意,“不过你怎么回事,不是在聊正事,话说了一半就由着我跑题?”
  李缄看着他:“你想说什么,什么就是正事儿,哪有跑题不跑题一说?”
  “你……”云稚笑了一声,向后靠在椅背上,“那好,我再说回去。”
  李缄点头:“好……”
  “郑家豢养死士,要追溯到先帝甚至更早时期,像他们这样世代累积的世家大族,总有些见不得人的事要有人去做……”
  云稚思索着,慢慢说道,“尤其到先帝时期,郑家有女嫁给先太子,一跃成为太子岳家。先帝子嗣众多,各有所长,先太子只占了个嫡长,若论起才能和声望,甚至是先帝的喜爱,先三皇子都更胜一筹。
  所以,先太子的位置坐得并不安稳,但他毕竟身份特殊引人注目,容不得有丝毫错处。所以许多事要经郑家的手来办,郑家便开始在暗中大肆豢养死士。”
  李缄眯了眯眼,突然道:“进都城的这段时日我断断续续地听过一些先帝年间的事,听说后来先三皇子谋反不成自尽而亡,王爷的父亲就是牵扯此案而病死于牢中,不知道有没有先太子和郑家的手笔?”
  “据说先帝因为先三皇子谋反而伤心不已,事后再不许旁人提及此事。所以当年先三皇子究竟有没有谋反、为何谋反,先淮安王又有没有真的参与其中,也无处去探寻……”云稚说着摇了摇头,“淮安王掌权之后虽然为自家沉冤昭雪,其实也没有丁点的证据。”
  李缄微沉默,最后低低地叹了口气。
  云稚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继续说道:“先三皇子一案并没有断了其他皇子争夺太子之位的心思,甚至愈演愈烈,到后来一向谨慎小心的先太子趁先帝在病中举兵谋逆,事败后先太子被赐死,其岳家参与其中,按律要牵连全族。
  但郑家这种世代累积的大族,若是真算起来怕是要流血千里,先帝便开了口,只动了太子岳家那一脉,其中还包括李徊岳父郑廉。”
  听见李徊的名字,李缄本能地皱了皱眉,勉强忍下心底的嫌恶,问道:“所以先太子和郑家倒台之后,他们豢养的死士都去了哪里?”
  “据那个刺客所说,他们这一伙并不是先太子岳家所养。不过几年前也曾被指使过为先太子做事,到其倒台,郑家悄悄把他们藏在城郊,悄无声息地养了几年。直到近日是第一次再安排行动,没想到撞上淮安王这么棘手的……”云稚晃了晃头,“至于原本先太子岳家所养的那一批死士,他并未见过——虽然都是郑家的死士,但各为其主,互相之间也还是有所提防。不过凭着那郑家特制的毒药,可以确定谋害我大哥的就是他们。”
  说到这儿,他自嘲一般笑了笑:“所以查来查去,费了一下午的工夫,也只能确认那十六个人曾经是郑家的死士,关于幕后指使,还是什么都没有。”
  “虽然是死士,这么一大批人的去向也不至于一点踪迹都不会留下……”李缄缓缓道,“既然能确定他们的身份,顺着查下去,总会知道在郑家倒台之后这伙人被谁接手。”
  云稚点了点头:“其实我……”
  话说了一半,又顿住。
  李缄看着他:“怎么?”
  “没,只是突然兴起的一个猜测……”云稚轻轻摇头,“现下说出来,又有点离谱。”
  “那就等你觉得不离谱了再说……”李缄起身,将桌上的空碗收拾起来,“来日方长,一切总会慢慢明了。”
  这人总是这样,自己想说的时候,他便认真听着,自己不想说的,一个字也不会多问。
  体贴而又细致。
  云稚看了他一会,突然就笑了起来。
  李缄正捧着空碗要去清洗,听见笑声脚步微顿,回过头看他:“怎么了?”
  “明日我可能要进宫去面圣……”见李缄眼底生起疑惑,云稚继续说了下去,“我要去一趟平州,但眼下我身份特殊,没有圣上允许,不能离开都城。”
  李缄一怔:“你要去平州?”
  “是,平州……”云稚站起身平视李缄,“之前我一直在想,十几个死士养在大雪封山后的山贼巢穴里,吃穿用度饮食起居都是不小的消耗,平州地界谁有这么大的能量,还不会惊动李徊?”
  李缄微抿唇:“你的意思是……”
  “直到我刚刚和你说起李徊的岳父郑廉也是先太子岳家一脉……”云稚微垂眼帘,低低道,“我对李徊也算是了解,他看起来是个五大三粗的武夫,实际上最擅长蝇营狗苟之事。郑家垮台之后接手这伙死士,日后为己所用,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费劲的事儿,尤其平州是他的地界,又偏偏近两年匪患频发,又有谁会在意深山里藏着的那伙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山贼。”
  说到这儿,他重新抬眼看着李缄:“原本我派了人在平州调查这伙死士的踪迹,但因为李徊先前剿匪闹出的阵仗太大而耽搁下来。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是我自己跑一趟,亲自去查一查,到底是不是李徊接手了郑家的死士,之后指使他们,害死了我大哥。”
  李缄有一瞬的沉默,而后,他对上云稚的视线,问道:“如果查清了幕后真凶是李徊,你要怎么办?”
  云稚笑了起来,似乎是疑惑李缄怎么会问出这么简单的问题。
  “当日陈禁问过我类似的问题,我当时的回答也很简单……”云稚道,“不管是谁,我都要他给我大哥偿命。”
  “好……”李缄轻轻点头,“那我和你一起去平州。”
  云稚微微睁大了眼,却并不怎么意外:“为什么?”
  “我跟李徊的关系你知道,虽然幼时被养在李府的时候,我一度以为他是我的生父,后来知道自己的身世才发现自己简直可笑至极。
  虽然我……乌朔殉国而亡的结局不能改变,但若不是李徊这个禽兽,我和我娘或许有机会去过另一种人生,哪怕作为亡国俘虏,去别人家为奴为仆,也好过在李府……而且,我至今都不相信,我娘是突发急病而亡……”李缄说着,深深吸了口气,“趁着这次机会,便把这件事查清楚,给我娘,也给我自己一个交代。”
  “这些我都知道,这次去我也会帮你查清你娘的死因……”云稚一眨不眨地看着李缄,“但是,我还是想问,除此之外呢,你想去平州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李缄面上有一瞬的犹疑,但是对着云稚的眼睛,他还是点了点头,坦诚道:“有,我……”
  “不用说了……”云稚笑了起来,目光温柔,“我都知道。”


第四十五章 
  夜渐深,白日里的炎热却仍未散去,敞着所有的门窗也没起多大作用。
  李缄仰面躺在床榻上,圆整着一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床顶。
  高梁的住处在宿卫府深处,到了这个时候,四下里极为安静,连声蝉鸣都没有,能听见的只有身边云稚清浅的呼吸声。
  这间屋子不大,床自然也不会有多宽敞,幸好两个少年虽然都身高腿长,都还算清瘦,不至于在这种天气贴在一起,中间堪堪能留下一条手臂宽的空隙,却也足够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李缄记忆里从未有过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上的经历。
  刚跟着李贵到村里的时候,他还不太懂事,整日里哭闹着要找娘亲,李贵嫌他麻烦,硬是在原本就狭小的屋子里又添了一张破木床。
  之后的很多个夜里,还幼小的李缄就独自蜷缩在那张破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压抑着哭声,然后慢慢进入梦乡。
  后来慢慢长大,对李贵从小时候的畏惧变成了厌恶,如非不得已,连共处一室都会尽量避免,更别提是在一张床上休息。
  其实也不仅仅是对李贵,李缄长大的过程,也是逐渐排斥和其他任何人交往和接触的过程。
  村里虽然人口不多,总有年龄相仿的孩子凑在一起玩耍。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曾有过试图加入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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