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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都说是病秧子了-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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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络斜倚在门口,看着马车车帘放下缓缓启动,一路驶出偏巷。
  李缄或许是个命不好的,但眼下似乎又好起来了。
  就好像当日的自己。
  而让自己命好起来那个人正等在府里,待会进门的时候说不定还要抱怨,出来送个人怎么要这么久。
  这么想着,萧络忍不住笑了一声,转身进了府门。
  平州路途遥远,云稚费了些工夫让人准备了一辆更适合的马车——都城不比幽州,有许多事并不方便他们直接出面,主要还是杨二掌柜费了些心力。
  他和李缄的身份也做了掩藏,路引上的二人成了行商,前往辽北想找些生意做。
  因而也没带什么货物,只有几个随侍护卫也不会太引人注目,轻车简行地顺利出了城门。
  杨二在都城多年经营,除了侯府的供给,自己也算得上是一方富贾,找来的马车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内里却是宽敞而又舒适,两个身高腿长的少年待在里面也不会觉得拥挤,哪怕路上倦了,想要躺下小睡一会,也不成问题,额外还装了许多书本吃食,以免旅途无趣。
  若是平日里,李缄上了马车便会找本书专心致志地看起来,眼下却怎么都沉不下心来,半倚在车壁上,手里拿着本书,视线却忍不住在云稚脸上。
  云稚正低头翻看路引,被这灼灼的目光盯了好一会,终于有些承受不了,忍不住抬头:“看了有一会了,说说吧,才几天不见,我难道变了模样?”
  “我本来想说点你是不是瘦了的话……”李缄合上手里的书,笑着看云稚,“看起来也没有。”
  云稚也跟着笑了起来:“有陈禁那个不管多忙,到了时辰必须先吃饭的家伙在,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瘦。”
  李缄还没开口,马车外传来一声轻咳,跟着陈禁的声音响起:“二位,这马车并不隔音,说别人坏话的时候是不是要小声一点?”
  他们这一路没带几个随侍,陈禁便揽下了车夫的活计。虽然不管是云稚先前,还是见面时的李缄都有邀请过陈禁同乘马车,却都遭到了拒绝。
  自那日清晨,撞破了这二人的关系后,陈禁便拒绝一切处理正事之外的时候和这俩人单独待在一个空间里。
  但也总还是能以各种方式表明自己的存在。
  李缄一瞬的沉默,抬眼朝云稚看去。
  云稚笑了一声:“不用管,那家伙的耳力,就算把他赶到后面骑马,他也能听见。”
  他说完,放下手里的路引,格外自然地将头靠在李缄肩上,声音还是低了几分:“这一路长着呢,你又看不进去书,聊点什么打发一下时间?”
  “想聊什么?”李缄侧过头,嘴唇擦过云稚的额头,又自然而然转回来,“再给你讲点民间的传闻?”
  云稚抬手摸了摸前额,那仿佛是一个极轻的亲吻,又好像只是想说话而不小心的触碰,格外的小心,却又十分自然。
  “不急……”前几日忙得焦头烂额的人在见到李缄之后,莫名地就松弛下来,整个人懒洋洋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笑,“不如先聊聊,聘礼?”
  就知道依着云稚的习性,不会轻易地放过这件事。
  李缄抬手摸了摸鼻子:“管事是在调侃我,你介意?”
  “我倒不是介意,就是有点意外,没想到王府都已经开始准备这些了……”云稚扭过头看着李缄,而后又靠回他身上,“还有点高兴。”
  李缄微微调整了坐姿,让怀里的人靠得更舒服些。
  云稚没继续说下去,他却已经明了。
  其实他们两个都清楚,聘礼也好,嫁妆也罢,都是萧铎和萧络的调侃,两个男子行不了三书六礼,也不能真的成亲。
  当然,他们两个也并不多在意。
  云稚是个从不信天命的,世俗的看法,旁人的意见,他都不在意,能让他高兴的是李缄在想以后,虽然他并没有言明。
  李缄伸手环住云稚的肩,手指自然而然地交握在一起:“路途远着呢,困了就睡一会。”
  “嗯……”云稚微合眼帘,却并没有入睡的意思,“还有件事。”
  李缄应声:“什么?”
  “昨日下午,萧管事让人往我那儿送了点东西,说是……”云稚抬眼看着李缄,“你这段时日的俸银?”
  “是……”李缄点头,“我这几月的吃穿用度皆在府里,没什么花银子的地方,俸银便一直没领,昨天管事得了空,让人算了算,便一起给你送了去。”
  “你让的?”云稚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你以后的俸银,也都由我代领了?”
  “虽然不多……”李缄道,“管事会直接让人给你送去。”
  王府典簿的俸银在侯府小公子眼里,确实不算太多,却是李缄毫无保留的把自己全部拥有都送到心上人面前的心意。
  直接、笨拙,却又真诚无比。
  云稚重新合上眼帘,声音里带着笑意:“那好,我都收着,以后一起算到你的聘礼里。”


第五十六章 
  一路向北而去,天气愈发凉爽起来。
  辽北地广人稀,官道两旁皆是一望无际的树林和稻田,一眼望过去皆是绿油油的一片,让人不禁心旷神怡。
  李缄半靠在马车车壁上,顺着半开的车帘看着外面逐渐熟悉的景象,傍晚的微风吹在脸上,思绪逐渐飘散开来。
  云稚半躺在他腿上微闭着眼,看起来似在小憩,却没忽略李缄任何细微的情绪波动,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在想什么?”
  “还以为你睡着了……”李缄微低头,从这个视角看过去,微阖眼帘的云稚眼睫纤长。
  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颤动,让他忍不住就伸手过去,轻轻碰了碰,“也没什么,就是离平州越近,难免会生起一点不必要的感慨。”
  他说着话,顺着敞开的车帘向外看去:“其实算起来离开也没多久,可能是因为当时走的时候是抱着再也不会回来的心思,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回来,更没想到……
  当日一路往南而去,我满怀希望却又难免有些忐忑,不知前路如何,也不知道我这么倒霉的人还会遇到什么样的祸事。”
  他收回视线,温柔地看着怀里的人:“却怎么都没想到,原来我也会得到老天的眷顾。”
  “你知道的,我这人既不信鬼神,也不信天命,若是真的苍天有眼,就不该让你经历那些苦楚……”云稚睁开眼,眼底带笑,声音温柔而又坚定,“所以根本没有什么老天的眷顾,宣之,我喜欢你是因为你值得。”
  “好,从今以后我也不信命……”李缄拉过云稚的手,轻轻摩挲着手背,“只信你……”
  “倒是看出来你信我了……”云稚翻身坐了起来,人却还靠在李缄身上,“一路过来不管是吃住还是行程,问都不问一句,连绕了路都不知道。”
  李缄轻轻笑了一声:“知道。我从小在这边长大,这附近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一清二楚。况且也没离开很长时间,不至于这么快就忘了。”
  车帘在微风中轻轻拂动,马车外,一座小小的村落逐渐出现在视野里。
  正是那个李缄长大的地方。
  “你专程绕路过来,总有原因……”李缄缓缓道,“我又为何非要问呢。”
  “是有点原因……”云稚点头,“虽然这次行程的知情者并不多,我们又专门换了身份,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让平州有所察觉,我还是让陈禁绕了几次路。原本我们是该从西南方向进入平州城,绕到这里,就是改到东北方向。”
  他说完,将车帘完全吹开,看着已经开始下落的夕阳:“还有个原因,我当初说了,有机会一定要再来这里一次。”
  李缄想了想,忍不住笑问:“你不是真打算刨了李贵的坟吧?”
  “为什么不?”云稚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倒不是只为了这件事专门绕过来,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在这个你从小生活的地方好好地待上几日,这样以后你关于这里的回忆就不会只有那些孤独和痛苦,更会有我。”
  李缄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想过云稚要到这里来会是因为自己,却没想过会是因为这个原因。
  其实那些孤独和痛苦的过往,对李缄来说,也算不上什么难以承受的事。
  因而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却没想到会被云稚放在心上,并且想要替他消解。
  “只有你……”李缄说道,“痛苦的事是不能和你放在一起的,所以,只有你。”
  说着话,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陈禁的声音从车外传来:“二位可以稍等一会再继续腻歪,我们到了!”
  马车停下的位置是之前云稚他们借宿的那间在村口的空屋,虽然陈旧,安顿一晚不成问题。
  于是陈禁带着其他几个人卸车休整,云稚和李缄一起往村子里而去,和村长打个招呼。
  日落西山,在田间忙碌了一整日的村民们陆陆续续回了家,小小的村子里炊烟袅袅,一路走过去,甚至能闻见饭菜的香味。
  路边还有几个还没着急回家的小孩,正围在一起不知道在玩什么,蓦地瞧见几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村子里,都吓了一跳,直到其中一个年岁稍大的小孩瞧见了站在最后的李缄,视线上上下下地从他身上扫过,不太确定地开口:“小缄哥?”
  李缄向前走了两步,垂下视线看着那个小孩,点头应了一声:“是我……”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那孩子的头:“继续玩吧,天快黑了,记得早点回家……”说完,便放开手,也不等那孩子的回答,便继续向前走去。
  云稚慢了半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孩子还挠着头站在原地,其他几个小孩围在一旁,也不敢开口,不由笑了起来:“你好像让他更困惑了。”
  “村里就这么大,不管是老人还是孩子,互相之间其实都认识……”李缄道,“但我以前几乎不会和他们说话,他们也不会来招惹我。”
  他伸手推开院门,将云稚让进有些破落却十分整洁的院子里,“但是现在回头看看,其实也没那么讨厌。”
  云稚回头看他:“你这么讨厌小孩儿,当初在幽州,怎么和枢儿搭话?”
  “不知道……”李缄说完这话,正对上云稚的眼睛,“可能因为他长了一双跟你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
  云稚一怔,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你那么早就在垂涎我了?”
  李缄认真地想了想,而后点头:“也有可能。”
  两人的动静惊动了屋里的人,一道纤瘦的身影先推开门跑了出来,瞧见院里的两个人先是一愣,转身就又进了门,片刻之后,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推开房门出来,瞧见院里的两人有一瞬的迟疑,而后一脸恍然:“是云公子吧!”
  “是我,村长,又来打扰了……”云稚笑眯眯的,“而且不止是我,这位你也认识。”
  李缄跟着点了点头,面上是浅淡的笑意:“张叔……”
  张叔的表情和方才那个孩子格外的相似,跟着就变得激动起来:“是小缄吧,这,变得太多了,我都不敢认了!”
  李缄笑了笑,礼貌而又有些疏离地跟张叔寒暄起来,云稚难得沉默地站在旁边,视线忍不住落在李缄身上。
  其实也不过是半年的时间,他们这个年纪的人,相貌上并不会有多大的改变。
  但是李缄却仿佛是换了个人,让自小看着他长大的邻居都不敢相认。
  衣饰上的变化自然是有影响的,过往那个成日里穿着不合身的破衣衫的瘦弱少年,今日穿着一身青色淡雅的小袖袍衫,一路旅途劳顿,面色也比当日好上许多。
  更大的变化,却是气质上的。
  云稚到现在仍然记得,那日漫天大雪里见到的那个满脸是血的少年,露在外的那双眼睛里满是戒备和警惕,那时的李缄是孤单而敏锐的,他不相信任何人,不管是第一次照面的云稚,还是在这个他生活了多年,就算不主动接触也算得上是熟络的村民。
  而现在,面前的李缄是柔和的,他眉眼里带着笑意,会主动和村里的孩子说话,会和许久未见的邻居寒暄,更重要的是,他不再孤单。
  从今以后,都不再会。
  就在云稚恍神的工夫,李缄已经完成了和张叔的寒暄,顺便提及了要在村口空屋借住的事情,并且婉拒了张叔留他们吃晚饭的邀请,道别之后,拉着云稚向外走去。
  还没等走到院门口,身后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小缄哥……”春杏把手里的篮子递给李缄,“这是我娘刚蒸的包子,你们带回去吃,还有几个鸡蛋。”
  李缄扭头看了看云稚,见他点头,便伸手将篮子接了过去:“替我谢谢婶子。”
  “是我要谢谢你,那天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春杏咬了咬下唇,“后来我想去找你道谢的,可是我爹说你已经走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再没机会和你说了。”
  “过去的事儿就不用再提了……”李缄温声道,“还有,这一辈子还很长,以后会发生什么,谁又说得清楚呢。”
  春杏一眨不眨地看着李缄,觉得眼前这个少年明明是熟悉的,又十分的陌生,最后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和春杏又说了几句,二人才从张叔家出来,没走几步就瞧见了不远处那间烧得只剩下残墙的屋子。
  这村里地广人稀,家家户户最不缺的就是土地,村口闲置的空屋都没人打理,更别提这间死过人的废墟。
  离日落还有一会,这村子也不大,便也不着急回去,云稚拉着李缄往前走去,边走边问道:“现在看着这里,是不是有些后悔了?”
  李缄扭过头看他:“怎么?”
  “不然今天我们也不用去村口那间破屋子住吧……”云稚说着话,直接伸手从李缄手里的篮子里摸出一个包子,一边吃一边道,“而且,你的聘礼,好歹也能再多上一点。”


第五十七章 
  李缄的那间破屋子本就没什么可看的,更别提烧成了这副断壁残垣,一路走进去只有残破的瓦片和几面残存的泥墙证明着这里曾经是户人家。
  当日点的那把火对李缄来说连破釜沉舟都不是,这间生活了十多年的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一把火烧了更像是解脱,更何况……
  李缄从怀里摸出锦帕,拉过刚吃完包子的云稚的手,一边仔细擦过,一边道:“我仔细想过了。”
  云稚抬眼看他,没太跟得上这没头没尾的一句:“想什么?”
  “把这里烧了我确实是不后悔……”李缄收了用脏的锦帕,“倒是有点后悔那天在火场前没多和你说几句话。”
  “你现在怎么……”云稚歪着头看他,“越来越会说这种话?”
  “没办法……”李缄用左手挎着篮子,右手自然而然地拉过云稚,“就这么间屋子还烧了,没有聘礼,只能多说点好听的。”
  “原来不是真心话,只是为了省点聘礼……”云稚一本正经地接了话,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牵在一起的手轻轻晃了晃,“屋子是烧了,村子还在,带我转转?”
  李缄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这村子本就不大,人口也不多,除了田地就是略显陈旧的村屋,与一路从都城过来途径的村落相比,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致,却因为是李缄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落在云稚眼里的时候,便多了不同的意味。
  李缄惯常打水的水井,听人家闲聊的树荫,捡过柴也见过萤火虫的林子……
  一处一处地走过看过,脑海中那个孤零零的少年人的模样也越来越清晰,让云稚忍不住觉得,或许李缄真的是根本不在意过往的苦楚,耿耿于怀的那个人其实是自己。
  因为心疼未曾相遇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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