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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都说是病秧子了-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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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他们两个就吃起了团圆饭。
  因着顾及李缄的身体,初入冬的时候萧络专门派人在他门窗外挂起了北风才常见的棉帘,刚好够遮挡都城不算凛冽的冷风。
  桌案两边各摆了一个炭盆,上好的银丝炭烧得正旺,将整间屋子熏得暖意盎然。
  萧络脱去厚厚的棉袍,只穿了件轻便的小袖袍衫,清淡的颜色衬得他整个人温润如玉,也让左颊那道黥痕显得更加显眼。
  日积月累的相处,李缄早就习惯了那道黥痕的存在,今日却不知怎么,目光不自觉地就停在了上面。
  萧络将温好的酒从泥炉上端下,回眸正对上李缄的目光,不由疑惑:“怎么?”
  “当初……”李缄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低低道,“黥刺的时候疼吗?”
  “多久之前的事儿了,早忘了……”萧络一瞬的怔愣,而后低下头若无其事地替自己斟了酒,“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装着跟没看见一样,怎么这时候想起问?”
  李缄犹豫了一下,端起水盏喝了一口,才开口道:“前些日子办郑家的案子来回奔波于宫里和大理寺之间,被动地学了不少律法,也看了许多先太和帝年间的卷宗,其中就包括当年的先三皇子谋逆案。”
  “这类卷宗涉及皇家体面本应该封存或是销毁的。但当年王爷为了给先王沉冤昭雪,专门将这卷宗挪了出来……”萧络微垂眼帘喝了口酒,抬眼看着李缄,“有收获?”
  “也不算是收获,就是看到那些陈年旧案有了点猜测……”李缄替萧络斟满了酒盏,“前一阵事情太多,现下终于闲下来了才想来求证。”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还吞吞吐吐的……”萧络看着,“说吧……”
  “当年先三皇子谋逆案牵扯甚广,满朝上下但凡与其有过来往的都牵扯其中,先王当时因为一封不知来源的信就定罪成了同党,因祖上余荫,才不至于灭族。但家宅被抄,家仆被发卖,一双儿女也难幸免……”
  李缄道,“皇……太后因着年幼有乳母照看在抄家时侥幸逃脱,王爷作为先王独子又十岁有余,被处以流刑。”
  “这些在都城并不算是什么秘密,只要家里有年岁稍长的人都有所耳闻,只是近两年王爷势大,都城里没什么人再讨论了……”萧络侧过视线,“这就是你要求证的?”
  李缄摇了摇头,视线微偏落在萧络左脸颊上,缓缓道:“按照本朝律法,凡处流罪者,皆要黥刺,被发卖的家仆倒是不用的。”
  萧络抬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摸了一下,神情有些恍惚也有些怅然,最后都化作了一声轻笑。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质疑这件事了,要不是这黥痕还在连我也要忘了……”他端起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当年府里抄家,王爷仓皇去护送乳母和钰妹从花园的狗洞出逃,我趁着这个间隙穿了他的衣服顶了他的身份。”
  李缄抿了抿唇,看着萧络的脸没说话。
  明明和他猜想的差不多,此刻听萧络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却觉得心口微涨,是形容不上来的难受。
  “我那时候年纪小,做事只凭着本能,只想着只要能保下王爷的命,全然没想过后果。但不管是当日被黥刺还是日后在西南因瘴气而生病都不曾后悔过……”萧络思绪有些飘散,“看起来是我替王爷担了罪,但他在都城的那几年,也不好过。”
  父母双亡,唯一的妹妹不知在何处颠沛流离,只能忍辱负重认宦官为父,在宫里看着导致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却只能咬着牙将满心的仇恨咽下,日复一日,直至终有一日能将所有的屈辱推翻。
  大抵是酒意上头,萧络难得有些感叹,“若当日留在都城的是我,怕是没办法坚持下去的,别说王府的冤屈,大概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保全,所以到了今日,知了结果,就更不后悔了。”
  李缄沉默了一会,忍不住道:“但王爷会后悔。”
  那时他们年岁都还不算大,也未必就明白心底的情愫,可重聚后的每一日,那道碍眼的黥痕都在提醒着过往的岁月里,心爱之人因着自己所受的苦楚。
  “王爷不会……”萧络笑着反驳,“因为如果他是我,他也会这么选。”
  李缄微怔,随即释然。
  过往他或许是不明白的,现在大抵是跟云稚待得久了。
  在某些方面萧铎和云稚是一类的人,过往的苦楚自然要面对,却也没必要拘泥其中,因为更重要的,永远都是当下。
  看着萧络再一次添满杯中的酒,李缄想了想,伸手将酒壶拿了过来,在萧络的注视下添满自己的酒盏。
  萧络轻轻挑眉:“晨起还有点咳嗽,我正打算明日大典过后请御医给你瞧瞧,还喝起酒了?”
  “这一阵来回奔波,是有点风寒,但我身体比以前好了不少,不碍事。难得除夕夜,你我也算阖家团圆,总得让我陪你喝杯酒吧?”
  李缄说着话端起酒盏,看着萧络的眼睛里好像多了点平日里没有的光,“小叔叔……”
  萧络的眼睛随着那三个字慢慢睁大,最后又弯了弯,化成了一声带着感叹的轻笑:“连这也知道了?”
  “当年解往都城的居拔人有国主、亲族及许多重臣的亲眷,其中除了国主极其妻妾被幽禁,成年男丁被放逐,剩下的妇孺或被收入宫中,或被赐给了朝中的重臣做奴仆,淮安王府作为仅有的异性王,自是也有赏赐的……”
  李缄浅浅喝了口酒,皱着眉头咽下,温热辛辣的液体沿着喉管一直落到腹中,身上慢慢蒸腾起热意,“我在宫中查了查当年的记录,赐给淮安王府的除了几个居拔王室的女眷,还有居拔上将军乌朔年仅八岁的弟弟,乌蒙。”
  乌朔战功卓绝却亲缘淡薄,成年后不久父母就相继病逝,唯一的弟弟年幼便一直与兄嫂共同生活,居拔亡国之后也随着其他人一起被押解去了都城。
  萧络眼睫轻轻颤了颤,仰头喝光了杯中的酒:“其实我无意向你隐瞒,当日你进府之后,我是想和你坦白的,只是当时还不知道你品性,到后来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他自幼受兄嫂照顾,尤其大哥常年要到军中,受长嫂的关爱更多,却在大哥殉国之后眼睁睁地看着寡嫂受人欺辱最后惨死,唯一的侄子更是受尽苦楚孤苦无依。又怎么再开得了口对李缄说上一句「我是你叔父」?
  “我知道……”李缄看着萧络的眼睛,喉头微哽,却又带了些许笑意,“你把我接回来了,这就够了。”
  “你……”萧络闭了闭眼,最后也跟着露出温柔笑意,“你长得很像大嫂,尤其眉眼,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了。”
  “那你呢?”李缄回问,“跟爹爹长得像吗?”
  “像……”萧络轻声道,“若要仔细说,其实五官也不甚相似,但只要我们站在一起,就知道是同胞兄弟。”
  “那我知道爹爹长什么样了……”李缄凝神看了萧络一会,伸手替二人添满了酒,“小叔叔,我敬你。”
  萧络端起酒盏,与他轻轻相碰,而后仰头一饮而尽。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过往种种苦楚、遗憾、愧疚皆与这杯酒一起消散。
  夜色渐深,酒意也渐酣。
  李缄对萧络本就没什么隐瞒,将过往种种尽悉挑明之后便更无话不谈。
  叔侄二人守着一桌渐渐凉了的饭菜,边喝酒边聊天,都不是什么紧要的内容,甚至与当下并没什么关联,大都是一些陈年的旧事,有居拔国的旧闻,乌府的趣事,还有就是李缄的爹娘。
  萧络已经很多年再不曾跟人提起这些,聊到兴起酒也喝了更多,以至于当萧铎从宫里吃过饭,回府再想补个团圆饭的时候,发现萧络居然少见的喝到酩酊。
  李缄酒喝的要少些,意识里还保留了些许清明,看着萧铎将人抱起还记得外面天寒回身去拿裘衣。
  萧铎看着他轻手轻脚地将裘衣盖到萧络身上,又想起刚进门时听到的称呼,轻挑眉:“都说了?”
  “嗯……”李缄往萧铎怀里看了一眼,唇边带着浅笑,“以后要改口跟王爷叫婶婶了。”
  “你……”萧铎抬脚作势要踹他,瞧见他摇摇晃晃地躲避不由笑了起来,“知道你前日着了凉走的时候专门嘱咐你好好在家里休息,还喝起酒来,明日一大早就是登基大典,还起得来?”
  “起不来……”李缄道,“我染了风寒,明日起来说不定要发烧,登基大典肯定是去不了了。”
  萧铎眯起眼睛:“去不了还是不想去?”
  “这段时日我想做的都做完了……”李缄回视他,“所以,确实是不想去登基大典。”
  萧铎眉头微皱,还没等开口,怀里的萧络在睡梦中难耐地揉了揉额角,似乎有些难受。
  萧铎往怀里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李缄,笑了一声:“不想去那便不去。走了,记得吩咐人给你叔叔煮碗醒酒汤。”
  作者有话说:
  还得一章……吧……
  本来是这章就直接让云稚回来,然后完结的,但想了好久觉得这样的话有些内容就要一笔带过,多少有点草率和敷衍,就又沉下心来把这章写细致了点。
  是挺想抓紧完结的,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了,多少得说服自己。
  李缄确实是有点风寒的,但也不至于再在这时候虐了,没必要,所以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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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翌日一早,李缄果然发了烧。
  其实经过近一年来的悉心调养小心呵护,他身体已经好了许多。若不是近段日子为了郑家的案子来回奔波,也不至于感染风寒。
  这次虽然发了烧也没觉得有多难受,只有隐隐的头痛,却多半因为前夜喝了酒的缘故。
  虽然本人觉得并无大碍,但事关李缄的身体王府上下素来没人敢疏忽。
  萧铎早早起床要去参加登基大典,听见消息后怕惊了尚在睡梦中的萧络,直接吩咐人拿了自己的令牌去太医院请人。
  等萧络从宿醉中醒来急匆匆到李缄房里的时候御医已经诊好了脉,正在李缄的书案前慢悠悠地写着方子。
  萧络默不作声地看着御医将方子写好,简单询问了几句后礼数周全地将人送出门,把方子交给小厮去抓药,自己转身回了李缄房间。
  李缄烧还未完全退,精神恹恹却没什么睡意,半靠在床上随意拿了本书漫不经心地翻看。
  萧络在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眉头皱了皱却意外没说什么数落的话,回身倒了杯水递过去:“看来先例果然不能破,你以后还是要禁酒。”
  “我倒不介意禁酒,不过我这次病起来和昨晚的酒也没什么关系……”
  温水入口,沿着喉管慢慢向下,李缄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可能是前一阵太忙了,突然闲下来病了也正常。”
  萧络伸手将空杯接了过来,一面替李缄掖被子一面道:“借着这次病休养一下也好,就是误了今日登基大典。”
  李缄整个裹在被子里,只露出小半张脸:“我昨晚和王爷说了,就算今日没病,也不想去登基大典。”
  萧络有一瞬沉默,他看着李缄的眼睛:“你想好了?”
  “嗯……”李缄回视萧络,认真道,“我知道前段时日王爷非要我负责郑家的案子并不是因为手下无人可用,是想让我借着这次机会在朝中露个脸,这样等新帝登基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入朝堂,而且按照王爷的脾性,大概连位置都替我选好了吧?”
  “是……”萧络点头,“大理寺少卿。”
  “王爷还真是……怪不得昨晚我说的时候他迟疑了,应该是原打算大典后朝会的时候授官?”李缄微垂眼帘,沉吟着开口,“其实从小到大我一直不太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毕竟过去的那些年里对我来说能活下去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话说了一半察觉到萧络黯然的脸色,李缄微顿,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继续说道,“来都城这一年的时间,我学到很多也得到很多,慢慢地有了喜欢的人,也有了想做的事情……幼怀说他们云家人的使命是守护幽州甚至整个辽北的百姓,我想和他一起。”
  萧络一眨不眨地看了他良久,思绪不自觉地飘散,下意识就想起了当年那个一心要成为侠客浪迹天涯的少年。
  后来家破人亡,为了给死去的人沉冤昭雪,也为了给还活着的人挣一个活路,一步一步到了今日,反倒成了权倾天下的淮安王。
  这些年来萧铎再没提起过自己年少时的梦想。因为不管是他还是萧络都清楚,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便再也没有退路了。
  云稚和李缄却是和他们不一样的,他虽然在幼年的时候失去了很多,也经历了很多苦楚,却还来得及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好,那就去做……”萧络伸手摸了摸李缄的头,“不过先要把身子养好。”
  李缄点头:“好……”
  接下来的时日李缄就真的心安理得地养起病来——起初只是正常调养风寒,没几日风寒将好,云稚不知从哪请来的游医进了都城。
  李缄先前听云稚提过这游医,说是云稷才出生的时候也是体弱多病,多亏得这游医上门才逐渐养好了身体。
  虽然后来没像云稚陈禁那样在疆场上冲锋陷阵,身体确实比幼时强了许多。
  萧络听说之后,当即让人准备了厚礼,并在李缄院子里专门准备了间屋子安排那游医住下,并且吩咐下去王府上下定要好生招待有求必应,直到李缄的身体有起色为止。
  李缄对萧络的话向来言听计从,更别提这游医是云稚在因战事焦头烂额时也还要专门遣人送来的。
  于是便不仅再不参与朝中之事,连过往王府内的职责也不再经手,每日只待在府里看书写字吃药休息,偶尔天气好了就裹得严严实实地到花园里散步。
  饶是如此,却也没忽略朝堂内外的种种消息。
  自那两个部族被拉拢后,其他几个部族也陆续起了退意,西南驻军趁着年关这特殊的时候将剩下的叛军团团围住却并未急于进攻——
  那些流民参与其中为的不过是一条生路,若不留情面地痛下杀手反倒会激起他们的斗志。
  后续果然如所料,叛军中的流民陆陆续续地出逃,剩下负隅顽抗者便也不必再留情面。
  于是很快就止了兵戈,由早就到了西南的户部侍郎出面料理后面的事。
  辽北的战事差不多同期结束。
  统领整个幽州云稚稍显年少气盛,对付那几个瞻前顾后的小国却正合适,他沿用了其父云邺先前的策略,却更果断直接,年后雪化之后就直接派了数支骑兵深入草原,专门寻着那几个小国的栖息地发起突袭,既不掠物也不俘虏,遇反抗即下杀手得手便后撤,直将整个草原搅得难寻安生,几个小国终于按捺不住,陆续称降。
  一南一北两处战事终于止歇,倒让朝中终于松了口气,而后李缄便发现,朝中逐渐出现有关自己的传言。
  若论起传言的源头,还要从登基大典那日说起。
  早在章和帝在位时,淮安王府有丝毫的动向都会惊动朝野,后章和帝驾崩,幼帝即位,又刚好经历了郑家的案子,把整个朝堂清理了一遍,剩下的也早已风声鹤唳,时刻关注着淮安王府的动向,忽听得登基大典这日淮安王府天不亮就慌慌张张地派人进宫请御医,不由满朝哗然——
  淮安王府请御医上门本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大多的时候都是提前定好时间,管事安排府里的下人套了马车与太医院门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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