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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蓝月光-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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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奕转过来:“不是我不想替你瞒着啊桥,实在是你中午的操作太big胆,现在咱们全校学生都该知道你在追徐哥了。”
  “知道就知道呗。”俞心桥无所谓道,“本来也没想瞒着谁。”
  通过这段对话确认心中猜测的王琨,眼珠子差点从不大的眼眶里瞪出来:“小俞你真喜欢男的啊?”
  花了一节课时间消化这件事,王琨认为是朋友就该支持对方的一切决定。经历篮球赛,并且喝过俞心桥请的无数瓶饮料之后,他早和梁奕一样,把俞心桥当成了过命的兄弟。
  不过还有其他疑问,第二个课间王琨又跑过来:“那徐哥呢,他也喜欢男的吗?”
  “不知道啊。”俞心桥坦率道,“要不你去帮我问问?”
  王琨实在好奇,就真跑去问了。
  一分钟不到回来汇报:“徐哥说了一个字。”
  俞心桥眼睛一亮:“他是不是说‘对’?”
  王琨摇头:“他说,‘滚’。”
  俞心桥:“…… ”
  原本还担心这事会不会给徐彦洹带来麻烦,结果人家根本不在意。
  周五放学,徐彦洹走出教室,在其他班同学的围观和“他就是那个被男生告白的男生”的窃窃私语中,他目不斜视,脚步都没有因为非议有丝毫停顿。
  目送徐彦洹的背影消失在道路尽头,俞心桥耷拉着肩膀叹了口气。
  好矛盾的心理,既希望他不受影响,又希望他介意,希望他来找自己问个究竟,至少问问是什么音乐会,周末几点开始吧。
  音乐会的门票是父亲俞含章寄来的,他知道俞心桥喜欢这名钢琴演奏家。
  彼时期中考试前夕,俞含章除了关心俞心桥近来的生活,还亲切询问:“要不要我去参加家长会?”
  “没有家长会,别来。”俞心桥一口否决,“说好让我自力更生,您就别操这个心了。”
  虽然也谈不上自力更生,毕竟有吃有住,都不用自己挣钱。
  俞含章还说:“你妈妈早就消气了,就等你服个软,这学期结束就把你转回首都来。”
  俞心桥都快听笑了:“我是犯什么错了吗,惹得她这么生气?我还想问问她,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都不把同性恋当病了,她究竟把我当她的儿子还是宠物,只要不顺她的意,就一会儿把我流到这儿,一会儿把我调配到那儿?”
  俞含章作为大学教师,思想还算开明,除了起初囿于传统观念有些转不过弯,后来想明白就接受了儿子的性向。问题出在姚琼英那儿,她认为儿子喜欢男的是很丢人的一件事,会损害她在集团里的声誉,进而降低她的社会地位和在下属面前的威信。
  对此一向怕老婆的俞含章也束手无策:“爸知道你委屈,等我再劝劝——”
  “不必劝,也别把我转回去了。”俞心桥憋着一口气说,“我在这儿吃好喝好,交了一卡车朋友,您也别担心两张票白费,说不定这场音乐会之后,您儿子我就脱单了!”
  如今想来,这海口夸得有点大,就算徐彦洹答应一起去,音乐厅又不是婚介所,哪能去一次就发生情感质变,直接追妻成功?
  何况,徐彦洹还没答应和他一起去呢。
  周六,俞心桥来到城北的批发市场,以黄老板的二手钢琴店为据点,挑了架靠窗的琴,边弹边关注外面的动静。
  夏天烧烤摊生意好,下午就出摊了。
  徐彦洹亦早早到地方,帮着老板一起搭雨棚,摆桌椅,这会儿正站在矮凳上,换悬在顶篷上的灯泡,抬头使得下颌线微微绷紧。
  加上抬高的手臂现出漂亮的肌肉线条,以及那双长腿,不仅路过的女孩们放慢脚步,烧烤摊老板家还没上小学的女儿都捧着脑袋欣赏得津津有味。
  唯有当事人,毫无成为画中人的所觉。
  换完灯泡,徐彦洹从凳子上下来,隔壁做砂锅米线的李婶喊他:“小徐,来帮忙把这支架整一下,婶子实在没力气。”
  烧烤摊这边暂时不忙,徐彦洹就过去了。
  夏季雨水多,为不影响做生意,李婶的摊位新购置四角防雨棚,骨架粗且沉,一个人很难将其搭好。
  徐彦洹让李婶在一边扶住,他双手各握住一根支架,使劲抬高撑开,再放在地面固定。
  由于经常在附近打零工,这一带做夜市小吃的几乎都认识徐彦洹,碰到缺人手的情况就喊他过来帮忙。不白干,活儿多给报酬,活儿少就给点吃的或者饮料表示谢意。
  今天周六,李婶在浔城一中念书的女儿也在,徐彦洹活儿还没干完,她就从自家摊位拿了瓶运动饮料,弯腰递给他:“我今天路过你们学校,看见期中考的光荣榜了,你是年级第三。”
  徐彦洹正蹲在地上固定支架脚,闻言没做声。
  女孩只好把饮料放在旁边的地上:“你成绩这么好,应该没报补习班吧?明天你有没有空……”
  没等说完,李婶喊她道:“小敏,过来帮一下妈妈。”
  名叫小敏的女孩撇撇嘴,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往摊子另一边走去:“干吗呀,不是说让我坐着就行不用干活吗?”
  接下来的对话徐彦洹本无意听见,奈何李婶曾经和他母亲一样在纺织厂工作,常年的噪音造成听力受损,说话声难免响亮一些。
  “你跟小徐聊什么呢?”李婶问女儿。
  “没什么啊。”小敏说,“聊学习,不行啊。”
  “妈妈警告你,不准对他动那种心思。”
  “哪种啊?”
  “无论现在还是以后,都不可以找他那样的男朋友。”
  “为什么不,他哪里不好了?他可是年级第三。”
  “小徐长得好学习好,又勤劳肯吃苦,妈妈也喜欢他,可惜他偏偏摊上个孬种爹。”
  “我又不和他爹处对象。”
  “你糊涂啊,他爹在外面欠了几十万赌债,再过两年说不定就滚成上百万,他和他妈被高利贷追得到处搬家,哪家姑娘愿意跳火坑,嫁到他家毁了自己一辈子?将来你要是真敢找个这样的——”
  “哎呀妈,什么嫁不嫁的,你都扯哪儿去了……”
  干完活,徐彦洹就起身回烧烤摊去了,地上的饮料也没拿。
  不是没听过类似的闲话。
  其实算不上闲话,绝大部分是实情。自记事起,徐彦洹就习惯了不停地搬家,也适应了别人打量他时异样的目光,还有刺耳的风言风语。
  也从未想过要掩饰或者隐瞒,毕竟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也有心理准备,并非为自己筑起铜墙铁壁,而是早已麻木,被动变得刀枪不入。
  因而当时,在得知俞心桥揍了辱骂他的谢飞,徐彦洹的第一反应是觉得可笑,竟然被一个看起来那么单薄柔弱的人维护。那个人甚至会担心他受到伤害,拜托别人不要把他的家庭情况说出去。
  冷不防想到俞心桥,徐彦洹皱了皱眉。
  他把这种罕见症状归因于在学校时俞心桥总是无处不在,围着他吵闹不休,假期清净两天就会好。
  孰料刚清静不到半分钟,徐彦洹正帮着摆食材调料,放完油壶一抬头,就看见那张刚刚出现在脑海中的灿烂笑脸。
  俞心桥本不想打扰徐彦洹工作,是黄老板催他想去赶紧去,坐他店里快把军队进行曲弹成葬礼进行曲了,晦气。
  “好巧。”善意的谎言,俞心桥一点不心虚,“又在这里碰到你了。”
  自从开始追徐彦洹,俞心桥没少往这儿跑,这个“又”用得保守,实际上至少是“叕”。
  因此徐彦洹即便有几分“所想即所见”的慌乱,面上也不显,垂眼一声不吭继续做事。
  俞心桥也懂事,打过招呼就在烧烤摊找了个不碍事的位置坐下,问老板今天的鱿鱼须大不大,给他来五串,再配一罐包装黄澄澄的叫不上名字的本地特产饮料。
  以为今天又要干到半夜,结果傍晚一场暴雨忽至,噼里啪啦将烧烤摊年久失修的雨棚砸得到处漏水,烤炉都险些被吹进来的雨水浇灭。
  天气恶劣顾客减少,八点不到,收拾掉最后一桌垃圾,烧烤摊的刘老板说:“这雨怕是还要下一阵,后面应该没什么客人了,小徐你先回家去吧。”
  徐彦洹便摘下围裙,和老板告别后,没有丝毫犹豫地走进雨幕中。
  走出去没两步,头顶上方被一把伞罩住,徐彦洹别过脸,跟在他后面出来的俞心桥举着把蓝色的伞,笑着问他:“你出门前不看天气预报的吗?”
  其实看了,新手机屏幕首页就是本地天气,预计晚上19时降雨。
  不带伞是因为出门的时候,家里唯一的一把伞被徐彦洹塞进母亲的包里。
  而且他早就习惯淋雨。作为一个家将来的支柱,他没有足够的时间躲在屋檐下静待雨停。
  因此当有人为他撑伞,徐彦洹本能地抗拒。
  他答非所问地说:“不用。”
  俞心桥却还是将伞往他这边靠,把他的肩膀也纳入伞底。
  “夏天淋雨也会感冒的。”俞心桥说,“走吧,我先把你送回去。”
  徐彦洹哪能真要他送。
  于是批发市场的道路上出现了怪异的一幕——
  个高腿长的男孩大步走在前面,他后面跟着的矮一些的男孩举着伞一路小跑,脚下水花飞溅,追得勉强至极。
  嘴巴还不闲着,俞心桥边追边问:“给你的英语资料看了吗?我看你这次考试英语成绩上来了,年级名次也进步了,好厉害,期末考是不是要冲第一?”
  “你数学怎么学的啊,竟然考满分,我看那几个上补习班的都不如你。”
  “对了,我看到你有手机了,号码多少,我拉你进班级群啊,阿琨小奕大爷他们都在,以后球队训练也好通知——啊!”
  跑太急没顾上看路,俞心桥一脚踩进水坑,仰摔之前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嚎叫。
  关键时刻,徐彦洹伸手过来,一把抓住俞心桥的胳膊,将他整个人往回拽。
  这一拽,让俞心桥直直往徐彦洹扑去,下一秒脸颊贴上他胸口,没拿伞的手臂应激地抱住他的腰,两人以一种极亲密的姿势缠在一起。
  好容易站稳,从徐彦洹怀中退开,三魂去了两魂半的俞心桥把伞举好,讷讷地说了声“谢谢”。
  低头去看,俞心桥除了瞧见自己被污水浸湿惨不忍睹的两只鞋,还看见用力握住他的手臂,骨节分明的一只手。
  徐彦洹也愣了一下,回过神似的松开手。
  脚步声止,反而放大了雨滴拍打伞布的动静。
  仿佛伞下的空间被单独分隔出来,世界只剩下两个人,一些防止缺氧的空气,和其他的一些不为人知的声音。
  俞心桥也觉得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的皮肤发烫,莫名其妙的屏住呼吸。
  明明只是碰了一下而已,之前又不是没碰过。
  眼神四处乱瞟,俞心桥到底担负起打破尴尬的重任,抬手往前面一指:“你看,那儿是不是在卖茶叶蛋?”
  九点还差一刻钟,徐彦洹浑身湿漉漉地回到家里,把装着两颗茶叶蛋的塑料袋放在桌上。
  白薇披着外套从里屋出来:“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刚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徐彦洹说:“路上吵,没听到。”
  他从裤袋里掏手机,一同掏出来的还有一只蓝色信封。
  信封边缘被雨水浸湿,破开一道口子,露出两张音乐会门票的一角,印着钢琴黑白键图样。
  是刚才买茶叶蛋的时候,俞心桥塞他口袋里的。当时他左手撑伞,右手拎茶叶蛋,腾不出手阻止。
  发觉自己在找借口,徐彦洹眉目微敛,唇也抿住,随后当机立断地把信封连同门票,一块儿丢进桌边的垃圾桶。
  担心徐彦洹淋雨感冒,白薇催他洗个热水澡再去睡觉。
  所谓洗热水澡,其实就是把烧好的热水从水壶里倒到盆里,混合自来水,人站在狭窄的公共洗手间,用水舀子把调好的温水往身上泼。
  今天许是热水加多了,水有些烫,浇在身上燥热难当,分不清是冲掉的是雨还是汗。
  洗完回到屋里,顾不得等头发干,徐彦洹就铺开床躺下,闭上眼睛。
  时间还早的关系,他没有立刻睡着,而是在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溯一段记忆。
  很近的记忆。
  他看见一双白皙的手,探出伞的边缘,任由雨水盛满掌心。
  这双手本该放在黑白琴键上,或者包在昂贵的真丝手套里,如今却在脏兮兮的地方,在他身旁,伸出去,去接微带酸性的雨。
  他听见有人幼稚又认真地说:“先洗手,再吃东西。”
  周遭漫开廉价却浓郁的茶叶蛋香气,回放的画面每一帧都被放慢拉长,徐彦洹几乎能看见那手背上的细小绒毛,以及再往上,同样白净细弱的手臂上,边缘清晰的红色指印。
  是他捏出来的。
  真是娇气。
  可他不该那么用力。
  夜深,浔城北棚户区旁的一幢破旧筒子楼里,徐彦洹摸黑起身,摸到就在地铺不远处的垃圾桶,把躺在里面的信封捡了出来。
  接着抽出门票,放在枕头旁,让乌云散去的一束月光落在上面,照亮表示日期时间的数字。
  好像只是这样做,就足够让徐彦洹相信,对他来说只有无尽奔波、忙碌工作的周末,也可以是别的样子。


第14章 ←那你还追?
  音乐会前一晚,俞心桥也没睡好。
  他身体素质一般,以前逢换季必着凉,即便这会儿天气热,他回到家也立刻洗了热水澡,夜里冷风一吹,就先从嗓子眼开始疼了。
  家里备有常用药,俞心桥扒了颗快克吞下去,在床上躺半小时,还是睡不着。
  索性爬起来弹琴。
  住独栋的最大的好处就是不怕扰民。从音阶弹到练习曲,手指活动开了,俞心桥摊开乐谱册,开始弹明天音乐会的曲目。
  和下午在黄老板店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会儿俞心桥越弹越激动,手指在琴键上翻飞游走,额头都沁出一层薄汗。
  如此上头的原因,除去明天有喜欢的演奏家的音乐会,也少不了今天在批发市场受到的刺激。
  当时没觉得怎样,夜深人静回想起来,只觉面颊热得能煎蛋,心脏跳得像打鼓。
  是抱了吧?很扎实的那种抱,现在还能想起徐彦洹硬度和弹性兼具的胸膛,以及那截充满韧劲的腰的手感。
  不禁抬手看了看掌心。音乐声止,万籁俱寂,俞心桥更为自己的痴汉行径臊得不行。
  稀里糊涂一夜过去,周末俞心桥起了个大早,刷牙洗脸整理头发,花了半小时挑选今天要穿的衣服。
  哪怕都是T恤短裤基本款,也要搭配下颜色不是。
  拾掇完,热一杯牛奶,把昨天没吃完的茶叶蛋拿出来当早餐。俞心桥饶有兴致地玩起了占卜,剥一片蛋壳“来”,再剥一片“不来”,如此重复。到最后只剩一片碎蛋壳,俞心桥不服,硬生生把那蛋壳碎成两片,再小心翼翼地往下剥。
  “不来,来……OK,我就知道他会来!”
  并非俞心桥自信,而是昨天在茶叶蛋摊前,他把装着音乐会门票的信封塞进了徐彦洹口袋里。
  两张都塞了进去,也就是说如果徐彦洹不来,俞心桥自己都听不成音乐会。
  怎么说也追了两个月,俞心桥对徐彦洹的秉性不说完全掌握,至少算是有所了解。
  徐彦洹不爱占人便宜,被动占了也要立刻还回去,哪怕自己吃亏。徐彦洹还很有责任心,和烧烤摊老板不过口头约定,他就无论刮风下雨每天都去。
  所以他一定会来的。
  再次坚定信心,俞心桥把茶叶蛋塞嘴里,嚼着嚼着又笑起来。
  想到昨天腾不出手,把伞塞给徐彦洹,他一脸茫然的表情,以及后来,伞面下意识往自己这边倾斜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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