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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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津多尔济如今已是智勇亲王,尚且年富力强; 便是到桑斋多尔济成人之时; 他也应当健在; 可以为桑斋多尔济撑腰。”
“父祖是蒙古王公,额娘更是和硕公主,其实何必这样担心。”
“说来这一次大胜也实在是令我军扬眉吐气; 一扫去岁和通泊之战的颓唐。大小官员只损两人,所伤士兵也不过数十,实在是古今从未有过之大胜; 怪道皇阿玛这样高兴。”
“只是那马尔赛延误军机; 确实当斩,也不知皇阿玛什么时候才能下旨将他处斩。”
已是十一月; 雍正前往恩佑寺行礼之后; 便带着一众嫔妃都回到了紫禁城里。
今日是婉襄待客; 她总不能借养心殿中燕禧堂地方,因此众人此时都在承干宫中的镜春斋里。
桃叶上前为众人都添了茶,而后恭敬地退到了阴影里,沉静地就像是一个影子。
兆佳福晋亦不免感慨了一句,“马尔赛是多年的重臣了,也不知他是如何想的。亲王、额驸与参赞大臣皆讲敌兵大败情形驰报与伊,将士皆欢欣雀跃,有灭此朝食之心。”
“马尔赛却坚执不从,及副将出城,方才无奈缓行几十里,虚作尾追之状,使残败之寇得以漏网生还。”
“将来漏网之兽,余孽跳脱,也不知道又要花费多少功夫与人力歼灭了。”
婉襄知道桃叶在听,“马尔赛之过,实则还不止于如此。其统领大军,未至归化城时便将马匹牲畜损伤上千,于科布多地方问准噶尔贼众消息,便怯懦不前,奏请回退归化城地方。”
“于归化城地方又不选水草丰美之地放牧,使得牲畜马匹仅存一半之数。”
“更无有能力约束兵丁,使其于兵营之中饕餮饮食,肆意话费,以至于变卖衣服度日,其治军之宽松法度,实在闻所未闻。”
“至于守城不出,假作追击之事,此情形已为其他副将上奏,伊犹复腼颜巧辩,毫无愧赧之色,寄希望于瞒过万岁爷。”
“如此种种,于国于民都无有可体谅之处。万岁爷抚躬自思,加厚恩而招怨望,实无以自解,亦时有不甘。”
吴扎库氏冷笑了一下,“马尔赛的大学士本就是因为那时满人大臣之中无有可用之人,所以皇阿玛才提拔他的,并不是他有什么真才实学。”
“如今如此,也不算是太令人惊讶。”
吴扎库氏族中并无朝廷大员,纯然是落井下石,富察氏还是为朝廷之事而忧虑的。
“七月时蒋廷锡大人病故,此月田文镜大人又乞骸骨,朝中可用之人渐少,便皇阿玛再是强将,也实在是独木难支。”
可是如此好像反而正合了吴扎库氏的意,“皇阿玛膝下两位成年皇子,如今都还是光头阿哥,也该赏王爵下来,锻炼两位皇子了。”
“八月时五阿哥还被皇阿玛派去祭祀大社大祭,光一个阿哥的身份,实在不大好看。”
明年春日,两位阿哥的确都会晋封为亲王,但吴扎库氏这样大剌剌地说出来,仍旧让人不快。
没有人接她的话,嘉祥恰好从地摊上爬起来,笨重地朝着婉襄走过来,趴在婉襄腿上,“水水!”
她想要喝水,桃叶很快哄了她到一旁,喂她喝了些热水。
今日富察氏带了兰牙迭过来,桑斋多尔济和两个小姑娘在地毯上玩嘉祥的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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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人人都穿得像是也圆滚滚的球,嘉祥最讨厌冬天就是这个原因,一边喝水,一边不停地扯着自己的衣领想要将衣服脱掉。
兰牙迭也走到了自己的额娘身旁,她的性子很文静,没有吵闹着要什么,而是安静地坐在富察氏膝上。
一直没有说话的小富察氏伸出手去握了握兰牙迭的,夸赞了一句,“小格格可真可爱。”
虽然没有做过一日兆佳福晋真正的儿媳,但兆佳福晋对这个儿媳的疼爱也远超诸儿媳。
走到哪里几乎都带着小富察氏,也鼓励她多出门走一走,交些朋友。
此时的吴扎库氏注意的人却是仍然坐在地毯上认真玩积木,偶尔回应乌尤塔几句话的桑斋多尔济,她眼中充满了渴望。
在这里,婉襄也算得是长辈。
“白巴月,你的身孕也快满三个月了,不知道近来是否还有一些不适症状?”
提到孩子,内心的恐惧又让她下意识地开始虚张声势,“儿臣一切都好,多谢刘贵人关心。这一次也定然会为五阿哥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小阿哥的。”
吴扎库氏多子,和弘昼的感情想必不错,其实她此时完全不必这样担心。
在座之人,唯婉襄与小富察氏无子。
婉襄向来与裕妃交好,而因永锳之事吴扎库氏和裕妃已经势同水火,这话未免有向婉襄及裕妃泻火的意思。
而小富察氏甚至曾经失去过一个儿子,闻此语未免伤心。
富察氏察言观色,立刻转移话题,“十月时皇阿玛便下令,着左都御史吴士玉,吏部侍郎任兰枝,礼部右侍郎吴襄等大臣为贤良祠中之王大臣各立小传,以纪平生事迹。”
“十三皇叔与马尔汉大人皆在贤良祠中,遗泽足以慰后人,福晋是有福之人。”
兆佳福晋与怡贤亲王伉俪情深,此时也还是感慨更多。
“臣妾与王爷风风雨雨几十年,原本以为发引之时,臣妾心中会十分悲伤。但当真到了那时候,心中唯一的感慨,不过是王爷竟然已经走了这样长的时间了。”
兆佳福晋向着桑斋多尔济招了招手,那是她已逝女儿留下的唯一血脉。
桑斋多尔济安静地望了她一会儿,或许是血脉相连,居然也就安静地朝着她走了过来,任由她抱着他坐在膝上。
“既知道终有一日会团聚,此时不过是短暂分离,便也没有那么痛苦了。”
今年的万寿节,仍旧没有朝贺。
是为前线阵亡的将士,也为了雍正这些年所失去的。
活着的人不过都在竭尽所能。
嘉祥喝完了水,见她的伙伴都在大人怀中,也走到婉襄身旁,要爬她的腿。
婉襄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她膝上,低下头去亲了她一口,“嘉祥把热水都喝完了吗?”
“喝完了吗?”嘉祥笑着看着她,也抬起头回亲了婉襄一口。
这个年纪的孩子开始能够说更长的话,也特别喜欢模仿大人说的话。每日婉襄对她说什么,她总是会重复最后几个字,并且乐此不疲。
吴扎库氏的永锳同嘉祥差不多大,此时不免觉得有些刺眼。
“说来小公主已经这样大了,却还没有离开生母。刘贵人毕竟只是贵人,皇家养育公主哪有这般放纵的,也该送去给嬷嬷们教养了。”
涉及自己的孩子,婉襄当然不会让步,“万岁爷从没有提过这件事,我当然也不会主动要求把这样小的孩子带离我身旁。”
“吴扎库福晋有福气,如今又有身孕,还请加意照顾自己的身体,希望小阿哥能顺利降生。”
吴扎库氏生性刻薄,闻言又要讥刺婉襄,胸中却忽而涌现出一阵恶心之感,连忙让宫女服侍,捧来痰盂解决。
这般呕过一次,脸色越加苍白下去,也就无力再说什么酸话,急着回去休息了。
富察氏是长嫂,又与吴扎库氏本是同路,便照顾着她先走一步。
再剩下兆佳氏与小富察氏,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能说的,婉襄牵着嘉祥送她们到门前。
兆佳氏又回头嘱咐了婉襄一句,“圆明园中发生的事,臣妾也略有耳闻。贵人在宫中没有什么朋友,独木难支,自己要多加小心。”
婉襄见不到自己的额娘与姐妹,似皇后一般真心待她的女子又已逝去,兆佳福晋此时一句关怀,于婉襄而言也是莫大的安慰。
“兆佳福晋与富察福晋也要注意保养身体,年节下还要见面,到时再一起说话。”
兆佳福晋点了点头,又向婉襄道:“并没有人来查探过晴蒲之事,不过,贵人也仍然不能掉以轻心。若遇见什么事不妨多与万岁爷商量,万岁爷待您之心,贵人自然明白。”
晴蒲并没有被婉襄藏在兆佳福晋那里,这不过是常规思路而已。晴蒲实则被婉襄送到了康熙的景陵附近,宁嫔应当绝不会想到的地方。
而宁嫔没有找到兆佳福晋这里,是当真放弃了,还是有恃无恐?
婉襄不会懈怠的。
第175章 警惕
“京城花农之家; 腊月即有牡丹、梅花、探春等花售卖,都是贮藏在暖室之中的。百姓称其为‘唐花’,也即为‘堂花’; 并不比宫中花房培育出来的差。”
婉襄静静欣赏了片刻; 笑着对富察氏道:“牡丹呈艳,金橘垂黄; 伯塔月,多谢你。”
都到这个位置上了,东西倒也有限,无非心意难得。
富察氏淡淡微笑; “你如今有身孕,有身孕时总觉得疲惫。从前又受过香料之苦; 室内总不燃香,房中多放些新鲜花草可以改善心情; 减少身体上的不适; 也是好事。”
永琏忽而从燕禧堂外跑进来; 跑到富察氏和婉襄身旁,仰起头的时候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额娘; 刘娘娘,为什么您这里没有贴春联呢?”
富察氏便笑着同婉襄解释,“前几日四阿哥无事; 给这几个小的都写了春联贴在门上; 永琏觉得很新奇,所以才问您。”
“春联……”
婉襄朝着长榻上; 一直和兰牙迭在一起; 安静地玩一只小兔布偶的嘉祥望去; 她又重复了一遍,“春联。”
是学永琏说话。
永琏一时也觉得好玩起来,跑到嘉祥身旁,“小姑奶奶,你知道春联吗?”
“你知道春联吗?”更长的句子,陌生的词语,这时候嘉祥就会学别人说话。
永璜姗姗来迟,同富察氏和婉襄问好之后便也加入了嘉祥和永琏的对话,四个人叽叽咕咕,也不知道谁能听懂谁的话。
桃实一时便来请,“已经备好车马了,请贵人和福晋往御花园去。”
御花园中的水泽都结了冰,冬日冰上有许多可嬉戏之处,今日她们也要学寻常百姓般乐一乐,到澄瑞亭附近玩一些冰上的游戏。
从养心殿到澄瑞亭并不算太远,有这四个孩子在,婉襄和富察氏几乎都没有说上几句话。
直到她们都在澄瑞亭中安坐下来,又让太监和宫女们服侍小主子们去冰上玩耍,彼此才能继续谈话。
永璜在太监的陪伴下去玩冰鞋。
桃实以及富察氏身边那个懂武艺的宫女白鹭带着嘉祥还有永琏去河上玩冰床,唯有兰牙迭胆小,不肯离开额娘。
冬至以后,水泽腹坚,京城中许多水泽,如什刹海、护城河中都有冰床。
这种冰床的原理和雪橇车差不多,用木头做成,大约五尺长,三尺宽,一架冰床上可以容纳三四人。
天气晴朗之时使人拖床在冰上滑动,犹行玉壶之中,婉襄一直注意着嘉祥,分明做得很远也能听见她的笑声,看来的确十分有趣。
兰牙迭看来并不心动,只是趴在富察氏身上,用手指了指澄瑞亭外的梅花。
“额娘……花花……”
梅花一年似一年,暗香浮动。
婉襄便站起来,折了一枝梅花递给兰牙迭。
富察氏哄着她说话,“兰牙迭,此时你应当对刘娘娘说什么?”
兰牙迭生得很漂亮,冰雪雕成的一张脸,一双眼睛又圆又大,像是一只从林中蹿出来,怯怯的小鹿。
她是内敛含蓄的孩子,即便和婉襄常常见面,也并不会表现出额外的亲热。
“谢谢刘娘娘。”
每一个字她都说得很慢,尽管奶声奶气,都很清晰,简直让人的一颗心都化了。
“不用客气。当年也是你额娘送给我的一枝梅花,结下了这缘分。”
转眼间已三年,富察氏与婉襄相视一笑。
兰牙迭的目光都在这梅花上,始终安静着,不需要大人的注意。
婉襄看着在冰上努力学习滑冰的永璜,不觉道:“雍正八年时的那件事,还没有结果吗?”
富察氏也注意着她的孩子们,“那个人好像是被查案的阵仗吓怕了,这几年间竟一点奇怪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兰哈玳还是一样生病,沉浸在丧女之痛里走不出来。之前禾晏照顾过永璜一阵子,最后却是兰哈玳发了疯,不许她再照顾。”
“她说,我毕竟是永璜的嫡母,而禾晏毕竟只是一个同她一样的格格——甚至连她也不如,禾晏毕竟没有生育过,所以坚持要继续自己带着永璜。”
但身体又不允许,所以仍旧是富察氏最操劳。
富察氏不免感慨,“虽然觉得似白巴月那样刻薄,将五阿哥房里的那些格格都打压得抬不起头来是不对的,她们也是女子,就算地位低微些,凭什么就要受她搓磨。”
“可人家到底是可以高枕无忧,放心地怀孕、生产的。人若是连最基本的安全都不能得到保证,如何兼济天下呢?”
弘昼唯有一个儿子是侧福晋所出,其余七子一女,都是吴扎库氏所生的。
“我们不能这样做,伯塔月,我知道你知道。”
人毕竟不是动物,不用挤压别人的生存空间,也能够活下去。
许是感觉到富察氏此刻的惆怅,兰牙迭抱住了富察氏的脖颈,温柔地在她耳边撒娇,“额娘。”
实在是冬日里最好的小棉袄。
“额娘!”
偏偏这时河上永璜忽而又唤着她,似乎是有很要紧的事。
兰牙迭便松了手,指着永璜道:“哥哥。”
“额娘,我学不会!”
永璜平日在一群小豆丁中是大哥哥,但到底也不过还是个小孩子。他是第一次玩冰鞋,在冰上摔了几次就着急起来,要向信赖的大人求助了。
富察氏便低头向兰牙迭道:“哥哥现在需要额娘,额娘要去帮他,你跟着额娘一起去,还是和刘娘娘一起等着额娘?”
澄瑞亭原本四面漏风,因为她们要过来坐,因此都加了暖帘,亭中无风,又有炭盆,因此温暖许多。
外面对兰牙迭而言或许太冷了,婉襄向着兰牙迭伸出手,“刘娘娘抱着兰牙迭,好不好?”
兰牙迭犹豫了一会儿,好像实在有些害怕河上的那些声音,最终向着婉襄伸出了手。
富察氏见状,与婉襄对视了一眼,“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澄瑞亭中一时只剩下婉襄与不怎么会说话的兰牙迭两人,富察氏一走出去,兰牙迭就下意识地望向富察氏所在的方向。
也不知富察氏和永璜说了什么,最后自己也换上了冰鞋。
这个朝代的冰鞋自然不似后世那样精巧,仅以铁为之,以单条缚于鞋上。
富察氏居然是个中高手,身起则行,如蜻蜓点水,紫燕穿波一般,在河上划过一圈,方才回到永璜身旁,牵起他的手教他滑冰。
兰牙迭见母亲这般表演,坐在婉襄怀中忍不住鼓起掌来,婉襄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形,实在足以令人赞叹。
“富察福晋当真是多才多艺,既懂得贤明道理,又懂得这些玩物,就连滑冰一道的技艺都如此高超,本宫实在自叹弗如。”
婉襄回头望去,从梅花树下走来的是许久不见的宁嫔。
并不需要婉襄允许,她已经坐在富察氏方才所坐的位置上,向着兰牙迭伸出手,“小格格,让宁娘娘也看看你,真是可爱。”
兰牙迭实则十分怕生,平日并没有如何见过宁嫔,此时严重盛满了害怕。
婉襄便抱着兰牙迭微微转过了身子,让她的目光不再能看见宁嫔,低声地哄了她片刻。
“宁嫔娘娘恕罪,嫔妾此时抱着小格格,恐怕不能给您行礼了。”
“无妨,便是你如今身子沉重,本宫也不能让你给本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