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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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襄忽而想起来,第一次见海常在的时候,郭贵人和她以言语攻讦彼此,的确有提到过什么画像。
“朕哪有时间和功夫,但要选人进府服侍,也总要主人同意。福晋便想了这法子,让人为她们都画了像,交给朕挑选。”
这些画,看来倒都是写实的。可是仍然没有一幅画像海常在。
“十二美人图中有一幅捻珠观猫,那本是海常在。后来朕觉得这些画都画得不错,便想要留下欣赏。”
“因此着画师将这些女子的面容都做了些微改动,以免冒犯这些女子。”
这些画里没有敦肃皇贵妃。
也难怪,年氏好歹也是二品巡抚之女,若是要这般对待,未免太过无礼了。
“八月时你因为高常在之事心绪不佳,因此朕想出为你绘画来使你高兴。一时又想起深柳读书堂中的那些美人图画,已有年成,想来已陈旧,便着人撤下好好收藏了。”
他抱紧了她,将脸贴在她背上,“你去过双鹤斋么?为何今日突然想起这件事?”
“不过是闲坐时偶然提起,所以才问一问。”
雍正轻笑起来,“那就因此一夜没有睡好?”
婉襄不想让雍正嘲笑他,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臂,“知道我没有睡好还吵我,快安静些,我要休息了。”
“好。”
他温柔地整理着她的头发,这抚触让她困意渐生,她终于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1章 恩爱
婉襄醒来的时候; 雍正并没有躺在她身旁。嘉祥正坐在她床榻内侧,玩一只老虎布偶。
她很快就发觉了婉襄已经醒来,学着婉襄的样子躺下来; 靠近她; 和她头碰着头。
“额娘。”
嘉祥一面唤着婉襄,一面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懒懒。”
婉襄忍不住笑起来,亲了亲她胖乎乎的脸蛋,“额娘懒,嘉祥不懒; 嘉祥昨夜睡得好吗?”
她把嘉祥揽在怀中,嘉祥已被教育过不能随便碰额娘的肚子; 因此她把她的小脚收得很好,并没有碰到婉襄。
婉襄当真要和她亲近; 她又想逃; 笑着把整个人缩成一团; 好像婉襄要呵她的痒似的。
也就是做了母亲,才知道什么叫做“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就算是刚醒过来,意识还在慢慢恢复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很爱她,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玩够了吗?若是玩够了; 便快让你额娘起身收拾一下; 该用膳了。”
雍正就站在床榻前一架紫檀木边座镶珐琅五伦图屏风之后,整个人靠在上面; 神情慵懒。
想来昨夜他也是没有能够好好休息的; 不知他今日是什么时辰起身; 又已经忙碌了多少事。
婉襄望着他微笑了一下,而后轻轻拍了拍嘉祥,“不是最喜欢吃元宵吗,快把额娘拉起来,额娘和皇阿玛带着你去吃元宵。”
一面说,一面把自己的手伸给她,佯装要她拉扯。
嘉祥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是一弯月牙,用双手抓住了婉襄的手,用力拉扯也拉不动,在柔软的床榻上摔了个屁股蹲儿,也还只是自顾自笑。
雍正纯然是个女儿奴,见状便要主持正义,从屏风后绕出来,握住了婉襄的手。
“皇阿玛来帮你把小猪额娘拉起来,咱们一起去吃元宵。”
雍正伸手,当然不用废什么力气就将婉襄从床上拉起来,而后雍正又伸手一捞,把嘉祥夹在臂弯之中,打横携带出去,“额娘要更衣洗漱,小猪先跟着皇阿玛去东暖阁。”
嘉祥最喜欢这样,又要雍正将她举起来,尖叫混杂着笑声,热热闹闹地去了。
婉襄从窗户里看着他们,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吩咐桃实,“把燕禧堂前的春联撕下来吧。”
雍正之前说的是对的,这般像他的字迹,只会给她自己惹麻烦。
便是旁人不来为难她,像昨日一般的事,也令她烦不胜烦。
桃实一直服侍着她准备好了一切,送她到了东暖阁里,自己才折返。
他们一家三口用膳,通常都是不要宫女服侍的。
婉襄抵达之时嘉祥的耐心也要消耗到极限了,一看见她进门就高兴得手舞足蹈,指挥雍正将她眼前那碗圆子羹的盖子掀开。
其实他们给嘉祥吃的还不是元宵,只是糯米搓的小圆子。白水煮之,而后加入桂花蜜与干桂花,吃起来甜津津的。
北方的元宵个头都太大了,糯米制成的食物原本就不消化,其中又加入核桃仁、白糖、玫瑰、豆沙等物,太过甜腻,对于小儿牙齿也并不好。
婉襄自己倒是很喜欢,略用了些清粥,便舀一个元宵在碗里。
“自己不忌口,倒是骗女儿吃别的,吃得这叫一个心安理得。”
婉襄不理会雍正的嘲弄,御厨制作的元宵糯米香软,填馅又细腻,并不过分甜,汤水又淡,两样合起来吃是刚刚好。
她吃完了一整个元宵,斜睨了雍正一眼,“总比自己吃什么,便给女儿吃什么,害得她睡了一日要好。”
冬日里这样的食物很多,御膳房也进过一品酒酿圆子。
婉襄是吃不得的,雍正自己品尝,嘉祥眼巴巴盯着,他就毫不在意地喂她吃了一小碗。
这时候的酒精浓度完全达不到影响小孩发育的程度,但嘉祥吃完之后便只知道傻笑,获萤哄着她去睡觉,她从早上一直睡到晚上才起来。
她是睡了一日清醒得很,又缠着获萤要找额娘和皇阿玛,闹得婉襄和雍正也一连几日都没睡好。
白日不再让嘉祥午睡,才将她的作息纠正过来。
雍正自知理亏,为婉襄舀了一勺八珍豆腐,“冬日里吃什么都没味道,也就是这八珍豆腐你最喜欢,多吃一些。”
婉襄也不甘示弱,为他舀了一勺,“这是圣祖皇帝最喜欢的一道菜,四哥也应当常常品尝,怀念圣祖皇帝的仁德。”
这八珍豆腐的确是康熙很喜欢的一道菜,相传还在南巡时将制作八珍豆腐的秘方传给了当地官员。
御厨先以优质黄豆制成嫩豆腐,而后再将鸡肉末、火腿末、香菇末、蘑菇末、瓜子仁末及松子仁末加入,一同以鸡汤烩煮成豆腐羹。
豆腐、香菇、鸡肉都被时人以为是长寿食材,以此八珍入菜,豆腐更是鲜美异常。
因此康熙格外喜欢,将它列为自己心爱的御膳菜肴。
不过,一道菜再好吃,几乎日日都吃,也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因此桌上这么多菜肴,在雍正动手之前多少都被用过一些,唯独这一道菜没有。
雍正知道婉襄是故意,低着头一边笑一边吃,很快便将那些豆腐都吃完了。
“要!还要!”
婉襄和雍正拉扯,一旁的嘉祥已经将一小碗圆子都吃完了。
雍正便去哄她,“圆子吃多了肚子会痛痛,皇阿玛给你吃些别的。”
说完便换了一个碗,为嘉祥舀了整整一碗的八珍豆腐。
那豆腐的味道是很淡的,即便没有主食也没有什么妨碍,雍正一边为她舀豆腐,一边向婉襄道:“这段时日让御厨不必再上这道菜了。”
但他们都望着嘉祥,见她狼吞虎咽,一下子将这碗豆腐也吃完了,婉襄和雍正不觉对视了一眼。
“看来往后还是得上这道菜呢。”
她说完这句话,和雍正同时笑起来,一旁的嘉祥不明所以,也并不在乎,已然吃饱喝足,便在座椅上坐不住了。
雍正唤进了获萤来,让她带着嘉祥在殿外散起了步。
“皇后娘娘,在您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您觉得她是个贤惠的人吗?”这是她昨夜没有精力问的。
嘉祥不在这里,他们就可以进行一些其他的交流了。
“皇后不够聪明。”这或许是最初的印象,雍正并不排斥谈起。
雍正为婉襄搛了一筷子野鸡瓜,以野鸡肉丁与咸黄瓜同时用油炒制而成,是一种满族人喜爱的佐餐小菜。
“朕年轻的时候性情急躁,为皇位之事时常为兄弟、大臣们所逼迫,因此私底下总是很焦躁,最厌倦旁人连简单的事情也做不好。”
这个“不聪明”,先是从各种生活小事开始的。
“皇后其实并不太懂得如何理家——也许原来也并不曾预备给一个皇子做福晋。王府之中的事情在朕看来都十分简单,可是她总是做的不大好。”
裕妃说,皇后是将门虎女。
若是她能够像她先祖中的女性一样回到草原上,草原上没有那么多规矩,或者她才能过得好。
“又比如昨夜谈及的这件事。那时她同朕商量,要为朕再选几位侍妾格格。”
“朕一听见就烦得不得了,觉得她根本只是为了她自己在福晋之中的贤名著想,根本就没有好好地为朕想一想。”
“年轻的时候心中总是颇多怨气,朕认为作为福晋,她真正的贤德应当在于辅佐夫君,为夫君排忧解难,而不是做这些无用的,只会让朕心烦小心的事。”
“更何况,她这样做,令朕觉得她一点都不在乎身为她丈夫的朕本身,她只记得朕是大清的亲王。”
婉襄感受到了雍正的烦躁,也同时感受到了孝敬皇后的无奈。
“可是后来再想一想,那时候的她又能怎么办呢?相比于朕,她要生活在这世间,维持体面、维持尊荣,维持所有她已经得到的东西不失去,比朕更困难得多。”
“有时朕也在庆幸,当时大多数时候只是心中烦躁,并没有将怒火发泄给她。但这些年午夜梦回,心中仍有愧疚,朕不应该待她那样不好的。”
总是失去了,才知道后悔。这世间谁都一样。
话已经说到这里,雍正又道:“年氏要比她聪明得多,做事也更有条理。皇后不像朕一样热衷权力,也乐得将所有的事都交给年氏去做。”
“其实皇后这一生当真是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无论是朕喜爱过的,或是不喜爱的女子,在她的羽翼之下都没有受到太重的伤害。有些事是难以控制的……”
譬如孩子夭折,譬如自身的玉殒香消。
“朕这一生,遇见年氏,才知男女之爱也可以炙热,遇见你,才知两情相悦究竟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婉襄,朕虽不能与你结发,但恩爱两不疑,此朕可以自信。”
她好像不必再问起字迹之事了。
恩爱两不疑,恩爱两不疑……古诗词中的文字鲜明地从书中跑出来,落在她心上,像是春日里的第一滴雨,润泽万物。
第182章 相守
“风、调、雨、顺。”
婉襄把这四个字念得很慢; 教嘉祥读,而后拿着毛笔握住她的手在纸上写。
嘉祥如今还没满两岁,这其实也不过是些玩乐的新花样而已; 不过能让这孩子短暂地安静一会儿; 婉襄也觉得很好。
嘉祥很听话,同样跟着她念这个词; 而后认真地看着婉襄写字,好奇着笔下出现的一切。
不过只要婉襄一松开手,嘉祥就会立刻在素纸上乱涂乱画起来。
她教了一会儿,明知道不会有什么成果; 便抬起头望向上首批阅奏章的雍正。
他略有所感,亦望了婉襄一眼; 无奈地笑了笑,“‘风调雨顺’这四个字实在是太难了; 也难怪嘉祥学不会。”
上年京师无雪; 今春畿辅之地雨泽又少; 雍正的畅快的笑容也渐渐少下去,便是仍然对婉襄与嘉祥微笑,也总是难掩惆怅。
婉襄主动递了话给他; “四哥认为各部院中,惟有刑部最不得人心,着大臣们商议改革; 如今有结果了么?”
雍正向来推崇天人感应; 凡有旱情洪水,虫灾地动; 必先自思己过; 而后要求百官一同省察自身。
六部之中; 唯独刑部的名声最不好——在婉襄看来也是自然的,刑狱之事最关人和,引发的怨怼与仇视自然也是最多的。
不过这时期的刑部,的确也有颇多问题。
“此时仍在筹划。”他回答她。
“海寿身为刑部尚书,自当为一部表率,奉公守法,一片公心。然而此人私心太重,舞文弄法,如何能平道路之间人言啧啧?”
“此外,王国栋于外任之时,所辖之地非水即旱,难得风调雨顺,又有虫害,此皆历历可数之事。”
“而后朕将其调回刑部办事,时京师又有大旱之象,前后一致若此,想来是其人仍不知敬畏,执迷不悟,全然未改污下习气。”
他将这两位婉襄没有如何听说名字的大臣都痛骂了一顿,而后又止不住叹气。
“可惜刑部事务,非耕耘已久之人难以厘清,即便朕派遣大臣处理也是无用,否则朕定然将他们从严治罪,如何还需他们戴罪立功?“
“若是这一次朕开恩宽宥,他们仍然不能尽心尽力,将来之事,便也不必于朕心有怨怼了。”
雍正随手将一份批完的奏章放在一旁,而后道:“张廷玉倒是上奏,言明应当酌定分别□□之例及详慎引例之条,朕令他奏报详细,或许不日就会有结果。”
“若是可行的话,于百姓而言也是一件极好的事。”
说完这句话,忽而想起什么,“你同富察氏相熟,弘历是不是有一个姓高的侍妾?”
是高禾晏,也即后来的高贵妃。
“的确有这样的一个格格。”
同富察氏交好,颇得人心,这样的话,婉襄并不想在雍正面前说起。
“她父亲高斌倒是个有能耐的人,朕已着其办理江南副总河事务。算来弘历已封亲王,身边也该有侧福晋,另一个人选并不着急,若是高氏确实不错,也可以提拔。”
“额娘!”
婉襄正认真地听着雍正说话,忽而为嘉祥呼唤一声。
低头一看,那支毛笔已经为嘉祥反拿着,墨汁都甩在她手上,脸上。而始作俑者一脸无辜地回头望着婉襄,用眼神向她求助。
婉襄忍不住笑起来,把那支毛笔从她手中拿出来,而后呼唤雍正,“四哥快看,你的女儿!”
雍正依言抬起头,一时间望见嘉祥如此,也忍不住笑。
但到底还是心疼,“快带着她去洗一洗,若是洗不干净的话,我们嘉祥就要成为一个丑八怪了。”
婉襄忍着笑,把嘉祥从椅子上抱下来,放在地上。
正打算将毛笔放得好些,以免摔下来脏污了地毯,嘉祥一得了自由,便立刻向雍正跑去,一边跑,一边重复:“丑八怪!丑八怪!”
雍正案几上都是军机要务,她也不觉得自己脏,按住雍正的腿便要往上爬,他连忙将她一把抱起来。
方才催促婉襄带着嘉祥去洗脸洗手,此时望了她片刻,又觉得好玩,便拿起朱笔,问嘉祥,“嘉祥,毛笔好不好玩呀?”
嘉祥是个小傻子,没伤害的东西她都喜欢,“好玩!”
回应得很大声。
雍正便拿着那支朱笔开始在她脸上乱画,羊毫很软,又冰冰凉凉,嘉祥一时要躲,但更觉得有趣,笑声根本就没停下来过。
一时间嘉祥脸上都没有干净的地方了,他不免又有些不忍,抱着她朝着后殿走去。
“嘉祥成了个丑八怪,额娘怎么也不管你,还是皇阿玛管你,带着你去洗脸洗手。”
他总是当面故意说婉襄坏话,逗引着她。
婉襄佯装板了脸,进后殿之前先取了一面铜镜,而后才跟上他们父女。
含韵斋中的宫女进来添热水之前,雍正一直抓着嘉祥的手臂将她悬空,玩的又是一些婉襄和获萤没法同她玩的游戏,因此嘉祥笑得十分开心。
婉襄朝着他们走过去,将藏在身后的铜镜一下子举到嘉祥面前,“嘉祥快看,妖怪来了!”
那面铜镜并不大,只是女子梳妆所用。
婉襄举得很近,是以只能倒映出嘉祥的一张完全被墨迹涂花的小胖脸。
她原本同雍正玩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