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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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好价钱。”
“姐姐为修补这套瓷器浪费了那么多炭火,正好也换一些回来……”
小顺子后来说的这些话,婉襄都已经没有在听了。
她脑海之中只剩下他一开始所说的那些话,她恐怕没机会把这套瓷器送给雍正了……
作者有话说:
看到有uu说不太喜欢桃叶,emmm是这样的,虽然现在看起来桃叶比较无脑又烦人,但她确实有在推进剧情的发展,比如她跟齐妃之间的纠葛到后面会导致一个宫斗大事件+一个政/治事件,所以也算是要有点铺垫这样子。加上写这部分的时候因为是新作者,跟读的读者比较少,大家也都对我比较宽容,没有提一些负面的意见,我现在回头看的话觉得这段看起来确实有点拖沓了,影响大家的观感很不好意思。如果实在很不喜欢桃叶的戏份的话,22章之后也就基本没有了。感谢大家的追读。
第19章 万寿
“历史上定然会发生的事,也需要靠自己的努力来争取吗?”
婉襄坐在屋中窗前,看着窗外不断落下的小雪。数日之前大雪,晴好了几日,到万寿节这一天,又重新有琼英飘扬。
一切庆典活动都取消了,世界没有一点声音,让婉襄可以安静地和来自未来世界的人通话。
脑海中传来的声音仿佛距离她很近,沉稳地让人安心,“如何才算是努力?吃饭,睡觉,经历生活中的一切日常,算是努力吗?”
“历史在还没有成为历史的时候只是人类选择的偶然,而你已经成为了那个做选择的人,婉襄。”
回答她的人是科研组长尹桢,婉襄一直都很尊敬他。
婉襄趴在桌上,蘸着茶水百无聊赖地写下了胤禛两个字,回答他,“多谢您,我已经明白了。”
下雪的天气,看不见月亮与星斗。小院之中的另一盏烛火还没有亮起来,她不必着急切断同她所属于的那个世界的联系。
但在她开口寒暄之前,先开口的人是尹桢,“婉襄,你过得好吗?”
她一直以来都十分尊敬她们的科研组长,她记得他从本科到博士毕业的院校都是国内TOP2,年纪轻轻就有了很好的学术成就,也才因此能领导他们这个项目。
但关于他的其他记忆却好像总是很模糊,她甚至想不起来她从前和他的交往经历。
只记得他向来不苟言笑,也从来只关心项目进展。
他这个问题,不知为什么让婉襄觉得有些心慌,“我?这又不是我一直想要过的生活,我是可以忍耐的。”
“若是……”
尹桢的话没有说完,婉襄忽而听见了一阵敲门声。
有人过来了,她没法将谈话继续下去。于是她摸上自己的耳后,将系统关闭了。
“桃叶……”她快步朝着院门走去,一开始只以为回来的是下了值的桃叶,但来人却是近来总让她失望的小顺子。
“小顺子,你怎么……”
他今夜穿着蓑衣,戴着斗笠,上面积着薄薄的雪,活脱脱一个风雪夜归人。
好在这一次他终于给婉襄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刘姐姐,你快跟着奴才去摛藻堂走一趟吧。”
未及婉襄出言追问,他又道:“今日是万岁爷的万寿节,到了晚间开始下雪,万岁爷忽而说要到摛藻堂看一看。”
“万岁爷最近龙体不安,师傅苦劝也劝不住,估摸着万岁爷大约是想要见一见姐姐,所以便打发奴才过来了。”
小顺子往院中看了一眼,“刘姐姐屋中仍然亮着灯,瞧着模样也并未歇下,现下便随奴才走一趟吧?”
他为婉襄撑开了一把伞,婉襄回到屋中去捧起了装着那套瓷器的锦盒,吹熄了烛火。
他们一同走在深夜紫禁城的长街上,小顺子难得地沉默着,并没有多余的话要嘱咐她。
到达摛藻堂之后,苏培盛一个人坐在外间的太师椅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到婉襄之后只是同她点了点头,看不出喜怒,而后道:“万岁爷在里面休息,刘姑娘自己进去吧。”
婉襄同他福了一福,便朝着堂中走去。
早已不是月朗风清的秋日了,摛藻堂中只点了一盏银缸,烛火微明。
从前间隔在婉襄与皇帝之间的那架屏风已经撤去,雍正像每一次他们在摛藻堂中见面一样与窗边的长榻为伴,只是这一次他是半躺在上面的。
婉襄行叩拜之礼,将锦盒放在了一旁。
“奴才给万岁爷请安。”
皇帝正把玩着上一次婉襄以金缮之法修复好的那只龙泉窑青釉莲瓣纹瓶,对婉襄的到来并无多少惊讶,“起来吧。”
反而是婉襄因他的虚弱而惊愕了片刻。
他的声音仍旧像从前一样低沉,但又添上了一些破碎感,犹如瓷器在眼前四分五裂。
她即刻便想要关怀雍正的身体,但她很快便意识到自己其实并没有资格。
婉襄捧着锦盒站起来,错觉在震动之间锦盒里的声音也是碎裂的。
“今日是万寿节,奴才感念您的救命之恩,身无所长,一无所有,特奉上一套粗瓷茶具,以贺您生辰之喜。”
她已经告诉皇帝她并没有如何读过书,也并不想以那些华丽词藻来邀买帝心。
她只是想告诉他,她感激着他,这便足够了。
雍正把那只莲瓣纹瓶放到一旁,而后向着她招了招,“走得近些。”
婉襄从善如流,但也仍然维持着一定的距离,只是让他能够看清锦盒之中她修复好的那套瓷器而已。
“打开给朕看一看吧。”
雪夜的光线为明纸滤过,同那盏银缸之上微弱的烛火混杂在一起,投射在他因病而有些瘦削的脸上,但他的笑意是温润的,如玉器一般打磨过。
婉襄重新跪下去,想要打开锦盒奉上,这样的高度于皇帝而言是比较适合的。可在打开的锦盒,她目光落在盒中物的一瞬间里,她吓得差点松开了手。
那只海屋添筹的茶壶……居然碎了。
婉襄立刻便磕下头去,心念数转。
这几日她心绪不佳,几乎日日都在房中休息。没有人能靠近这套瓷器,它们好端端地呆在锦盒之中当然也不会无故碎裂。
是桃叶……
“奴才未能好好保管这套瓷器,出门之时也不曾检查,请万岁爷降罪!”
是桃叶不想让她用这套瓷器邀宠,最终成为雍正的妃子。
可她想得太过简单了。
这套瓷器偏偏是海屋添筹,偏偏是雍正生了重病的时候……他是个虔诚的佛教徒,极其迷信命理,这是何等样的不祥……
婉襄几乎要发起抖来,不敢再探望雍正的神色。
那只手伸到她眼前,取出了锦盒之中的一枚花钉,仔细欣赏了片刻,“你有一双巧手,碎裂的瓷器都能再生,何谓不祥?”
婉襄仍旧不敢抬起头,她无可抑制地陷入了一种沮丧之中,甚至连再看一眼那些碎片都不敢。
“朕本想着自己是天子,怎能要你一个小小宫女的东西。”他将那枚錾刻着亭台的花钉重新放回了锦盒里。
“若修复之后真是一套极好的瓷器,朕大约也舍不得用,所以这样也好,朕收下了。”
雍正这般说完,婉襄才有勇气抬头望向他。
他的笑意里盛满了烛光与雪色,似乎已经等待她的眼神许久了。
在错愕中婉襄的眼泪不自觉落下来,他伸出手,用温暖的指腹抹去了那两滴泪,“今日是万寿节,不许再哭了。”
太亲密了。
婉襄再一次低下了头去,她听见雍正轻轻咳了一声。
不知他又想起了什么,转而望向了微微明亮的窗棂,有些没头没尾地感慨了一句:“皇考留给朕的,并不是盛世。”
婉襄读过那段历史,她知道的,世人总说“康干盛世”,仿佛那时国富民殷,吏治清明,全然没有一点腐朽弊病。
但其实康熙交到雍正手里的并不是世人所想的,那般好的盛世。
康熙帝晚年看似实行的是“宽仁”之政,对于身边许多臣子、皇子贪婪不法的行径都没有严加惩处。
其是只是身体衰弱,倦于政务,以至于许多社会矛盾都浮现了出来,早已经不是“宽仁”,而是“纵驰”了。
“人心玩憩已久,百弊丛生。朕登极之初,便想要移风易俗,有雄心壮志,跻斯世于熙皞之盛。”
“朕临御已有八年,近来却格外彷徨迷茫。若不能政治一新,乂安民心,便是与天同寿,于朕又有何加焉?”
雍正是个很好的皇帝。
宗室之中,礼亲王昭梿在《啸亭杂录》中评价他:“宪皇在位十三载,日夜忧勤,毫无土木、声色之娱。”
若这样的皇帝仍旧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战战兢兢,日夜反思,这世上也就没有什么皇帝能够安寝了。
他大约是知道婉襄听不懂,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婉襄其实从他方才的话里窥见了一部分他这场病的病因,她之前所以为的准噶尔战事只不过是很小的一部分而已。
而后他又叹了片刻的气,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那只莲瓣纹瓶上,“皇阿玛在位的第三十七年,赏赐朕与八弟之上的诸兄弟郡王、贝勒之位。”
“朕以上的兄弟为郡王,以下为贝勒,朕也只得了贝勒之位。那时有大臣为朕进言,皇阿玛不允,评价朕‘为人轻率’。”
“后来有一次他召朕入干清宫议事,便特意将这只花瓶赏赐给了朕。”
这是这只花瓶背后的故事,但应当并不是全部。齐妃那一日的脸色,婉襄始终不能忘记。
“朕登极之初,得皇考圣灵庇佑,龙体甚安。近来久病,常思及旧日之事,与皇考及诸兄弟相处,又念及朕的那些儿女……”
“乌仁图是朕的第一个孩子,弘时也是朕第一个活到成年的儿子……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他再一次将那个花瓶拿在手中,婉襄知道他将要告诉她的,就是有关于这个花瓶的另一个故事。
“五十九年,皇阿玛将三哥与五弟的长子以及朕之长子弘时都封为了世子,照贝子品级。”
康熙五十九年,只有三位阿哥有亲王爵位,雍正既是其中之一,康熙自然会对弘时一视同仁。
有关于弘时的史料记载之中并没有被封为世子的这一段,这并不合常理,因此有许多史学家认为是被乾隆删除的,他要维护他的正统地位。
婉襄记下这一段,也算是弥补了史料的空缺。
“朕那时便已经知道弘时多有朕年少时的习气,因此将皇阿玛赠与朕这个意义非凡的花瓶赠给了他,望他戒骄戒躁,可惜……可惜到最后还是落得瓶碎人亡的下场。”
从雍正的话语之中,婉襄明白他曾经是对自己的这个长子寄予厚望的。也难怪齐妃看见这个花瓶会神色骤变了。
她是想起了亡子,想起了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富贵荣华。
婉襄不想让皇帝继续回忆下去了,她抬起头,满眼真挚地望着他:“万岁爷究竟是哪里不舒服呢?”
第20章 劝诫
雍正知道自己是找错了倾诉的对象,政事婉襄恐怕不懂,家事又全然与婉襄无关。
可又或者,他原本也不需要什么回应。
他待婉襄的态度总是很宽和,她既然问了问题,他便回答:“间时发寒热,饮食无有胃口,至夜间疲乏已极,却仍不能入睡。”
“倏忽间念及准噶尔之事,一时又想起福惠,忆起雍王府小轩窗,皇后的病也始终不肯好,令朕忧心忡忡……总之,数夜无眠,闭目阅尽平生事。”
这并不是什么太好的兆头,今日雍正同婉襄说的所有话,其实都表明了他对于自己这场病的悲观。
让婉襄也不由自主地有些心酸起来。
婉襄跪坐在他身旁,将他的手重新放进了锦被里,“生病之时,心灰之事常有,万岁爷应当多想一想值得高兴的事。”
雍正随手将锦被上的龙纹展平了,“那些事总不如伤心、忧惧之情缠人,朕是天子,也并不能掌控自己的心。”
婉襄想了想,从锦盒之中取出一只茶盏,“奴才愿意一试。”
人在认真地做一件事的时候,就会心无旁骛。
这只茶盏的工艺并不如茶壶复杂,没有用花钉,但因伤了杯盖边缘,婉襄在边缘镶上了一片铜制的浪花。
她将这杯盖放在雍正眼前,“奴才先以生漆补齐了这个杯盖上部缺失的地方,而后又在瓷上钻孔,穿入锡钉。”
“因它并没有碎裂,这锡钉也就并不是用来加固的。只是为了粘连这一片奴才亲手錾刻出来的浪花。”
她每一次做这些活计,就算周围一直有旁人在同她说话,她也能集中百分百的精力。她是希望皇帝能认真地听她说话,短暂地忘却也好。
“将铁钳在炭盆之中烧热,而后用它来将杯盖上的锡钉烫融,它们会很好地填满空隙。”
“只是一个小小的锡钉还是不够的,奴才需要再融化了锡块附着上去,再一次将它们一同融化,这时的锡才有足够的力量牢牢地抓住铜片。”
在婉襄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皇帝一直都静静地望着她,这让婉襄充满了信心,将整个包边的过程诉说完整。
“錾刻好的铜片颜色其实过于鲜亮了,最后奴才还要反复地用碳块打磨,才能够使得它呈现出旧物的色泽,同这粗瓷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诉说完毕之后,雍正接过了这个杯盖,端详了片刻,最后不过只吐出了四个字,“匠人之心。”
匠人之心,巧思玲珑,雕琢万物之美。
婉襄并没有让雍正重新陷入任何复杂的思考,她很快开始了另一个话题,“前几日奴才的院中跑进来一只小松狮犬,万岁爷猜一猜,那是谁的狗?”
雍正淡淡笑了笑,“是那答应的。宫中除了朕,便只有她养狗。”
不知为什么,婉襄觉得自己此刻从他眼中读出的是寂寞。
万人之巅,无人之境,那里太寒冷了,她不动声色地别开了目光。
“的确是那答应的,她初初搬到启祥宫,豢养的小狗不认得路,便跑到了邻近的永寿宫附近,恰好跑到了奴才的院子里。”
“奴才自小生活在民间,松狮犬见得不少,也见过富贵人家的猫狗穿衣裳,但如那答应那只松狮所穿的白泽服一般精致的,倒是还真没有见过。”
雍正点了点头,“是朕近来烦闷之时令内务府造出来的。那答应□□的松狮机敏无双,朕亦十分喜爱,又因它通体洁白,因此给它造了白泽服。”
婉襄眼见着雍正终于有了一点兴趣,不似方才沉默悲观了,连忙趁热打铁。
“奴才听顺公公说过,您还给您的造化狗,百福狗做了麒麟衣、虎衣、狻猊马衣等等,奴才十分好奇,真想见一见。”
言及爱犬,雍正终于有了些谈兴:“不止有你说的这些,还有猪皮衣、鹿皮衣等等。”
“朕亲自绘图,令内务府的工匠改了许多次,也就只是勉强能令朕满意而已。”
他此时又有些遗憾,“可惜今日天寒地冻,不方便让他们将造化与百福带到此处,待来日春暖花开之时吧。”
“那万岁爷又为什么要在冰天雪地之时离开温暖的干清宫呢?”
这个问题问出口,婉襄便有些后悔。
圣心如何能这般直白。
又或者根本就与她无关,她只是不咸不淡的调剂。
“懋嫔之事本是朕之过,是朕不能好好地开导于她。熹妃这段时日待你好么?”
他并没有回答婉襄的问题,只是关切。
反而让婉襄觉得庆幸,这让她可以安心地回答他的问题。
懋嫔之事,婉襄没有评论的资格,但她可以评价熹妃。
“熹妃娘娘一直以来都待奴才很好,自从受您之命为您修补瓷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