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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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烦躁到了极处,“都不许再说了,各行收押,朕自会有所决断!”
第213章 易碎
乌勒吉玛受了伤; 又受了惊吓,再挪动到圆明园外,回到京城之中的淑慎公主府养伤未免太不方便; 因此她们母女便先在濂溪乐处住下了。
宫宴时众人乘兴而来; 如今败兴而归,原本热热闹闹的濂溪乐处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
雍正心里憋着火; 又到底觉得面对乌勒吉玛时满心歉疚,因此只是婉襄留下照拂淑慎公主母女,帮助她们解决需求。
乌勒吉玛喝了安神汤,此刻睡得很沉。
婉襄和淑慎公主一起在她床前坐了许久; 公主忽而回过头来望了婉襄一眼。
她唇边带着寂寥的笑意,“让乌勒吉玛一个人睡一会儿; 娘娘陪着儿臣出去走一走吧。”
婉襄点了点头,再抬头看了一眼乌勒吉玛的睡颜; 而后跟着淑慎公主站起身; 朝着殿外走去。
回廊之上此刻空无一人; 台阶之下的石灯笼里点了灯,像是黑夜里的眼睛,凝望它的时候; 它也正凝望着你。
“谦嫔娘娘,今日皇阿玛审问了那常在和她的宫女,这件事儿臣已经知道了。”
淑慎公主抬头望向九花山子; 它在黑夜里失尽颜色; 偶尔起一阵夜风,将各种颜色花瓣卷起来吹到她们脚边; 带来淡淡的香气。
婉襄心中不免愧疚; 她望着淑慎公主的背影; “乌勒吉玛是代嘉祥受过……皆是本宫之错。”
“怎会是娘娘的错呢,也当然不是皇阿玛的错。有人心存嫉妒,心怀鬼胎,想出这样卑劣的招数来对付孩子……没有一个孩子该受这样的苦楚,乌勒吉玛,小公主也不该。”
“错的是谋划的那个人,今日受伤的是乌勒吉玛,其实儿臣反而觉得幸运。”
这又是如何说起呢?
“皇阿玛这一生不容易,亲生的女儿都早夭,和惠妹妹也……如今好不容易又有了一个亲生的女儿,若是她不幸……”
淑慎公主似乎满是感慨,一张秀气的脸庞上写满了忧愁。
“乌勒吉玛虽然是儿臣的独女,但若是非要有人承受痛苦的话,儿臣也不希望是皇阿玛。”
婉襄当然也见过雍正的另一个养女端柔公主,凭心而论,她们三人之中样貌生得最好的人恰是最年长的淑慎公主。
或者是童年时候的经历,相比于另外两位公主,她身上格外有一种易碎感,令人不自觉想要将她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
“皇阿玛对儿臣实在是恩重如山……也不仅仅是对儿臣。纵然儿臣这一支,有许多的女儿都嫁给了蒙古王公,也并不都像儿臣这样幸运能留在京城。”
“但成王败寇,皇阿玛从不曾出手整治我们,甚至于给了大哥理亲王的爵位。相比于其他朝代被废的太子后人,我们已经很好了。”
淑慎公主忽而和婉襄说这些,是希望她能代她转达这意思给雍正么?
她握住了婉襄的手,“今夜儿臣说的这些话,请娘娘为儿臣保密,不必告诉皇阿玛。重阳佳节出了这样的事,他现在一定已经很难过了。”
“乌勒吉玛今日受伤是为不幸,但她只受了这一点伤,其实也是幸运。希望娘娘回西峰秀色之后也能多多劝解皇阿玛,你们都可以宽心一些。”
反要今日受害之人来关心她。
婉襄心中越发觉得愧疚难当,“万岁爷待公主好,那也是公主原来就值得被人这样对待,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公主今日想必也受了惊吓,晚上好生沐浴放松,睡一个好觉。再者乌勒吉玛恐怕也睡不安生,若是半夜惊醒,怕还要公主照顾。”
婉襄把自己的手从她手中抽了出来,轻轻拍了拍她的以作安抚,“今日之事万岁爷一定会给公主一个交代的,这一点也请公主和小格格放心。”
她还要去见一见桃叶和那常在,白日的场面太混乱,一千个人看着这场景能看见一千样事务,她已经听了太多或真或假的消息了,她需要静下心来分辨。
淑慎公主退开一步向婉襄行了礼,而后看着她朝着偏殿走过去。
桃叶的伤也太重了,白日里她勉强为那常在陈情之后就晕了过去,太医看后说她不宜挪动,作为救助了乌勒吉玛的功臣,她也被准许留在这里养伤。
偏殿里的灯火还亮着,婉襄在殿外停留了片刻,才有勇气推开了房门。
桃叶只是一个人趴在床榻上,什么也没有在做。
她瘦得过分了,又受伤憔悴,一双杏眼便有些突兀地挂在她没有几两肉的脸庞上,大得几乎有些骇人。
“谦嫔娘娘。”桃叶看见婉襄的时候心态很平和,偏过头来笑了笑。
相比于两个月之前离开她的时候,收敛起了那彷徨,桃叶看起来又沉稳了许多。
那一次一定也伤了她的心,但在道别时那一声悲怆的“姐姐”里,她好像还是没有学会“不要莽撞”。
昏暗的烛光之下,桃叶的状况实在算不得好。
一个受了重伤,失了那么多血的小女子,脸色比素纸的颜色还要难看。
“小格格和小公主都好吗?”
她们都好,至少比桃叶的身体情况要更稳定。
婉襄想要说什么,情绪在阻拦她发出声响,她挣扎了半日,终于能够开口,“桃叶,你的命也是命。”
就算以为是嘉祥,她也不应该这样扑过去,不要命似的跟一条力气比几个成年男人还大的疯狗搏斗。
对于已经发疯的苍猊来说,伤一个人是伤,伤两个人也是伤,根本就没有任何分别。
婉襄一瞬间想起雍正离开之后她从旁人口中听见的,当时情况的描述。
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忘记去保护乌勒吉玛的时候,只有桃叶这样一个瘦小的宫女冲来出来,发了疯似的推开苍猊,捶打着它,又将小小的乌勒吉玛护在身下,任由苍猊撕咬着她背上的肌肤。
直到几个勇敢的小太监取了一些种花的工具来,拼命地捶打着苍猊的头,它觉得痛了,觉得再也支持不住了,所以才停下来。
若不是处置得当,若不是毫不顾忌地牺牲苍猊,桃叶和乌勒吉玛只怕一个都活不下来。
侍卫们手里是有刀的,侍卫都去了哪里?
“奴才的命是命,公主的命也是命,小格格的命也是命。她们的命好,生来就有人爱护,有享用不尽的荣华,但奴才的命贱。”
桃叶并没有在自伤身世,“今日出事的人无论是奴才还是小公主,娘娘都会伤心的。只是奴才为您做了选择,也为自己做了选择而已。”
“您不要自责,谁都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
她看着婉襄落了泪,“奴才只是想赎罪。赎从前伤害了三小姐之罪,也赎更早以前,对您犯下的那些过错。”
从前一直都不敢提,但人长大了,总有一日会想起来羞愧难当,道歉偿还才是唯一的解脱之法。
“可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亏欠更多了。”
婉襄抹去了她的眼泪,尽量平静地道:“我们都想错了,桃叶。我们是朋友,是姐妹,家人应当想的不是怎么去偿还对方的好,而是努力地对对方好。”
“你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好好养伤,等着我将你姐姐救出来——你的功劳其实就足够了,你姐姐不会有什么大事的,我可以向你保证。”
“而你现在要做的事,是告诉我,你在救护乌勒吉玛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桃叶努力地想了想,“苍猊发疯,所有人都敬而远之,这没有什么奇怪的。我扑过去将穿着红衣服的小格格护在身下,听见她哭,我才知道原来她并不是小公主,那时候便放心了一些。”
“我记得那时候苍猊并不是一下子就扑过来咬我的,它四下看了看,似乎没有找到什么目标,才扑过来继续撕咬我身下的小格格,不停地扯它的衣袖。”
目标?是红色的衣服吗?其他目击的人说,桃叶原本穿着的是蓝色的衣服。
“那时候我也怕的要死,痛的要死,但我告诉她,侍卫们很快就会将苍猊制服的,我们会没有事的。”
“可侍卫久久没有来,苍猊被哪些小太监攻击吃痛,咬我咬得更狠了,我差点痛得晕过去。”
她又道:“我在我姐姐身边呆了两个月,和苍猊已经非常熟悉了。所以在最开始的一瞬间里我也以为我的呼唤能让它平静下来的。”
“可是无论我怎么喊它的名字,它都没有任何反应,它的眼睛是血红色的,根本没有一点理智……”
“可明明昨日上午它还是好好的,若是被人带出去的时候就已经发了疯,又怎么可能有人能制服得了它?”
桃叶为伤害了她的苍猊而感到心痛,“娘娘,需要伸冤的人不止有小格格,不止有我姐姐和我,还有苍猊。姐姐的心一定都碎了……”
“娘娘,您一定要找到早云,她是那个带走苍猊的宫女……”
婉襄还有最后的一个问题,也是她最不敢问的。
“桃叶,你和那常在是否能够确定苍猊本身并没有病,应当只为人下药或是刺激之故?”
若是苍猊得了狂犬病,古代没有治疗之法……
第214章 耳环
“你是负责今日濂溪乐处守卫的侍卫官佳·多勒郎?”
除却赴宴的皇亲国戚; 以及嫔妃和她们身边的宫人,其他的人包括那常在都在严格审查之后留在了濂溪乐处这一处小岛上。
婉襄看过今日当班的侍卫名册,点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他便上前一步同婉襄行了礼。
“正是奴才。”
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模样; 大约也是贵族出身,猿背蜂腰; 姿态磊落。
婉襄干脆就开门见山,直接问他她想要知道的事,“今日恶犬伤人之时,你手下的这些侍卫; 都去了何处?”
官佳·多勒郎面上略微有些为难之色,“回禀谦嫔娘娘; 今日恶犬伤人之时,有一部分侍卫在北面的湖中为吴扎库福晋寻找她落入湖中的一只东珠耳环。”
婉襄回想了白日; 吴扎库耳上哪里戴了什么东珠耳环。
“还有一部分侍卫……在救一名落入水中的宫女。”
“宫女?她因何落水; 此时又在何处?”
婉襄居然并不知道这件事。
“回禀谦嫔娘娘; 这个宫女名叫早云,经查是那常在身边的宫女。”
果然如此。
“大约未正的时候奴才听见湖边有人呼救,带着一小队人前往救援; 但……但那宫女溺水的时间过久,已经无力回天了。”
婉襄下意识地拍了一下太师椅的扶手,疼痛感一下子反射到她心里。
“这里分几个人出去; 那里又分几个人出去。你们就完全没有想过会有一些其他的突发状况; 到时候可能也会需要你们么?”
雍正早已经下令要改革圆明园中士兵的数量和晋升规则,一年多都过去了; 底下的人究竟阳奉阴违到了什么程度。
“早云的尸身交到了哪里?可使人检查了?”
她根本也是被人灭口的; 若是苍猊的身体上查不出什么; 或者从早云的尸体上能找到什么线索。
婉襄又立刻吩咐桃实,“着人将澹泊宁静团团围住,再搜查早云的物品,查一查她家里人,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异常。”
桃实立刻应声去了,官佳·多勒郎又道:“已经将早云的尸身交出去了,娘娘放心,她是否是死于溺水,很快就会有结果。”
而后又跪下去,“今日是奴才失职,请谦妃娘娘,请万岁爷责罚。”
婉襄根本就没有权利真正责罚他,只能交给雍正,或者是负责圆明园八旗子弟士兵的果亲王惩罚。
她尽力地抑制住了自己的怒气,“明日晨起之后去寻果亲王,说清楚今日之事,该受什么惩罚便受什么惩罚。”
“是,奴才这便退下了。”
殿门在片刻之后重新被关上,获萤走到婉襄面前,在她的椅子旁边蹲下,仰头看着她,将她紧紧握住太师椅扶手的手推开了。
“娘娘不必这样紧张,其实抛开一些障眼法,有些事是明明白白的。”
譬如今日乌勒吉玛是因为穿了和嘉祥一样的红色衣服所以才被苍猊攻击,若是没有乌勒吉玛,受伤害的人便是嘉祥了。
“在这后宫之中憎恨娘娘您,以及小公主的人其实并不少,但有胆量,且有能力做这些事的人并不多,也就是那一两个而已。”
熹贵妃,或是如今的宁答应。
熹贵妃会费心费力做这件事么?不,她是不会的。
永璜可以暂时不提,出事的时候永琏其实也就和嘉祥在一起,永琏是被雍正寄予厚望的孩子,是弘历帝位的双重保险,熹贵妃不可能会拿永琏来冒险。
那就只剩下宁答应……如今的她还有这样的能力么?
婉襄又问获萤,“今日你见到吴扎库福晋耳朵上戴着的东珠耳环了么?”
可明明吴扎库氏走了没有多久,桃实就过来报信,事情就已经几乎结束了。
获萤比她更细致入微,“方到濂溪乐处的时候吴扎库福晋的确戴着一副东珠耳环,还曾经与其他福晋夸耀。”
“入席之后不知为何便少了一只,因此另一只吴扎库福晋也就不戴了。”
“而吴扎库福晋今日之所以同裕妃娘娘起了争吵,搬到咱们这桌来坐,也是因为丢了耳环之后着急寻找被裕妃娘娘嘲笑了几句眼皮子浅。”
真有这对耳环殿存在。
“后来吴扎库福晋大约是吩咐身边的人去帮她寻找,一直没有消息,福晋气不顺,或许也有这个原因。”
“不过奴才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侍卫下河替她寻找,好像笃定了那耳环一定会在河里一样。据奴才所知,最后是没有找到的。”
所以会是吴扎库氏么?永锳死后吴扎库氏便多少有些不正常,从今日的表现来看,她也的确很嫉妒永琏。
那样小的孩子,和那样大,那样疯的恶犬,若不是处置及时,很有可能在伤害嘉祥之后去伤害别人。
这个“别人”,又为什么不能是永琏。
“获萤,你觉得……”
“奴才从不猜测什么,只是根据自己看见的东西来分析。娘娘也不必急于下结论,咱们还没有问过每一个知情者。”
再问……便只能问被锁在后殿里的那常在了。
获萤搀扶着婉襄站起来,“事不宜迟,迟则生变。万岁爷将那常在留在这里,未必不是方便您查问。”
她们一起朝着后殿走去,和桃叶不同,整座宫殿里是没有一点光亮的。
铜锁落下的声音并不能影响那常在,她一个人坐在窗边月色之下,发髻凌乱,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对婉襄是素来无礼的,婉襄越走越近,她便问她:“他们去检查苍猊了么?若是可以的话,请将苍猊的皮毛剥下来留给我。”
语气淡漠,仿佛完全忘记了午后的伤心。
“苍猊不是草原上的狼,也不是谁的猎物。”
“可是它是被人毒死的,我不能让它单纯地入土为安,死了之后是不会痛的,我要它继续留下来陪着我。”
那常在从来执拗,也不是婉襄能够轻易说服的。
“我会令他们这样做的。”
和那常在说话,要给她好处,“桃叶背上的伤很严重,但晚上她的精神还不错。万岁爷也很关怀她的伤情,会让太医一直跟进为她治疗的。”
“你想去看看她么?”
那常在沉默了片刻,而后才回答婉襄,“受伤的母狼需要的不是没有用的安慰,需要的是把令她受伤的那匹狼撕咬致死。”
“所以你有什么信息能告诉我吗?除了白天你已经告诉万岁爷的那些。”
“白日里给我那杯酒的那个宫女还能找到吗?我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