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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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然记挂着他的天下,“硝磺本为军器火药之用,历来管禁甚严。去岁十月时曾闻豫省地方有出产焰硝之处,往往有小贩以杂物零星置换,往邻省售卖。”
“仅河北一省便盘获众多,想来周遭诸省亦不可免。各省督抚实力严查,不得重蹈覆辙。”
婉襄忽而停下了脚步,小顺子察觉她的影子没有跟上来,疑惑地转过了身。
“好不容易过个节,万岁爷就不能先不谈国事么?”
从河工之事到硝磺,害得她一直跟着他的思路走,都没有好好地欣赏烟花。
雍正一把将她搂在怀中,旁若无人般地亲了亲她的额角,干脆利落地认错,“都是朕不好,到时朕让高斌再进些烟花,到时一定一句也不提这些事了。”
原来此时高斌就是两淮盐政。
小顺子眼见这般情形,吓得连忙转过身去。红牛角双鱼挂灯之中的火光顷刻之间熄灭了,这一刻是这个夜晚最安静的时候。
婉襄在心中暗笑,一时更起了坏心,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又站到他面前。
手伸进他的披风里,拥抱着他,整个人和他紧紧贴在一起,微微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蜻蜓点水。
他轻笑一声,以手指点她的唇,染上胭脂又在她面颊之上写字,“当真是祸国妖妃。”
“如何祸国?”胭脂黏黏腻腻,每一笔都想将他的手指留下来。
“令朕不得谈国事,令朕甚至舍不得向前迈开脚步,如何不是祸国?”
他迈不开脚步,婉襄却松了手,“已经很晚了,万岁爷今夜好不容易事少,应当早些休息的。”
于是他们继续一同往前走,望夜的月光倾泻而下,即便没有烛光,也为他们照亮了前路。
本来以为这个夜晚就要这样过去了,才靠近含韵斋,便听见了嘉祥大哭不止,以及桃实哄她的声音。
弘曕出生之后,获萤便多在照顾弘曕,让桃实学习照顾嘉祥。
到这个年纪,嘉祥其实是很少哭的,只听了片刻,也让婉襄这做母亲的心乱如麻。
她和雍正快步走进含韵斋中,嘉祥一眼望见他们,便朝着他们跑过来,扑到了雍正怀里,“阿玛,烟花。”
桃实为她解释,“小公主被烟花的声音吵醒了,一直觉得害怕,不肯再睡。醒来要找万岁爷和娘娘,也是一个都没找到……”
雍正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哄,“真是个胆小鬼,小时候就害怕,现在还害怕。”
嘉祥的手在空中挥舞了片刻,要吓唬她阿玛,被婉襄抓住了。
“现在额娘和阿玛陪着嘉祥睡,嘉祥就不用害怕了。”
桃实见状便先行了礼,先退下了。
嘉祥被雍正放在含韵斋的床榻上,而后与婉襄交替着陪伴嘉祥,交替着去耳房之中洗漱。
嘉祥已经快要满三岁了,《幼学琼林》几乎都已经学完,开始背一些诗词。
“帘每当山卷,帷多带月褰。篱东花掩映,窗北竹婵娟。迹慕青门隐,名惭紫禁仙。假归思晚沐,朝去恋春眠……”
是白居易的《新昌新居书事四十韵因寄元郎中张博士》。
“假归思晚沐,朝去恋春眠……”
晚沐,春眠。
婉襄脑海中好像忽而有了些奇怪的想法,但她根本抓不住。
恰好这时雍正从耳房之中走了出来,睡在床榻外侧,他和婉襄一里一外,将嘉祥夹在中间,给了她最大的安全感。
“懋嫔倒是很喜欢这首诗。”
原本在背诗,嘉祥已经昏昏欲睡,一见到自己阿玛回来,便又兴奋起来,爬起来从床头翻出一本婉襄自己写的故事书递给雍正。
“阿玛讲故事。”
其实是婉襄凭着记忆写的,汉化之后的《格林童话》和《安徒生童话》。
雍正接过来,随意地翻开一页,向嘉祥道:“讲鲛人公主的故事好不好?”
嘉祥不肯躺下来,靠在他手臂上,用力地点了点头。
“传闻之中东海有鱼尾人身的鲛人,鲛人族中的族长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大家都叫她鲛人公主。有一日,一个小国家的皇子出海,在海上遇见了风浪,船不幸翻了。”
“而后鲛人公主恰好在附近,把皇子救上了岸。可是鲛人的存在是个秘密,没有等到皇子醒来,鲛人公主就不得不离开了。”
“尽管只见过一面,鲛人公主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皇子。”
“但鲛人和人不能在一起,于是鲛人公主便游到了很深很深的海底,找到了一个女妖,从她那里拿到了一瓶能把自己的鱼尾巴变成双足的仙丹,成功上了岸,找到了那个皇子。”
雍正的情绪很投入,嘉祥渐渐地重新困倦起来。
“那个皇子对她一见钟情,他们很快举行了盛大的婚礼,从此以后鲛人公主和皇子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婉襄改去了《小美人鱼》的结局,她不想让嘉祥的世界变得那么复杂,不想要无畏的悲伤。
这个故事说完,嘉祥已经完全睡着了,唇边还带着心满意足的笑意。
他们安静地望了一会儿嘉祥的睡颜,而后不自觉地又望彼此,从彼此眼中读出了相同的意味。
于是雍正很快将嘉祥抱起来,送到了偏殿去,而后干脆利落地吹熄了寝殿之中的烛火。
月色还是很亮,亮到她能够完全看清一双星星里她的影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在她眼中仍然如故,高大地就像是一座无法攀登的山岳。
行走在巫峰之上,难免添了些行云想。微凉的唇瓣就像是雨点,一下一下无规律地落在她身上。
他的唇在布雨,手指则要拨开云雾。越往里走便越是潮湿,幸而黑暗和雾气都不会让他迷失方向,渐渐地听见了流水声。
滴尽莲花漏,轻解芙蓉扣,他们都已经太过熟悉彼此,太懂得如何让对方愉悦。
滚热的地方还有她的心,所以现在换做她在熟悉的韵律之中,在每一处潮水的起伏之中心甘情愿地迷失了方向。
三更之时,楼台花颤,帘栊风抖,婉襄终于倚着雄姿英秀沉沉睡去。
第222章 原因
“春日总是让人困意沉沉。”
婉襄坐在含韵斋的长廊上; 晒着太阳,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宫扇,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富察氏拿着一只绣绷子; 在上面绣着玉兰花; 孩子们绕着一棵棵的玉兰树追逐打闹,笑声一阵阵; 比喜鹊还热闹。
“看来咬了萝卜也没有用,天气渐渐暖起来,午后是让人想睡觉的。”
“咬春”这宫廷习俗,今年也让嘉祥试了试; 婉襄便觉得好笑。
“倒也不是完全没用。昨日嘉祥见我们都吃萝卜,也说要吃; 才咬了一口,把她辣得直淌眼泪; 我觉得又是好笑; 又是心疼; 着急忙慌地要去哄,免得带得六阿哥也哭起来,倒真是把我的困意驱散了。”
富察氏笑嗔道:“嘉祥怎么落得你这样一个不着调的额娘。幸而皇阿玛是这世上最靠得住的人; 不然嘉祥往后可怎么办才好。”
婉襄不屑,“他也就是看着正经,私底下捉弄嘉祥的时候也不少。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 宝亲王他们小时候正是筹谋皇位的要紧时期; 万岁爷都没有心情。”
“也就是到登极之后,后头降生的小皇子小公主才能得他这样的关爱; 不知两位王爷可会觉得嫉妒。”
不过乾隆对和亲王; 对弘曕都是很不错的。
请了最好的师傅; 著名诗人沈德潜来教弘曕作诗,最终 “诗宗归于正音,不为凡响”,博学多知,学有所成。
这样一想,乾隆也不是一无是处。
富察氏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婉襄这个问题。
桃实恰好端了一碗汤药过来,是婉襄喝药的时辰了。
富察氏不免关切,“你最近身体不适么?”
婉襄喝着药,脸莫名红了红,桃实替她遮掩:“娘娘的身体无碍,只是一些补身的药材。”
富察氏越加会错了意,“补身?是想为皇阿玛再生一个小皇子小皇女么?生育太密集了对身体不好,六阿哥还这样小。”
婉襄不免越加不好意思,觉得桃实越描越黑,便道:“恰恰相反,这其实是温和的避孕药材,万岁爷不想让我再生育了。”
有儿有女,便已经足够了。
更何况婉襄生完弘曕之后性情大变,雍正可不敢再赌一次了。
历史上的谦妃只生育过一次,可她还有一个嘉祥。为防再来一个不出现在史书里的孩子,婉襄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
富察氏当然也能理解,“其实我也是。我有了永琏,一年后又有了兰牙迭,连着两年生育,便觉得精神颇为不济。”
“再加上宝亲王府中一堆事,更加觉得勉强,这几年也是不敢再生育了。总算他们父子都体谅,这一点倒比许多男子都强得多了。”
富察氏这样说,婉襄一下子就想到了和亲王。
“和亲王府的章佳格格四月就要生产了,吴扎库福晋又是六月。和亲王府今年倒是不少添丁的喜事,说来宝亲王府的姬妾更不少……熹贵妃有没有催你?”
富察氏摇了摇头,但笑容有些苦涩,“禾晏的阿玛刚刚署为江南河道总督,额娘挺高兴的,让王爷多多亲近禾晏。”
就是正月里的事。
“不过禾晏的身体实在不佳,到如今看了多少大夫,喝了多少药也还是不成。”
“王爷倒是不大去其他格格房里的,一个月也不过那么一两回,她们没有动静也是难免。总归子孙的缘分急也急不得,永璜和永琏若能顺利长大成人,也不怕后继无人。”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话题,婉襄又道:“正月里准噶尔似有遣使求和之意,这仗打了那么多年,总算是要暂时有个结果了。”
“可皇阿玛不是觉得这只是噶尔丹策零的阴谋么?只是想要纷扰我军。若是我朝不允,则必传谕其属军,借此固结士心。”
若是清朝不允许准噶尔投降,那么两支军队便是要血战到底,当然会激发准噶尔士兵的血性和士气。
“而我军若是闻贼兵请和,而上不允,军心便会渐渐涣散了。这样的事,皇阿玛谨慎一些是没有错的,我们不必开心得这样早,也不必担心来日没有庆贺的时候。”
富察氏向来识大体,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
而婉襄也是看过结局的,最终雍正允许准噶尔投诚,众多的将士得以归家,两国以阿尔泰山为界,西北足足和平了十年之久。
这是雍正朝的结果,再往后,便要看乾隆的了。
“马上就要选秀了,内务府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了。这次选秀毕竟事关王爷,我不好意思提前去探听消息。”
“婉襄,你有没有去看过那些秀女?说起来皇阿玛的后宫之中人是一年少似一年,这一次要选秀,皇阿玛会不会是也动了心思?”
婉襄摇了摇头,“只是为宗室众多还没有娶亲的子弟而已。你是想知道另一位侧福晋的事吧?”
雍正告诉她的事,她也不能随意透露,只能点到即止。
“熹贵妃又犯了万岁爷的忌讳,她是不会如愿的。”
至于那拉氏能不能让富察氏如愿,那便是件很难说的事了。
后世学者分析那拉氏成为皇后的原因,有一些人认为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满族出身的高位妃嫔。
但婉襄却觉得不尽然。乾隆与那拉氏之间定然是有爱意的,否则也不必在富察氏崩逝四个月后便宣布那拉氏为继后,又因在富察氏丧期之内,暂时册封她为“摄六宫事皇贵妃”。
后来的恨意是真的,封后时的爱意,大约也不是假的。
她又忍不住要为富察氏鸣不平了。
“婉襄,你怎么又走神了?说起来前几日我遇见淑慎公主了,乌勒吉玛夭折,她整个人都瘦得脱了像,当真是可怜。”
婉襄也不觉叹气,“乌勒吉玛若是能再大个一两岁,说不定都不至于如此。可这些事哪有如果呢?”
谁也想不到高高兴兴出门赴宴,最后会是这个结果。
“我听说额驸为这件事也大病了一场,他们夫妻如今没有别的子嗣,更是沉浸在失去独女的悲伤中了……”
淑慎公主的额驸观音保也短命,清朝公主没有再嫁之例,淑慎公主长寿,守了许多年的寡。
就算后来收了个养子,这个养子也在她去世之前便去世了。
不过她和额驸之间还有一个女儿,嫁给了乾隆的第三子永璋为福晋。
“幸而公主和额驸都还年轻,乌勒吉玛去得不甘心,最后还会回到他们身旁的。”
富察氏笑起来,“和皇阿玛呆久了,婉襄你也相信起轮回转世了么?”
她不是相信轮回转世,只是相信这世上有很多事的确是解释不了的,就像是她和尹桢,五百年过去,居然还能相遇,在一起。
婉襄轻轻叹了口气,“也只不过是自我安慰而已。新年宫宴时我又如何没见到淑慎公主呢,她那样通情达理,强自打点精神,反而让我更无地自容。”
富察氏安慰她:“好在那罪魁祸首已经伏诛了,也算是有些安慰。婉襄,我听说那天是你亲自……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一算之下,居然也过去三个月了,还像在梦里一样。
“算不得我亲自,还是那常在把那些东西拿给她的。其实武氏自己也没有什么求生的意志了,便我那一日不去,她大约也快要病死了。”
被自己下的砒/霜毒死了。
婉襄想起那一日情形,不觉唏嘘了一下。
“说来像她这样的人,也能有那样忠心的宫女。那常在喂她喝药的时候她身边的宫女拼命阻拦,但当然是没有用的。”
“我和她之间有太多的账要算,她也害死了好多人。她不过只有一条命能赔,实在也算是幸运了。”
富察氏的神色也有些低沉,“皇阿玛不过这几个嫔妃,尚且斗得这样……王爷可不是不仅女色之人,到那时,又不知会是何等的乌烟瘴气了。”
乾隆的妃子儿女,数都数不过来。
“我听额娘说,武家这一次又送了一个女儿来参选。一个武氏已经让人头疼不堪了,到时一定要让皇阿玛把她指得远远的,别让她再接近你们了。”
婉襄倒不是这样想的,她还想知道,历史上“宁妃”的这个缺,到时要如何填补呢。
“万岁爷心中都有成算,他是个操心的命数,并不喜欢旁人说那么多的。”
“帘每当山卷,帷多带月褰。篱东花掩映,窗北竹婵娟。迹慕青门隐,名惭紫禁仙。假归思晚沐,朝去恋春眠……”
孩子们不知为何忽而安静下来,嘉祥奶声奶气的声音传了过来,大约是在背诗向其他孩子炫耀。
她现在也就会一两首诗,还完全不知道意思。
富察氏望了嘉祥一眼,满脸慈爱,“这诗之中也没有什么脍炙人口的名句,且又很长,嘉祥还不到三岁就能背得有模有样的,真是聪明。”
“‘假归思晚沐,朝去恋春眠。’这一句里有懋嫔宋春眠,和庶人武晚沐的名字。”富察氏可能并不知道。
“万岁爷曾经说过,懋嫔很喜欢这首诗。”
婉襄不觉得懋嫔和武晚沐之间是像高常在和马常在那样的关系,但她总觉得这不是巧合。
懋嫔那样帮助武晚沐,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富察氏也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话说:
求你们猜一下为什么懋嫔帮助武晚沐,呜呜呜
第223章 赏花
“道是梨花不是; 道是杏花不是。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曾记,曾记; 人在武陵微醉。”
婉襄满意地拍了拍嘉祥的小脸颊; “背得不错,和永琏他们去玩吧。”
永琏就站在一旁等候; 闻言笑起来,拱手向婉襄行了礼,“多谢谦嫔娘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