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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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婉襄也埋怨上了,“嘴上说着不必担心,夜里便担心得起了烧。主子,我真不明白你。”
这句话说完,婉襄不由得望了桃叶一眼。
这样听来,甚至连桃叶都不知道她昨夜伴驾侍寝的事,养心殿中还当真是上下一心……
桃叶不明何意,到底还是关心多一些,“怎么了主子?你不喜欢我这样说话,我往后不说了就是了。”
婉襄低头笑了笑,翻过了年桃叶也不过十五岁,实足小孩子年纪。
她握了握桃叶的手,也不知是她发着热身上滚烫,还是桃叶的手的确冰凉,两相对比,令她觉得些微不适。
便催促桃叶,“小顺子说他送了东西过来,是什么东西?”
桃叶松开手,朝着外间走去,一面走一面说:“是个小盒子,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我去取来给姐姐看。”
说话间便似一阵风一般从北次间卷了回来,递给婉襄一只剔红双面荷花纹圆盒。
雍正赐给她的东西,倒有不少都是荷花纹的。
婉襄这样想着,打开了圆盒,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张字条,绫绢面,仅书五字,“正阳门门钉。”
她尚且没有反应过来,桃叶先冷哼了一声。
“昨夜将人囚禁于此,今日却又送了这东西过来。天下男子负心薄幸,自己往往都是察觉不到的。”
桃叶对昨夜之事一无所知,她并不想和她争论什么。
正月十六,走百病,摸门钉求子,意思是……
婉襄缓慢地将圆盒重新收好,混乱不平的是她为雍正的情意所搅乱的心绪。
“将这个盒子收好吧。”
桃叶也知道自己恐怕又惹了婉襄不高兴,又赌气,一时之间也有些闷闷的,不肯开口。
转身将这个圆盒收到了柜中,“那些药午后才能送来,主子此时要用些清粥么?”
这个时期即便是太医,医术也并不高明,婉襄当然还是更想要未来世界的特效药。
“我只是觉得有点累,好好睡一觉便好了。桃叶,你先用一些,而后便去围房里休息一会儿吧。”
“若是晚上再起了烧,我这里恐怕离不得人。”
“可是……”桃叶犹豫了片刻,“也好,小顺子送药给主子的时候我再过来,主子一个人在这里休息也安静些。”
婉襄点了点头,桃叶将那个鹅羽软垫取走,她大约是烧得有些久了,哪里的肌肉都酸痛,桃叶帮着她平躺了下来,很快也自西边小门离开了。
琼花帐幔撒下来,燕禧堂陷入纯然的安静。
婉襄打开了系统,在指令框中输入了“特效药”三个字,又张开了手心,很快便有一片白色的小药片出现。
“婉襄。”她刚刚想要将药片吞下,尹桢的声音再一次出现了。
婉襄的动作停了停,开口时嗓音有些嘶哑,“怎么了,组长?”
“没什么。只是提醒你要注意照顾好身体,不要影响了任务的执行。”
冷冰冰的一句话。
这感觉很怪异,她总觉得他原本想要说的并不是这些,在她面前他总是欲言又止。
可……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又能同彼此说什么呢?
婉襄放弃了追问的念头,“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想办法尽快完成科研组交付的任务的。”
尹桢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切断了联系。
婉襄也不想再去深想什么,吞下了这药片,再一次沉沉睡去。
一觉黑甜,醒来时暮色已然沉沉,桃叶坐在她床前,轻轻地唤着她,“主子……主子……”
彼此四目相对,桃叶伸出手试探了一下婉襄的额温,又试了试自己的。
“真是奇怪,下午太医悄悄来看过,说姐姐晚上还会再起烧的,现下倒没有。主子自己觉得怎么样呢?“
她嫌小顺子啰嗦,自己也关心则乱,“主子都烧糊涂了。满口里说着些我听不懂的话,还唤了万岁爷的名讳,把我吓了一跳……”
名讳?胤禛?
她在心里都是称呼他为“雍正”,怎会在睡梦迷蒙中唤他胤禛?
“不过主子为什么将万岁爷的名字唤做‘尹禛’呢?姐姐是饱读诗书的人,不应该连这个字也念错才是。”
尹禛?尹桢?
婉襄明白了,自己唤的根本就不是雍正的名字。
她陷入沉睡之前的确曾经和尹桢交流,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很平常,为什么会在睡梦中呼唤起他的名字呢?
“幸好主子呓语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身旁,若是有旁人的话,恐怕又要想法子治姐姐的罪了。”
桃叶没有再纠结于这个问题,捧起了一旁的药碗,模样有些苦恼。
“这是富察福晋送来的药,主子已经喝过太医院的药了,不知道还要不要喝呢……”
富察福晋?
婉襄微有疑惑之色,“她怎么会过来,万岁爷允许她进来了?”
桃叶便又拿起一旁的一封信。
“福晋下午随着四阿哥过来给皇帝请安,并没有进门,只是让守门的侍卫把这封信,还有几颗药丸送了来。”
“说是知道主子获罪禁足又生病,恐怕无人照管,因此取了富察氏族中药性温和的风寒药丸过来,嘱咐我将它和水化开,喂给姐姐服下。”
“不过福晋明知进不来,仍旧在窗外站了一会儿。主子生病没有开窗,也不知有什么用。主子之所以被禁足,还不是因为熹妃告状……”
窗?
她第一次与富察氏相见,是在永寿宫西暖阁窗边。
婉襄这时已经不再头疼头晕了,便是嗓子干涩疼痛之症也好了不少,未来世界的特效药不需对症,亦当然有效。
“傻瓜,是药三分毒,哪里是能够随便吃的。”
婉襄拆开了这封信,信以娟秀小字写就,同样不过寥寥数字。
“昨夜事非额娘本意,实为情势所迫。冬去冰须泮,春来草自生。珍重,珍重。”
富察氏此举……是在替熹妃示好?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探病
特效药的疗效极好; 至晚间婉襄便已经恢复如常。
只是太医毕竟看过她的情况,她不得不装作仍然难受的模样,以免引起怀疑。
她已经不用再喝药了; 只是因为她生病; 桃叶便格外黏着她,总是缠着她。
那药反反复复地热了三、四次; 婉襄也再三答应了会好好喝药,桃叶才终于打着呵欠回到围房中去了。
燕禧堂中一下子安静下来,其实也是常事,婉襄却莫名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望着那黑漆漆的药汁出了会儿神。
新年伊始,诸事千头万绪; 他应当是不会来的了。
婉襄披衣下床,打算把床头的那碗药倒进北次间的那盆水仙花里; 锁芯旋转的声音骤然响起来; 她僵在了原处。
“走百病反走出了病来; 一碗药反反复复地热了三、四遍,这还能有药效吗……”
雍正大步流星地从明间走进来,一眼便望见站在水仙花前的婉襄; 当即便皱了眉,“生病便应当吃药,不想好起来了么?”
这大约是他待她最严厉的一次; 婉襄自知理亏; 连忙跪下来,连“四哥”也不敢唤; “请万岁爷恕罪。”
婉襄本就纤瘦; 一张脸还苍白着; 雍正一时又不忍,快步走至她身旁,将她搀扶起来。
从他进门之后,燕禧堂的门就再一次被守门的侍卫关上。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这小小的一方天地之中只余下他们两个。
可惜雍正仍然皱着眉,“是谁教你这样做的?”
婉襄低下头去,不敢再放肆地欣赏他好看的眉眼,“我都已经好了……”
“方才知道害怕,此刻便又不知了?”他
伸手试探她的额温,“虽则并不发热,但起了一层薄薄的汗,还说已经好了了。”
婉襄连忙争辩:“那是因为桃叶一直让我在被子里捂着,燕禧堂中的炭炉又烧得热……”
他总不让她说完,接过了她手里的药碗,试了试温度,而后便同她十指相扣,朝着东里间走去,看着她重新爬上了床。
“这药还温热着,尽快喝了。”
雍正就坐在桃叶方才坐着的绣墩上,见婉襄仍有些不情不愿的模样,便垂下眼眸,用勺子搅动着碗中的药汁。
“也不是孩子了,还这样任性。”
婉襄正欲反驳,他却忽而又道:“你也难得在朕面前任性一回。”
雍正唇边含着无可奈何的笑意,这笑意让婉襄恍了神,连一勺药已在雪白的瓷勺之上送到唇边都浑然不觉。
他微微地挑了挑眉,催促意中隐含紧张,“这是朕第一次喂旁人喝药。”
婉襄低头面对着苦涩的药汁,忍不住笑起来,低下头去将瓷勺之中的药汁都饮尽了。
这般喝药其实是十分煎熬的,更兼这天下至尊并不会伺候人,喝到后来药汁更凉,便更添苦涩。
抵不过彼此心热。
雍正取了手帕,将婉襄唇边的药汁拭尽时太过认真,望着她的唇瓣出了片刻的神,“素瓷雪色。”
婉襄笑着斥他:“这可不是什么‘仙琼蕊浆’。”
素瓷雪色缥沫香,何似诸仙琼蕊浆。唐代诗僧皎然所作,形容白瓷之美。
雍正回过神来,同她四目相对,捏了捏她的脸,“佳人应当红唇滴血,快些好起来吧。”
他说完这句话,自己却忍不住背过身去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婉襄不觉微微皱了眉,满怀关切,“四哥的病情总不肯好,不若张榜自民间寻医,或能对症。”
他自己却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嗔怪道:“可知朕心了?凌波何辜,代你受过。”
“凌波仙子”为水仙别称,这话意指他方才见她要将药倒入水仙盆中之事。
婉襄张开手拥抱着他,轻轻吻了吻他的耳垂,“我的病会好起来的,四哥的病也会。”
“越发会撒娇了。”
她听见他笑语,恨不能将他留下,此刻便入睡。
可于他而言,时辰还很早。
“四哥今日的奏章都批阅完了吗?若是还没有,请早些回前殿去吧。”
他松开手,定定地望着婉襄,“不想让朕陪着你么?”
她想要摇头,“请四哥先做‘万岁爷’,再做‘四哥’。”
雍正望了她半晌,望得她莫名其妙。
而后伸出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便只有你知道要做贤妃,朕便是个昏君不成?”
更有些恨恨地吓唬婉襄:“朕若要做昏君,你也必得青史留名,为万世唾骂。”
婉襄便更用力地抱紧了他,将自己的面庞藏在他身后。
“四哥便成全我做贤妃的心思吧,已经很晚了,若是再批阅奏章,您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休息呢?”
如此这般,他的病又如何肯好。
“白日里几乎不休息,都批阅完了。”
雍正感受着婉襄的体温,感受着她发上淡淡茉莉香气,终于将实情以告。
“只是在处理一些杂事,心中挂念你。”
尽是小儿女温存,没一点像杀伐果断的帝王。
“四哥在忙碌些什么呢?”
雍正八年初,她并不记得有什么大事件。雍正八年的事情仿佛全都堆在尚且遥远的五月。
她问他问题,他便回答,长夜昏昧光亮之下不剪烛花,共话寻常事。
“历代以来四书五经各有门户,凡有集成,百世学者交攻其误。皇考天纵之才,念典维勤,亦有远见卓识,因此指授儒臣,禀大正之心,敕撰《钦定书经传说汇纂》。”
“至如今方修撰完毕,朕为之序,预备刊行。”
题中《书经》即《尚书》,《尚书》为治世书中冠者,因此很得康熙、雍正两位皇帝看重。
除此之外,汇纂中亦收录春秋诸经,唐、宋各朝名家之说,使后世之人得以参稽得失,辨别瑕瑜。
他完成了一件很伟大的事。
这个年代的书籍珍贵,“等到这本书刊行之后,四哥能否借给我阅读?我想抄录一份,将来留给后世子孙。”
雍正忍不住笑起来,“你的后世子孙,不就是朕的后世子孙。大清繁盛无极,皇家后代,难道还差这一部书?”
大清……前前前后后也不过二百九十六年,连三百年都不到。
但这话当然不能说出口,这可真就是雍正都保不了她的杀头之罪了。
“亲手抄录的自然意义不同,正好也可以消磨时间。”
书籍保存不易,就是在现代的博物馆中,也只能观其形,没法阅读原版书中的内容,品鉴书法,文字,心血。
提及“消磨时间”之语,雍正的神情沉静下来,“朕觉得很憋屈。”
“什么?”雍正是个独断专行的帝王,很少有人能左右他的决定,婉襄并没有能够在一瞬间反应过来。
“唯有夜深人静,六宫耳目皆睡去之时朕才能来看你,让你陪着朕。朕要将你的禁足旨意解除。”
“噗嗤。”婉襄忍不住笑出声来,抓着他的手,在他手心写下“戒急用忍”这四个字。
她知道雍正性情急躁,为康熙批为“喜怒不定”。
夺嫡的那几年间潜心学佛,修身养性骗过了康熙,一旦登极,便立刻摆出一副“朕不装了”的姿态。
轻举妄动,原是这般可爱。
她也有心逗一逗他,“四哥昨日才将我禁足,今夜便又下旨将我放出来,若让六宫嫔妃听了,岂不以为我是狐媚?”
“更何况……”她靠近他,在他耳畔轻语,“我听乡邻说过一句话,叫做‘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雍正没有听她说完,立刻便坐直了身体,一副要好生教训她的模样,“你听听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婉襄笑得更欢,连肚子也疼起来,雍正拿她没法子,也只能是望着她笑。
两个人闹了好一阵,才终于重新安静下来。
他又有些爱怜地抚摸着婉襄的面庞,将吵闹时散下的碎发都别到了她而后去,不再遮蔽她的目光,让他们能无遮拦地与彼此相对。
“年节下臣工进献了许多如意,朕打算赏赐六宫,明日让他们悄悄送来,你先选一柄。”
雍正提及“明日”之语,仿佛今夜便要结束。婉襄心中有失落。
片刻之后他又改变了主意,“不,朕让他们即刻送来。新年至今,朕也还没有好好地欣赏过。”
未过多时,苏培盛便进来回话,“内务府总管年希尧年大人已将如意送来,此刻便抬进燕禧堂来么?”
年希尧……是年羹尧与敦肃皇贵妃之兄。
婉襄没有机会见到年妃,对她的哥哥十分好奇。
但雍正并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春寒料峭,允恭怎么亲自过来了?朕此时不便见他,令他早些回去休息。”
苏培盛躬身应了是,后退了几步方才转身出去。
很快便有内务府的太监将如意送进门,一台之装一柄,几乎将整座燕禧堂堆满。
苏培盛敬呈了礼单,又被雍正自燕禧堂遣出,他们被这些珍宝包围。
婉襄向着礼单望了几眼,“怡亲王允祥进翡翠灵芝如意一柄,诚郡王允祉进黄花梨嵌螺钿三镶嵌玉如意一柄,理郡王弘皙进白玉嵌麦穗小鸟纹如意一柄……”
“云贵总督鄂尔泰进红珊瑚云蝠灵芝如意一柄,浙江总督李卫进文竹竹丝嵌玉荷花鸳鸯如意一柄……梅州知州武柱国进银镀金累丝玉瓦嵌珠石如意一柄……”
梅州知州武柱国,是宁嫔的父亲。
第60章 如意
雍正最先拿起来的一柄如意; 也恰是宁嫔之父武柱国进上的这一柄。
这柄如意为云头式,通身以累丝工艺制成,两端花型; 中嵌玉石。玉石之上更有五色料石凑成牡丹盆景。
柄上缉米珠镶嵌成凤凰形; 凤凰尾羽亦用五色料石点缀。
如意一端垂挂以小米般大小的珊瑚珠串成的珠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