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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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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国丧或是丧夫,满族女子是不能断发的。
  “十三皇叔坚决不许,蒲尔别跪在王府门前哭了一夜,一直到第二日的夜晚时仍旧不得允许,她才被叔父接回家中。”
  “自此每日缟衣素食,绝不矜妆。年节宴会亦避地很远,从不出席,才过了两年……”
  婉襄脑海中又勾勒出那个高大又病弱男子的形象,他这般对待蒲尔别并不是因为他心狠,而恰恰是因为他有一个宽厚仁慈的心。
  激痛之下无暇后思,他不愿意这样年少的一个姑娘为了过往的一段爱情而葬送了一生,把自己从红妆埋进青灯古佛之中再不得脱身。
  这样的一个人,今日永远地离开了这里。
  画堂灯已灭。
  婉襄心中如有剧痛,令她不自觉地捂住了胸口。
  无数刘婉襄的回忆把怡亲王故事送到她眼前来,她终于从迷茫之中挣脱出来,放声大哭。
  富察氏亦流泪,直到有一个小丫鬟慌里慌张地闯了进来。
  “请问刘贵人娘娘在这里吗?您的父亲刘管领想要见您,此刻正候在花园之中。”
  带进来一阵浓重的酒气。


第70章 哀思
  婉襄攀上雍正的脊背; 整个人贴在他身上,感受着他的体温。
  “四哥,已经很晚了; 您应当休息了。”
  他并没有理会她; 仍旧在素纸之上奋笔疾书,这是他今日要发给庄亲王允禄、内大臣佛伦等奉命办理怡亲王丧事之重臣的上谕。
  “诚亲王允祉、性情乖张。行事残刻……今具尔等参奏; 着宗人府诸王、贝勒……会同定议参奏。”
  怒气积郁在他心中,书写时力透纸背,恨不能将朱笔抛出,直接摔在诚亲王允祉身上。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国家失此肱骨之臣; 朕失柱石之弟,众臣皆念国家失此贤王; 人皆悲切之状,同深悲痛。“
  “独此不孝不忠之徒迟久始至; 未夜而归; 毫无衔哀痛悼之情; 视如隔膜,惘知亲爱!”
  雍正才刚刚复了他亲王之位,受国家恩惠; 却不能为国家稍稍尽力。
  “朕竟忘了,允祉向与阿其那、塞思黑等交相党附,包藏祸心; 狂悖忤逆; 无怪乎今日有此猪狗之行!”
  婉襄知道当年九龙夺嫡之时发生的事情给他留下了很大的伤害,到今日悲伤失序之时将诚亲王允祉今日所为与旧日行事联系在一起。
  他的怒火似能燃尽一切; 诚亲王允祉也就将要为他的怠慢付出代价; 在这怒火之中奔赴历史上他既定的命运。
  婉襄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反应; 似乎在这件事上她做什么都是不对的。
  所以她只是轻轻地抚着雍正的背脊,抚摸着她落在素服上面的眼泪。
  惊惧有之,悲伤有之。
  为怡亲王之薨,雍正为他素服一月。
  天子戴孝,朝臣遇着朝服之期亦仅着常服,稍尽痛悼思慕之意。
  怡亲王薨逝次日,他再一次前往王府,独自一人在灵堂之中待了许久。
  甲戌日饮食无味,寝卧难安,谕内阁逾制之礼。
  一切宴会尽皆取消,皇城内外丝竹不闻,养心殿人语悄悄,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乙亥日夏至,遣显亲王代为祭地之外,又谕奏请他节哀的大学士与九卿等,赞怡亲王为宇宙之全人,诉说他内心苦闷。
  丙子再谕内阁,历数怡亲王生平功绩,配享太庙方能与其功德相符。
  除此之外,一应身后礼节与死后哀荣,在翰林院、宗人府之外,皆交由大学士九卿会议具奏。
  如此日日惦念,为谁逾越最多,便是最在意谁。
  雍正向来铁腕专行,谁都不必劝诫。
  婉襄只是很担心他的身体,即便这场疾病并不会夺去他的性命,短暂的健康失去了也是失去。
  他每日承受的痛苦是真切的,婉襄都看在眼中。
  她忍不住再开口,“四哥若是不想就此休息的话,片刻也是好的,就当是陪一陪我。”
  “朕不想休息。”
  他的回答斩钉截铁,浑然不带一丝情意,再落笔时却停顿了片刻,终是将那朱笔丢在了一旁。
  他按住了他的额头,以手肘在紫檀木小机上支撑着已经无比沉重的脑袋。
  “朕不能停下来,一停下来……”
  便会想起怡亲王,想起他在的时候。
  婉襄的手环绕在他腰际,略略收紧了一些,让他感觉到她的陪伴。
  “朕要将他的名字改回胤祥,朕要他和朕一样。朕还要给他加八字谥,‘忠、敬、诚、直、勤、慎、廉、明’,字字皆实绩。”
  婉襄微微地点了点头,靠在他背上闭上了眼睛。雍正是个特立独行的君王,百代从未有之事,他做了便做了。
  怡亲王的一生,功在社稷,公尔忘私,殚竭忠诚。
  再具象一些说,总理水利营田事务,治河患、兴水利;军备运转,理财有方,调度得宜;度支出纳,事必躬亲,精祥妥协;又能为国举贤,保护善类,识人善任。
  更重要的是他从来慎密小心,不违臣子之道,雍正屡屡加恩,坚辞者却十有八九。
  怡亲王的确值得这世间加予他的任何嘉奖。
  雍正有许久都没有再提起笔,眼泪落在案几上的时候是无声的。
  婉襄强迫自己不去看,将对他的心疼与对怡亲王薨逝的哀痛闭塞于心。
  他抬起衣袖,将那片潮湿的痕迹擦去了,“十三弟最初抱恙的时候,是居住在交晖园中的。”
  交晖园就在圆明园附近,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时常入圆明园给雍正请安,令他放心。
  “后来病势逐渐沉重,便声称交晖园乃是起病之所,远居于西山,名以养疾,其实不过是不想让朕知道他的病情,为他担忧而已。”
  “京师春日雨水偏少,他回到王府之后,朕亦因祈雨之事自大高殿回宫。”
  “而后他便屡次上书请朕移驾圆明园,不过也是因为他不想因为他的病情而烦扰朕心。”
  怡亲王事事都以雍正为先,公心为重,自身性命为轻。
  她再一次深切地感觉到了伤痛。
  而雍正接下来的话更如是,“朕知他病势沉重,即刻前往王府,而他……而他就像是知道朕什么时候会入府一般,不肯以永诀伤朕怀,即脱尘而去……”
  言及最后,声已喑哑,婉襄的眼泪粘湿了他的丧服,亦如他的眼泪在案几之上汇成潭水。
  他们都在极力地隐忍着,假装听不见彼此的抽泣之声,不让彼此在这空荡的养心殿,这漫长的夜晚之中看起来那样可怜。
  婉襄根本就安慰不了他什么,他向来是比她更坚强的一个人。
  他仍然能够强作精神理事,便如此刻。
  “兆佳福晋哀思成疾,怡亲王爵名分未定,如今怡亲王府中诸事皆交由朕亲自裁决。”
  “朕已下谕,将怡亲王之长子弘昌发往十三弟之陵寝为其守灵,待陵园竣工之后便自王府动身。”
  婉襄知道这是为什么,他本不必在这时候处理弘昌的,他毕竟也是怡亲王的儿子。
  那一夜怡亲王府子孙妻妾皆跪于院中,独不见弘昌。
  刘满不是不知规矩的人,不会在这时候邀约婉襄私自在怡亲王府花园之中相见。
  那前来报信的丫鬟浑身酒气,是从那一夜喝得烂醉的弘昌身上沾染的。
  杯中醁令他完全忘记了孝悌礼义,忘记了行事常理,甚至忘记了畏惧天威。
  他对他生身父亲的死毫无哀痛,对婉襄仍存不轨之念。
  那一夜婉襄当然没有赴约,前去赴约的是富察氏身边的宫女。
  一个谙熟武艺的宫女,将烂醉的弘昌推入水中奄奄一息之后,再将他拖到了瓜尔佳氏的院落里。
  这些都是不会写在史书里的,婉襄也没有打算用这样的事情来烦扰雍正的,至少不是现在。
  但他已经知道了。
  “婉襄,说一些王府旧事给朕听吧。”与怡亲王有关的,再无关紧要都好。
  婉襄努力地,搜寻起了刘婉襄的记忆。
  “我记得有一年近清明时节,央求了母亲好久,终于能随母亲出门去逛一逛街市。”
  “记得那时京师繁盛,道路两旁尽是卖各样事物的摊贩。”
  “小油鸡,小鸭子被困在竹笼里叽叽喳喳,我每次看到都要停留许久。再便是要在糕点摊前驻足。”
  那般景象在婉襄面前流过,便仿佛当真经历一般。
  “三月榆初钱时,采其叶,清洗之后蒸熟,再合以糖面,小贩口中的名称朴素,却也最确切,就只叫做‘榆钱糕’。”
  “香飘十里,我的口水便跟着流出十里,可榆钱重于银钱,母亲并没有余钱能买给我,哪怕是尝一尝。”
  “一整个春日,我都惦记着那些榆钱糕。终于想起来姐姐会做面食,或者我只需要想办法找来榆钱。”
  婉襄忍不住低头笑了笑,像她这样为一点口腹之欲日思夜想,在他眼中应当是很不可思议的事。
  “我在怡亲王府里转啊转,也不知道是转到了哪里,终于找到了一棵高大的榆钱树。“
  “无人采撷——我完全没有思考究竟是为什么无人采撷,脱了鞋子便爬到树上,将衣裳打成结,在其中塞了满满一捧榆钱。”
  “但那时候我还是太小了,身量比同龄的女孩子都矮小,能摘到的枝条毕竟有限,且都是已经开花的。”
  开花的,便已经过了时节了。
  “我站在树上发愁,忽而有人从那榆钱树旁的书屋里走出来,好奇地望着我。下妇之女,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王爷。”
  刘婉襄那时当然也不知道,这棵榆钱树所在之地,是怡亲王的书房。
  他是用怎样的目光去看待那个忽而出现在树上的少女的呢?
  他或许从她眼中的渴望里,看见了天下万民的窘迫,以及乐观。
  “王爷帮我摘了许多许多的榆钱,又帮着我将那些榆钱都送回到了下人所住的脏乱街巷,我的家里。”
  “我家里的人,街巷里的人跪了一地,懵然的只有我和我的妹妹。”
  “她也跑到王爷身旁,拈起王爷竹篮中的榆钱,开心地央求母亲晚上给我们蒸榆钱糕吃。”
  那一夜她和兄弟姐妹们都围在灶台边,他们终于都吃到了榆钱糕。
  怡亲王是那样温和,那样能体察下情的伟人,他知道了他们的难处在哪里,更加宽和大方地对待他们每一个人。
  增加了平日的例银,更增添节日赏赐,从此以后她不必再为春日的榆钱糕烦恼,这街巷里的每一个女孩子都如是。
  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婉襄……婉襄……”他握着她的手泣不成声,使得她再不能说下去。
  “下一次朕再去怡亲王府奠酒举哀,你陪朕去,你去……”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下场
  壬午日; 雍正再一次莅临怡亲王府,奠酒举哀之时,为众多大臣围绕。
  纵然婉襄陪伴他出宫; 到底也不能同他站在一起; 仍旧为怡亲王府的侍女带往偏僻小室,静静等待一切礼仪结束。
  五月是榴花时节; 白日时才发觉,院落中的那颗石榴树上榴花欲燃,不断地燃烧树枝和树荫,却遮不去系在枝叶之上的白色丝带。
  昨夜雨疏风骤; 今日枝叶寥落,婉襄望着枝上零落的花朵; 想起了她跟着侍女从灵堂走出来,转到这个院落里时遇见的小富察氏。
  距离怡亲王薨逝之日已经过去十四日了; 这一次她还在怡亲王府里。
  行走的时候将头深深低下; 青丝展示于人前; 一丝不苟之外唯一的无序,是婉襄同她擦肩而过之时,惊觉的白发。
  弘暾逝世之年不过十九; 小富察氏如今至多也不过双十年华,怎会……
  她在回廊上遇见婉襄,经人提醒同她问好; 仍以未亡人身份自居。
  “妾身富察氏; 已故多罗贝勒弘暾福晋,给刘贵人娘娘问安。”
  数年不改的痴心。
  婉襄几乎是有些仓皇地逃离开了; 她望小富察氏面色微黄; 不傅粉黛; 仍然瞳似点漆,风致天然,望见的便只是落在她脖颈上的重重枷锁。
  红粉佳人,白雪为冢。
  婉襄走到院中,摘下了石榴花枝上的白色丝带,恰好遇见富察氏走进来。
  今日的富察氏,当然仍然是一身孝服。
  这半个月来,婉襄没有在周围人身上看见过其他的颜色。
  那石榴花就重在院落出口,富察氏很快停下来和婉襄互相问安,“给刘贵人请安。贵人近来清瘦了。”
  这段时日雍正陷落在极大的痛苦之中,精神和生理上的痛楚同时绞杀着他的胃口与睡眠,他的精力极其不济,渐渐地便形成了恶性循环。
  几乎每一顿膳食婉襄都陪伴着他,而婉襄同样被这痛苦折磨着,不过互相勉励,努力加餐饭而已。
  人当然会一日一日地消瘦下去。
  “福晋近来似乎也清减了不少,如今福晋是双身子,又将近临盆之期,不应当这般劳累。”
  富察氏为了弘历这般操心,即便在孕晚期还要这样奔波。
  难怪永琏出生之后便身体不佳,以至于幼年早夭……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不过各尽己心而已。”
  富察氏的回答很简单,她面对世间诸事似乎也总是很从容,意态自然,迥出伦辈,没人比她更适合做皇后,无愧于能得“贤”字为谥。
  婉襄和她一起回到了屋中,地面上积水之中倒映出来的也是一片片白色,不异于白日鬼魂出游,令人顿生凄惶之感。
  甫一坐定,富察氏便率先开了口。
  “其实这段时日儿臣日日都过来怡亲王府,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倒也并不是为了吊唁十三皇叔。”
  “文武百官,天下万民都在哀痛这位贤王的薨逝,君王为此痛不欲生,微不足道的儿臣,觉得自己应该分出一些心绪来哀悼另一个人。”
  她没有点名那个人的身份,但她知道婉襄知道。
  “蒲尔别的一生都会埋在这座撤去白幡之后重新看起来风光无限的府邸里,甚至怡亲王府不再是她丈夫、翁姑的王府,而是她小叔的。”
  怡亲王薨逝,爵位将会由他和兆佳福晋的第三子弘晓来继承。
  兆佳福晋是弘暾的额娘,生养之恩重于一切,小富察氏深爱弘暾,愿意为他孝顺他的母亲。
  而等到兆佳福晋百年之后,怡亲王府之中就只剩下了弘暾的兄弟子侄,守贞寡嫂和寡媳,当然是完全不一样的。
  可富察氏的这句话婉襄不太明白,“兆佳福晋接纳了蒲尔别入府,认作她的儿媳,要将她永远留在怡亲王府中?”
  听罢婉襄的问题,富察氏也有片刻的怔忪,而后她很快明白了,婉襄原来还不知道这件事。
  “数日之前,皇阿玛感蒲尔别之痴心,下谕使兆佳福晋收蒲尔别为媳,来日为她收从子为子。”
  也就是说,就算没有行过正式的礼仪,往后小富察氏也将是怡亲王府的媳妇,她再也不能从怡亲王府的大门“走出去”了。
  雍正为什么会这样做……他分明不赞成这些事的……
  婉襄即刻便想要出门去灵堂寻找雍正,想要让她告诉自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怡亲王分明不许,他们兄弟连心,为什么……
  “人的一生是很长的,她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爱上别人。”
  这句话一下子打断了婉襄的思路,更带给她极大的震动。
  这个年代的女人很少会有这样的觉悟,她们之中大多数的人都被所谓“从一而终”的美德洗了脑。
  母亲和家族中其他女人的悲剧不足以让她们从被禁锢于闺阁之中的见识里清醒,她们一个一个,前赴后继地被她们的父亲、丈夫、子侄,甚至是自己推进那些根本不需要遵守的道德的深渊里。
  “蒲尔别的一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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