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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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妃便回答他:“前日内务府已经将所用的祭器、绸缎布匹等物都准备好了,臣妾一一亲自检查过。”
“再过几日剩余的金银玉器也会都送到延禧宫中交由臣妾检查,再余下的,便是嫔妃、王公亲贵们送给三公主的添妆礼了。”
皇后精力不济,熹贵妃仍在禁足之中,端柔公主出降筹备之事,便只好是落在了裕妃身上。
“等这些东西都送来,臣妾会一一打点好,若是端柔公主有不满意之处,臣妾将整座延禧宫赔给她也无妨。”
其实裕妃说来是不喜欢管事,但真要做起这些事来仍旧井井有条,或许便是天生聪明。
雍正也没有什么不满意之处,“和惠今年四月有妊,五月里……”
五月里发生何事,在座之人都心知肚明。
“和惠虽然是养在皇后膝下的,如今她将至临盆之时,你是她的庶母,也要多关心才是。”
兆佳福晋是和惠公主的亲生母亲,恨不能日日往公主府跑。
皇后虽然生病,到底也都分出精力来照管着那边,雍正自己也是时常有赏赐。
他这样说,只是因为他实在担心,所以心烦而已。
可惜和惠……并不长命。
已到用膳之时,获萤领着宫女在东暖阁摆膳。
婉襄有孕易饥饿,通常是等着她们摆完膳,即刻便开始用膳。
今日也是如此,不过养心殿中多了个裕妃。
冬日里菜蔬不丰,天气又寒冷,从御膳房送到养心殿,荤菜上面的油脂多少都有些凝结了。
婉襄看了难受,便只是搛了一筷子厢子豆腐放入粉彩黄色地月季花纹碗中。
厢子豆腐,顾名思义,是以豆腐为主料的。先将豆腐切得如同箱子一般,而后入锅油炸。
嗣后在豆腐上端切一口,将其中的豆腐瓤挖出,填入猪肉、海米、木耳、玉米、口蘑等材料。
最后还要烧汁,第一步蒸豆腐,第二步用之浇在蒸好的豆腐上,味道层次丰富,十分鲜美,婉襄近来最喜欢的便是这道菜。
正欲品尝,便发觉裕妃正看着自己。
“裕妃娘娘,怎么了?”
裕妃便向雍正道:“万岁爷容禀,如今是冬日,厢子豆腐之中少有菜蔬,木耳便放的多。”
“木耳有滑利凉血之弊,其实于有孕妇女无益,如刘贵人这般情况,还是不要吃更好。”
雍正立时便皱了眉,将苏培盛唤至跟前。
“上一次是松仁瓤山楂,这一次又是放了木耳的厢子豆腐。南北果房的人做事不当心,如今御膳房也不知如何做事了么?”
苏培盛是听着裕妃说刚才那番话的,立时便令宫女将这道厢子豆腐撤了下去。
这一次他也帮着御膳房说话。
“万岁爷,如裕妃娘娘所说,冬日少有菜蔬,味道也并不鲜美,因此御膳房进膳,总以荤食、蘑菇、豆腐等为主。”
“这道厢子豆腐是刘贵人素来喜欢的,因此才会时常进上。”
而后为熹贵妃说好话。
“从前熹贵妃娘娘协理六宫事务,倒是常常吩咐御膳房要注意食物本性与相克之道,如今御膳房中管事的太监也换了几个,便疏忽了。”
婉襄实在很难喜欢熹贵妃,就算知道她是最后的赢家。
但她并不如裕妃这样敢说敢言,“松仁与木耳都是十月太庙荐新的食材,十一月则只有银鱼和鹿肉。”
“银鱼难免有腥气,鹿肉火气又重,可不是只能吃些蘑菇、木耳这样的东西。”
“刘贵人有孕身体精贵,口味又挑,御膳房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说到底也是没什么办法。便是熹贵妃出山,难道就能让刘贵人餐餐都吃的舒心?”
她掩口笑了笑,“苏公公也太会替熹贵妃拿大了。”
裕妃毕竟是有皇子的高位妃嫔,苏培盛被她这样打了脸,也并不好在雍正面前说什么。
“罢了,着一位太医负责养心殿饮食,凡是于孕妇身体不利的食材皆不必进,也不必再去苛责御膳房当差的人了。”
苏培盛是无可奈何,“嗻。”
得知恐怕又被人算计,婉襄难免担忧,自然无心用膳了。
雍正和婉襄心绪都不佳,这顿饭吃得没滋没味,自然也很快就结束了。
恰好午后内务府总管乌雅·海望又前来禀报,“启禀万岁爷,今年打牲乌拉衙门已经将镜泊鲤鱼送至京城。”
“最大的那一条足有九十斤重,您可要过去看一看么?”
打牲乌拉衙门是清朝采捕祭祀贡品的基地,各坛、各庙、各陵寝的四时祭品都是由此处进上的。
除却这些祭品,它也会向皇宫供奉所需的物品,月贡、岁贡、万寿节时的万岁贡皆有。
打牲乌拉衙门位于吉林,东北三省盛产东珠、人参、鲈鱼、松子、蘑菇等等,这些都在平日的贡品之列。
婉襄如今多呆在养心殿中,从前倒不觉得有什么,窝在房中一整日也不会觉得烦闷。
到如今有孕,反而喜欢出门走一走,有时还会和裕妃结伴——她觉得裕妃是这宫里最无欲无求的一个。
海望这般说,雍正下意识地便望向了婉襄,果然见她面上隐隐有期待之色。
于是便点了点头,“往常都要十二月才能送来,今年倒是很早。这是正月时太庙荐新的食材,要小心保存。”
裕妃也站起来,她是最喜欢看热闹的。
“许是今年又有公主出降的喜事,因此才早些送来。去年那条不过五十多斤重,臣妾看来已经大得不得了,不知九十多斤重的鲤鱼又该如何。”
“不知臣妾能否同往?”
婉襄是无可不可,雍正仍旧看她的脸色。
见她并没有拒绝之意,便从长榻上站起来,“既是如此,便一起过去吧。”
裕妃有自己的马车,婉襄和雍正上了同一辆。
于无人处,她靠在他肩膀上,“镜泊鲤鱼,当真那样好吃么?”
在她的印象之中,鲤鱼通常不是食用鱼种。
雍正却以为她是嘴馋,“太庙荐新的食材,都要等到祭祀之后才能吃,也就是说,就算你想吃,也得到正月的时候。”
婉襄并不在意,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臂。
“鱼类要保持鲜活是非常不容易的,从东北的湖泊之中运过来要很长的时间,它们是怎么做到的?”
雍正轻轻笑起来,笑她的无知。
“谁同你说这鲤鱼是鲜活的了?捕鱼之后,渔民便会将鱼洗净,而后在鱼身上浇水,使之成冰,那鲤鱼是冻在冰块里的。“
婉襄倒是真没往这个方向想。
古人的科技水平固然不发达,但他们和现代人一样具有智慧。
现代人看见古代的某些发明总是觉得震撼,觉得他们非常了不起。可在婉襄看来这未尝不是另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
“冬日凿冰捕鱼,比夏日在水面上捕鱼要更困难,但冬日鱼肥,不光光是镜泊鲤鱼。”
“若是你愿意吃的话,御膳房中鱼类储备应当还是充足的。朕令他们换着花样做来给你吃。”
她知道雍正心里仍旧为用膳时的事情不高兴,但她毕竟来自现代,知道食物的作用其实并不如他们所想象的那样大。
便是毒药,也是不能脱开剂量去谈毒性的。
山楂与木耳不过都是熹贵妃的试探,至少在这两件事上,她并非是当真要害她小产。
那么往后,熹贵妃又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帮助她自己脱身呢?
第102章 金鲤
各地的贡品运送到京城; 自然都有相应的衙门来接收。
正月荐新用鲤鱼,镜泊湖中的金鲤鱼运到京城,内务府中的人选好了样鱼; 将它放在了御花园绛雪轩中等着皇帝检览。
若从高处看绛雪轩; 建筑面阔五间,前有三间抱厦; 当是一个“凸”字。
门窗皆为楠木制成,且不加油饰,天然淡雅。
最妙的是绛雪轩院中有一座琉璃花坛,下部为五彩琉璃制成的须弥座——须弥座是安置佛像、菩萨的座台。
常见的观音菩萨的莲花座就是一种须弥座。
琉璃上绘制的是行龙与缠枝西番莲的团; 栏板翠绿色、望柱绛紫色,一条汉白玉上枋间隔开基座与栏板; 色彩碰撞强烈,但仍觉得是和谐的。
花坛之内叠石为山; 栽有各色花木; 春夏时草木青青; 冬日里不免有些寥落。
此时的绛雪轩中还有五棵海棠树,不是开花的时节,并没有什么风景可欣赏。
而到了婉襄所处于的那个时代; 海棠早已不见,换成了慈禧从河南移植而来的太平花,也是白色的; 盛开于初夏的花朵。
“春日里过来绛雪轩最好; 海棠初盛时红云一片,落下时色白如雪; 便如飘雪一般。”
裕妃下了马车; 见婉襄凝视着那几株古海棠; 便如此道。
其实此时轩内已经十分热闹,站在门前就听闻女子笑语。
海望候在一旁,仍旧是那张笑眯眯的脸,“想着今日您要看样鱼,提早放到了绛雪轩里。”
“恰好宁嫔娘娘、郭贵人、安贵人、海常在她们在御花园中游玩,遇见了,便也过来看一看。”
竟没一个婉襄想见到的人。
将要进入腊月,皇后从畅春园回到了紫禁城里,宁嫔当然也没有一个人留在畅春园的道理,便随凤驾回宫。
裕妃就站在一旁,自然听见了海望的话。
不咸不淡道:“自安贵人因去岁熹贵妃之故得罪,便一直都被关在延禧宫里出不来。如今能出来了,倒是因熹贵妃之罪。”
“哎呀,成日在延禧宫里自然是呆不住的,各处去逛,也不知怎么就遇见了宁嫔。”
裕妃简直是个“包打听”,六宫里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
上次以九子墨之事困住熹贵妃,安贵人的那盒脂粉功不可没。
可提出去安贵人那里寻找旧物的人又是宁嫔,很难让人不联想。
雍正并没有说话,先一步迈入轩中。
先发觉雍正的人是海常在,但她的笑容在望见婉襄的那一瞬间便干瘪下去。
“嫔妾等给万岁爷请安,给裕妃娘娘请安。”
巨大金鲤冰块之前齐刷刷地蹲下去四位佳人,便那巨大金鲤瞪着有人头大的眼睛,似乎也不足惹人注意了。
宁嫔的位分最高,同她之间又有恩怨,婉襄首要注意到的自然也是宁嫔。
也许是临近年节,宁嫔今日穿的是一件湘妃色缎绣花蝶纹的氅衣,钿子上的装饰是红宝石镶嵌成的芙蓉花,以翡翠做叶,十分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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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受过那么重的伤,多灾多难,此时倒已经不再是前半年时的弱柳扶风模样。
反而云发丰艳,蛾眉皓齿,颜盛色茂,若非额角的一点伤疤,实在是个绝代佳人。
她们四人向雍正和裕妃行礼,婉襄是要避开的。
又轮到婉襄同宁嫔问好,同郭贵人、安贵人行平礼,最后是海常在与婉襄问好。
既见了面,雍正总也要问一问她们的情况。
“郭贵人,海常在,你们搬到新的宫室居住,可还习惯么?”
圆明园中发生了太多的事,郭贵人和海常在原本在钟粹宫中与齐妃同住,如今钟粹宫封宫,她们自然是要搬出来的。
嫔以下的妃子都要跟随主位居住,裕妃的延禧宫中已经有一位安贵人,分过去的便是海常在。
而宁嫔的启祥宫中也有殿宇空置,是郭贵人搬了进去。
去年时第一次见郭贵人,她还在不平事那常在烧了启祥宫宁嫔这口热灶,今年自己便也搬进了启祥宫去。
不过……如今的六宫哪里都是一样的。
恐怕郭贵人只想搬到养心殿里。
圣上垂问,郭贵人和海常在一齐又福了福。
“多谢万岁爷关怀,裕妃娘娘与宁嫔娘娘仁德贞静,嫔妾等并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郭贵人和海常在因常跟着裕妃,虽然没什么话说,婉襄和她们见面的次数不少。
这里她见的最少的人,无非便是安贵人。
但若不是海望早已言明这是安贵人,婉襄几乎都没有认出她来。
原本婉襄认为安贵人是后宫之中除却宁嫔与那常在之外最美丽的一个,意态慵懒,说话直时别有一种温情妩媚。
但不过只过去了一年的时间,安贵人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也不知这一年来她都吃了些什么,面貌浮肿不堪,几乎看不出来原本的五官。
她就站在宁嫔身后,身量却几乎有宁嫔的两倍大,庞然大物一般,站起来时将她身后冰块之中的金鲤挡得严严实实。
雍正显然也注意到了,“寻个太医看一看是什么缘故吧,一年之间有如此大的改变,恐怕并不是什么好事。”
并无厌弃之意。佚?
安贵人的神色仍旧一黯,即便不是宫妃,也很少有女子会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容貌。
“谢皇上。嫔妾会寻一位太医过来诊治的。”
雍正最后才向宁嫔道:“你的体质本就偏寒,不要站在冰块前头,怕是又感了寒气。”
宁嫔微微一笑,那笑意里是没有寒意的,和雍正语气比起来,就像是明年春日里的桃花提前盛开,所追逐的不是冬风。
“嫔妾不过一时好奇,略看一看,已经打算离开了。”
雍正并没有留人的意思,略点了点头,反而下了逐客令。
“都早些回去吧,来日金鲤上桌,再好好品尝便是了。”
雍正不是什么多情的帝王,于嫔妃之间素有权威,四人之中纵有人不愿此时离开,也不得不跪安,陆陆续续地从绛雪轩中离开了。
那条巨大的,几乎令人心中发慌的金鲤便毫无遮挡地出现在婉襄面前。
虽然名为金鲤,冰块中的镜泊鲤鱼身体的色泽也是很淡的,并不像是寻常所见的锦鲤颜色。
不过鱼鳍和尾巴倒都在日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色,被冻住的形态也十分优美。
“今年这鱼的确很好,打牲乌拉衙门人人有功,当好好赏赐。”
这般大的鲤鱼,未尝不是一种“祥瑞”,雍正当然是乐见的。
裕妃也笑道:“臣妾是最喜欢吃镜泊鲤丝的,只不知头鱼如此,进贡的其他小鱼呢?”
候在一旁的海望忙道:“都有,都有。万岁爷记着娘娘的喜好,年年金鲤之贡,总要多分些给延禧宫。”
“您放心就是了,太庙荐新一结束,万岁爷心疼您,奴才定然将最好的镜泊鲤丝送到您桌上。”
海望待谁都是这样奉承,婉襄也习惯了。
金鲤也看过,雍正便吩咐海望,“好好地将这金鲤放回内务府中的冰窖中去吧,到时太庙荐新,朕还要再见到它。”
裕妃见雍正有离去之意,又出言:“其实绛雪轩的风景不错,万岁爷若是无事,不妨去里面坐一坐。”
又向婉襄道:“绛雪轩景致最好的自然是春日,到时刘贵人可以和万岁爷一同过来赏景。”
不知是否婉襄错觉,今日的裕妃似乎格外希望能够留住雍正,语气都有些小心翼翼。
雍正见婉襄面上并没有疲倦之色,大约原本是打算应承下来的,偏偏这时苏培盛急匆匆进来,有要事禀报。
“启禀万岁爷,户部尚书德明大人在养心殿中等候,有要事要向您禀报。”
要处理政事,雍正一下子就收起了游玩之心。
“裕妃要筹备端柔出降之事,想必忙碌,早些回延禧宫中去吧。婉襄,你要此刻同朕一起回养心殿么?”
今日出来,婉襄就没打算这么快回去的。
“请万岁爷先回养心殿与德明大人议事,嫔妾许久没回承干宫,镜春斋中没有主人,亦想要回去看看。”
她是想要见桃叶一面。
雍正点了点头,“既如此,裕妃便再陪着刘贵人在御花园中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