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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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琏不在这里,满了一岁的孩子; 已经不屑于同仍被襁褓包裹地严严实实的小婴儿为伍; 桑斋多尔济还没有能够到反抗母亲的地步; 因此也老老实实地睡在这里。
富察氏帮和惠公主分着线,也道:“连皇阿玛都没法完全杜绝的事情,宁嫔娘娘新官上任三把火; 想要从根本上做出改变,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是会适得其反,令自己在宫中更不得人心罢了。”
所以熹贵妃按兵不动。
她协理六宫这么多年; 宁嫔短时间就能发现的事; 她难道还能不知道?
不过无论宁嫔的出发点如何,减少宫中浪费贪墨之事都是好事。
因此那一天的末尾; 雍正将他捏过的那只犀角雕就的岁寒三友杯赐给了宁嫔; 算是安抚了她; 也默许她继续在后宫之中进行一定范围的改革。
近来圆明园中颇有些鸡飞狗跳的意味,简直像是红楼梦》中抄检大观园的时候。
但这些也不过是在后宫女眷之间流传的惊惧恐慌之事,于雍正而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妨碍。
他在心烦其他的事。
七月时又有贼人侵扰吐鲁番民众,副将王廷瑞出城迎敌。虽杀敌二百余名,且生擒七人,终究不过小胜,不足为喜。
雍正更忧虑的事是侵扰吐鲁番的贼人数次为清军击退,恐怕怀恨在心。
小支军队也罢,若集结重兵,则百姓又要遭遇苦难。
所以雍正发上谕,不许吐鲁番守城官兵再出城迎战,尽力将所有民众聚集于一城以方便守卫保护。
若出城迎战,准噶尔本是游牧民族,清军如何能敌。但坚守城垣则将优势均集中于我方,方为上上之策。
“婉襄?”
婉襄回过神来,和惠已经用银叉子叉了一块哈密瓜给她。
“这是进贡之物,肃州金塔寺的哈密瓜。听闻前几日皇阿玛还发上谕要当地的人教导如何栽种,让其他地方的民众也学习种植,以此富民。”
婉襄笑着接过来,将这一小块由井水湃过的哈密瓜吃完了。
“万岁爷总在思虑这些事。对了,伯塔月,我恍惚听见前几日永璜发了烧,如今可好了?”
如今她们私下相聚时,都只称呼彼此的名字,也更亲近一些。
富察氏面有苦涩,“永璜的身体倒是渐渐好起来了,毕竟也只是小孩子贪凉着了风。只是兰哈玳的身体一直没有什么起色。”
哲悯皇贵妃是雍正十三年薨逝的,也是从如今便一直生病么?
“自从知道那个孩子的死因恐怕是因为她自己一口一口服下的药,且那个一直服侍她的嬷嬷为人收买,背叛她最后横死,她的病就更严重了。”
“夏日里都不肯好,到秋冬时天气寒冷,她更受不住。”
和惠的手搭在富察氏手上,希望能给她一些安慰。
“阿嫂,难道……难道这个心思歹毒的贼人,便当真藏得这样好么?”
富察氏摇了摇头,“去的时候都晚了,没留下一点行迹。”
“若不是兰哈玳自己记得药方中有一味通草,连留在她妆奁匣子里的药方都是假的。我们也是觉得这点可疑,才去查的那嬷嬷。”
这句话是不能说的。
若是乾隆后院争宠,为什么不直接去害真正的福晋富察氏,而要加害另一个,只是格格的富察氏呢?
若是一块金和一块玉摆在一起,恐怕还要决断一下究竟去伤害哪个,陷害哪个。
可一块玉和一块玻璃,便不用犹豫了。
“富察格格之前同谁起过龃龉么?”或者是因为同富察·兰哈玳有旧怨。
富察氏几乎想都没有想,便摇了摇头,“兰哈玳素来与人为善,便是房中的侍女打碎了她心爱的摆设,她也从不会说重话。”
“这样的人,能同谁起龃龉呢?”
如果当真没有人暗恨富察·兰哈玳的话,就只能是因为怀璧其罪了。
有人妒忌她为乾隆生下了长子,未来的皇长子,且有可能再为他添一个皇子。
可若是自己连一个儿子也都没有,也没法保证自己将来一定有儿子,那冒险做这些事又有什么意义呢?
如今是雍正九年,乾隆的下一个儿子将由纯惠皇贵妃苏氏在雍正十三年时诞下,此时说什么都太早了。
也难怪富察氏会被怀疑。
推来推去,若将这个范围局限于后院争宠,也的确是身为嫡福晋,嫡子却不是长子的富察氏最有嫌疑了。
“若有人要借富察格格之事除掉伯塔月你,要么就是觊觎你嫡福晋的位置。”
“可如今莲花馆中有一人出身家世能够配得上这个位置么?”
乾隆的慧贤皇贵妃,也就是婉襄已经见过的高禾晏倒是大学士高斌之女,但,高斌的这个大学士,并不是雍正朝就获封的。
如今的高斌也不过是河南布政使,纵九月会高升河东副总河,难道高禾晏还有未卜先知之能?
婉襄一直都相信女子之间可以很好地同彼此相处,发掘彼此的闪光点。
但似富察氏和高氏之间的情况,彼此都是如花美眷,又如何忍付似水流年?
高氏为人究竟如何,婉襄往后要自己再看一看。
至于其他人,后来的乾隆继后,这时候甚至还没有入府。
若是没有人选的话……做这些事吃力不讨好又是何必?
仍是一条死路。
富察氏似是有些心烦,不再想提这件事了,“仍旧说一说宁嫔娘娘要六宫女眷捐出闲置妆奁之物这件事吧,总归莲花馆中的事情,如今是不会有结果的了。”
“婉襄。”
她望着她,“我听额娘说,宁嫔去牡丹台寻她的时候,说是你要求的这件事,也是你第一个捐了东西出来。”
“宁嫔丝毫不为你掩饰,只坚持要将自己摘出来,如此……恐怕要引得六宫怨怼。”
从婉襄提出这件事开始,便已经料到若能成事,宁嫔也定然是要将责任推到她身上的。
“也没什么,的确是我提出来的。只有她能想得到为阵亡将士的家人做一些事,难道我就想不到么?”
“我的确对他们的遭遇心生怜悯,失去亲人是谁都不想看见的事。更何况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恐怕不止是失去了亲人,更是失去了生活来源。”
若如此的话,雍正所给出的那些抚恤金,是无论如何都不够的。
“几位娘娘最多也就是埋怨我,真正为难的是底下的小嫔妃。过些日子我得了闲,会去一一地拜访她们,向她们说明情况的。”
婉襄之所以没有把她那些金银珠钗一股脑地全给宁嫔,就是留着做这些事。
宁嫔如今还只拜访了熹贵妃,连裕妃那里都还没有去,正好留时间给她做事。
“若有为难之处,可以同我和阿嫂说。我们虽然也只有一些嫁妆傍身,但总好过民间那些受苦的妇女。”
和惠这样说,实在是太过谦了。
“暂时还不用,若是其木格与伯塔月你们愿意给我这个面子的话,待宁嫔在圆明园嫔妃居住征收过‘钱粮’之后,你们也去宁嫔那里坐一坐,拿些东西过去便是了。”
“对了,其木格,还有件事要拜托你。我想要向你求一件给三个多月大小男孩穿的衣服。”
和惠公主咳嗽了一阵,而后道:“不是给你面子,是我们能做的事情实在微乎其微,能略尽绵薄之力也是好的。”
很快应承下来,尽管还有疑惑,“你要小男孩的衣服做什么?三个月大,给永锳的么?”
婉襄点了点头,“也不知有没有用,若是当真派上了用场,我下次再同你们说吧。”
富察氏却不赞同,“其木格忙着给桑斋多尔济做衣服,你就不要给她添麻烦了。我这里有一些永琏留下没穿过的新衣裳,你拿去之后说是其木格做的便好。”
婉襄这才反应过来,其实这时候和惠公主的身体状况已经不乐观了。
她太不体贴了。
“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是个幌子。其木格便不必费心了。”
说话之间桑斋多尔济忽而醒了过来,抬头看见的是陌生环境,不由得哭起来。
又将嘉祥与兰牙迭吵醒,一时之间房中哭成一团。
又有三人的乳娘丫鬟齐齐涌进来,当真是好一番热闹。
待到将这三个小祖宗都哄好之后,也近黄昏时分,婉襄应当回到勤政亲贤殿去了。
她抱着睁着眼睛好奇看着天空的嘉祥,一一同她们告了别。
作者有话说:
第119章 条件
已进了八月; 方下过一场雨,天气不再像六月雨泽愆期时那样炎热。
这个时候的嘉祥还像只小猪,每日除了吃就是睡; 偶尔哭几声; 需求得到满足也就会很快安静下来。
出门之前婉襄看着嘉祥吃饱喝足之后又睡去,便放心地往接秀山房去。
去岁裕妃晋封为妃; 曾于接秀山房中设宴款待宫中妃嫔,因此婉襄已来过一次。
而今日再来,不免又有些其他感触,望着正殿上雍正御笔; “接秀山房”这四个字略出了会儿神。
裕妃身边的宫人很快为婉襄禀报,婉襄站在殿门前; 已听见一阵笑语。
裕妃的嗓门是很大的,她的儿媳吴扎库氏也如是; 倒是不巧; 恐怕不太方便说话。
婉襄迈入明间; 朝着东里间走去的时候,果然一眼就望见了吴扎库氏。
她正抱着不过四个多月大的永锳,陪着自己的婆母说话。
吴扎库氏比裕妃要更高傲些; 看见婉襄走进来,不过略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婉襄也不在意; 只淡淡笑了笑,便同裕妃问了好; 在圆桌旁坐下来。
今日的裕妃待婉襄也有些冷淡; 神情不似平日热络。
婉襄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 此时只装作不知,逗弄了一会儿吴扎库氏怀里的永锳。
永锳只比嘉祥大一个月不到,但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一个月就变个样子。
吴扎库氏将永锳养得很好,白白胖胖的,像个糯米团子。
此刻在额娘怀中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人,或者是觉得婉襄陌生,多看了几眼。
不哭也不闹,实在很可爱。
“桃实。”
婉襄唤过了桃实来,接过她手中托盘上的一件小衣服。
“这是和惠公主给永锳做的小衣服,瞧,在内侧绣了永锳的名字。公主近来身体有些不适,我去探望她时,正好见她做好了衣服,便想着借花献佛,将它送到裕妃娘娘这里。”
“只是恰好又发觉这上面有个扣子松动了,因此带回到勤政亲贤殿中去缝补了一番。我的女红做的不好,福晋可不要嫌弃。”
吴扎库氏同和惠公主又没有什么矛盾,自然不会不给公主面子。
很快将永锳交给乳娘,自婉襄手中接过来这件衣服,仔细欣赏了片刻。
“果真是公主的手艺,这草虫绣得活灵活现。只是这些米珠要小心些,若抓坏了岂不可惜?”
吴扎库氏还不过只是欣赏衣服,裕妃却已经品出了不同的味道。
“正好今日下雨,本宫瞧着永锳的小衣服略有些单薄了,这件厚实些,抱下去换了吧。”
吴扎库是仍没有反应过来,“倒是单薄些好,前儿也是下雨,忙忙地给永锳换了衣裳,他大约是觉得热,一直哭闹个不停。”
裕妃在不经意间同婉襄对视了一眼。
“我瞧着小阿哥的眼睛一闭一闭地,或者福晋先去偏殿哄着小阿哥睡着,再回来陪着裕妃娘娘说话?”
大约是觉得婉襄扫兴,吴扎库氏登时便有些不满,又望一眼裕妃,才发觉原来她也是这个意思。
终于回过味儿来,站起来同裕妃行了礼,而后带着永锳离开了。
吴扎库氏的身影完全消失了,裕妃才幽幽地开了口。
“本宫聪明了一世,到没想到选了个儿媳是个没眼色的。只知逞莽汉之勇,而无士子之智。”
裕妃这样说,婉襄一下子便想到了雍正七年时坤宁宫中祭神的那一日。
那时吴扎库氏对齐妃口出恶言,言语间累及皇后,又为熹贵妃抢白,差点就受了罚。
“吴扎库福晋的心是好的,只是护短罢了,见不得您受委屈。今日不也是一样么?”
裕妃淡淡笑起来,“刘贵人的耳朵竟这样长不成,本宫今日同白巴月坐在接秀山房中说你的闲话,你也能够听到。”
婉襄笑意嫣然,“如今满宫里的人都在说我的闲话,不必耳朵长,略长些心,也就知道了。”
也不知是熹贵妃有意,还是宁嫔有意,虽则宁嫔到目前为止只去过牡丹台拜访熹贵妃,但圆明园都已传遍了宁嫔将要来“化缘”的消息。
宫中人信佛的居多,平日也可以信一信因果报应,但若落到自己头上,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裕妃身边的宫人端来了一盏雪耳燕窝,这是裕妃日日都要吃的东西。
她慢条斯理地舀起了一勺,“所以呢?刘贵人何必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
“若是自己要做好人,尽管拿万岁爷私下赏的那些东西去做人情便罢了,何必饶上我们这些只有逢年过节时偶得赏赐的可怜人。”
裕妃是在讥刺她,婉襄也不在意。
她自然有她的理由,此时不是解释的时候。
和惠公主做的那件衣服被吴扎库氏留在一旁,婉襄的目光落在上面。
“和惠公主总是顾念手足情深,每一回到勤政亲贤殿中给万岁爷请安,都会提及四阿哥和娘娘的五阿哥。四阿哥么……”
毕竟是未来的皇帝,雍正当然会为他筹谋,给他机会历练。
但弘昼是做个闲散宗室,还是做怡贤亲王那样的贤王,差别是很大的。
“五阿哥到底历练地少,我在勤政亲贤殿缝补这件小衣服时万岁爷还问起来过,而后不久便下了旨,令五阿哥往祭大社大稷……”
古人极其重视祭祀之时,能够前往祭祀的都是帝王心腹,朝廷重臣,这对弘昼来说不可谓不适一种他不用做闲散皇子,无为宗室,碌碌一生的讯号。
和惠公主的衣服不过是个引子,是为了引出她在雍正面前的那些话,令他想起来,自己还有另一个儿子可以重用。
距离去岁弘昼前往阙里孔庙,已经很久了。
裕妃自诩聪明人,她也当然很快就听懂了婉襄在说些什么。
“所以呢,刘贵人的条件是什么。你今日特意到本宫面前说这些话,总不会就是为了骗本宫的一点首饰。”
就像是去岁她们合作一样,到了谈条件的时候了。
“我的条件很简单,宁嫔过来寻找娘娘时,请娘娘坚持要她将所有的首饰都寻一个机会展示出来,办赏花宴、螃蟹宴都好。”
“毕竟,捐赠这些首饰是不记名的。让捐赠者知道她们的东西会如约到达该到达的人手中,这是很重要的。”
这仍不是婉襄真正的目的,但是她也只能这样说。
她总不能告诉裕妃,她是要借着这些东西办直播展览吧?
裕妃所想的事情永远比表面的意思要更深一层,然而她当然只能会错了意。
“呵。”她轻嗤了一声,“你是怀疑宁嫔会中饱私囊?真有意思。”
是什么有意思,她没有说出口。
“这又有何难,本宫在这后宫之中是胡搅蛮缠惯了的,若非如此,刘贵人也不找本宫合作了。”
“正好本宫也不大喜欢宁嫔,不喜欢她矫揉造作的样子。”
宁嫔矫揉造作么?婉襄倒是没有觉得。
“这一次又要本宫出血,又要本宫受气,本宫正好也拿捏拿捏她,省的她得了协理六宫之权,便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从前倒真没看出来她这样爱权力。”
不是人人都像裕妃一样淡泊宁静的。
而且,“娘娘如今宫中的冰山可还够用么?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