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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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虽然想要同你说,但你刚刚受了九子墨之毒心力交瘁,朕也不愿让你担心。”
婉襄沉静了片刻,“这位娄真人,应当并不为四哥炼丹吧?那四哥忽而将话题跳转到他身上,是否有顾左右而言他之意?”
“更何况因为四哥宠幸道士,我亦并非对他们无有了解。正一派的先辈之人还有元之张留孙,明之邵元节……邵元节是怎样的人,四哥不会不清楚。”
“什么红铅,什么含真饼子……”
红铅是以童女初潮之血加以其他药物炼制而成的,而含真饼子则要取婴儿初生口中所含之血。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朕从未用过这样的东西,长期服用的丹药无非既济丹而已。朕研究过药理药性,其于身体不仅无害,还能保养精神,补足元气。”
“四年时朕曾经赐鄂尔泰、田文镜服食,他们都说此为有益无损之良药……”
“他们当然不会说不好,可他们究竟是否服食,您真正清楚么?”
上赐之物,谁敢说不好。
两个人都皱着眉,似乎颇有要有同彼此大吵一架的气势。
这时躺在如意床上的嘉祥却忽而醒了过来,不哭也不闹,一股脑坐起来,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
“额……娘……阿……玛……”
雍正和婉襄都下意识地望向正在揉眼睛的小姑娘,眼中的愤怒一下子消失不见,俱都转化成了欣喜。
他们重新在嘉祥身边一左一右地坐下来,雍正让她面对着自己,“嘉祥刚才说什么?朕是谁?”
婉襄也不甘示弱,“嘉祥是额娘的好宝贝,快告诉额娘,你刚刚说了什么?”
但嘉祥不过刚刚睡醒,到底还是有脾气的,身体往后一躺,又睡了个四仰八叉,谁都不肯理了。
雍正和婉襄抬起头同彼此对视了一眼,此时心情复杂,惊喜有之,无奈有之,以及,没有完全散去的对彼此的不解和愤怒。
“既然四哥与我之间,谁都没法说服谁,不如便都先丢开手,各自冷静一下。”
不是不解决矛盾,只是必须要想出一个能让彼此都接受的方法。
雍正欣然同意,将如意床上的嘉祥抱起来,“她这时候该出去散步了,正好朕带她出去,你既觉得累了,便好好在万字房中休息吧。”
婉襄没有阻止,看着他们父女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他定然是要在她不在的时候哄骗嘉祥先喊他阿玛的。
她重新在如意床上躺下来,方才觉得拥挤,此时又觉得空空荡荡。
婉襄学着嘉祥睡觉,四仰八叉的样子,觉得的确很舒服,但,她并不能习惯这样。
略躺了一会儿,便坐了起来。
恰好桃实捧着方在井水中湃过的西瓜和蜜瓜进来,走到她身旁,“贵人方才在同万岁爷吵什么呢?瞧着万岁爷出门时的样子,又不像是同贵人吵了架。”
这些话没必要提,“没什么,只是我近来心火过于旺盛了。”
桃实候在一旁,“那贵人此时想做些什么,要再睡会儿么?”
婉襄想了想,“前几日不是已经将那幅三月赏桃图送来了么,我想把它裱好。”
雍正朝有一位很有名的裱画师,名为李毅。雍正很喜欢他,因此赐了他不少良田和房屋。
如今婉襄也就是能能偶然修补一些珍贵瓷器,平时其实很闲。
于是便同他学习裱画技艺,也算做是给未来世界直播的一种。
而三月赏桃也是雍正十二月行乐图中的一幅。
漫山遍野皆是桃花,远处游人打马出行,而近处文人骚客吟诗作对。
后院之中有仕女荡秋千,几欲凌波飞去,这幅图中,他们一家三口都没有出现。
若是画婉襄和雍正的话,嘉祥就没有不出现的理由。
但若是嘉祥出现的话,那么历史上究竟有没有嘉祥这个人?
婉襄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所以便干脆免去了。
万字房中有一张花梨木大桌,婉襄就在那里装裱。
准备时要先将桌面清理干净,不留一点灰尘和杂质,而后将画面反过来。
裱画第一步便是沾湿画心,在婉襄看来,这也是最重要的。
“先将整张纸展平,而后用细毛刷蘸水,一点一点刷到纸的背面。这一步要小心,水必须不多也不少。”
婉襄取了刷子,开始在画面底部刷水。这样做能够让整张纸没有一点褶皱地吸附在平整的台面上。”
“同时用的力气必须不轻不重,毕竟纸在为水浸透的时候是十分脆弱的。”
她从来都是个有耐心的人,一点一点地将整张纸都刷湿了。
浆糊的比例作为初学者的婉襄掌控不太好,便直接拿的是李毅的。
“将画弄湿,且弄平整之后,还要再刷上一层浆糊,只是纸粘着纸,所以必须是不薄不厚的。”
太厚了会导致坑坑洼洼,太薄的负面效果则是很明显的,就是连纸都粘不住。
婉襄又拿起浆糊刷子,以“米”字形在图画背面刷开。
她一直以初学者自居,弹幕不免有质疑,“《雍正十二月行乐图》是很珍贵的文物,初学者就用这样的文物练手,不觉得太奢侈了吗?”
婉襄仍然认真地刷着浆糊,“在这个年代,它还并不是文物。雍正是个精益求精的人,若是觉得不好的话,会令人重新绘制一幅。”
“也许在我们尚未发掘的世界,的确存在两幅‘三月赏桃’。”
浆糊也已经刷好了,而后便是要将背纸贴上。
裱画比锔瓷还需要耐心,每一步都必须做到最好。
做到后来,把背纸粘贴好的时候,婉襄终究还是觉得有些疲惫了。
“感谢大家观看。”
她是如今独一无二的穿越者,每一次直播,无论是在什么时候,都会引发很多人的关注。
关掉直播之后,她调出了搜索框,搜索和雍正泰陵有关的新闻。
在她穿越之前,因为全球变暖引起的水位上涨,泰陵附近有一阵子多雨,致使进水,科研者们不得不想办法打开了泰陵,发掘到了雍正的骸骨。
之前的专家学者都不能确定雍正的死因,有不少人认为就是丹药之祸。
但究竟如何,在没有验过尸骸之前都没有定论,可惜婉襄没有听到学者们检验之后的结果。
她刚刚要点开一条与这件事有关的新闻,搜索页面忽而被中断了。
传来的是尹桢的声音,“这件事不是你应该管的,婉襄。无论他是否因丹药而暴亡,他都会在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三日时死去,你不需要阻止。”
“我只是……”
想知道一个确切的答案。
“学者们没有答案,系统已经捕捉到你篡改历史的意图,所以我们会逐渐限制你使用系统的搜索功能。”
“你是一个科研学者,你不应该忘记你的本心。”
“可是我没有……”
她并没有想要篡改历史。
“你的潜意识已经开始活动了,你的意识不能将潜意识具象化,但系统可以。”
婉襄没有话可说了。
“组长,我明白了。”
系统页面猝不及防地被切断了。
她不得不明白。
第141章 怪力
婉襄此时再一个人坐在房中; 望着墙上挂着的,正在阴干的图画,一下子也觉得老大没意思起来。
脑海中不断地在设想; 若是她方才同他们父女一同出去游园; 应该很有意思。
嘉祥虽然是在圆明园出生的,但那时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婴儿;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根本就不在乎周围的环境到底如何。
这一次来园中的时日还短,婉襄带着她去过金鱼池。
小孩子哪有不喜欢活物的,次次都不肯回来; 还要亲自抓了食物丢下去喂鱼。
也不知道今日他们是不是又往金鱼池去了。
若是能跟他们一起,多有意思。
婉襄正这样想着; 桃实忽而走进来,“贵人; 高常在和马常在想要见您。”
平常在紫禁城中; 婉襄只蜗居在养心殿的燕禧堂里; 平常都见不到面。
此时到了圆明园中,彼此走动方便,常来常往; 也不无聊些。
“让她们进来吧,然后将我准备好的那两匹锦缎拿出来。”
如今仍旧是宁嫔管事,祭神肉之事让熹贵妃元气大伤; 于嬷嬷咬舌自尽的画面给她留下了浓重的阴影; 因此她如今多在永寿宫与牡丹台中吃斋念佛。
高常在和马常在很快进门来,提着一只文竹透雕兰草纹八方盒。
婉襄在如意床前的圆桌旁等着; 她们同她行了礼; 便围坐在圆桌旁叙话。
“这只盒子里是高姐姐今日新做的藤萝饼; 从摘花开始便是高姐姐亲自做的,希望刘贵人能喜欢。”
藤萝饼以紫藤花做成,做法同富察氏之前做过的玫瑰花饼类似。
但紫藤萝开放时如紫色瀑布,香气比玫瑰更为浓郁。
清洗晾晒又精制之后,已经没有那漂亮的紫色了,不过香味仍然能将人诱惑地食指大动。
“我是最喜欢吃这些糕点的,多谢高姐姐。现在嘉祥也开始吃这些东西了,这藤萝饼软硬适中,正好让她磨磨牙。”
送人东西,至高的赞赏不过是“正合适”。
尤其这些东西算不得贵重,高常在更人微言轻,便更担心会为婉襄所看不起。
婉襄这样赞过一句,高常在明显放松了许多,“贵人喜欢就好,对了,今日怎么不见小公主?”
“跟着乳娘、姑姑们出去玩了。”
她们很少在彼此面前提及雍正。
高常在点了点头,一时之间没有找新的话题,场面便冷了一瞬。
“三月时听闻马常在身体偶感不适,不知如今可好了?”
婉襄只是寻常关心,马常在的神情却有一瞬的不自然,“已经好了,多谢刘贵人关心。”
婉襄觉得她有些奇怪,一时之间又不知道哪里怪,便将那两匹缎子摆上台面。
“这一匹果绿色暗花柳叶纹缎是给高常在的,这一匹湘妃色海棠织金缎是给马常在的。”
“我并不是很喜欢穿这种衣料,总觉得太重。两位常在若是不嫌弃的话,便带回去裁衣服吧。”
给马常在的是织金缎,自然比暗花纹缎要贵重一些。
婉襄常常送她们东西,有时候做不到平衡,便这一次你好些,下一次她好些。
高常在总是还为马常在高兴,“这颜色很衬马妹妹的,将来上身,定然很好看。”
马常在则有些不好意思,“又饶了贵人的好东西了。”
婉襄见她们各自欢喜,也很高兴,“大家各尽其力罢了。”
熟知彼此的生活状况,是交朋友,当然不会过分苛求。
不过,今日的高常在和马常在,似乎和平日有什么不同。
除却说话的时候,马常在一直用她的手无意识地绞着帕子,不知是在紧张什么。
或许是有事相求。
“若是两位常在有什么事,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
马常在眼中即刻便燃起了希望,还是高常在更沉稳些。
“其实今日过来,的确是有一件事要请求刘贵人,是有关于李贵人的。”
李贵人?
“高常在但说无妨。”
便由高常在向婉襄说明今日她们此行的目的。
“贵人也知道,嫔妾同马常在分住于延禧宫与启祥宫与永寿宫的李贵人并不住在一起。但到园中,因为彼此关系好,所以都在梧桐院中居住。”
是因为同住而闹出了什么矛盾么?
但高常在很快否认了婉襄的猜想。
“彼此之间的关系因去岁募捐之事越加紧密,嫔妾和马常在都十分感念李贵人的情义。但今岁……事又有不同。”
去岁李贵人自己分明也十分拮据,还因为为高、马两位常在出头,而在中秋宫宴上丢了丑,她们自然都是要记得她对她们的恩情的。
又发生了什么事?
“今年来到圆明园中之后,嫔妾和马常在去李贵人的前院之中做客,便发觉她新在佛堂之中供奉了一尊神像。”
“因嫔妾并不信奉这些,并不知是什么神。不过李贵人的精神看起来明显是没有之前那样好了,说话之间也有些神神叨叨的。”
马常在补充了一句,“李贵人变得神神叨叨,倒并不是来圆明园之后的事。而是……而是去岁孝敬皇后崩逝之后,她就有些这样的苗头。”
孝敬皇后崩逝?
婉襄皱了眉,“是不是因为李贵人仍然在被她身边的宫女欺负?”
高常在摇了摇头,“嫔妾们担心李贵人,也担心会是这个原因。先时常去探望,只觉得李贵人身边如今的宫女待她都十分恭敬,温声细语的,应该不是为宫女们欺负了。”
“但……但嫔妾觉得,这恐怕和李贵人信奉的那神像有些关系。”
这便要开始怪力乱神了?
“高常在,有些话在这宫中,是不能随便乱说的。”
宫中严令禁止妖言惑众,厌胜巫蛊之事,雍正七年冬日的齐妃就是最好的例子——高常在和马常在可没有齐妃这样的功劳资历,下场只会更惨。
马常在的神色越发畏惧,但更是畏惧那未知之事,“可是贵人……嫔妾和高姐姐是亲眼见过的。”
“李贵人说那神像能帮信众驱逐罪业与恐惧,说得神乎其神的,嫔妾和高姐姐先时都不相信,而后李贵人便在那神像前烧了一张符箓。”
“不知怎的……不知怎的……那神像竟开始发出声音……”
婉襄眉头紧锁,立刻追问:“发出什么声音?”
她不信这些东西,但高常在说,李贵人的异样是从孝敬皇后崩逝开始的。
一定是有人搞鬼。
“那声音并不清晰,嫔妾胆子小,一听见神像发出声音立刻便吓得魂飞魄散了,从李贵人屋子里跑来出来,并没听见说的是什么。”
高常在在这时也沉稳,“只是一些怪声,并不是什么具体的话语。”
马常在脸上畏惧之色尤盛,“嫔妾听闻川渝、河南一带多有百姓在家中供奉神像,可那神像里未必住的是菩萨、佛陀们的分身,有时神像空了,反而让一些精怪住里进去,您说……”
若婉襄也是清朝人,马常在这样说,只怕她也要畏惧。
甚至即便是她的世界,也有许多人宁肯一厢情愿地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可是她自己是清楚地知道这世上没有鬼神,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高常在抓住了马常在的手,想要安抚她。
但她并没有感觉到安慰,“其实不仅仅是李贵人那里,嫔妾幼时在家中,也见过这些东西。”
“邻舍家中便供奉了一尊观音,有一日主家男人喝多了,打碎了神像。第二日那家人的女儿就发了疯,非说有人拉着她去死……”
明明是男人的错,却要家中的女儿来承担责任。
重男轻女,欺善怕恶,这样的神主……确实同精怪也没什么两样。
“嫔妾幼时还见过被黄大仙上身的女人,分明连进出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嫔妾的额娘过去为她装殓,谁知,谁知她竟忽而坐了起来,满口说的都是别村别乡的事。”
“细致到哪户人家,什么人名。那家有几个孩子,夫妻俩前一夜说了什么夫妻之间的话。后来有好事者去打听,竟然还是真的!”
婉襄不能继续让马常在说下去了,“无论马常在过去经历过什么,见过什么,这都是不能在宫里随意谈论的。”
她迎上了高常在的目光,“两位常在进宫的时间比我更久,相比之下,也更知道宫中的规矩。”
“今日两位常在过来,特地同我说了这些话,想必也是不希望李贵人这件事泄漏出去,让她为宫规所惩罚。”
“不知两位常在,此时可有什么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