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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路过巴纳德-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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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聿梁,你想干什么?”
  陈牧洲轻笑:“啊。你怕哪天你突然想走了,提前把该做的都做完,你也没什么负担了,对吗。”
  江聿梁唇角抿得很紧,没有说话。
  陈牧洲掌心穿过她脖颈,从后脑勺处托起她来,迫使她的眼神没有任何逃避的空间。
  “是吗?”
  “还是说,你真的想跟我做吗——?”
  陈牧洲问的声音轻之又轻。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眼神一寸寸地挪移,像一把浮动的刃,所到之地,让江聿梁有种被剖开的感觉。
  “你技术好吗?”
  陈牧洲不无恶劣地挑了点笑,冷到极点:“算了,坏也无所谓。进来——”
  他一把抓扣住江聿梁手腕,把人往里拽。
  厚重的大门被指纹解锁的瞬间,江聿梁回拽住他袖口,指尖勾在他袖扣上,轻微地颤抖。
  她的力气其实很大。但拉住他的这一秒,几乎没有任何重量。
  “陈牧洲。”
  江聿梁觉得嗓子干涩,试了两次才说出来:“你今天,谈事情成功了吗?”
  “应该成功了吧。”
  江聿梁笑了笑,但笑得比哭还难看:“我这个人运气不太好,据说霉运会传染。提前跟你说什么,万一传给你了,不太好。如果你高兴的时候,我也不想影响你的心情。”
  “我今天……”
  “过得不太好。”
  江聿梁沉默了几秒,开口承认的瞬间,泪从眼眶里毫无预兆地滑落,她甚至没力气牵动面部神经去做一个悲伤的表情。
  “我见到了没见过的她。”
  “很难过。”
  江聿梁喃喃道。
  以为失去是能习惯的常态,但在视频里看到年轻的江茗时,江聿梁清楚地察觉到,她被击穿了。
  被残酷的岁月追上,被留存的影像提醒。
  在这些影像设备中,时间被按了暂停键。在现实世界中,漫长而永恒的失去才是事实。
  她觉得这些悲伤压过来,压得人喘不过气,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妥善地把它分担出去。
  谁也没有那个义务。
  包括陈牧洲。


第47章 Ch。46
  对她来说; 失控是很陌生的感觉。
  本来不该这样的。
  今天在酒店,他们不欢而散。那时候江聿梁提不起力气,到家以后思来想去; 她不想把矛盾留到明天。等周宁和邱叶汀离开后,她还是下来了。
  想找陈牧洲说开。
  一开始敲门,里面没有动静。
  江聿梁猜到他不在家; 又等了一会儿,给他打了个电话。
  几声以后没有人接; 她又立刻慌乱地挂断了。
  白天他离开前,最后望过来那一眼; 她几乎不敢在心里回放。
  她什么时候变成这么胆小的人了?
  在等待的几个小时里,江聿梁想了很多; 心乱如麻,最终什么也没有想出来。
  她只是隐隐有一种预感。
  不幸的际遇会发生,并非偶然。
  所有她想要留下,试图握紧的,最终都会像抓一把沙粒; 从手心流走。
  看到他出电梯那一秒,江聿梁才开始试图组织语言。
  可情绪却突然间决堤。
  她很少哭。以前也好; 现在也好,对她来说都不是解压的最佳方式。
  更不想在他面前这样。
  刚开始; 她试图快速用手背抹掉,却很快发现是徒劳。
  江聿梁想挣开他的。
  她刚倒退了一步; 就被人拉进怀里,额头刚好抵在他肩上。
  “想哭就哭。”
  陈牧洲低声道。
  “没必要忍。”
  江聿梁沉默了几秒; 把头深埋进去。
  她哭的时候没有声音; 只有陈牧洲能感觉到; 被眼泪打湿的衬衫。
  他抬起手臂,顿了顿,才在她背上轻轻顺着。
  江聿梁生得高挑,平时看起来挺有存在感的,就是偏瘦。
  可真抱在怀里,陈牧洲才发觉,她比他想象的还要更瘦些,背上蝴蝶骨微凸,碰着他掌心,却像扎在他心上。
  慢慢地,她啜泣的声音开始变得明显,逐渐变成放声大哭。
  好像委屈的小孩,忍到撑腰的人回来才能释放。
  但哭到一半,江聿梁突然从他怀里抬起头,仰着脸,泪眼朦胧地看他:“我……我在这会不会吵到你邻居啊——”
  江聿梁记得之前在出租屋,稍微有点大的动静都会被找上门。这里虽然是一层两户的格局,但毕竟还有另一家在。
  陈牧洲垂眸看着她。
  眼睛红的。鼻头也红了。额际有几缕被汗打湿的发丝。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样忽然让他想起……
  狼狈的兔子。
  “不会。”
  陈牧洲用指腹轻拭去她泪痕,淡声道:“隔壁也是我家。”
  “噢。”
  江聿梁乖乖点了下头,边抽泣边低声道:“那就好。”
  “哎。”
  她回过神来,食指往下,指向他西裤的方向:“你……手机是不是一直在响。”
  之前没感觉,但现在他们这个距离,他西裤兜内手机的震动感很明显。
  “没什么事。”
  陈牧洲轻描淡写道。看她比之前稍微清醒了些,便把门拉开,揽着她进来,带她坐到长沙发上。
  “你等一下。”
  陈牧洲说。
  江聿梁很少这么乖巧,不乱跑也不乱看,只是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发呆。
  他本来想给她弄杯咖啡,看了眼表,时间已经不早了,就泡了杯安神茶,又热了牛奶,泡好麦片一起端过去。
  陈牧洲:“看看要——”
  他的话头戛然而止。
  她已经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陈牧洲把托盘无声放在茶几上,去房间里拿了毯子过来,轻手轻脚地帮她盖好。
  房间内是恒温空调,常年二十六度。但今天情况不太一样,她是哭累了才睡着。
  陈牧洲悄无声息地,在沙发旁蹲下来,凝视着她。
  人近在咫尺。
  很奇怪,她已经离他这么近了,在他一伸手可以触碰到的距离。
  怎么依然觉得惶惶不可终日。
  陈牧洲抬手,指尖沿着她眉目的轮廓,慢而轻地勾勒。
  他能想象,她笑起来神采飞扬的样子。那时候,淡金的光线洒在她身上,让陈牧洲很费解,怎么会有人跟这个世界联结如此之深。
  世界是不公平的,这点他很早就认识到了。并不单单指家庭环境。而是……有的人天生是被命运眷顾的,而另一些,生来就被命运之神抛弃。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学生时期最后安生的日子,已经很模糊了。
  只有一幕很清晰。榕城的护城河旁,有一座很长的桥,把小城分作东西两边。桥有两端,偶尔,陈牧洲能看到走在另一端的人。
  那个多事的——
  加入过战局的人。
  是初中生吗?应该是。
  几年级?不知道。
  他一点也不感兴趣。
  只知道她笑起来眼睛很弯,经常笑到前仰后合,完全不在意形象。有时候快迟到了,她就会骑着山地自行车从桥上飞驰而过。
  河水粼粼发光,阳光碎金一样洒下来,她在风里飞奔,像……
  ——像一道白日闪电。
  击中他,劈开他。
  那一刹那,陈牧洲看到几乎失神。
  让他五味杂陈。
  从没有那样清晰地感知到,什么样的人是被命运眷顾的。
  学校里那些看他不惯的纨绔子弟不是。他只觉得他们浑浊又可笑。
  当然,他觉得自己更可笑。守着空无一人的家,等着在煤矿上总也回不来的父亲。那些看一眼就会的题目,嘈杂的人声,不绝的议论,构成了日子的全部。
  可她骑车从桥上飞下去那一秒,陈牧洲忽然察觉到,这个是的——
  是美好命运在人间的具象化。
  不被束缚的灵魂,迎接风与光的载体。
  他们之间,只有一桥之隔。
  但陈牧洲知道那距离有多远。
  他感到羡慕。
  甚至,嫉妒。
  那一幕还清晰地印在他脑海里,转眼却到了今天。
  陈牧洲看着面前的人。
  她疲惫,带着泪痕的睡颜,眉头紧皱。
  他指尖拂过去,试图抚平。
  ——江聿梁。
  看来命运之神还是公平的。
  一视同仁。
  陈牧洲忽然俯身,在她额前落了很轻一个吻。
  他这人一向自私。
  但如果真的可以选择,她就那样一直做被眷顾的人,也未尝不可。
  要是不行,他就来继续,让她拥有那样的人生。
  现在看来,陈牧洲这个人,也算是被命运眷顾过了。
  从她跟他有交集那一刻开始。
  陈牧洲无声站起来,走到落地窗边最角落,打开手机看了眼。
  七通未接来电。
  都是林柏的。
  他回了一个电话过去。
  林柏那边很快接起,明显松了口气:“您不在LAX啊?今晚达英那边来消息,说是之前内阻那个问题已经解决了,新测试方案已经出来了,想让您过去看看,那明天——”
  “没空。推到下周。”
  陈牧洲眼神落到不远处沙发上,声音降低了几分:“如果是黄友兴能把控的,就让他决定,测试调成功,向量产测试阶段继续推就行。”
  林柏难得听到他连工作都推,愣了愣道:“好的。您这边……没什么事吧?”
  林助秉持着尽职尽责的心,小心翼翼地问道。
  可别是被绑架了。
  陈牧洲:“没有,想休息几天。对了,你有空的话,帮我着手查个事。”
  他转身,垂眸望着夜色中缩小的车水马龙。
  “一间工厂,还有背后企业的具体情况。等会儿我把名字发给你,他们在欧洲有分线,那边也一起查。”
  林柏听出来他语气,没有多问一句,很快道:“好,我会尽快。”
  挂了电话,陈牧洲沉默地望向窗外的夜色。
  如果宗奕背后真的还有人,那宗家这几年的一些不合常理的业务拓展就有了解释。
  江茗。
  陈牧洲想起这个名字,很轻地蹙了蹙眉头。
  虽然只见过一两次,他印象中,她算是睿智而情绪稳定的那类人,笑容很多,但也真诚。从这方面来说,江聿梁大部分性格还挺像她。
  这样的人,怎么会做出……
  比螳臂当车更荒唐的事呢。
  除非她的骨子里就有失控脱缰的因子。理智,但不完全理智。总要在跟这个世界交手时,发狠争个高低,想让乌云散去,自己粉身碎骨也无所谓。
  思及此,陈牧洲又回头看了眼沉睡的人。
  遗传什么都行。
  ——这点最好不要。
  *
  江聿梁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迷迷糊糊间,她看了眼时间,从沙发上仓皇地掉下来。
  “我靠。”
  在意识到这是谁的地盘后,她赶紧掀开衣领看了眼,又长出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发疯的太厉害。
  不过……
  家里安静的过分。
  她环视了一圈,又试探着叫了声陈牧洲。
  没在。
  江聿梁迅速穿好鞋溜了。
  今天跟莫申画廊的人约好要交作品,还好现在时间没超过。
  她把已经完成的作品已经装好,打车去了画廊,赶在约定时间内到了。
  但这次接待她的不是经纪人,而是老板,对方姓秦,笑容满面地要跟她谈签新合同的问题。
  江聿梁思虑再三,笑了笑:“我可以回去考虑一下吗?”
  秦老板很快道:“没问题没问题,你慢慢考虑,如果对条件啊什么的,有异议,我们还可以继续谈嘛——”
  江聿梁点了点头:“那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谢谢您。”
  在她走到走廊拐角的时候,忽然被拉住了手臂,拽进了楼梯间——对方的美甲做得还挺尖,扎得江聿梁嘶了一声,转头的瞬间,她惊愕地瞪大眼睛。
  “嘘——美女姐姐,可以帮个忙吗?”
  对方小声恳求道,五颜六色的头发镇住了江聿梁。
  半晌江聿梁才找回声音,轻咳了一声:“你说。”
  *
  “请问,您是——小秦吗?”
  彬彬有礼的男声响起。
  江聿梁抬头,是位戴着眼镜很清秀的青年,便应了声:“啊……是的。”
  她在答应的瞬间,忽然觉得这一幕有点不对。
  不是说应付下什么新家教老师吗。
  这怎么那么像……
  相亲呢?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Ch。47
  秦昉是做建材生意发家的。年过五十; 他把做到可观规模的公司交给专业经理人,专心圆梦,搞起艺术类副业。
  到了这个年纪; 他只剩下两个大任务。
  一是如何好好经营画廊,二是独生女秦好的人生大事。
  最近他副业干得顺风顺水,走了大运; 拿到了华际八位数的投资。
  另一边就没那么顺利了。
  秦好这次回国,身边又多打了几个孔不说; 头发比之前染的更招眼,半红半绿; 秦昉看一眼就差点昏过去。
  他连夜动用人脉,给秦好安排上了八场相亲。
  秦好也不是吃素的; 她叛逆期来得晚,也不怕受到经济制裁,被拎到画廊以后,很快找到缝隙溜之大吉。
  在走之前,还找到一个帮忙的合适人选。
  对方一看就是好说话的美女; 高挑慵懒,但听到她可怜巴巴地求饶后; 眉间又流露出真切的同情。
  在人走了以后,秦好又反省了一分钟; 正纠结着要不要留点良心,告诉对方真相的时候; 她又收到了个信息。
  来自今天本来要见面的相亲对象。
  说是……今天有事,很抱歉要换个时间了。
  秦好松了口气。那美女到了以后; 等个十来分钟等不到人; 应该也会自行离开的。
  *
  江聿梁是宁愿这辈子单身老死; 也绝不会去相亲的那类——
  靠精神世界活着的人。
  对方自我介绍完姓高以后,诚恳礼貌地问她:“请问我可以在这坐下吗?”
  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江聿梁:“啊——”
  她不擅长应付这种尴尬场面,但也不可能不让人家坐:“坐吧。”
  高意从善如流地坐下,有些腼腆地推了推眼镜:“您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江聿梁坐立不安:“是……吗?”
  当然不一样。都他妈不是一个人。
  想了三秒,她还是决定和盘托出,毕竟那位秦小姐也没说真话。更何况,她要是单身还好说——这位IT业的精英,从名字到气质,都是她以前很乐意认识的那类人。
  白净、斯文、有礼貌。
  高意笑了笑,有些了然:“不过,您是代替秦小姐来的吧?”
  听到这话,江聿梁松了口气,也弯了弯唇:“是。我不知道是相亲。秦小姐跟我说您这边是家教老师。”
  高意把菜单推过去,失笑:“原来是这样。不过现在刚好是饭点,还是吃点东西再走吧。”
  江聿梁刚要拒绝,就听他说:“我也是家里人逼着过来的,本来就是当交个朋友,随便吃一点,时间够了,秦小姐和我都好跟家里交代。”
  对方说的诚恳又轻描淡写,江聿梁实在不太擅长说不,想了会儿,轻叹了口气:“好吧。”
  这里是家以下午茶为主的轻食西餐厅,她接过菜单,点了份看起来上的最快的三文鱼谷物碗。
  高意招手叫来服务生,给自己点了份沙拉。
  点完餐,他又帮江聿梁空的杯中倒满柠檬水。
  “江小姐您是做哪一行的?”
  江聿梁接过:“谢谢——我是……我就随便画点东西,赚点口粮。”
  高意眉头轻扬,笑容清澈:“搞艺术的?您好厉害。噢,对——秦小姐父亲,最近开了个画廊。”
  江聿梁点点头:“对。”
  “不过,高先生您职业没有变过?”
  她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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