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依赖-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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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浪费,也不能不照顾好自己。好不容易有勇气追一回蒋易,要是犯病又搞砸了,他真得跳楼了。
靳融在没人的地方吃胃药,他中午吃的晚,胃有些痛。胃药颗粒太大,喝了半瓶水才咽下去。靳融坐在角落里叹气,吃药的时候突然想起五年前那次,几十片安眠药往喉咙里咽的时候都不觉得难受的,吃点胃药反而难受了。
他偷摸着打开手机备忘录,里面记录着他发作时的每一个想法。还有一篇写好的遗书,是前一回他拿塑料袋套头上自杀的时候写的。与其说是遗书,不如说是忏悔书,忏悔对象是身边的所有人,有靳时苑、方意辙、宋念远,还有蒋易。
靳融犯病的时候觉得自己对不起所有人,最对不起的就是蒋易。他看着自己写的遗书,给蒋易的那部分,开头就写了好多遍“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要离开你,我也不是故意对你说狠话。你说你要拯救我,可是连我自己都拯救不了我自己了,我有抑郁症,我很难过,我难过的时候只想死。亲爱的蒋易,如果哪一天我可以托梦给你,就一定要跟你说‘对不起’和‘我爱你’,可能我不配喜欢你。现在我要去死了,是不是就有资格喜欢。”
还有很长的话,靳融一目十行地看下去,他记得那天他写完这些话就准备自杀了,幸好宋念远及时赶到。
现在不会自杀啦,靳融也努力变好,虽然变好是很不容易的事。
靳融信写了一个备忘录,提醒自己:定时定点吃饭,不吃饭就会胃疼,胃疼就会难受,难受心里就难过,那就要犯病,犯病的话蒋易就不喜欢你!
写完了,他用力地点头,关了手机去排练。
翻谱员没来,靳融有些孤单。之前跟乐队合过几次了,没啥问题,昨天和合唱团也合了,也没啥问题。不过排练这种东西,不是“差不多”就够了的,得精益求精。
“从第八小节开始,钢琴进!”指挥敲小棒子提醒他,他打起精神来,钢琴先起,然后长笛进,之前这个地方一直衔接不好,指挥就逮着这里一次又一次合。
“长笛怎么回事啊,第三拍一起就进,不要拖!钢琴再来!”
靳融把谱子翻回去,面无表情地弹,将要翻页时,忽然一双手伸来,替他翻过一页。
他抬了一下眼,便有笑意涌上来。排练时不能随便说话,靳融只有笑,连弹琴都活泼了。
蒋易刚从教学楼跑过来,累得还没喘口气,就给靳融翻谱。看到靳融笑,他也释然了,义务劳动就义务劳动吧,多大点事。
“不错!这次进的刚刚好,再来一次!第八小节,第八小节啊,钢琴!”
蒋易听到第八小节,帮靳融把谱子往回翻一页,正好钢琴起声。
钢琴在这个曲目里的亮相不多,合唱团进来前有一段,中间间奏一段,也就没了。第八小节开始的钢琴结束,他几乎是没啥事了,指挥得磨中间的,没到钢琴。
靳融如释重负,往左看蒋易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蒋易闷哼:“我都答应陈演了,不来也不给他面子。”
靳融没接他的话,因为这话根本没法接。他往后坐了一点钢琴凳,对着谱子发呆。他手指头乱转,还是忍不住和蒋易搭讪:“你晚上有啥事呀?”
说话声音特轻,一个字更比一个字轻。
蒋易咳了一声,其实他没事:“啊,我晚上……我晚上要写实验报告,明天就要交了。”
这话也是编的,实验报告也早就写好了。
“好吧。”靳融有些沮丧,“所以明天晚上是有空的吗?”
“明天晚上嘛……其实我也不太确定……”
“钢琴!钢琴第八小节再来一次,大家准备好!”
好吧,又到他了,靳融坐好,从第八小节开始起。等他这段过了,急忙再转头问:“后天呢?后天也行的!”
蒋易不解:“你为什么非要请我吃饭?”
靳融没接的上来,他小声嘟囔道:“就是想和你一起吃饭。”
“后天晚上吧!我要有事再通知你。”
后天晚上也行,靳融容易知足,只要能约出来就行。他一点笑意浮上来,弹琴都高兴了,比原来轻快。
作者有话说:
蒋易又直男起来了、、救救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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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变猫、变狗,变小老虎
排练很枯燥,一遍又一遍的来,指挥又很挑剔,难排。排完都快六点,靳融把谱子收进包里,再转头时,蒋易又跑了。
他叹了一口气,跑了就跑了吧。他们之间也真的没什么关系,蒋易不可能留下来陪他的。
靳融拎着包出门,从此刻就开始盼望后天晚上的约饭了。人一旦有点盼望的东西,做梦都得笑醒,靳融当然也笑着回家了,和孙启逸说话都带点风:“我回来啦,师哥。”
“今天挺开心?”
靳融点头:“挺开心的。”
他不敢主动找蒋易,怕影响他写实验报告。明天他们有大课,排练又去不了,见不着蒋易了。
夜间下了一场大雨,还劈了几道雷,靳融睡觉容易惊醒,况且雷声大作,第一道雷劈下来他就已经醒了。窗帘薄,透一点光,那外面打雷闪电,全都冒到靳融的眼里了。
突然就想到西小协,还有狂风暴雨的海面。
他不害怕雷,是害怕后半夜再睡不着觉,翻来覆去,逾越着想给蒋易发消息。
有人说追求别人时要变成淋了雨的狗狗,靳融深刻记住这一条,此刻他就像淋了雨的小狗,发消息的语气里还透露着可怜。
现在是十二点半,发消息时他也不确定蒋易能不能回复。他说:打雷了,蒋老师。
又补充道:有点害怕。
蒋老师是他对蒋易的爱称,高兴的时候喊、不高兴的时候也喊,做什么都爱喊一声“蒋老师”,蒋老师很受用。五年没叫了,打字还好,要从嘴里说出来还是陌生。
“蒋老师……”靳融躺在床上,手机的光微弱,照亮他一半的侧脸。
蒋易被周健他们缠着逼问,从洗过澡一直逼问到现在,气势汹汹的。
“钢琴小哥是不是你初恋?!”
蒋易拒不回答:“我困了,要睡觉。”
“你困个屁,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江贤啧声,跟周健在这说相声,你一言我一语的,叫蒋易完全插不上话。先夸赞一下钢琴小哥的长相:“真帅!学艺术的跟咱们就不同哈,穿个简单的黑衬衫都能帅成这样!”
蒋易咳了一声,表示赞同。
“所以他是你初恋?”
蒋易还是不回答。
后来周健和江贤又说靳融弹琴好,倍儿棒!蒋易也点头:“那都考到音乐学院研究生了,钢琴能不好吗?”
这话也是。周健和江贤不停夸赞钢琴小哥以看蒋易的表情,估摸着蒋易还是喜欢初恋。
“你是不是还喜欢他啊?那为什么吃饭装不认识?还假模假样自我介绍,还握手!我天呢,你们gay分手都爱玩这一套?”周健嗤之以鼻,“不懂你们!”
江贤瞪了他一眼:“gay怎么了?别瞎说,蒋易仅代表个人,不代表全体gay!”说完开始数落蒋易,“你天天哭丧个脸说失恋了好难过,初恋在你面前,你怎么又跟死了一样,还躲?还不说话?要是我,我立刻上前一个熊抱!我亲死他!”
蒋易无语地挑眉:“我有说他是我初恋吗?”
“那你把你手机拿出来,给我们看看你的私密相册!”
“不行!”蒋易立刻拒绝。
“那他就是你初恋!还不承认,真是的!怎么这么没担当!”
蒋易被逼着打开他珍贵的私密相册,都不必点开大图看的,小图就能分辨是谁了。
“钢琴小哥!”周健点开一张他所认为最清楚的正面照。照片里的靳融对着镜头浅浅的笑,背后是某棵盛开的樱花树,粉红色点缀着盎然的春天,也衬得靳融脸色红润有光泽。他还穿着高中的校服,里面是白色的衬衫,最上面扣子都扣得那么整齐。
“是他吧?”江贤拿出来手机一对,今天他偷拍了好几张,各种角度都有。这是靳融的最新照片,蒋易眼疾手快看到了,伸手要夺过来看,被江贤拒绝:“你还说不是你初恋?”
“是我初恋!”蒋易把自己手机抢过来,他看了一眼照片里的靳融,叹出一口气道,“分了都五年了,跟我早就没关系了。”
“怎么没关系?是初恋关系,是前前男友关系,恨也行、爱也行,总不能什么都没有吧?你还喜欢他吗?”
蒋易没出息地点头:“我还说为了他出家当和尚呢……”
“那你看到他怎么不追?还装不认识?”
“大爷的,你们是在pua我吗?”蒋易整不明白了,“是他跟我装不认识的好吧?是他先跟我握手的行不?怎么到头来都怪我?要怪也怪他!狠心!他甩的我!”
哦对了,周健和江贤记起来了,貌似确实是钢琴小哥甩的蒋易。还记得某个月黑风高夜,三个人买了很多烧烤、几瓶酒热闹一下,蒋易喝多了,看江贤以为是初恋,抱着就咒骂:“你妹的,你知不知道我多恨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你说啊,当年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把我给甩了?你知道我多讨厌你吗!呜呜呜呜……”
大概就是这样。
“我有病啊,他把我给甩了,完了我再见到他,我还追他,那我不就是舔狗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我本来就一无所有了,还舔!我才不干这种没出息的事呢。”
周健和江贤也沉默了,彼此交换了个神色,突然改口:“蒋哥说的对!男人嘛,男人都靠不住!他不要你,那咱不要了,以后看到他也不搭理!叫他不好好珍惜!真是的,我们蒋哥那么好一人,怎么舍得甩?”
三个人躺在床上聊陈年旧事,问蒋易被甩的细节。他俩纯粹是凑热闹的,非得在蒋易快要痊愈的伤口上撒几把盐:“靠,喝了酒给你打电话,还说分手?绝情男人!”
蒋易不许别人说靳融不好,要说也得自己说。他凶起来:“别说他不好!他也不算绝情,就是没那么喜欢我罢了。”
他又要叹气了,以前靳融一天要问他几百遍“你爱我吗”,可是他自己也没说几遍。“我爱你”三个字,说多了确实不值钱,但说少了,就一定是“不太爱”。
到头来,蒋易的“我爱你”变成不值钱的“我爱你”,靳融的“我爱你”就消失殆尽了。
蒋易他们宿舍热闹着呢,你一言我一语说“高中暗恋那些事儿”,说到一半,蒋易不说了。
因为他看见靳融给他发的消息了:打雷了,蒋老师。有点害怕。
他们几个聊太开心,都没注意到外面风雨交加。正好这时候有闪电劈过,划破天际,确实是有些吓人。
蒋易看了一眼,还是狠不下心不理靳融,他回复道:头埋被子里。
发完消息,好像又看见闪电了,还有雷声,轰隆隆响。
靳融说:能听你给我发段语音吗?
一会儿,他又说:不发也行。
蒋易问:为什么要给你发语音?
靳融好半天才扭捏着回复:想听你的声音。
靠,蒋易觉得鼻子猛地酸一下,他摸不着头脑地看着这条消息,心想这是要干吗?
又开始没事找事地瞎聊?
不会是想复合?
绝不可能!
当初他轻而易举把蒋易给甩了,怎么可能又要他轻而易举和好?他是这么随便的人吗?
蒋易自己把自己给想气了,冷冷地说:不发!
三个人聊天聊好好的,蒋易突然不说了,其他两个人都奇怪。看他表情不对,立马八卦:“怎么,钢琴小哥找你了?”
“不会是说‘打雷了我好害怕’吧?”
蒋易挑眉:“你怎么知道?”
周健愣了一下:“因为我看小说,里面女主都喜欢在打雷下雨天讲这句话。”
“然后呢?”江贤问,“小说里讲完这句话都干啥?”
“这个嘛……他们就……嗯……”
不用说了,蒋易已然懂得。
蒋易语塞:“他不是这样的人,你们不要瞎想。”
他跑到卫生间假装上厕所,偷摸着给靳融发了一条语音:“早点睡吧。”
短短四个字,相当暖心,相当温柔!
他在卫生间等靳融的回复,要是三分钟之内他回复了,那就再聊会儿;不回复就算了,他很忙!
靳融回复超快:睡不着,能打电话吗?
蒋易:你得寸进尺了吧?
靳融:就一小会儿!蒋老师,打雷了我真的很害怕,你知道我害怕打雷的。
他可不害怕打雷!但靳融喜欢装可怜,以前打雷下雨天就爱钻他怀里示弱,皱巴着眉头,噘个嘴巴要亲、要抱,害怕的模样都是用来骗爱的。
烦了,这种无聊的把戏,怎么五年后还耍!可是蒋易就吃这一套,他掐自己大腿,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要再上靳融的当,可是根本毫无办法。
他没出息地打电话过去,还假装冷淡,其实嘴角已经上扬了。
“喂?”
“蒋老师……”靳融喜欢拖长了尾音说话,最后一个字轻轻地发颤,跟揉了弦的琴一样,勾着人不放走。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拖长了尾音,亦或者是轻咛出声,特让人痒痒。
“有事说事。”蒋易正经地说。
他在电话里轻声呢喃:“我睡不着,蒋老师,你能给我讲故事吗?”
蒋易咳了一声:“你可以在网上搜搜睡前故事,有很多,也蛮有意思的,不必我讲。”
靳融估计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回复,愣了一会儿,又说:“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而已。”
“我不是给你发语音了吗?而且现在你也听到我的声音了。”
“我想听你说话,说很多很多话。”
蒋易咳了一声,严肃警告:“我跟你说过了吧,不要大半夜给我发消息聊骚。”
“……”靳融沉默了,随之他换了一种语气,干脆利落的,一点不像受了惊吓。他说:“你讲不讲?”
怎么着,靳融这是在胁迫他吗?蒋易逆反了,就不吃这一套!他要是再软绵绵地撒几次娇、求几回,蒋易也就妥协了,说几个睡前故事哄哄他,可他非要来硬的,蒋易才不惯着。
“怎么,你是在和我发脾气吗?”蒋易也严肃起来,电话那头果然又示软:“我没有,蒋老师。”
“我很忙,没空给你讲故事。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马上都一点了,你不睡觉,人家不要睡觉?”
“嗯。”靳融像个猫儿似的,“对不起。”
“你别跟我道歉。我要挂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蒋易听到靳融那里传来翻身的声音,他离话筒近了一点,说话就更清晰,气声说话也听得一清二楚。靳融轻飘飘地叹了一口气,是真的轻,风拂水面、羽毛揉腕一样的轻。
“求求你了,蒋易。我好想听你讲故事,讲老和尚和小和尚的故事,你跟我讲好不好?没有你,我怎么也睡不好了。”
作者有话说:
评论,必不可少!
第61章 精心雕琢的绝世好木头
靳融又骗人了,怎么可能睡不好。他们都分手五年了,怎么现在才想起来给他打电话说“睡不好”。蒋易深知从他嘴里出来的话都是骗人的话!
“我想听你讲故事,我好想你。”靳融不停地说,“我好想你啊……蒋易,我好想你。”他的声音轻轻微微的,跟羽毛挠在心尖儿,真的好痒。
蒋易说:“从前有个座山,山里有个庙。”他停顿好久,让靳融等不及了来问:“然后呢?”
“庙里有个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讲的什么故事呢?”蒋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