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北暖阳-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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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松岩满脸痛苦的哀嚎着,旁边的王凤莲听的是连连发笑。
“这松岩不像暖阳,暖阳从小在这儿长大的,土生土长的,这庄稼活儿她干习惯了,松岩养尊处优的,哪能受得了这个苦啊。”
也不知道王凤莲是无心还是有意的,她这么一说完,刺激的栗松岩一下子就挣脱开栗帆海,朝着盛暖阳跨着大步就追了过去。
“谁说我养尊处优的,哼,老婆,来给我,你去阴凉的地方坐着去。”
盛暖阳走的比较快,没有听见王凤莲和栗帆海他们的谈话,听着栗松岩突然间这样嘟嘟囔囔的,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爸,这是怎么了?”
看着栗帆海赶过来,盛暖阳指了指前面疯了似的刨坑的栗松岩,扯了扯嘴角好奇的问着。
“他得证明自己是个男人。”
“哈?”
栗帆海这么一说,让盛暖阳更是蒙圈,这怎么又扯到证明自己是男人女人的问题了,谁也没提这茬啊。
经过栗松岩发了疯似的努力,提前了一个小时收工,盛暖阳和栗帆海一脸诧异的看着栗松岩。
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冷哼一声,扛着铁锹和铁镐就往回走。
到了晚上的时候,偏房里面穿出来栗松岩阵阵叫声,不是别的,他白天干活太过着急,掌心磨出来好多水泡,盛暖阳正在一个个的剥开。
“啊……疼啊,轻点,呼呼呼……”
栗松岩抓着盛暖阳的手,赶紧吹着自己的手心,半蒙着眼睛也不敢看。
“你这样抓着我,我手上更没有轻重,松开,我轻点。”
盛暖阳看着栗松岩颤抖的松开手,无奈的叹了口气,地上抱着孩子坐着的许凤珍更是满脸的黑线。
“多大的人了,怎么干活不知道悠着点,逞什么能啊,你哪干过这样的活,现在好了,两个手都是水泡,自己都成了伤员了,老老实实在家里养着吧,也不用给别人看病了。”
许凤珍又恨又心疼的看着栗松岩说着。
“行了行了,不就是几个水泡嘛,怎么没完没了的说,他一个大老爷们这点苦都吃不了,还能成什么大事,以后家里的大梁可都得是他挑起来的,磨练磨练也好。”
栗帆海到没有半点的心疼,反而是多出几分开心,从小在身边宠着长大的栗松岩,如今也干点庄稼活,他心里面也是舍得的。
“我爸说的对,这以后山楂树栽上了,挑挑砍砍的活还那么多,总不能让阳阳去,我作为男人,必须得学着来,回来的时候,听着王凤莲婶子说,这水泡磨时间长了就是茧子,到时候怎么弄也不疼。”
许凤珍本来是要说什么的,看着栗松岩都没有意见,自己都这么说了,也就看着他抿了抿嘴,把话咽了下去。
盛暖阳将水泡挑好,上了点药就用纱布给他的手包上,两个小馒头似的。
“像两个馒头,不过挺可爱的。”
栗松岩左手摸着右手,看着手背上面盛暖阳给他系的蝴蝶结,美滋滋的朝着锦城那边摆弄了几下。
“你别逗我孙子。”
许凤珍看着栗松岩这样,一下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刚才自己心疼够呛,他就跟个没事人似的,说完以后抱着锦城就直接走了。
栗帆海也没待,叮嘱他俩好好歇歇,也就回了房间。
“老婆,你系的这个蝴蝶结真好看。”
栗松岩也不顾手上的疼,摸索着那个蝴蝶结,看着盛暖阳撒着娇说着。
“累了一天了,早点睡吧。”
盛暖阳怕他半夜疼的睡不好,也没有跟他多说话,让他赶紧去睡觉,自己坐在桌子边上,翻看着新买来的山楂树栽种技术的书,一页一页的翻着,还不停的打着哈欠。
“老婆,你也快点睡吧,我听你都一直打哈欠呢。”
听着盛暖阳一个接一个的哈欠,栗松岩翻身坐了起来,看着她这边说着。
“我不困,你先睡,我……”
盛暖阳的话还没说完,就听着乒乒乓乓的敲门声,不是屋门,是大门的声音。
“是咱们家的大门。”
盛暖阳分辨出来以后,赶紧穿上衣服就走了出去,正好碰着许凤珍拿着手电走出来。
“谁呀?”
许凤珍朝着门口喊了一嗓子,听出来是会计的声音以后,她才过去给开的门。
“暖阳,刚才县里医院来电话了,说福善村的张顺业去世了。”
“啥!”
“什么!”
许凤珍和盛暖阳听完以后,俩人都一脸震惊的看着会计。
“今天我值班,村部电话刚才响的,说人刚没,我接了电话就过来了。”
会计看着她们两个说的是明明白白的。
盛暖阳眉头紧皱,昨天给他送去的时候,顶多是气糊涂了,怎么能死了呢。
“阳阳,你没事吧?”
许凤珍看着儿媳妇脸色苍白,赶紧过去扶着她问着。
“我没事,我没事,松岩,松岩,不对,爸,爸,你开车给我送福善村去吧。”
盛暖阳本来想让栗松岩送自己,突然间想到他的手开不了车,转身朝着主房门口跑去,站在门口喊着,听着屋里面有应声,她才回房间换衣服。
“妈,今晚松岩这边你也多听着点动静,我得去溪美家里看看。”
盛暖阳一边换衣服一遍说着,急得拖鞋都没换。
第223章 韩玉莲好了
跟着栗帆海去了张明成的家里,张明成开着三轮车,栗溪美正要抱着孩子送到娘家,看到盛暖阳下车以后,他们也下了车。
“嫂子,你怎么过来了,大伯也来了啊?”
栗溪美还以为是栗松岩开车来的,一看到栗帆海的时候,微微愣了愣,紧了紧抱孩子的手打着招呼。
“孩子送我家去吧,你跟着去看看什么情况。”
盛暖阳看着栗溪美,指了指自己的家轻声说着,因为人手不够,这要是送孩子去望龙村,还回来去,且得耽误功夫。
刚说完话,就看着韩玉莲走了出来,扶着门框,眼巴巴的朝着外面张望着。
“行了,我让我妈过来吧,顺便看着大娘,咱们几个去医院。”
盛暖阳心里一想,就算是孩子有人照看,还有一个老人呢,没见到张明芳在家,只能让老太太过来帮着照看。
“那就只能麻烦婶子了。”
张明成也是没有一点办法了,他平日里是最不喜欢麻烦别人的,这个时候后,一心惦记医院里的张顺业,无奈的说了一句。
盛暖阳转身就往家里面跑,盛九成披着衣服走出来,一问怎么回事,听着盛暖阳说到张顺业没了的时候,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愣神半天才缓过来。
“爸,你叫我妈去明成家里照看大娘,我跟着他们去医院看看。”
听到盛暖阳这么说,盛九成直接把她拉住摇了摇头。
“你去不行,家里孩子还小,这样的事情你不能冲在前面,这样,你跟着你妈去照顾明成他娘,我跟着他们去医院,这有些事,你们年纪轻不懂。”
盛九成说着就穿上了衣服,朝着张明成家里走过去,本来盛暖阳还是想跟过去的,可是顾胜兰也是不让她去,她也就没说什么,跟着顾胜兰留在了家里。
他们走了一个时辰,盛暖阳一直看着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韩玉莲靠在屋里的山墙上,时不时的看着外面,时不时的坐在那儿愣神,就是不睡觉。
顾胜兰看着盛暖阳满脸疲倦的样子,她不忍心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孩他爹回不来了啊。”
听着韩玉莲突然间说了这么一句话,顾胜兰和盛暖阳两个人都愣住了,对视一眼全都看着她。
盛暖阳记得张明成说怕韩玉莲知道受不了就没告诉她,怎么她突然之间会说出这样一句话,难道是刚才他们说话的时候,让她听到了。
“大娘,你在说什么呢,顺业伯好好的呢。”
盛暖阳抓着韩玉莲的胳膊,抿嘴笑了笑,假装没事看着她轻声的说着。
韩玉莲侧过脸,看着盛暖阳的眼神异常的坚定,不像是前几天那种涣散疯癫的眼神,盛暖阳暗暗一惊,难不成她现在好了?
“阳阳,胜兰,这深更半夜的牵连你们跟着跑,实在是不好意思。”
韩玉莲这话说的顾胜兰心里一颤,赶紧过来抓着韩玉莲的手,眼角转着泪说道:“老嫂子,你是好了吗?”
韩玉莲点了点头,看了眼灯,又看了眼家里,紧抿的嘴唇松开后不停的颤抖,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
“家都成这个样子了,我……”
话说一句,一口气没上来就开始捂着胸口喘上了,吓得盛暖阳赶紧扶着她,让她靠在那儿,生怕她一个激动再出点什么事,现在这情况,可不能雪上加霜了。
“还不如死了算了。”
到底还是把后面的那句话说了出来了。
“老嫂子,可不能说这样的丧气话,家里孩子都盼着你好起来呢。”
顾胜兰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轻声的安慰着。
韩玉莲只顾着流泪,一句话都没说。
盛暖阳受不了这个情景,出去走到门口抹了抹眼泪,生离死别的场景光是听着就让人揪心。
“妈,我给大娘做点吃的。”
盛暖阳站在门口轻声地说了一句,就进了厨房。
听着屋里面两个人开始说起话来,盛暖阳心里面酸酸的,这不是黄鼠狼专咬病鸭子嘛,好端端的一个家,被张明芳折腾的不成样子,这下子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明芳啊明芳,你真是不让人省心。
盛暖阳一想到张明芳不知道去了哪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又跑了,这是心大还是没心没肺啊!
盛暖阳给她煮了面条,又给上面卧了个鸡蛋,端进屋的时候,两个人哭一把抹一把,看着都跟着揪心。
“都跟着吃点吧,这都后半夜了,也都饿了。”
韩玉莲坐起来,肚子咕噜咕噜的叫,指了指旁边的桌子,盛暖阳走过去搬过来,三个人围着桌子吃了起来。
心里面有事,也都没吃几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
“明成和溪美的日子才刚刚开始,我不犯傻了,如果我再倒下,他俩就没个指望了,就连看孩子的依靠都没有,至于明芳,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也管不起了。”
韩玉莲突然间松了口气,把嘴里的面条咽下去,看着顾胜兰说着。
“这么想就对了,怎么能那么傻呢,遇到点事就寻死觅活的,那扔在两个孩子怎么办啊,妮妮还没叫奶奶呢。”
顾胜兰都知道,年纪大了都喜欢孩子,尤其是隔辈人更是亲近,提到张妮的时候,韩玉莲果然眼神就不一样了。
“是,我得帮着溪美看孩子,我得听着妮妮叫我奶奶,可怜我的老头子……没有这个机会了。”
说着说着就想起来张顺业,她捂着嘴又哭了起来。
这样的事谁劝都没用,亲人过世一旦提起来,谁都忍不住,只能安慰几句,也是不痛不痒的。
“活气没见到,估计明天也就能回来了。”
缓了很久,韩玉莲才说了这么一句,也算是平复了刚才激动的心情。
谁也没看到活气,本来张明成护理的,就回家拿了趟衣服的功夫,人就没了,连他都没见到活气,就好像算计好了似的,给全家都留下了遗憾。
“大娘,人死不能复生,咱们还得往前看,还有明成哥和溪美呢,还有妮妮,顺业伯走的突然,活着的人还得继续过日子。”
盛暖阳也不会劝人,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对,总觉得自己舌头都在打结。
第224章 非自然死亡
县城的中心医院,太平间外面,栗溪美焦急的坐在长椅上。
没过多久,盛九成扶着张明成从里面出来,俩人的眼睛都红红的。
“医生说,明天天亮我们就能把爸带回去了,现在去办手续。”
张明成有气无力的看着栗溪美说着。
“单子都给我,我去办。”
栗溪美看着张明成这幅样子,心里明镜似的,他肯定办不了手续,从他的手里接过来单子和户口簿,朝着楼上走去。
看到张顺业的遗体,盛九成心里面也是阵阵发酸,就算是在医院花坛边上坐了半个时辰,眼睛里的泪水还在不停地打转。
好端端的人躺在那冰冷的地方,就这样阴阳相隔,他俩以前生活中的琐事都历历在目,怎么也接受不了。
张明成靠在台阶的柱子上,仰着头看着天空,从兜里掏出来一袋碎烟,颤颤巍巍的卷了好久,也没有卷上。
盛九成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烟纸和碎烟,熟练的卷好以后递过去。
“这不是好东西,不过你今天想抽就抽吧,叔不拦着。”
盛九成知道他心里面不好受,指了指他手上的烟轻声的说着。
“叔,以后我就是家里的天了。”
张明成这句话的语气很平淡,他把烟点着了,就吸了一小口,掐在手里面,半天都没有说话。
“有啥事还有叔呢。”
张明成从小就是在自己眼皮底下长大的,就好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看着他这样的伤心难过,盛九成的心里面也不是滋味,只能陪着他坐在这里。
“叔,你说……”
“嗯?”
张明成欲言又止,看了看手上还在燃着的烟,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咂了咂嘴,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盛九成看着他不想说,也没有逼问他,静静地陪着他坐在那儿。
“叔,你说我爸是病世的吗?”
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张明成看着盛九成问着,他这么一问,倒是让盛九成一脸疑惑。
“这话是什么意思?”
盛九成满脑子的问号,不是病故的难不成还能让人害了,一下子就想到了方家的人,脸色微微一沉。
“家里让明芳搞得乱七八糟,鸡犬不宁的,你说我爸会不会是自己活够了,他……”
张明成的这句话,盛九成算是听明白了,原来他怀疑是张顺业自己想不开,寻了死路,可是凭着他对张顺业的了解,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张顺业一向是乐观主义者,无论处在什么样的情况,他都不会这样的。
“别乱想,你爸不是这样的人,医生不是说了,急性心肌梗塞,来的快没抢救过来。”
张明成掐灭了烟,一共就抽了一口,脸色还是刚才那样,一点都没缓和,双手插进头发里面,蹲在地上。
“明成,明成。”
栗溪美这个时候慌里慌张的跑出来,拎着手里面的单子。
“明成,我听着刚才的医生谈话,说咱爸不是自然死亡的!”
“啥?”
“啥?”
听着栗溪美这么一说,张明成和盛九成两个人蹭的一下子就窜了起来,抓着栗溪美的胳膊。
“你刚才说啥,爸不是自然死亡,那是什么意思?”
张明成就跟疯了似的,抓着栗溪美的胳膊疯狂的摇晃着。
“我刚才下楼的时候,在垃圾堆拐角旁边听着一个医生在骂一个护士,本来我没想偷听,可是听到他们说爸的名字,我就停下来了,仔细一听,他们说是护士拿错了药,爸这才死了的!”
栗溪美一边说一边哭。
张明成听完以后,十指插进头发里,抓着头发来回的走,看着医院里面就直接冲了进去。
“明成!”
盛九成看着他怒气冲天的模样,赶紧拽住了他。
“叔,你松开我,我要去问问那个医生怎么回事!”
张明成使劲挣脱,可是盛九成死死的抓着他的胳膊,任凭他怎么样都不撒手。
“叔,你放开我,我不能让我爸死的不明不白的,叔,你放开我。”
“明成,你先听叔把话说完。”
栗溪美看着盛九成好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赶紧帮着过来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