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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驸马?扬了吧(重生)-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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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句“情断”属实戳到了他的痛处,若利不可分,可情之一事最是难料,阿萝若执意要分开,就要走到鱼死网破的一步了,才是季青珣最担心的。
  总之,季青珣再不敢如?从前一般轻举妄动。
  不能敷衍过去,就只能杀了韦琅从了。
  在这?之前要尽快找到诏书。季青珣拿定了主意。
  然?而就是这?妥协的退步,也很快遭起了连夜雨。
  “你说罗时伝知道?了关陵有余孽的事?”季青珣没?料到几日之后就出了这?样的变故。
  尹成道?:“是,刚从宫里得到的消息。”
  怎么先从宫里知道?呢?
  有这?么一瞬间,季青珣疑心是阿萝将此事知会了罗时伝,但这?一来一回隔着这?么远唱戏,时间不够,也实在没?有必要。
  看来是关陵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说来,这?是阿萝第一次这?么明火执仗地要他杀人。若说余孽该杀,但为何要他用这?种近似报仇的方式呢?
  单单归咎于吃韦玉宁的醋,理由似乎有些单薄,他隐隐觉得阿萝对韦氏,似乎有一种偏执的恨意。
  为什么从前他没?有察觉到?
  不过一切只是猜测,从前阿萝没?有吃过醋,季青珣无从比较,也只能先按下疑虑。
  眼下最要紧的是在罗时伝的搜查下把?韦琅从等?人带出关陵,阿萝让他亲手把?人杀了,倒是一件好事,要是让罗时伝从韦琅从口中问出些什么,就要耽搁他的大计了。
  可罗时伝毗邻关陵,动作定然?要比自己的人从明都赶过去要快……
  他想得多了一点,罗时伝知道?有韦家人在关陵,为何会先送信进京?
  照一般人的想法,若是发现了余孽,首要定是要先把?人捉拿了,再上书明都领功,可罗时伝没?有拿人就先上了书,这?不就是打?草惊蛇?
  若是韦琅从出事了,安插在关陵中的人该第一时间就送信给他,可却没?有。
  要么是罗时伝没?有抓人,想借此消息引出韦家可能存在的其余人,一网打?尽;要么,管着关陵的节度使关励跟他不对付、不相信、或是想抢功,二人还在对阵,罗时伝想抢先往明都这?边进言,名正?言顺地去关陵搜人。
  不管怎么样,他都还有机会把?人握在自己手上。
  事不宜迟,季青珣立刻写了一封信,将手上的指环沾过朱砂印在信纸上,尹成看在眼里,知道?主子这?是要动用老主子留下的旧部?了。
  呼哨响在半空,鸽子在青黑夜色里盘桓几圈,落下窗前木架上,未几,又振翅飞出窗外,朝北而去。
  “尹成,你立刻出发,那?边会有人接应你。”
  “是。”
  言落人就消失在夜色中,宵禁也不能把?人拦住。
  至于悦春宫那?边的事,季青珣自然?是知道?的,但只要人暂时不死就行,阿萝想让自己亲手把?人杀了,就不会让韦玉宁就这?么轻易地没?了。
  其余的季青珣懒得关心。
  可他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事,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就是季青珣的脑子也有点应付不过来。
  踱回书桌前,桌上摊开一幅布局图,上书“京畿道?试院”几个字。
  季青珣提笔在图上勾画出可能做手脚的地方,忽然?想起来他一直遗漏的那?个人来了。
  是了——那?日从公主府离开得太匆忙,自己都忘了还有一个上官峤同行。
  进府时上官峤一直跟在身后,似乎连主院都进了,可走的时候,他并没?有离去,还在院中。
  不过现在想来,上官峤是一路跟着自己进去的,见到阿萝跟府里发生的许多事,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跟局外人一样旁观而已。
  之后再如?何,季青珣就不得而知了。
  果然?是他多心了吗?
  尹成才离去,院中又想起了匆忙的脚步声,季青珣看向门口。
  许怀言几乎没?有敲门就闯了进来,还有些气喘吁吁的,“主子,今年科举,朝廷要用了糊名卷的法子取士。”
  紧接着他就解释起所?谓的“糊名”,就是用纸盖住考生文章上的籍贯名字,更不许在文章中对身份做暗示,让阅卷的考官无从得知考官身份,只凭文章断定好坏。
  “乡试便要实行吗?”
  “听起来是这?个意思。”
  季青珣眉梢染上笑意:“是阿萝想的主意?”这?突然?的一出,也还真是帮了他大忙了。
  许怀言道?:“如?今还未可知,但是这?次的糊名考试显然?是利于寒门,不利于世家的。”
  季青珣却摇头:“莫要轻看世家子弟,他们家中藏书无数,受教于为四书注释的鸿儒,这?些都是寒门子弟远远及不上的。”
  不过糊名一途,也算增进了公平,不然?阅卷官定要更偏向士族的。
  许怀言却担心东宫的针对:“主子的乡试,不如?寄籍他处,太子的手也伸不到那?么长。”
  “不必,要是阿萝管着的地方还能出事,这?东宫也不用斗了。”何况季青珣做了这?么些准备,不和?李牧澜碰一碰怎么好。
  季青珣也无意再东躲西藏了。
  说起公主,许怀言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主子的脸,骨相清绝的面容上还有未消去的淤青和?牙印,那?挨拳的一只眼睛倒是能睁开了。
  虽然?不损容貌,但实在也是……许怀言从未见过的奇景。
  更可怕的是,主子对挨了公主打?这?件事似乎甘之如?饴,一句怨怼都没?有,反而还揪着那?个差点爬床的面首不放,要不是公主发话,他能把?人拆了去喂狗。
  现在倒是一派谦谦君子的样子,发疯的时候还真是让人心里发怵。
  许怀言心里跟明镜似的,主子真的把?公主看得太重了,贸然?回府一事就证明了主子关心则乱,就是那?面首真的爬床了又怎么样,既不影响大局,之后找个由头杀了就是,也不用暴露了己身。
  偏偏主子连公主的一根手指都不让别人沾。
  这?样下去,主子来日夺权登基之时,真的能下狠下杀了那?位公主?
  他将自己疑虑问了出来:“主子对公主是不是太上心了?来日……还能下令将公主杀掉?”
  “杀”字才说出口,季青珣鹰隼似的眼睛就锁在了他的身上,锐利骇人。
  许怀言心口突跳,跪下急忙道?:“主子恕罪,属下只是觉得,斩草应除根,何况这?位还是……”
  到那?时,就该用“余孽”来称呼了,可许怀言不敢再说。
  书案前的人抬步走了过来,许怀言头一寸寸低下,脖颈和?脊背针扎一样不安。
  季青珣俯首,烛火照见的脸半明半暗:“我何时说过登位后要弃了她??你觉得我做不到两全?”
  “可到底是杀了……是,主子一定有自己的打?算,是属下多嘴了。”许怀言毫不怀疑自己再多嘴下去,主子就会把?她?处置掉。
  季青珣面色稍霁,也知道?许怀言是忠言逆耳,他说道?:“当时,我会给她?寻一个新的身份,此事你不必过多担心,起来吧。”
  怎么安置好阿萝,他已经?考虑好了。
  主子既然?有主意了,许怀言尽了提点的本分就不再提起,思及方才怕是惹了主子不喜,现在正?想献策在主子面前挽回些。
  “公主如?今还生着主子的气,主子可想好要怎么哄了?”毕竟他们明面上的主子,还是持月公主。
  “怎么哄阿萝开心?”
  季青珣舌尖反复品味着这?句话,是啊,到底怎么做,才能让现在的她?高?兴呢?


第54章 
  从前季青珣想哄李持月开心; 似乎随意?做点什么,她都能看在眼里,会发自内心的?开心。
  若是有人在; 她只会悄悄拉着他的?手,乌亮的眼睛会一直看着他; 没人了,公主就会像一只归巢的?小鸟一样; 扑到他怀里去。
  那也?是季青珣最满足的时候。
  他此生的?高兴快乐; 似乎都与阿萝息息相关。
  可现在呢?
  季青珣竟然有点不太笃定,他对于阿萝的?心思愈发捉摸不透,竟不知怎样才能让她发自内心地笑。
  蟾宫折桂,娶她为?妻?还?是如她所愿,杀了韦玉宁?
  只是殿试还?太远; 关陵那边的?情况也?不明朗。
  若说?眼前的?话——也?就这一件大事了。
  许怀言见主子果然在意?公主; 拱手献了一策:“公主如今最在意?的?就是科举了,主子不如就——”
  季青珣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糊名?卷如此良策; 应为?常例,只是更应深思熟虑; 肃清其中仍想动猫腻的?人。”
  他说?完; 看向?许怀言:“你方才要?说?什么?”
  许怀言已经折服,他或许不必担心主子耽于情爱; 便抱拳道:“主子说?的?,正是属下心中所想。”
  “嗯,你先出去吧,我再想一会儿。”
  等许怀言走了; 季青珣收起布局图,另取了一张纸; 沉吟了许久,提笔挥毫,很快在纸上书写起与糊名?法相关的?几条良策。
  许怀言在门外候着,很快又被招了进去。
  季青珣将一张卷轴交到他手上:“你回公主府的?时候,将这份献策交给阿萝。”
  “是。”许怀言想接过,季青珣却没有松手。
  “罢了,我亲手呈给她。”季青珣将卷轴收了回去。
  说?起来,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阿萝冲他笑了,若是把?这个给她的?时候,她能冲自己笑一笑……
  一定会的?。
  许怀言:“……”主子的?心还?真是跟海底针一样。
  …
  悦春宫里
  公主离开的?第一天?,悦春宫就有宫人开始玩忽职守了。
  良太妃吩咐人去领份例,可回来的?人却说?糟了司宫局的?为?难,没有把?份例领回来,可暗地里却和其他宫人将份例悄悄分了,拿了好?处的?都没有说?出去。
  又一日,韦玉宁起身,正想吩咐一个叫云艺的?小宫人整理床铺,可是却不见人,云艺的?床榻空荡荡的?。
  “云艺,云艺!”
  云艺的?小姐妹观荷听到了韦玉宁的?喊声,抱着手臂说?道:“不用喊了,云艺攀上了惠妃,如今已经到惠妃宫里当差去了。”
  韦玉宁愣了一下,继而厌恶:“到哪儿不是做人奴婢,真当自己攀上高枝了。”要?不是她手上的?伤还?没好?,还?不屑支使云艺呢。
  观荷看韦玉宁不得不自己笨拙地铺起了床,轻蔑冷笑了一声就走了。
  “你——”听到这声,韦玉宁转身要?论理,可门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她气得把?被子砸在地上,李持月欺负她就算了,这个卑贱的?……现在谁都能来欺负她了!
  但现今莫说?是韦玉宁,公主一句话,连良太妃也?当不了主子了。
  从云艺开始,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能找到机会的?都离开,到别的?宫伺候去了,剩下走不了的?也?不愿意?再干活,整日聚在自己的?屋子里睡觉玩闹。
  悦春宫原本打理得无惧秋寒,娇艳明媚的?花儿成了满地枯枝败叶,宫殿无人收拾擦拭,到处都落了灰。
  起初良太妃也?不敢相信李持月真的?就不管她了,也?不能信这悦春宫这么快就会人走茶凉。
  她还?派人去阻过李持月进宫的?车架想要?赔礼,可是总被人挡住,李持月不想见她,渐渐被各宫看在了眼里,知道如今的?悦春宫为?公主厌恶,已彻底失了倚仗。
  这一日,良太妃住的?暖阁窗户没关好?,她吹了许久的?风,一咳起来就停不住,心肺都要?咳出来为?止。
  暖阁里咳嗽一声沉过一声,急过一声,却没有一个人过来。
  闻泠也?是许久之后才听到声音,跑过来帮她顺背,连热水都要?现烧来喝。
  “你去哪儿了?”良太妃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
  闻泠道:“奴婢当才洗衣裳去了。”
  良太妃这才意?识到,这悦春宫能用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连侍药的?医女都要?去洗衣服。
  她问:“玉宁呢?”
  此时韦玉宁也?收了小姐做派,在帮闻泠看着药炉,要?她洗衣裳,她弯不下那个腰。
  偌大的?悦春宫只亮了两盏宫灯,走廊黑洞洞得像野兽张开的?巨口,鸣虫躲在枯叶之下,在这秋夜里竭力厮叫出最后一声,静谧又嘈杂。
  韦玉宁擦了擦汗,整个人被炉火烘得昏昏沉沉的?,她手上还?擦着药膏,将帕子垫在手上,把?熬好?了药小心倒进药碗了,端着往暖阁走。
  韦玉宁知道,良太妃沦落到这步田地是因为?搭救了自己一把?,她怎能没有愧疚,现在悦春宫干活的?人手紧缺,她也?只能放下自己的?小姐架子,挽起袖子伺候起良太妃的?汤药来。
  她没有手提灯笼,就只能借着月色小心地挪着步子,再拐个弯就能进暖阁了,在经过窗户的?时候,韦玉宁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
  闻泠一向?平静得没有半点波澜的?声音传出:“太妃,如今宫里只剩最后一服药了,医署那边知道是悦春宫拿药,说?……有几味药正缺着,得先紧着别宫用。”
  宫中墙倒众人推,历来如此。
  良太妃喝了一口纳凉的?水,说?话终于没那么沙哑了,“若是不和牵萝对阵,咱们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了,闻泠你说?,本宫坚持要?带玉宁进宫,到底是不是错了?”
  窗外的?韦玉宁脚步一顿,良太妃果然后悔了。
  良太妃背对着窗户,只有闻泠看到了那半截投下的?人影,她淡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太妃也?是善举,定会否极泰来的?。”
  “本宫从不信佛,对玉宁……”
  她没有说?下去,韦玉宁只是一个堂侄女,根本谈不上亲近,她是对于韦家有愧疚,才有了一定要?救韦玉宁的?执念,结果倒把?自己推到这副田地了。
  这话也?只能当着闻泠的?面说?说?,说?到底,救韦玉宁是她自己的?决定,真要?指责韦玉宁,良太妃觉得无从说?起,只能憋在心里。
  “太妃,身子要?紧,旁的?就莫要?多想了。”
  “嗯……”
  闻泠再抬头,窗外的?影子已经离开了,过了一会儿,暖阁的?门被敲响。
  闻泠起身去开门,果然是韦玉宁端着药站在外边。
  韦玉宁看了她一眼,又和卧在榻上的?太妃对视了一眼,低下头来,“太妃,药熬好?了。”
  说?完这句韦玉宁就沉默了下来,如果先前还?觉得太妃对她有点冷淡,现在她是确定了。
  不过冷淡她的?人既不是她的?阿爹阿娘,也?不是侍女安桃,韦玉宁知道自己没了依靠,又是个拖累,只能就这么忍着了。
  闻泠见韦玉宁没怎么动,就接过了喂药的?活计,良太妃喝着药,也?没有再看屋里站着的?另一个人。
  两个人心里都有疙瘩,就这么不尴不尬地相处着。
  等安置太妃睡下,闻泠走出了暖阁,就看到韦玉宁坐在台阶上,浴着一身清辉。
  “怎么还?不去休息?”
  韦玉宁偏头,就看见闻泠坐在了旁边。
  她枕着自己双膝摇头:“睡不着。”
  闻泠道:“那让我看看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韦玉宁回过神来,手不知什么时候被闻泠拉了过去,手上缠着的?布被她轻轻解开了。
  手指和手背上的?烫伤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已经有些溃烂了,看来注定是要?留疤了。
  这手原是用来写诗作画的?,现在却在这深宫之中给人端茶倒水,韦玉宁一想到这儿,心底漫上了无限的?委屈来。
  韦玉宁的?伤闻泠是不大放在眼里的?,她幼时寒冬上山找药草的?时候吃的?苦受的?伤比这严重得多,但她偏偏“呀——”了一声,好?似被那伤口吓住,继而说?道:“你先在这儿等着。”
  说?完快步离开了,不一会儿就打湿了干净的?帕子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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