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嫁给男二当王妃-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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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总是很温柔,鲜少对沈杨生过气,也正因如此,才养成沈杨如今的性子,柔软、温和。
爷爷一直有个愿望,就是想去长白山看看,看那触手可及的云和皑皑雪花,沈杨答应爷爷,暑假就带他去。
可是却再也没有机会。
爷爷常对沈杨说一句话‘宁可药柜生尘,但愿人间无疾’,沈杨时刻牢记,也为之努力。
他想回去,回去实现这个理想;他想回去,回去见已安眠土地之下的至亲。
也许,两个世界的月亮都是一样的圆。
沈杨喝完一壶茶,喃喃道:
“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人间欢喜、万里河山。”
倚风听到了,心中有所触动,他顺着沈杨的目光一同从院子中看向明亮的圆月。
万里河山吗……
真想去看看……
以常人的身份。
虫鸣声渐渐淡去,一切都安静极了。
第二天,沈杨醒来后被如弦知晓难免一通念叨,他揉着太阳穴强打着精神睁眼。
“王妃,你身子本就不好,怎么可以那么晚还跑到院子里坐,还喝冷茶。”如弦一边为沈杨束冠一边喋喋不休,为沈杨不好好照顾自己而不满。
沈杨乖乖听着,不敢反驳。
穿戴整齐后,沈杨刚要用早膳,彬王身边的侍卫前来请他过去。
如果不是急事,彬王不会一大早就派人请沈杨过去,所以沈杨只简单吃了几口垫垫肚子就过去了。
一进书房,沈杨就感觉到里面沉凝的气氛,他走到彬王跟前,后者放下信抬眸看他。
“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彬王的语气紧绷,“平阳王手中有另一支兵现在正在围攻京城。”
沈杨意识到接下来彬王要说什么,他呆呆的看着彬王,目露哀求。
不要说、他不想听。
可是,那些话还是传进沈杨耳里。
“赵姨娘病危,我会安排人尽快将你送回京城,去见赵姨娘……”最后一面。
后面的话不用说,二人都心知肚明。
沈杨没有说话。
他就站在那,平静的注视彬王,眼神却是涣散的。
半响后,彬王听到沈杨说:
“好。”
“羊羊。”彬王担心的呼唤沈杨。
沈杨看着他,却没有分毫视线落在他身上,他说:
“谢谢你,祁衍。”
这是沈杨第一次没有叫王爷,而是直呼其名。
如果没有祁衍,或许自己早已被这个世界消磨了意志、同化,正是因为祁衍,沈杨才能是沈杨,还能牢记自己的初心。
祁衍看出沈杨的不对劲,可是沈杨却非常冷静,冷静的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越是如此,祁衍就越发担忧,皱眉呼喊着他。
“羊羊……”
沈杨身形微顿,抬眸走到祁衍身前抱住了他。
沈杨没有哭,甚至没有一点表情。
怀中的人身体僵硬,就像一具没有魂的木偶,祁衍用力抱紧,一遍又一遍的说道:
“我在,羊羊。”
我知道……
马车很快就从寺庙离开,跟随沈杨一起离开的还有倚风和一个陌生男人。
沈杨不认识,但是倚风却熟悉的很,这是他们暗卫的头领。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过多停歇,每到一个驿站,就换了一辆马车。
身体虚弱的沈杨跟不上高强度的赶路,中途发起高烧,却依旧不让马车停下。
两天的路程在不间断的赶路下,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就抵达京城外围。
此时已经是深夜,三人乔装打扮,在夜色中趁着反贼看守换人的时候通过一条外人不知道的密道潜入京城。
沈杨因高烧未退昏昏沉沉,直到抵达王府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大管家早已等候多时,面露悲痛的对沈杨说:
“王妃,赵姨娘强撑着一口气就为了再看你一面。”
沈杨想说话,可是嗓子沙哑疼痛说不出一句话。
他们来到赵姨娘的院子,看着房间内灯火通明,沈杨停下脚步。
他不想进去,不想看到……
房间内忽然传出一阵猛烈的咳嗽声,沈杨恍若如梦初醒,他脚踩棉花一般一步步踏进房内。
赵姨娘虚弱的躺在床上,肌肉萎缩让她看上去愈发瘦了,青白的脸色在告知沈杨,赵姨娘的时间不多了。
他走到床边,几乎一瞬间,赵姨娘仿佛感知到沈杨的到来,撑开眼皮,浑浊的两眼得以片刻清明。
“杨儿……”声音极度虚弱。
赵姨娘抬起无力的手,沈杨一把握住,告诉她自己在。
“没事就好,娘很担心你……”
片刻的晴明再次被浑浊替代,赵姨娘注视着头顶某处,喃喃道:“娘该去见羊羊了……”
沈杨楞住,不明白赵姨娘的话是什么意思。
赵姨娘说:“娘该走了,羊羊在等着呢……杨儿要好好活下去……”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强撑起的眼皮愈发往下耷拉,最后彻底闭上眼,沈杨紧紧握住即将从自己手里滑下去的手,张开嘴发出嘶哑的喊叫。
别走……
岚夕满脸泪水拉住沈杨。
“少爷,姨娘已经去了……”
沈杨摇头,怔楞的看着床上仿佛睡着的赵姨娘。
“少爷,让姨娘安心去吧。”
沈杨握着赵姨娘的手,将其放在自己脸旁,好似能感觉到残留的温度。
最终,沈杨被带离了赵姨娘的房间,岚夕交给他两份信。
一份是沈杨离开前留给赵姨娘的,另一份是赵姨娘留给沈杨的。
沈杨打开赵姨娘的信,上面告诉沈杨,她知道沈杨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是沈杨仍旧是她的孩子,只是她要走了,要去见她的羊羊了……
看完信,沈杨终于崩溃,眼泪决堤,跪在地上用力抱着这封信。
沈杨经历过三次死别,却每一次都无法释怀。
他哭着,用尽全力喊赵姨娘,但只发出难听的嘶哑声。
第62章 皖南
此次赶回京城,不仅是为了送沈杨,还有另一个目的。
深夜,围在京城外的反叛军的将领正在帐篷内观看沙盘,忽觉风动,再看时,帐篷内多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将领并未感到惊慌诧异。
他倒了两碗酒,黑影走上前与他碰碗,烈酒入喉很是畅快,将领问道:
“主子现在打算怎么办?”
黑影拉低斗篷,沉声道:“尽快脱手,带着人去边城。”
说着,黑影交给将领一张羊皮地图,将领展开一看,上面详细描绘了可以让他带兵通行的路线。
“主子已经安排好一切,路上小心。”黑影说罢,顷刻消失在帐篷中。
将领握紧手中的羊皮地图,目光沉凝。
边城,是闻老将军的地盘,而闻老将军正是彬王的外祖父。
次日,反叛军再次商议准备即刻攻打京城,胁迫皇帝放出平阳王,为首的将领看着慷慨激昂的副将,这人家族忠于平阳王,将领垂目沉思片刻,做出了决定。
午时三刻,反叛军攻破城门肆意屠杀百姓,守城的禁军无能,头领直接携家潜逃。
刀剑碰撞的声音、惨叫的声音、鲜血溅洒的声音。
城中的石板路上铺满血色。
副将带人厮杀之际,将领和其部下、士兵顺着羊皮地图上的指示快速脱离战场。
就在将领离开的下一秒,援军赶到,这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装备精良的私军,皇帝的私军。
将领遥遥观望之际,咬牙啐了一句。
“狗皇帝!”
副将得知消息,急忙让人去找将领,却被告知将领和其部下、士兵都已不见,副将这才知道,将领背叛,自己如今已经是案板上的鸡。
他看着围过来的私军,抬剑自刎,誓死忠于平阳王。
余下的士兵如绵羊一般,任人宰割。
一切平息后,城中所有大夫都前去治疗伤者,可饶是如此,他们依旧无法承担庞大的伤者数量。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彬王妃带着府中的人前来救治伤者。
沈杨简单演示了快速止血措施,血淋淋的伤口和伤者的痛呼让所有人都畏惧,如心脸色惨白第一个上手,接下来其他人都纷纷跟上。
唯有盈袖掩鼻欲呕,看着地上哀嚎的伤者目露厌恶,却又不强忍着恶心做戏给沈杨看,见沈杨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后,于是跑到一旁的巷子里松开鼻子喘气。
王府的小厮拿着担架两个一组来回运送伤者,他们将伤者送往的地方是王府名下最大的酒楼,如今被沈杨征用来放置伤者。
有了王府的帮助,大夫们不需要来回奔跑,只需要待在酒楼治疗伤者,许多普通百姓被王府的义举感动,在曾经被沈杨帮助的孙家的带领下协助王府和大夫。
城中药材不够,沈杨不惜大价钱在最短的时间内从附近城镇运送药材到京城。
所有人都紧绷着一根线,和阎王抢人。
可即便有王府牵头,人手还是不够,酒楼也无法在接收伤者,就在沈杨皱眉苦恼时,杨太傅次女杨筠空出名下一间茶楼用于接收伤者,并说服太医院院正,让众多太医赶赴医治伤者。
初次看见如此血腥场面的杨筠脸色一白,当看见沈杨满身脏污仍旧坚持救治伤者,她坚定了心里的想法走到沈杨旁边,看清沈杨快速止血的手法后,不顾下人阻拦,挽起袖子同沈杨一起救治伤者。
三天后,平阳王已伏法问斩的消息传到京城,城中百姓欢欣鼓舞。
而这天,也是赵姨娘下葬的时候。
棺椁埋入坟中的那天飘着绵绵细雨,葬礼结束,细雨变成瓢泼大雨,冲刷掉京城中浑浊的血腥。
所有人都在为平阳王的死欢呼,没有人在意一个姨娘的死。
葬礼结束后,沈杨病倒了,足足昏睡了五天才醒来。
醒来后的沈杨仿佛恢复平常,没有为姨娘的离世而悲伤,他交给岚夕一笔钱,让其不用为奴,银两足够岚夕下半辈子使用。
岚夕离开的当天,沈杨前来送她,岚夕看着眼前已经长大的孩子,仿佛又看见那个撒娇要抱抱的少爷。
“少爷……”岚夕忍住眼中的泪,“保重。”
沈杨目送岚夕一步一回头离开王府,直至身影完全消失也仍未收回视线。
如心陪在沈杨身旁,轻声告知沈杨。
“王妃,后天王爷就到达京城了。”
沈杨应了声,眺望无边的天空,身体却困在地上。
二管家前来告知前段日子沈杨又是救治伤者、空出酒楼、又是高价购买药材花费的银两,话里话外都在告诉沈杨,沈杨把王府的钱掏空了。
沈杨目光掠过桌上的账本,挥手全部扫下,有一个账本甚至砸在二管家满是肥肉的脸上,他惊愕的看向沈杨,不明白沈杨为何突然发怒。
沈杨没有说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往日里那双透亮温和的琉璃一般的眼眸,此刻冷若寒霜。
他唤来邱秋,在大管家的教导下,邱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并查出二管家多年以来私吞了多少银钱,一桩桩一件件,都被清晰记录在案,随着邱秋清脆的声音公之于众。
“丁卯年三月一日私吞银钱二百三十一两三钱五分、丁卯年四月八日私吞银钱一百八十六两七钱一分……”
二管家冷汗直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王妃,小的知错了,小的是猪油蒙了心才做出这样的混账事,请王妃看在小的为王府劳心劳力多年的份上,饶过小的一回吧。”
“二管家是府中老人,本王妃无权处置,待王爷回府,你自行告知,今日起,你手中所有事务皆由邱秋接手。”沈杨大病初愈,嗓子还有些沙哑,和着吹来的凉风,如冬日冰雪呼啸而过,不留分毫情面。
说完,沈杨带着如心和邱秋径直离开,独留下来的二管家低着头,目露阴狠。
晌午,沈杨正在用膳之际,盈袖忽然前来,请求沈杨放二管家一马,看在她伺候沈杨这么年和她如今即将嫁给二管家的情面上。
沈杨放下筷子,如心适时递上手帕,沈杨细细擦拭手指上的污渍,语气平静的问盈袖。
“谁告诉你这件事的?”
盈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目光闪躲。
“当时我身边只有如心和邱秋在,是如心告诉你的?”沈杨侧头看向如心,后者摇头,“那么是邱秋?”
如心答道:“邱秋从书房离开后就去铺子了。”
所有路都被堵死,盈袖冷汗津津,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沈杨站起身走到盈袖跟前,盈袖只能看见沈杨所穿锦鞋上绣着的祥云。
“你要看清自己的主子是谁,盈袖。”
平静的语调诉说着既定的事实,盈袖大气不敢喘,就这样看着沈杨从自己面前离开,想起齐敦许诺的话,盈袖心有不甘。
如心跟随沈杨走在府中的路上,她望着沈杨的背影感到无比陌生,赵姨娘葬礼后,王妃就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冷漠,不再像以往一样流露出温和的笑容。
这样的转变让如心害怕、不安,寄希望于王爷赶紧回来。
时间很快到了彬王祁衍返京的日子,他和皇帝、百官一同回来,没有参加宫宴,直接回了王府。
祁衍径直来到沈杨的院子,一路上他了解了所有情况,到达时,沈杨正躺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小憩,阳光穿过枝杈化作碎光落在他紧蹙的眉心。
一听到动静,沈杨立刻睁开眼,警惕的像竖起尖刺的刺猬,当目光所及祁衍的眉眼,他楞了一下,不知所措地想要坐起身却被祁衍按住。
“我回来了,羊羊。”
祁衍亲吻沈杨的眼角,尝到咸味,他揽过沈杨的肩膀,握住沈杨的手,一根根亲吻沈杨的指尖,他说:
“我回来了,羊羊。”
耳边的啜泣声没有再克制,沈杨抱住他的脖子,用力感受他的温度。
祁衍轻轻拍打他的背,一边又一边,不厌其烦的告诉他。
“我回来了。”
多日以来的压力和委屈尽数宣泄,沈杨哽咽的说:
“祁衍,她知道我不是,她知道……”
这句话没头没尾,可是祁衍听懂了。
很早之前祁衍就有所察觉,沈杨不是很会遮掩的人,何况赵姨娘身为母亲,怎么会察觉不到自己孩子的不同。
院门外的如心听着沈杨的哭声,其中的委屈和痛苦让她眼眶一红也跟着哭了起来,就在她用袖子擦眼泪的时候,眼前有人递来一条帕子,抬头一看,是倚风。
如心接过帕子擦眼泪,听到如弦已经回到府上的消息,拿着帕子就去找她的姐姐了。
倚风目送她离开,面无表情的守在院门外。
这时,沈杨已经哭累了,宣泄过后感到极度疲惫,他闭着眼睛紧拽着祁衍的衣领昏昏欲睡。
祁衍小心的为他擦去眼泪,温声安抚他。
“不要怕,我在。”温柔的就像在哄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
沈杨慢慢松开手,喃喃道:
“祁衍,我想去皖南……”
声音很轻,好似撒娇一般。
唯有贴近他的祁衍听到这句话,祁衍垂目凝视,目光专注,轻声答道:
“好。”
话落,一片树叶从树端飘落,掉在碎光中。
第63章 阋墙
积压多日的压力和悲伤化作眼泪宣泄出去后,沈杨嗅着祁衍身上的气味慢慢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