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嫁给男二当王妃-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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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襄话里的他所指的是沈杨的大哥:沈振。
沈杨顺着祁襄的视线望去,大哥带着人马缀在车队的最后。
“既然三皇子已经败了,有兵马依附皇上有何不可?”
祁襄撇嘴道:“在皖南的时候他还为难、威胁皇婶,丝毫没有兄弟情谊,皇婶你可别被骗了。”
“他要效劳的是皇上,不是我。”
听到这话,祁襄也不再多言,骑着马绕开,时不时抛了几个白眼往后,这个沈振,他看着就烦。
缀在车队后面的沈振丝毫没在意,旁边的手下为其不平。
“明明我们帮了彬王妃这么多,为什么一个死掉昏君的儿子反而和彬王妃走得更近?”
沈振呵斥道:“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手下更加不满了,沈振为了追击残留的余兵,几乎一个月都没有好好休息,身上还负伤,可祁襄做了什么?
沈振见手下还喋喋不休,气急之下扯开胸口的伤口,气血上涌剧烈咳嗽了几声。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沈振看见弟弟下马车朝自己走来急忙拉住马匹,翻身下马。
“王妃。”
沈杨将一瓶伤药递给沈振,后者接过抬头望去。
“三皇子已经倒了,沈公子想如何?”
闻言,沈振低头不语,他也不知道,只想着护送弟弟回京,届时皇帝要杀要剐都毫无怨言。
寒风中似乎传来一声叹息,慢慢消融。
“沈将军弃暗投明,不辞辛苦千里迢迢援助边城,是大功,皇上会恩赏沈将军。”
话音落下,沈振僵硬着脖子,久久才应道:
“臣,谢过王妃。”话语间有些哽咽。
“起来吧,大哥。”
沈振从雪地里站起来,膝盖已经潮湿,沈杨垂下眼帘坐回马车上。
马车队再次行驶,祁襄又跑到沈杨车帘旁嘟囔。
“皇婶就是偏心。”
“那你要什么赏赐?”
一听这话,祁襄喜笑颜开,“我不求别的,皇婶你就让皇叔给我和娇娇赐婚吧。”
马车里,沈杨靠着马车内壁,眼帘微阖,“娇娇同意了吗?”
“还有什么不同意,娇娇可喜欢我了!”祁襄一脸自信。
“如果娇娇同意,我答应你。”
“谢谢皇婶!”
祁襄开心极了,已经在想自己和娇娇的婚礼是什么样了。
他嘟囔着,可沈杨已经听不太清了,只觉得累,闭上眼就要睡着。
一阵风吹来,沈杨打了个激灵没了睡意,掀开另一侧车帘,马车外阳光照在厚厚的雪地上,白雪有些消融。
等到雪化了,想必明年会是个丰年。
雪化了……
沈杨忽然意识到什么,想起祁衍对自己说的一句话。
树离不开水。
——所以,我愿朝你奔赴而来。
曾经在这个世界无法扎根的杨树,有了陪伴自己的川流。
这是祁衍对沈杨的告白。
时至今日,沈杨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沈杨怔怔望着外面的雪地,忽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中却溢出泪。
京城。
彬王妃即将回京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连天牢里的犯人也在这冬日里得到一条保暖的棉被。
长公主倚墙坐着,她的境遇比其他犯人要好,没有镣铐,甚至还有火炉取暖。
‘哐当’一声,镣铐撞击铁栏的声音尤为刺耳,长公主闭上眼背过身去,身后传来太后癫狂的声音。
“祁安!你的弟弟死了!你杀了你的弟弟却被祁衍丢进大牢!祁安,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说啊!”
长公主不想听太后日复一日的牢骚,闭上眼充耳不闻。
沈杨回京的具体时间没有让任何人知晓,但城门外迎接的人还是有不少,其中就有淑贤皇太妃,他们没瞧见皇帝,心里不由打了个突。
虽然沈杨是彬王妃,可并不意味着皇帝会让他坐上后位。
就在他们踟蹰之际,一匹马跃过迎接的人群,斗篷在空中飞扬,一些官员惊呼是谁这么大胆,可是淑贤皇太妃看着那个乘马离去的身影,立即意识到——那是皇帝。
连一时半刻都等不及的皇帝。
还未靠近京城,沈杨坐在马车里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车随之停下,沈杨心有所感掀开车帘走出马车。
猎猎风声卷起宽大的斗篷,一如分别时,祁衍来接自己的皇后。
沈杨站在马车的车辕上,待到祁衍乘马靠近一跃而去,被牢牢锁在温暖的怀中,头顶是略带急促的呼吸声,侧耳能听到胸膛中震耳欲聋的心跳。
那心跳和着自己的,几乎要跳出胸膛。
守在城门口的一众官员和淑贤皇太妃看见皇帝骑马抱着一人回来。
斗篷领口的白色貂绒遮盖皇帝怀中人的脸,斗篷内里的白色貂绒和皇帝玄色斗篷混杂在一起,又让人感觉浑然一体。
淑贤皇太妃远远看着,没想到彬王妃真的活着回来了。
彬王妃安全回到京城的消息传进天牢,太后再次变得癫狂,咒骂祁衍和沈杨,最后连着自己的女儿:长公主祁安,也一起咒骂。
长公主不想听,低下头,佝偻着身子,一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
忽然,牢房外面的廊道传来脚步声,长公主一时没回头,但听到太后拍打牢房大门和愈发响亮的咒骂声后,她猛地回头,看见熟悉的人。
“郡主一切安好。”那人轻声对她说着。
长公主狼狈的上前抓住铁栏,颤抖的说道:“你真的还活着……”
沈杨点点头,“长公主,我回来了,惠平现在在边城,再过一段时间,我让他接惠平回来。”
只是再回来的惠平郡主,不会再是明面上的惠平郡主。
“你们平安就好。”
‘碰碰!’太后用镣铐用力撞击铁栏。
“沈杨!你为什么还活着!”
长公主和沈杨都没有理会她。
“你真的要待在天牢吗?”
长公主看见沈杨无恙,惠平郡主安好,心里也没了其他遗憾,笑道:
“那是我的母亲和弟弟,无论是阴曹地府还是十八层地狱,我总要陪着。”
沈杨垂下眼帘,他明白,这是长公主自己的选择。
从天牢离开的途中,沈杨还看见皇后,她看见沈杨很激动,殷切哀求道:
“彬王妃,要杀要剐冲着我来就好,可以放过我的孩子吗?求求你……”
皇后从铁栏里伸出手想要去抓沈杨的手臂,沈杨躲开她的目光。
“抱歉。”
说完,沈杨匆匆离开,不敢再去看皇后黯淡无光、绝望的眼神。
同样关在天牢里的三皇子和丞相依旧傲骨铮铮,不肯低头。
从天牢出来,沈杨看见许久不见的如弦,当初祁衍和他分别的时候带走了如弦。
“王妃。”沉稳的如弦此刻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喜色。
一旁的如心打断道:“姐姐,你怎么还叫王妃啊,应该叫皇后了。”说完就向沈杨邀功,“王妃你说对不对?”
如弦无奈的打了一下自己妹妹的脑袋跟在沈杨身后,如心被打了一下,满脸疑惑,自己没说错啊。
祁衍之所以带走如弦是因为一个人——盈袖。
她背叛了沈杨,长公主并不清楚这件事,等到后来去找,盈袖不知逃到哪里去了,可是皇宫不是那么好出的,如弦带着宫人搜遍了皇宫,最后在浣衣房找到了她。
王妃心软,如弦就是代替王妃来抹掉这个隐患。
如弦没有细说盈袖的下场,但沈杨大概也猜到了。
“茹妃的两个皇子现在都被幽禁在皇宫里,不过茹妃为了给七皇子断后,已经死在三皇子手下。”
大概了解了最近的情况,沈杨被安排进乾坤宫,这里向来是皇帝的栖所,但今天,沈杨住进了这里。
如弦让王妃好好休息,还有五天就是王爷的登基大典,说完就拽着自己妹妹如心离开了。
舟车劳顿后,沈杨感觉到疲惫,躺在榻上就睡下了。
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有人脱去自己的外袍和鞋袜,可他累得睁不开眼。
怀中的温度和气息都那么熟悉,沈杨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清晨,祁衍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沿,看见他醒了就放下手里的奏折。
“不再睡一会吗?待会我让如弦传早膳。”
手指穿过顺滑的黑发,从发根至发尾。
“睡得有些饿了,该起来了。”
沈杨撑起身体半坐起,黑发散落,滑下肩头。
“我来为你束发。”
祁衍说着便起身,听到沈杨应了声好,俯身亲吻他的额头。
窗外的晨曦钻进屋内,掉进铜镜里,映照出镜中的少年。
曾经贵为王爷的祁衍自然不会束发,几次扯得沈杨皱眉,好不容易束起,结果一看,歪了。
沈杨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笑出声。
祁衍也不觉得窘迫,俯身揽住他。
“以后,我帮你束发,好不好?”
沈杨望着铜镜里的两人,眼神有些恍惚,还没来得及应声,外面就传来太监的声音,该上早朝了。
目送祁衍离开,沈杨眨眨眼,仰起头忍住将要落下的泪。
皇帝要做的事太多太多,时常沈杨睡下祁衍才回来,醒来后,又走了。
沈杨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听如弦说前朝的事。
闻将军被追封为候,祁襄如愿的得到和余娇娇的赐婚,不过他现在有了军职,要去西北履职。
太后和长公主将在一个月后午门问斩。
短短一年,发生了太多太多。
沈杨捧着手炉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他忽然觉得好累,好想睡。
他听到如弦在说明天就是登基大典,然后就是封后大典,没有人可以动摇沈杨的皇后之位。
如弦说着说着,发现王妃已经睡着了,连忙唤来其他宫人将王妃扶回寝殿。
最近王妃似乎很嗜睡。
刚刚入夜,如弦让宫人把已经凉了的午膳撤下去,如心进来问道:
“王妃还没醒吗?”
如弦点点头。
“最近王妃真嗜睡,要不要找太医看看?”
如弦准备再等等,忽然听到寝殿里面传来声响,进去后,只看见王妃眉头紧皱,额头渗出薄汗,嘴里不断念着王爷的名字,如弦出来让宫人赶紧去请皇上。
寝殿里的呓语愈发频繁,直到一只还带着寒意的手抱住床上的沈杨,呓语才慢慢歇了。
祁衍为沈杨擦去额角的薄汗,慢慢喘匀匆匆跑来的呼吸。
沈杨靠在祁衍怀里,右手无意识的攥紧祁衍的衣角。
次日天拂晓,祁衍要去准备登基大典,可是怀中的人依旧未醒,小心放下怀中的人,轻轻活动了一下被枕了一晚的手臂。
刚要离开,祁衍感觉到阻力,回头一看,是沈杨拽住了自己的衣角,他见沈杨还在酣睡,外头的如弦在小声催促,于是脱下外袍放在床边。
祁衍出来后,如弦看见少了一件外袍的王爷有些愣神,但已经来不及多想,祁衍离开前对如弦说:
“皇后还在歇息,别吵醒了。”
如弦立即应声,等到祁衍离开,她看着遮挡视线的垂帘,想了想还是没有掀开。
寝殿内,正在安睡的沈杨呼吸愈发薄弱,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攥紧残留祁衍气息的衣袖,眼角有泪滑过,没入鬓发。
皇宫内喜气洋洋又分外肃穆,登基大典在日上东山后正式开始。
身着龙袍的祁衍一步步走向龙椅,接过玉玺。
身后百官俯首高呼。
“吾皇万岁,万万岁!”
就在此时,一个宫人冒失的闯进宫殿,不等侍卫上前,宫人抬头含泪高喊。
“皇上,皇后薨逝了!”
‘碰’,是玉玺掉下滚下的声音。
千里之外的边城,姜神医写着药方,眼前却逐渐模糊,滚烫的液体滴在自己的手背上,悲伤溢满腔。
“羊羊……我的孩子……”
第163章 结局
“中南路到了,请乘客依次下车,下一站:第三医院。”
公交车的声音唤醒走神的沈杨,上班高峰期的公交车上人挤人,沈杨看到一个年轻妈妈抱着自己的女儿艰难的站在公交车内。
沈杨站起身让年轻妈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年轻妈妈坐下后抬头感谢,看见沈杨的样子却楞了一下。
年轻妈妈怀里的小女孩坐在妈妈腿上,背着一个小书包,从妈妈怀里探出一个头,年轻妈妈回过神让自己女儿说谢谢。
“谢谢。”小女孩的声音软软甜甜。
沈杨笑了笑,伸手捏捏小女孩柔软的脸颊。
“不客气。”
下一站很快就到了,沈杨穿过人群走下公交,年轻妈妈扭头通过车窗看见沈杨正好朝自己看来,笑着和自己挥手,不知为何,年轻妈妈忽然觉得很难过。
怀中的女儿伸出小手放在她的脸上,疑惑又担心的问道:
“妈妈,你怎么哭了?”
年轻妈妈摇摇头,抱着女儿默默流泪。
公交车慢慢驶远,沈杨看着公交车消失在自己视线里。
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了,赵姨娘——他曾经的母亲。
沈杨朝第三医院走去,走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被一个小女孩撞到,他搀扶起跌倒的小女孩,身后传来另一个小孩的声音。
“祁穗穗!你别跑!”
沈杨搀扶起的小女孩祁穗穗抬头看见沈杨的样子,顿时红了脸,将自己堂哥的威胁抛在耳后。
“谢谢哥哥,哥哥你真好看。”
闻言,沈杨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后面赶来的人抓住祁穗穗的手腕。
“被我逮到了吧!看你往哪跑!是不是又想让我被骂?”
祁穗穗还没和眼前的好看哥哥说上话,被这么一拽,生气了。
“祁襄!你好烦!放开我!我知道怎么走去看舅舅。”
祁穗穗甩着手想挣开祁襄,可是她一个小学生的力气怎么比得过已经是初中的祁襄,祁穗穗气得不行,看见跟在祁襄后面的人,赶紧喊。
“娇娇姐姐,快让他放开我!”
被喊到的余娇娇怯怯的站在一边,见祁穗穗哀求自己,上前小声和祁襄说:
“祁襄,你放开穗穗好不好?你拽疼她了。”
祁襄瞪着眼看了看祁穗穗又看了看余娇娇,气鼓鼓的放开祁穗穗。
祁穗穗被放开后,开心的看向一旁。
“好看哥哥,谢谢你扶起我。”
祁襄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见沈杨的模样时,不由自主的收敛了自己的放肆,很是乖巧的说道:“谢谢你扶起穗穗。”
“不客气。”
沈杨和三人道别后进了医院,三个小孩目送沈杨离开。
通过导师介绍,沈杨今天来这里探望一个特殊病例,走到导巡台,值班的护士正在忙,埋头填写着资料。
“你好,请问住院部往哪走?”
忙碌的护士抬头看了沈杨一眼,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谢谢。”
沈杨走后,换班的护士走了过来,换班护士胸前铭牌上写着自己的名字——柳如心,她拍了拍导巡台护士的肩膀。
“姐姐,换班了。”
埋头整理东西的护士听到后抬头,胸前的铭牌写着‘柳如弦’,她放下笔转了转脖子,妹妹柳如心和她聊起一些事。
“住院部里的那个保镖真的吓人,人高马大还戴着墨镜,昨晚我去查房,他闷不吭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