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娇-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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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贞羽困惑蹙眉,问赵怀淑:“怀淑公主怎知我小师妹中毒了?”
老皇帝困惑地看向赵怀淑,赵怀淑心中一惊,欲想狡辩,不料此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
“对啊,你怎么知道我会中毒?”
刚才还昏迷不醒,神色痛苦的荀馥雅,如今站了起来,笑声从容地看着她,完全不像是个中毒的人。
荀馥雅不给赵怀淑开口的机会,边说边走向老皇帝:“皇上,臣妇没事,刚才只是臣妇太累了,睡着了而已。不过,臣妇在怀淑公主给的鹤氅里找到了一些毒针。”
听到这里,姜贞羽立马将那些毒针递给老皇帝。
荀馥雅见老皇帝看过,身边的贴身太监拿走,便转头看向脸色苍白的赵怀淑,笑道:“天气有点凉,这鹤氅臣妇就暂且借来穿着把,至于这十二根银针,臣妇就不需要了,皇上还是还给公主吧。”
赵怀淑一丝慌乱,赶紧跪地向老皇帝解释:“父皇,我不是!我——”
荀馥雅打断她的话,笑道:“怀淑公主,臣妇没说你特意在自己的鹤氅里放毒针向民妇投毒哦,只是若民妇没发现这些毒针,这场比赛那民妇就输定了。哎呀,这个投毒之人真是恶毒啊,竟胆敢在公主的备用鹤氅里面放毒针,还不被察觉,还是揪出来的好。”
看到赵怀淑面如死灰,她的心里丝毫没有半点怜悯。
上一世,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的算计,导致她在比赛中失利,被关进牢狱里。玄素在得知当日她穿的鹤氅里藏着毒针,导致她发挥失常,发了疯似的去找这个女人算账,结果被害成人彘,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她出狱后,看到痛苦不堪的玄素不断地求她杀了自己,不断地求着,日夜地求着,最终她实在看不得玄素这样活下去,含泪结束了玄素的痛苦。
如今,她绝对不会再让这个女人害人。
把话撂下后,她不理会赵怀淑难看的神色,走上射箭台,高声喊停那些还在吵吵嚷嚷的大臣们还来势们。
“各位大人,犬戎使者想请妙光公主来跟民妇射箭,那就顺从他的意愿吧,民妇也想领教一下妙光公主的箭术。”
犬戎使者脸色一喜,直接说荀馥雅不知死活,有她后悔的。老皇帝这回倒是不怀疑荀馥雅,命人将妙光公主请过来。
当妙光公主看到与自己比箭术的人是荀馥雅时,暗自骂这群蠢货。
荀馥雅瞧见被关押的妙光公主风采依旧,谦卑有礼地笑道:“妙光公主,许久不见。天启作为东道主,你是来宾,就先让你射箭吧!”
妙光公主没心情跟她闲谈,拿起驭天弓,专注地射箭。她射出来的成绩让人惊叹,命中十环,正中眉心,引来了犬戎使者和异族使团的一阵欢呼。
犬戎使者更是不忘给天启这边一个下马威:“哈哈哈,天启的皇帝,多写你们的谢少夫人成全!我们的妙光公主不仅人美,还箭术无双,看来你们的谢少夫人不自量力,在后悔呢!”
老皇帝无法辩驳,表情有些难看。他跟在场的人一样,都认为妙光公主这次赢定了,心情变得非常不好,甚至连看都不想看场上的荀馥雅一眼。
大臣们纷纷指责荀馥雅太过于自以为是,唾弃她一介妇人,难成大事。荀馥雅丝毫不受周围的人影响,跟妙光说了一句:“瓦达大王子真的很强悍,你知道我是如何射杀他的吗?”
妙光不说话,只是紧盯着她。荀馥雅每回胜券在握的时候,总会微微扬起嘴角。虽然周围的人都不看好荀馥雅,但是她知道,自己赢不了这个人。
荀馥雅想要心无杂念,从妙光手中接过驭天弓的那一刻,她拿出一方手帕蒙上眼,而后竖起耳朵聆听风声,搭上弓箭射出去。第一箭,正中红心。第二箭,插在第一箭的位置上;第三箭,插在第二箭的位置上,第四箭;插在第三箭的位置上;第五箭,箭靶的红心被射穿了,破了一个洞;第六箭,箭从静止的箭靶洞□□出,箭插在了十里外的使者护卫头上;第七箭,箭从晃动的箭靶洞□□出,箭插在了五十里外的犬戎旗杆上;第八箭、第九箭、第十箭,“嗖嗖嗖”的三声,三箭齐发,从箭靶中间的洞口飞出,三把箭竟然稳稳地插在距离百里的城门上。
百步穿杨,百发百中,神乎其技!
谁胜谁负,有目共睹。
现场鸦雀无声,众人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简直难以置信。
这世上竟有人的箭术跟路子峰一样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而且对方还是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子。
不认识荀馥雅和路子峰的人,此时此刻,皆怀疑荀馥雅是路子峰的亲传弟子,而认识他们的人,也在怀疑。
荀馥雅取下手帕的那一幕,在初升的阳光下看到自己的箭术,微微吃惊了一下:“哎呀,没想到我这箭术还能进步呢!”
玄素最先反应过来,激动地冲上去拥抱着她:“小姐小姐,你实在太棒了,太棒了!”
随即,姜贞羽、容珏、萧应离等人纷纷围拢过来,为荀馥雅取得胜利而高兴。
许久之后,宏大的宫殿之中,群臣才齐声喝彩:“好样的,经过不让须眉啊,厉害!”
妙光公主知晓荀馥雅的箭术了得,可没想到这么厉害,这一刻甘拜下风。
难怪她能杀掉我杀不掉的人!
如此想着,妙光公主下了场,骂了犬戎使者一句:“蠢货!”
犬戎使者愣在原地,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切。他们是草原上最凶悍的男子,居然输给了一个弱女子,他们最神圣最厉害的武器,居然成了这个女子手中的玩具,而且他们不仅输了,而且输得非常彻底。
面对犬戎的落败,异族联盟的使团大失所望,而完颜希宗的表情异常的平静。
天启这边,朝臣们欣喜若狂,纷纷转变对荀馥雅的态度,对她夸赞不断。最高兴的要数老皇帝。老皇帝自从当上了皇帝,一直看异族的脸色,日子过的是一天比一天窝囊。谢昀是头一个为他扬眉吐气的人,而荀馥雅是第二个让他狠狠打脸犬戎族,让他拥有天启皇帝荣光的人。
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找回了皇帝的自信,找回了皇帝的尊严,心情无比的愉悦,遂大声说道:“王卿听令,你为我天启立下大功,朕特赐封你为县主。”
众人皆为荀馥雅获得这个无上的荣誉感到高兴,纷纷向她祝贺,可荀馥雅、玄素和姜贞羽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荀馥雅并非是辛月,若接受了封赏,等于罪犯欺君。
她跪下来,恳求老皇帝收回成命:“皇上恩赐,民妇不胜惶恐,还请皇上收回成命,改赐黄金吧,民妇挺穷的!”
众人听到她居然拒绝当县主,纷纷觉得她不知好歹,可她最后说的一句“民妇挺穷的”,又把众人逗笑,直言她一介村妇,真没见识。
老皇帝被拒绝了心里很不爽,但是方才赐封想来也是一时冲动,毕竟荀馥雅的身份地位太低微了,一下子当上尊贵的县主有点过头了。他和蔼地问道:“若你不想当县主,朕也不勉强,就赐你黄金一百两,如何?”
虽然老皇帝的话语里夹杂着一丝不满意,但荀馥雅依然感觉到老皇帝的心情不错,便放心地应了下来:“民妇谢主隆恩!”
萧应离在身后开玩笑似的说道:“呵呵,今日之后,恐怕我们这个小师妹名震整个天启了。”
张珩也开玩笑似的笑道:“何止,恐怕今日之后,我们这个小师妹穷疯了也教整个上京城的知道。”
就这样,来自犬戎使者的挑战以失败告终,犬戎使者最终没能无条件迎接回他们的王子和公主,只能灰溜溜地跟随异族联盟的使团回犬戎族,来日再来商讨条件。
老皇帝派荀况负责送走使者的事宜,便迫不及待地大摆宴席,荀馥雅等人只能推迟一日前往南陵。
这宫廷宴会的模式百年不变,跟那日招待犬戎族使者差不多,群臣到齐,一起坐在案几上给皇帝歌功颂德,喝酒聊闲话。只不过今日的宴会赵怀淑缺席了,而老皇帝身边坐着孝贤皇后。
上一世,荀馥雅未曾有缘见到这位德才兼备的孝贤皇后,如此得见,真是人如其名,给人一种很贤惠有德的感觉。孝贤皇后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依然风韵犹存,美得艳丽多姿,可以看得出她年轻时有多美。难怪老皇帝钟情她这么多年,后宫妃嫔三千都无法撼动她的地位。
看来谢昀的美貌源自这位冠绝后宫的孝贤皇后啊,那眉目真的与孝贤皇后神似,就是不知道老皇帝有没有发现,别的人有没有察觉。不过,也就除了眉目相似,孝贤皇后这般和善有礼,又有谁能想象得到暴戾阴狠的谢昀是她的儿子?
上一世,她不明白这样慈善的皇后,究竟是何人害她死在荒井里?而这一世,她似乎有了些眉目。
今日的宴会,荀况携带家眷出席,夫妻恩爱,琴瑟和鸣,谈及子女更是笑意盈盈,引得其同僚笑称他们是夫妻的典范。
宴过片刻,荀馥雅不知道是因为心里难受还是什么上一世的事,不停地喝着酒。这些酒浆顶多算黄酒一类,度数不高,喝着酸酸甜甜,她没觉得如何,但在旁边姜贞羽看来,她这样喝酒的模样有点猛。
就连站在她身后的玄素都忍不住上前提醒:“小姐,不要喝多了,万一殿前失仪,那可是大罪哦!”
听到殿前失仪四个字,荀馥雅不知为何,感觉莫名地心酸。上一世,荀况总是叮嘱她莫要殿前失仪,教了许多她应对朝堂官员的礼仪和知识,那时候的荀况就像个父亲那样和善地待她,教导她……
可是,当她出赛失利,惹得老皇帝震怒时,荀况却毫不留情地将她推出来,请求老皇帝处死她,那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悲哀的女儿。
她被关押在天牢数日,被荀况从天牢里捞出来,那时候的她又天真的以为荀况是爱她的。可是,她又犯蠢了。她没想到,就仅仅的几日,外面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老皇帝暴毙,七位皇子忙着争权夺位,搞得天下大乱,死伤无数。当她被,七位皇子死得只剩下三位了。
赵玄朗势单力薄,不想参与残酷的王权争斗,容珏护着他远离京城,将他藏了起来。二皇子赵启仁有谢昀和赵怀淑支持,势头强劲,与荀况一直扶持的三皇子赵玄德展开了激烈的争斗,而以永乐侯李琦为首的一派想要拥戴李琦坐上皇位,也加入了权利的争斗中。
她就是在三方势力势均力敌的时候被放出来的。荀况要她为自己出谋策划,为三皇子夺得帝位,那一刻,她的心凉透了。其实,在在荀况请求老皇帝处死她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荀况对她毫无亲情可言,她想要一家三口团聚的美梦不可能再实现了。三皇子赵玄德好逸恶劳,毫无怜悯之心,这人德不配位,她不想为其筹谋,也不想再帮荀况了……
她胡乱想着前世的事,酒意涌至脸上,眼眸里顿时多了一丝迷离之意,压低了声音说道:“玄素啊,你是不是已经发现了,荀况是王氏要找的负心汉,是我爹啊!我爹是当朝首辅,可我却不能认他,我的心里堵得难受!玄素啊,不能让人知道他是我爹啊。”
玄素看着她醉态初显,说的话都教人听不清楚了,只好向姜贞羽求助:“贞羽姐姐你快点想法吧,如果小姐真喝得烂醉如泥,等一下皇上怪罪,可怎么办呀?”
姜贞羽瞧见荀馥雅那模样,不由与玄素相视一眼,心中拿定了主意:“算了,让她挨在我身上,就让她醉了吧,若此刻她不醉,今晚来敬酒的人多,她到时候也得醉。”
玄素被她说得的话绕昏了头,只是关心地念道:“哎,小姐好好的,为什么喝这么多酒呢,多伤身啊。”
姜贞羽惊讶:“你不知道?”
她意有所指地用看神示意玄素看向斜对面,玄素看到荀况,终于想到这人像谁了。她仿佛发现了惊天大秘密,赶紧捂住想要惊叫的嘴,低声道:“天哪,老爷居然是荀首辅?不是,小姐不是说老爷已经死了吗?”
面对玄素的困惑,姜贞羽无法解答,只是说道:“先不要打草惊蛇,还是等你家小姐酒醒后再问她吧。”
“嗯嗯!”
玄素认真地点了点头,忍不住多看荀况两眼,心想着:夫人一直找的老爷原来一直有家室了,那夫人岂不是伤心死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开窍了,明白了荀馥雅为何不想让王氏来找荀况相认了。这个荀况活脱脱就是画本里面的那个陈世美。
李琦自然也将荀馥雅的醉态看在眼里,也知道她在难过什么,只是冷眼旁观着,没有凑热闹。他在想,荀馥雅一直在破坏他的计划,他是先夺位,还是先将这个女人藏起来的好呢?
一直与孝贤皇后轻声交谈的老皇帝,此时唇角微绽笑道:“皇后啊,宫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这都是拜那位姑娘所赐呀。”
孝贤皇后一直沉默着,只是偶尔在老皇帝发问的时候才会轻声回答几句,自从太子失踪后,她就变得对老皇帝爱理不理,对世间的一切兴趣缺缺。
她顺着老皇帝的眼光望去,看着姜贞羽正抱着一名已露醉态的娇俏姑娘,好奇问道:“那位姑娘就是谢少夫人,创立新诗体,让犬戎使者败退的奇女子?”
“正是!”老皇帝难得看到孝贤皇后感兴趣,遂吩咐荀馥雅,“谢少夫人,皇后向来喜欢诗词,你给皇后献上一首新体诗吧!”
姜贞羽听到老皇帝点名要荀馥雅作诗,正要上前告知荀馥雅醉了,岂知荀馥雅挣扎着站起来。
她酒意上涌,确实有些迷糊,但这番殿前对话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她自嘲一笑,对着龙椅方位一拜道:“皇上,民妇只会些酸腐句子,哪里敢在皇后面前献丑。”
孝贤皇后认为荀馥雅是谢昀的妻子,不该这样自称,这一声“民妇”她听得别扭,便和善地提醒她:“谢少夫人,谢昀贵为当朝大将军,你身为他的家眷,理应自称臣妇才对。”
知情者欲上前解说,可荀馥雅醉得迷迷糊糊,只感觉这人和蔼可亲,像王氏那般待她温情,她也懒得想各种缘由,干脆应了下来:“臣妇感谢皇后教诲。”
想到上一世,这位孝贤皇后惨死在破庙的荒井里,尸体与被破庙主持害死的一百名少女同眠,无人知晓孝贤皇后死之前遭受过什么样的虐待,大家都不敢去想,只是看到谢昀发疯一样寻找孝贤皇后的尸体,癫狂地放火焚烧,便觉得触目惊心,沉痛不知归路。
荀馥雅的眼眸有了些湿润,她不想看到那样的孝贤皇后,那样的谢昀了,忍不住悲伤地说道:“皇后,皇后,你去看看谢昀吧,他很想你,一直都很想见你,你一定要去看他,他是你——”
姜贞羽见荀馥雅开始将胡话了,赶紧将人拉下来,下跪拱手向老皇帝和孝贤皇后谢罪:“皇上、皇后请恕罪,师妹今日实在太高兴了,才喝酒贪杯,醉酒说胡话,冲撞了皇上皇后!”
老皇帝心有不悦,正要开口责骂,却被孝贤皇后阻拦。孝贤皇后知晓谢昀和荀馥雅都是天启的大功臣,不想因为一些琐碎事就为难他们,便道:“既然醉了,就送她回去好生休息吧,妇道人家,还是莫贪杯的好。”
“感谢孝贤皇后教诲,臣妇一定会让师妹铭记在心的。”
姜贞羽暗自松了口气,恭顺地向孝贤皇后和老皇帝行了礼,转头走向荀馥雅。
岂知,荀馥雅回到席间,不顾醉意已浓,又倾一杯,让微酸酒浆在口中品咂一番,眉头紧锁,念起诗来:“劝君不要酩酊醉,天下未定愁未醒。通途大道障碍多,只攀文人行路难。可与将才永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