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娇-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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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私下处理,是吧?”
“还有什么好审查的,这丫鬟全都招了,紫鹃和媚儿都说花瓣是这丫鬟给的。”谢夫人想起孙媚儿那副惨不忍睹的模样就心疼不已,怒然站起来,厉声怒喝,“这丫鬟今日必须死。”
谢夫人一向疼爱孙媚儿,如今孙媚儿出了这种事,自然是痛心疾首,不杀几个人都能以消除心头之恨。荀馥雅知晓她现在最想杀的人是自己,但碍于谢昀,不敢动,只能拿小娟的死来震慑自己。
荀馥雅能理解谢夫人此刻的心情,却不认同她这种做法。愤怒使人盲目,尤其是这人还夹带私心的。她不能让这件事就这样不清不楚地过去,让小娟不明不白地死去,以低姿态请求谢夫人。
“阿娘稍安勿躁,请听媳妇一言。”
见谢夫人与众人都看过来,荀馥雅打定了主意,脸上表现出了一丝犹豫和担忧,故意结结巴巴道:“天……天启的律法严明,规定不能动私刑。我们是将军府的家眷,暗处不知有多少只眼睛盯着,若是不小心被人抓到了把柄,恐怕……在劫难逃啊。”
谢夫人惊地脸色猛地发白了,跌坐回座位上。
谢家好不容易有今日的风光,可不能因为她而毁于一旦啊!
她死死地握住椅子的手柄,因为被荀馥雅戳中了要害,心里对荀馥雅更加恼恨。
她冷哼道:“哼,说来说去,你无非是想保住这丫鬟的性命。”
荀馥雅波澜不惊地辩解道:“我只是想阿娘给点时间,调查清楚,免得冤杀无辜的人。”
“无辜?”谢夫人嘴里念了一下,似乎觉得荀馥雅说了个非常冷的笑话,无情地回怼,“这世上根本没有无辜的人!你这样做是不是想拖到昀儿回来,让他给你撑腰,保住这丫鬟的性命?休想。”
荀馥雅也懒得跟她争辩,只是淡然地提醒道:“阿娘别忘了,小娟虽是我的贴身丫鬟,但她是将军派来保护我的人,你若是这般杀了她,不怕谢昀不高兴吗?”
谢夫人一怔,倒还差点忘记这将军府上上下下的下人基本上都是谢昀的人,都听令于他。她还不容易亮出底牌,与谢昀搞好关系,将来还指望谢昀力捧自己为诰命夫人呢,决不能让一切毁在这里啊。
虽然荀馥雅的话很不中听,但是不无道理,遂,谢夫人只能含恨地应了荀馥雅所求:“好,我看你能给出什么样的交代。”
言毕,她站起来,想到可怜的孙媚儿,便在刘么么的搀扶下,走向孙媚儿所居住的西厢房。
荀馥雅无奈地轻叹一声,虽然孙媚儿一向不待见自己,但女子遇到这种事比丢了性命更可怕,因此,她此刻觉得孙媚儿非常可怜。
在谢夫人走后,荀馥雅想了想,上前跟那位侍卫道歉,而后命人将小娟抬回屋子。
她的心情颇不平静,站在窗台前遥望远方,心想着,不知谢昀那边的事情进展如何了?
玄素和香儿给小娟上完药后,小娟哭着不断向荀馥雅道歉:“少夫人,对不起,都是奴婢的错,都怪奴婢太愚笨了。奴婢只是想让少夫人美美地泡个花瓣浴,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的,也没想到那些好看的花瓣竟然有剧毒,对不起少夫人,小娟罪该万死,给你惹麻烦了!”
她讲得有些语无伦次,颠三倒四的,荀馥雅却不介意。
看到小娟因为疼痛难忍而脸色发白,冷汗测测,荀馥雅走到她的床榻前,安抚道:“小娟你不要自责,这事不怪你。不是对花颇有研究的人,根本不会知晓有些花的花瓣带有毒素。”
小娟心中一暖,觉得他家夫人真是顶级的大好人,人美心善,比任何女子都强!
她一辈子都没干过什么坏事,如今无意之间害得孙媚儿肌肤溃烂、容颜尽毁,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哀哀戚戚地说道:“可是奴婢害表小姐变成那样,奴婢的心里好难受啊!表小姐和夫人也一定要奴婢以性命相抵的,只盼到时候少夫人不要再为奴婢出头了,奴婢不值得啊!”
荀馥雅见她愧疚又惊恐,忍不住坐在她的床榻上,轻抚着她的头,给与温和的安抚:“你先别急着给自己顶罪。你把事情的经过重新给我讲述一遍,必须要细讲,不要漏掉任何细节。”
“好的,少夫人。”
小娟知晓自己的叙述对少夫人来烁很重要,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详尽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复述一遍。
听到是一名小娟并不认识的嬷嬷向小娟提议采摘花瓣给自己沐浴的,而那位嬷嬷姓容,荀馥雅的脸色微寒。
将军府上上下下总共一百余人,人员的名册她也没用心看过,对这些下人们并不熟悉,但她了解谢昀,这人绝不会让一个姓容的人进他的将军府做事。
她沉吟片刻,询问小娟:“你可告知谢夫人关于容嬷嬷的事?”
小娟回应:“奴婢说了,而且说了好多遍。”
荀馥雅的眼眸暗了暗,觉得谢夫人似乎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谢夫人并非是蠢人,以她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手腕和头脑,绝对能看出这可疑之处。而且,她清楚府里上上下下的大小事务,又怎会不知容嬷嬷这人呢?
可现场除了刘嬷嬷,并没有其他嬷嬷。
想到这,真相似乎呼之欲出,在这之前,她向小娟求证:“你告诉夫人后,夫人是什么态度?有没有派人去找容嬷嬷?”
小娟委屈地摇了摇头:“夫人听到后不相信奴婢,呵斥奴婢在狡辩,说府里根本没有什么容嬷嬷,全都是奴婢胡编乱造的,要将奴婢乱棍打死。可是,少夫人,真的有容嬷嬷这个人,奴婢若是撒谎,就立刻去死!”
“好了,别激动,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荀馥雅笑着安抚了小娟一句,见人情绪平复了下来,便垂眉沉思。
依照谢夫人的个性以及她对孙媚儿的宠爱程度,定然会将涉事者全部拉出来杖毙,却一口否认了容嬷嬷地存在。要么,真的不存在这个人,要么,谢夫人知晓这个容嬷嬷是何人。
想到今日赵怀淑前来,身旁还跟随着崔氏。那么显而易见,小娟口中的那位容嬷嬷,不姓容,姓崔。世人皆知老皇帝钟爱鲜花绿植,擅长栽花养花,赵怀淑这种人能得到老皇帝的宠爱,那肯定会在花草这方面下了功夫,能看出谢夫人铲除的那些花有毒也不足为怪。
荀馥雅将思绪理顺了一下,命人准备文房四宝,玄素研墨。她闭眼想了想,将崔氏的模样描画出来,将画像递给小娟看。
得到小娟的认证后,她更加确定是赵怀淑在背后搞鬼。
细想一下,若是她方才晚到一步,小娟成了亡魂,而谢夫人有意包庇,那她可能这辈子都不知晓这个“容嬷嬷”的存在。
细想一下,若不是花瓣被骄横跋扈的孙媚儿抢了去,那如今孙媚儿的下场就是自己的下场。
荀馥雅细思恐极,倒抽了一口冷气,觉得赵怀淑实在太狠毒了!
谢夫人为了不让孙媚儿知晓真相,封锁了她的院子,扔掉所有的铜镜。孙媚儿一向娇惯,怎能忍受这种强制性行为,加上每日痛痒难忍,她天天大发雷霆,最直接的受害者是她的贴身丫鬟紫鹃,不是被拳打脚踢就是被砸破脑袋。
想到孙媚儿替自己挡了一劫,荀馥雅忍不住带着玄素偷偷去看她。
还没靠近屋子,远远便听到了孙媚儿对自己的谩骂声。
“辛月,如果不是你非要泡什么花瓣浴,本小姐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本小姐诅咒你不得好死!”
“辛月你这个贱人,一定是你唆使丫鬟故意让本小姐将花瓣抢走的,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不得好死!”
“二表兄回来,本小姐一定会让他看清楚你这个恶毒的面目。”
“姑母,呜呜呜,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呜呜呜……”
“好好好,只要媚儿乖乖吃药,姑母一定会为你做主,打死辛月那个贱人的!”
听到最后一句谢夫人的温和安慰,荀馥雅忍不住走过去,走到她们两人的面前,看她们还有什么话要讲。
瞧见孙媚儿那副容颜尽毁的鬼模样,那一刹那,她惊呆了。
她强忍着恶心呕吐的感觉,在心里暗暗发誓:赵怀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谢夫人与孙媚儿两人瞧见了她,先是心虚地一惊,而后孙媚儿将手中的药碗狠狠地砸向荀馥雅:“你这贱人还来做什么?”
玄素一手将药碗接住,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荀馥雅移开视线,淡淡地说道:“来告诉表小姐,我会替你寻找好的医师给你医治的。”
毫无意外地,孙媚儿对于荀馥雅的关心很是不屑,激动地怒吼:“不用你假好心,你这个贱女人,给本小姐滚!本小姐不想见到你。等本小姐好了,一定会让二表哥杀了你的。”
她坐起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却摸到了一手的血水和黄浓,顿时惊呼起来:“我,我的脸怎么了?”
她激动地拽着谢夫人的手臂追问:“姑母,我的脸怎么了?”
仿佛天要塌下来般,她完全陷入了恐慌,不等谢夫人的回应,便到处寻找铜镜。
可她不知,铜镜早已在她昏睡之时被谢夫人全部收起来了。
荀馥雅看到这一幕,莫名地悲伤,惋惜道:“表小姐,你千万别再碰脸了,以免造成感染!”
孙媚儿觉得她在假惺惺,气急败坏地跑到荀馥雅面前,戟指怒目:“你这个贱人,扫把星,都是你!都是你害本小姐的!”
她的手指几乎点到了荀馥雅的鼻子上,玄素恼了,上前将孙媚儿的手推开。
荀馥雅淡淡看了孙媚儿一眼,重声道:“表小姐说这话有失公允。花不是我种的,花瓣不是我送的,若不是你强行抢夺,花瓣怎会落到你手里?我的丫鬟小娟可是当场被你抽打,到现在脸还肿着呢!”
荀馥雅并没有恶言相向,这样的话却把孙媚儿气个半死。
孙媚儿虽然心肠狠毒,可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一生气就大叫大闹、甚至大打出手。此刻,
她气得伸手就要掐荀馥雅的脖子,嘴里还大叫着:“你太不要脸了!把我害成这个样子还敢把话说得振振有词,我掐死你!”
玄素眼明手快,立刻横冲过来,将荀馥雅护在身后,将孙媚儿推倒在地。
“住嘴,不许侮辱我家小姐!你这德行,还像个大家闺秀吗?”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谢夫人上前狠狠地甩了玄素一巴掌,目光凌厉如尖刀,“狗奴才居然敢对小姐无礼,反了天是不是?”
“……”
玄素没有觉得委屈,只是怕荀馥雅为难,握着拳低头不语。
荀馥雅心疼玄素,将她在身后,冷冷地回敬谢夫人:“阿娘说这话有点可笑了。她不是你们的奴才,是我的丫鬟,她的小姐只有我,她保护我这个当小姐的,又怎会无礼?”
谢夫人愣了一愣,孙媚儿却气得眼睛血红:“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我杀了你!”
她从地上爬起来,几乎要扑上来将荀馥雅撕碎,幸亏被紫鹃死死拉着。
荀馥雅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冷意,也不留在这里刺激她了。
临走前忍不住安慰她一句:“表小姐,请你放宽心,天下名医众多,定然会治好你的。”
却换来孙媚儿极度厌恶的一声怒吼:“滚!”
荀馥雅轻叹一声,心想着赵怀淑这回应该带着御医抵达将军府了。
不出所料,刚回到东厢房,赵怀淑就在丫鬟的簇拥下,缓缓走进来。陪伴在赵怀淑左右的崔氏果然没有跟来。
在看到她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赵怀淑的脸上露出一种极其古怪的表情,假惺惺地询问:“少夫人昨夜和今日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可以告诉王御医。王御医可是医术最高明的御医,定然会将你的病情治好的。”
荀馥雅的神色微动,知晓赵怀淑此刻肯定很奇怪自己为何会安然无恙。
接二连三出事,荀馥雅的心情不由得变糟糕,对着赵怀淑那张虚情假意的嘴脸,也没兴致怼她。
招呼赵怀淑坐下后,她命人给赵怀淑上茶,道:“多谢公主关心,臣妇除了头疼,没有别的不舒服!”
等赵怀淑微微仰头喝茶时,方淡然询问一句:“崔嬷嬷今日怎么没跟公主一起来?莫不是不敢来将军府了?”
赵怀淑猝不及防,呛了一下,脸色变得煞白。
她放下茶杯,觉得荀馥雅肯定是故意的。可瞧见荀馥雅左手拖着腮帮子,垂眉看着其他地方,似乎没精打采的样子,她又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
今日的荀馥雅似乎有些不同!
虽然有点在意,但是赵怀淑没忘记今日前来的目的。
昨夜入宫向父皇汇报情况,推脱说研究椰子的正确食用方法需要再花一日时间,以父皇对她的宠爱,自然是答应的,但是对她的能力有了些许怀疑和失望。
她很气恼,为了抓住荀馥雅的把柄,逼荀馥雅说出正确食用椰子的窍门,她特意驾临王御医家,苦苦哀求他破例一次,王御医这才跟她过来。
她可不想白忙一场,遂向王御医打了个眼色,转头向荀馥雅温和地笑道:“依照约定,本宫替谢少夫人你请来御医,还请少夫人行个方便,让王御医给你诊治一番。”
赵怀淑她容貌美丽,所以说话也是温文可亲,可是听在荀馥雅耳朵里,却是说不出的伪善和可憎。
明明是她擅自决定,擅自带王御医到将军府,如今却歪曲事实,刻意营造她的美好形象。
荀馥雅真对这女人感到无语,简单向她道谢后,客气有礼地向王御医伸手:“有劳王御医了。我这是偏头痛症,想来是旧疾,顽劣的很呐!”
赵怀淑轻轻皱起眉头看着荀馥雅,满是不赞同的神情。
“谢少夫人请宽心,王御医不比普通的庸医,医术高明的很,无须你刻意说出病情,他就能准确无误的诊断出来的!”
荀馥雅刻意不去理会赵怀淑,客气有礼地向王御医咨询:“王御医,据民妇所指,中医讲求望闻问切,这个问嘛,是要询问病人的病情,臣妇提前将以往的病史告知您,不知有没有做错呢?”
“没有,将军夫人的举动并无不妥。”王御医对妇人之间的明争暗斗早已司空见惯,对此不感兴趣,只是尽责地提醒道,“还请诸位保持安静,诊断病情的时候不能嘈杂。”
可他不知这话相当于狠狠打了赵怀淑的脸,为日后埋下了祸根。
诊断过后,王御医确定荀馥雅所言非虚,的确身患偏头痛症,且属于旧疾。
诊断一出,一下子消除了赵怀淑的怀疑,却让她大失所望。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她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找荀馥雅麻烦的理由。
她没心情留在这里看荀馥雅得意的嘴脸,想要带王御医离开。等王御医开好了药方,她站起来说道:“既然少夫人身子抱恙,那本宫和王御医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
岂知,荀馥雅听而不闻,对王御医客气地笑了笑,面上一派的温和:“王御医,您德艺双馨,堪比那悬壶济世的神医华佗,不知能否帮府上的表小姐看一下诊呢?”
赵怀淑脸色突变,以她的聪明才智,一下子就想到了中招的人极有可能是孙媚儿。
荀馥雅向来狡诈,她担心荀馥雅此举会搞出幺蛾子,端着公主的威仪,厉声斥责:“谢少夫人,王御医只为皇家成员看诊治病的,不比外头那些普通大夫,为你诊治也是看在本宫的面子上。王御医已经破例一次了,还望你不要得寸进尺。”
荀馥雅却丝毫不在意,依旧执着地说动王御医:“既然都到将军府了,表小姐就在十几步外的厢房里,危在旦夕。王御医何不顺便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