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娶了敌国质子-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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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苏扬舲从他露出的那双猩红眼睛里,看见了浓浓的杀意。
“广地,快上!”苏扬舲怔怔的望着街上,心里慌得很,不是说都是假的吗?
说好了做做样子,让他英雄救个美,怎么这人处处紧逼,招招毙命呢?
广地及时冲了上去,挡在了卫南寻的前面,与那人兵刃相迎。
苏扬舲开始感觉害怕,他是真的在那人身上感受到强烈的杀气。
满目紧张中,苏扬舲还是冲了出去。
卫南寻脚下步子虽快,但失了全部内力,几个闪躲已然让他筋疲力尽,每走一步都觉得筋骨扯着剧痛,仿佛无数虫子在啃食他的全身上下。
那刺客脚下太快,他几个呼吸间就冲到了卫南寻的面前,已然超越了可以躲避的安全距离。
剑刃毫不留情,在刺客手下向前送去,眼见着就要刺穿卫南寻的脖颈。
但卫南寻却感觉有一阵风传来,有人挡在了他的前面。
那刺客却戛然而止,看着苏扬舲的脸怔了怔。
苏扬舲直直的盯着对方的眼睛。
他面色阴沉,冷冷的说道:“你是何人,受何人指使?为何当街行刺本王的家眷?”
那刺客向后退了半步,手腕转成一朵花,他微微侧身,剑刃又从苏扬舲的左侧向他的身后狠狠刺了过去。
目标很明显,是卫南寻。
苏扬舲扯扯嘴角。
既然这人认出了他的身份,或许可用自己的身份来压迫他退却。
苏扬舲抬手攥住此人手腕,冷声道:“你若现在自己走,本王便不再追求,你若不走,便不要怪本王了!”
刺客明显犹豫了一瞬,苏扬舲趁机抓住他握剑的手掌,对着广地大声唤道:“快!”
但广地不是允乐,也没有允乐的身手,他刚刚上前半步,便被那刺客一脚踹到了膝盖,「咚」的一声跪倒在地。
然后,苏扬舲似乎听到了那刺客轻笑了一声。
下一刻,他的手臂便从苏扬舲的手掌中滑落下来,脚下一转,绕过苏扬舲,提剑直刺卫南寻的额头。
苏扬舲看见的时候已然来不及思考,他用尽所有的力气狠狠推了卫南寻一把,自己则冲着那剑刃迎了上去。
那一瞬间在苏扬舲的心里被无限放大,他几乎能看的清那刺客的每一个微小动作,然而他却躲不开。
他没有那么伟大,更不会替别人去死,但是他高估了自己,他觉得他能够躲开。
当剑刃泛起的冷光,在他眼前一闪而过时,他才发现,原来他根本就躲不掉。
那剑刃几乎已经贴在他的耳垂上了。
下一刻,就会刺进他的脑袋里。
苏扬舲想动,可他却动不了,他忽然很想跟卫南寻道歉,但视线只是短暂的落在那人的脸上,便又被刺耳的声音打断了。
那是剑刃相击的声音。
第17章
温暖
阁楼之上,苏宁宴手指间捏着一盏没有倒满的茶杯。
他与侍卫听松观察着楼下大街上的一举一动,直到看到卫南寻从马车中钻了出来,苏宁宴才说:“该轮到你了。”
听松应了一声,伸手拿过旁边桌案上那个闪着光亮的面具。
与楼下那一群刺客的面具一模一样。
“记住,你的目标是卫南寻,只管夺了他的性命就好。”
听松戴上面具,从屋内走了下去,不一会,苏宁宴便看到他从旁边混进了那几个刺客当中。
苏宁宴收到线报,他那个蠢弟弟将会制造一场「英雄救美」,地点就在这中央大街之上,当即他便笑了。
果然是他的好弟弟,蠢得真可爱。
他早就想除了卫南寻,这机会便送上了门来。
苏宁宴笑着看听松步步紧逼,招招夺命,马上就要让他如愿以偿,然而这时他的蠢弟弟却跑了出来。
眼见着听松犹豫了,苏宁宴捏紧了手掌。
这个时候,他跑出来干什么?!
苏宁宴此刻并不想要了苏扬舲的性命,若是众目睽睽之下,他的人伤了苏扬舲,还不知明日父皇会有怎样的震怒。
看着听松的剑挽着剑花,绕过了苏扬舲直取卫南寻的脸面。
苏宁宴脸上的笑容还没持续很久,很快他就吓得后脊上冷汗连连。
苏扬舲竟然为了卫南寻,挡在了他的剑刃前面。
幸好,苏扬舲的侍卫那个叫允乐的小子及时赶到,才没有出什么太大的差错。
苏宁宴抓住窗台上的栏杆,双目眦裂,他心知听松绝对不是允乐的对手,再打下去怕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他摸到手边的那个茶杯,用力向下的路上一砸。
听松且退且走,终于拐进了角落里那个小巷里。
苏宁宴狠狠关上窗户,手掌握拳重重的砸向那张上好的梨花木桌子。
为什么苏扬舲总要坏他好事?
不过,他的那一身武功呢?苏宁宴双眉皱成一团,他这个四弟颇得父皇宠爱,还记得他七岁那年生辰,父皇送了他上好的刘松木弓,苏扬舲就趁机蹭在父皇怀里说他想学功夫,哪知一个月后,父皇竟然真的请来净泉剑传人,教苏扬舲武功。
其实苏扬舲的恶名也大约从那时而来,只因他武功高强又极爱记仇,前些年有个六皇叔每每出门,总会被人套头掳走然后暴揍一顿,揍完就放走,下次出门还是会被揍,那个皇叔几年都过得提心吊胆,比死了都惨,谁承想揍了三年后,苏扬舲竟然自己找上门去,承认这么多年都是他揍得六皇叔,只因幼年时,这个六皇叔在宫宴上发出感叹说四皇子长得雪白干净像个漂亮的小姑娘。
一句话,苏扬舲都能追着皇叔揍三年。
可,刚刚那一场打斗中,苏扬舲明明丝毫武功都不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宁宴勾唇:莫不是阴霄起了作用?
直到周围看热闹的行人都远去之后,允乐才回来,苏扬舲问道:“可看到逃去哪里了?”
允乐摇摇头才迟疑道:“我看着他的身手有些眼熟。”
苏扬舲一把从允乐腰间夺过剑鞘,狠狠举起却是轻轻落下,敲在允乐的头顶上,“废物点心!”
允乐怔怔发呆,顿了顿才回神,明白苏扬舲说的是什么意思。
赶紧羞愧的低下头,跪地:“小人没有保护好主子,该罚。”
话还没说两句,苏扬舲就掏出了一块帕子,垂下头捂住嘴,咳了起来。
原本惨白的脸色,竟生生被他咳出了一点血色。
卫南寻站在其身后,怀疑的望着前面的一片人影。
若刚才他没理解错,在那躲不开的一剑刺来时,是这个命只剩半条的人挡在了他的面前。
苏扬舲教训完了允乐,便蹬上马凳撩开衣袖,伸手要去拉卫南寻,手伸出去了才想到人看不见,便又从马凳上下来,扶住卫南寻的手臂,道:“质子受惊吓了,我们先回府。”
卫南寻出乎意料的顺从,伸手搭上苏扬舲的手臂,走进马车之内。
车马开动,卫南寻道:“四皇子依旧不打算告诉卫某今日之事原委?”
他们都是这世间上最尊贵的人,也并不缺那些冷冰冰的黄白之物,他们缺的是自幼便被夺走的温度。
苏扬舲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心里充满了愧疚,若不是他平白筹划这一场所谓的「英雄救美」,又怎么会将他陷进危险之中,可是真要他说出一切真相,他却也是不愿意的。
“我要出去逛逛,走到附近听到有声响,心中不免疑惑谁胆子那么大敢在中央大街上动手伤人,便想来看热闹。”苏扬舲随口胡诌道:“谁知热闹竟然看到自己身上了。”
“既然如此,卫某倒是要感谢四皇子挺身相救之恩了。”
苏扬舲一笑:“不敢。”
放过他的小命就可以了。
苏扬舲转身从旁边木盒里取出一套精致的喝茶用具,将小炉子上温着的热水倒进壶中,茶香瞬间飘散出来。
“茶壶里泡的是雪顶寒翠,千金难得一两,质子也请品品。”
卫南寻对这茶叶并无兴趣,只想了解今日始末,也想探探苏扬舲的心思。
“今日这些个刺客,是两拨吧。”
“是。”苏扬舲喝了一口茶,才觉得口快了,赶紧转圜:“我看前面几人就是开胃菜,就算质子武功全失,也可轻松应对。”
“那这最后一人,四皇子可知其来路?”问这话时,卫南寻语调真诚,笑如暖阳,一双漆黑的眸子闪着些许微光。
「不知」苏扬舲笑着回答。
此话也没有假,他确实不假,谁让他问的是这最后一人,若是问前面那些人他反而不好回答了呢。
马车驶得轻快,苏扬舲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质子可知自己在这盛京城中,比我名声可差多了,竟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在外面晃?”
卫南寻问:“哦?卫某是什么名声?”
“让我想想,杀神?地狱阎罗?哦对了,我还听过玉面罗刹。”苏扬舲睁开眼睛,瞄着卫南寻的方向,“我看这个倒是最适合你。”
“是。”卫南寻道,“若天下太平,再无战争,我就算当个罗刹又如何?”
说完,二人之间良久沉默。
苏扬舲又闭上了眼睛,许久之后才说:“以后若真要出门,可在我上朝时随我一起出门,虽然本王名声不好,但是量也无人敢当街行刺我。”
卫南寻没说话,算是默许。
马车拐进一处街道,恰好赶上集市,人多得几乎走不动道。
街边有卖糖膏的摊子,一口大锅支在旁边,一些颜色各异的糖块摆在台子上。
苏扬舲从车帘里多看了几眼,吧嗒吧嗒嘴巴,想着平日里那些汤汤药药的太过难吃,便让允乐停下了车。
“老伯,这都是什么口味的糖膏?”闻着扑鼻的糖香,苏扬舲觉得心里都带了些甜,脸上不自觉挂上了笑意。
“这是橘子味,这是山楂的,这是红糖块……”卖糖的老伯殷勤的一一介绍,他从没见过这么精致的公子,欢喜的多看了几眼,夸赞道:“公子长得真俊,雪白的像个小姑娘。”
这句话一出口,惊得允乐一身冷汗。
人人都知道,他家主子曾经因为六皇叔这样一句「夸赞」,追着人家揍了三年,揍得六皇叔连门都不敢出了。
他龇牙咧嘴的对着那老伯摇头。
“是吗?”苏扬舲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块橘子糖,放进口中,甜蜜的滋味迅速布满整个口腔,他弯着嘴角道:“那我还真是好看的。”
第18章
醋意
今日逢六,又是苏扬舲早起入宫上朝的日子。
苏扬舲将近日礼部准备的迎接使团准备一一禀报,说到一半,殿外吹进一阵寒风。
苏扬舲耸着肩膀垂着头不住的咳嗽起来。
咳声响彻整个阳晖殿,听着都让人心疼。
姜帝眉头揪了起来,站起身子,走到殿下。
他关切的问道:“舲儿,怎么咳得如此厉害近来几次上朝父皇观你气色都不是太好,可是身子有什么不舒服?”
苏扬舲一怔,想了想才说道:“并无大碍,只是儿子平日里闲散惯了,现在父皇将招待使团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有些应付不来而已。”
言下之意,姜帝您以后这种正经事还是找别人吧。
“儿臣不认同四弟所言。”苏云杪走出来,对着姜帝微微一躬身:“四弟虽涉朝事未深,但仍是礼仪有度兢兢业业一直在学习,此次北辽使团之事,四弟也是事事与礼部相商,如今儿臣看着也是自愧不如了。”
姜帝微微颔首,应道:“舲儿确实进步很大。”
说完,他又走到苏云杪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云杪这个二哥也当得极好,你四弟能有这番进步,多是你的功劳。”
苏云杪暗暗心喜,嘴上却连连谦虚。
姜帝回到龙椅之上,手拍着扶手,声色厉苒:“今日起,由二皇子与四皇子一同负责北辽使团进京一事,老四为主,老二辅之。
下朝之时,姜帝着人请苏扬舲去奉先殿。
苏扬舲到了奉先殿时,早有太医等在里面。
姜帝道:“总要太医为你诊过,朕才放心。”
苏扬舲扬眉看着那个太医,正是多日不见的柳太医,只见他弯着腰跪在苏扬舲旁边,那处脉枕垫在桌案上,请苏扬舲将手腕搭上去。
“慎言。”苏扬舲压低声音。
柳太医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抖着手压到他的手腕上。
过了许久,他才松开手,跪到姜帝前面,道:“回禀陛下,四皇子只是染了寒疾,又劳累过度未曾得到好好修养,导致病症未散,微臣再给四皇子用几副药,自然就会好的。”
他垂着头,摸了摸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等待太医走出奉先殿,姜帝才面色凝重,语重心长的说道:“舲儿,一直以来父皇对你的期许可是很高的……”
苏扬舲赶紧打断姜帝的话头,飞快的摇手,“父皇,饶命啊!”
过了许久,姜帝才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也退下吧,朕累了。”
苏扬舲叩首跪安,急匆匆就从昭阳殿离开了。
直到绕过甬道,他才慢下步子,擦擦额间冒出的冷汗,不安的抿着嘴唇。
他一向知道姜帝偏爱原身,虽不知缘由,但是那份偏爱是朝野内外有目共睹的,曾也有谣言说过,姜帝之所以到了晚年还未立储,是因为一直想将皇位传于四皇子,可惜这个皇子不争气,顽劣不堪、碌碌无为,才让姜帝如此犹豫不决。
以今日姜帝的态度来看,这谣言也并非空穴来风。
苏扬舲走到宫门附近时,又有小内侍官在身后喊着:“四皇子留步!留步!”
他转身停下步子,小内侍官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满脸涨的通红,说话还带着喘息:“四皇子……皇上让小人通知您,您在南斋的假该销了,明日起便正常去南斋读书。”
说完,他行了个礼之后就喘着粗气跑开了,留下满脸惊愕的苏扬舲在冷风中。
这到底是什么倒霉皇子?上朝、处理政事、还要上学堂读书?这是铁打的人吗?
忽然他又有点庆幸,至少他还没在六部中任职,不然是不是就不是毒发身亡而是过劳死了?
翌日,当他打着哈欠坐在南斋的课堂之上时才发现,只要是在盛京城里的皇子,都是必须都是要来南斋上课的,哪怕如苏云杪这样在大理寺任职的皇子,就算自己无法亲自来上课,也会让书童来代替他,每日老师留的作业也会由书童第二日再带回来。
还真是最敬业的人啊。
他自己这到底是什么劳碌命呢?
然而这还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当南斋的老师一开口,苏扬舲瞬间就想趴倒睡觉,这真的是讲课吗?确定不是在念经吗?
苏扬舲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明明也是靠卖弄文字吃饭的人,为什么这些字换了个方式排列组合之后,他就完全听不懂了呢?
课程结束后,苏扬舲有气无力的对旁边的允乐抱怨道:“允乐,我还想请假,我觉得我的病又加重了。”
“四皇子还是如此不爱读书吗?”
动听的女声自身后传来,苏扬舲转身去看,陈亭畔一身鹅黄色的长裙站在花厅之下,与鸟语花香共成一道绚烂的景色。
看着这本书里最美的女性面孔,苏扬舲一脸喜悦,他是真心喜欢陈亭畔的相貌。
当然身材好像也不错!
片刻之后,忽然有道黑影挡住了他的视线,一个凉凉的声音道:“四皇子下课了还不回家吗?”
苏扬舲顺着那身姿往上看,才发现是卫南寻那张冷峻的面容,不知是不是错觉,卫南寻今日的脸仿佛比平日里更臭了几分。
他看了看卫南寻,又看了看允乐,仿佛在问:他怎么来了?
允乐看他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