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娶了敌国质子-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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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听到苏扬舲的笛声,允乐已经没有了曾经的惊异,但仍是会震撼。
他默默的站在苏扬舲身后,悄然的望着主人的背影,心里猛地一酸,没忍住眼角涌上一汪泪。
只是短短四个月,他的主子竟然瘦了如此多。
曾经能空手打熊、力大如牛的人,如今却消瘦至此,那细腰怕只有自己的一半了,月光之下,仿佛柔弱不堪。
忽然屋顶上传来轻微的动静,允乐抬袖赶紧抹去眼泪,警觉的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只见尹川一身夜行衣手里还拎着个人,从屋顶上飞跃而下。
苏扬舲停下笛声,转头去看。
甄荀脸色惨白的抖着腿,看起来像是马上就能糊在地上的一滩烂泥,他大口大口的呼吸,到最后终于撑不下去,瘫坐在石凳上。
知道肯定是尹川拎着人衣领跳了半个盛京城的屋顶,定是将人吓得不轻,苏扬舲将石桌上泡好的一壶春沫茶倒了一杯递到甄荀面前。
甄荀抖着手接过茶杯,晃晃悠悠的喝了下去,又缓了半天才长长吐了口气:“吓死人了……”
还是乌墨机灵,撸起袖子抬手就给甄荀顺气,久久,终于脸上颜色缓和了一些,他才说:“四皇子,微臣来给您诊脉。”
苏扬舲抬起手腕,放在脉枕上,他面色阴沉,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看得出心绪沉重。
甄荀盯着他的看了一会,手指才压到手腕上,他紧蹙的眉头,久久没有松开。
“四皇子,你最近服用了詹女梦?”
别人倒还好,只有乌墨听见詹女梦三个字时,吓得唇色惨白,腿一软差点没站住。
允乐抄起他的后脖领,将他扶正。
“何为詹女梦?”苏扬舲眸色深深。
“医书上曾有记载,詹山帝女,死焉化为詹草,其叶郁茂,其花黄实如豆,二者研碎混美人泪,服之可媚于人,久服则成瘾,难戒之。”甄荀松开放在手腕上的手,解释道。
“可有解决办法?”
苏扬舲的脸上没有笑容,没有表情,仿佛一夜之间又回到从前那个冷冰冰的人。
甄荀捏着下颌上的胡须,凝眉深思,许久他才说:“微臣在少时曾在宫中的藏书阁看过一本古书,上面记载了许多已经失传的解毒之法,若是微臣能有机会再去一趟藏书阁,看一看那本书,或许……”他再次抬起眼眸的时候,多了一些坚定,“或许有解决之道。”
苏扬舲道:“甄大夫可还记得那本书的名字,我可以想办法从藏书阁中带出来。”
甄荀点点头,说:“这样更好,还是四皇子想得周到,那本书名曰《士林纪实》,是前朝所著。”
苏扬舲忽然好像意识到什么,毫无起伏的脸上,也终于生出了几丝波澜。
“甄大夫,这书中可有解质子中毒的方法?”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
水牢
一阵风拂过; 吹乱了鬓间散发。
“四皇子,这我不能确定,但是家父日前手书传给我,确有提到卫质子所中兼灰水之毒的解毒方法; 微臣此次前来也带了近期所研制的两颗药丸; 想交予卫质子服用。”
两颗棕红色的蜜丸安静的躺在檀木盒里。
看着那两颗药丸; 苏扬舲心尖仿佛被电了一下; 麻麻的有什么情绪又想向外涌。
乌墨小心翼翼的接过那两个药丸; 偷偷瞄了瞄主子的表情; 又赶紧收好那个檀木盒子。
“四皇子,所幸你中这药瘾并不深; 只要保持心情平静; 并不会频繁发作。”
毕竟是难言的症状; 甄荀也说的十分隐晦; 他眉头仍然皱着; 带着疑惑问:“微臣刚才为您诊脉时; 发现您所中之毒似是被什么力量压抑住了; 不知四皇子今日可服用过什么药物; 拿来让微臣一观。”
苏扬舲摇摇头:“我所服用的都是甄大夫开的药,再无其他。但是……”
他从贴身的荷包中掏出个什么物件; 握在手心里。
缓缓摊开手心; 一枚形状古怪的黑色戒指露出来。
戒指上有淡淡的香气散出。
皎洁星光里; 苏扬舲第一次脸上有了波动,他觉得脸上有些烧的难受,只好低头错开目光; 看向旁边。
甄荀盯着那戒指看了许久; 他抬手向他的掌心靠近; 似乎想将那枚戒指拿起来查看。
但就在他的指腹即将触碰到苏扬舲手心时,戛然而止。
手掌收紧,握成一个拳头。
“甄大夫,这戒指是黑面石所制成,可有解毒功效?”
他迅速收回那枚让人羞耻的戒指。
“黑面石……”甄荀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那戒指的古怪样子,又想着他刚才拿出玉戒时脸上显出的那丝难堪,甄荀仿佛读懂了这石头是如何解毒,他清了清嗓子,回复苏扬舲:“黑面石确实可以压制四皇子体内的毒性,但是……”
苏扬舲眸露不解。
“这石头生于极寒之地,上万年浸润成了难得的至寒之物,而四皇子所中的阴霄,也是几种寒极的毒物混合。
若是以黑面石深入体内,或可将阴霄的毒性引到这黑面石上,但是,四皇子若用此物,万万要小心,此物寒性太深,若是伤了根基,怕真的是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若是,长期佩戴此物,可会伤身?”苏扬舲想着卫南寻每每将此戒指戴在手指上,心中顿时有了几丝担心。
“当然,万万不可戴在身上,切记,切记!”甄荀连连叮嘱,神色深重,“此物需靠至阳之物来滋养,才能保持功效。”
苏扬舲神思涣散,想来卫南寻既然知道黑面石的功效和用法,必然是对于此物伤身的后果也是知道的,可是,他时时将此物戴在身上,难道是想用自己的阳气滋润它?
越想越难受,从何时开始他便如此待自己了呢?
“四皇子,回去后我会找一些阳性的药物送来,你平日将这玉戒放在药物之中,要每三日一换。”甄荀缓缓起身,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自己衣袖里摸出一个小盒子,含笑将盒子打开送到苏扬舲面前。
里面是几块小兔子模样的奶糖,奶香气甜甜的扑鼻而来。
“这是夫人做的牛乳糖,本是做给小儿的,但是小儿却吵着要送给四皇子。”
苏扬舲终于露出了几丝笑容,伸手接过那盒牛乳糖,伸手招呼允乐道:“送甄大夫回府。”
看见甄荀后退的半步,面色苍白起来,他随即补充道:“你带人从后门走,守在那里的两个禁军是秦绍的亲信。”
原来,傍晚时分秦绍已经传来了信儿,说他将后面的两班守卫换成了他的自己人,若是苏扬舲有事要出门,只要带着他的令牌从那里走即可。
听见不用再到房顶上飞来飞去,甄荀那双已经开始发软的腿这才站直了。
他先行一步跟着允乐走向了后门的方向。
一瞬间无尘院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苏扬舲垂下头拿起手边的玉笛,放在唇瓣间,吹奏了起来。
第一次吹奏这首《芙蓉折》时,是他刚穿书来此,春冬下的一场大雪,有一人在雪中对着明月思乡。
月光下,苏扬舲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白衣的男子,天姿之容、桀骜不驯。
即便是盲了眼也依然不卑不亢,卫南寻在那样的雪夜里,赤足走在雪地里的样子,他大概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大理寺的水牢之内。
浑浊的污水漫了整个池子,池子中央有一块四方之地露出水面半寸有余。
石台上有一个男子,身着白衣,长发松散在肩上。就算身在困境,也难掩他的气势,只见男子盘腿而坐,面容淡然。
水牢本是大理寺看管重犯的地方,防备甚严,从来都是由大内禁军来监管。
牢外铁门处,两个禁军互相对视一眼。
“福满,你说这可是四皇子的夫人,听说还是景国的前太子,怎么就给关到这水牢来了?”
“哥,你看他那模样,还真是好看,听说还上过战场,我怎么看着他细皮嫩肉的,倒是比水云坊的小官还细致几分?”
“嘘,别胡说。若是让人听了去,你这脑袋还要不要了?”
今夜当值的禁军原本是兄弟俩,在禁军混得不怎么样,便被齐齐打发到这暗不见天日的地方看守犯人。
“怕什么,哥,你见过哪个水牢里的犯人能出去的?”叫福满的弟弟又往里面瞄了瞄,看着卫南寻的眼睛都发直。
下一刻,水牢大门被推开,穿着身蓝色官服的男人信步走进来。
他明明在温柔的笑着,却让两个禁军兄弟后脊上吓出了一层冷汗。
“二皇子!”哥哥福源施礼跪地,他慌张的拽拽了旁边的弟弟一下,心里祈祷弟弟说的那些个荒唐话可千万别被二皇子听了去。
福满正要下跪,忽然看到眼前闪现一道银光。
那也是他那双眼睛看见的最后一样东西。
“啊!”男子凄厉的尖叫回荡在监牢里,来来回回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福满眼皮上横着道长长的伤口,狰狞的向外流淌汩汩鲜血,他双手染满血迹,痛的在地上打滚。
身边的福源已经吓得目瞪口呆。
“有些人就是看不清,动了不该动的妄念。”苏云杪唇角笑意愈盛,他轻轻用一张手帕擦剑上的血迹,擦完将那绢帕丢到了在地上。
福满捂着血淋淋的双眼,疼的浑身发抖。
福源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嗓音断续颤栗,仿佛用尽了所有的残余力气:“二皇子、饶命、饶命……”
苏云杪没说话,对着身边的侍卫绵一勾了勾食指。
他抬起腿,迈过那个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沾满血污的身子,打开了水牢的大门。
像是西天的佛陀撕下善意的面具,露出那张好似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的脸。
绵一紧随其后,经过福源身边时,弯着身子给他扔了什么东西。
福源心惊胆战的用余光去看,一块银锭。
染着福满血污的银锭子。
苏云杪独自向着那高出水面的石台走去,沿着水池边缘,有一处干燥的台子,他径自向着那处台子走过去。
台子一角装着这座水牢的机关,苏云杪熟练拉住地上已经开始生锈的粗铁链,不一会便从水池底部升起个长长的暗栈道。
苏云杪顺着那条细长的栈道缓缓向水池中心的石台走去。
卫南寻盘腿坐在那里,纹丝未动。
苏云杪走到他的身边蹲了下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卫南寻,他抬起手想要去触碰卫南寻的脸颊。
卫南寻突然动了一下,侧身躲开。
“二皇子好大的架势。”他依旧闭着眼睛,淡然的仿佛下一刻就会飞升的神君一般。
“南寻,他活该,我不喜欢别人用那种眼神去看你。”苏云杪温柔的声音传来,每个字都说的很慢,很清晰。
“我也不喜欢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卫南寻缓缓睁开了眼睛,没有波澜没有激动,只有深不见底的空洞,“哦,对了,别再叫卫某的名字,我恶心。”
苏云杪攥紧手心,薄唇颤动,“你在说呢南寻?恶心?你最喜欢我这样叫你的,难道你忘了吗?”
“二皇子,你说得话卫某一个字也听不懂,从卫某踏入姜国那天开始,从未曾与二皇子有过任何的接触,更不要谈什么喜欢不喜欢这样的话。”他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继续道:“卫某不是大夫,解决不了二皇子这里的病证。”
苏云杪使劲摇头,不断地拉扯自己的头发,他快要发了疯,这不对,什么都不对,卫南寻怎么可以对自己这样说话?不可以……
他情绪激动,眼眶发红,突然伸出手往想要抓住卫南寻的肩膀,企图将他摇醒。
是啊,这一定是场噩梦,把他摇醒,就会回到原来的轨迹上。
他的手指就要触碰到卫南寻的一瞬间,卫南寻却站起来向后退了半步,直接跳进浑浊污仄的水池里。
“二皇子请自重。”卫南寻在池子里站稳,他的手腕脚腕上还挂着粗粗的铁链,顿时「哐当」乱响了起来,“卫某再轻贱,也是你皇弟光明正大娶进府里的夫人,还望二皇子莫要再靠近,否则……”
苏云杪瘫跪在石台边沿,薄唇翕动,说不清是惊异居多,还是伤心居多:“否则……否则什么?”
“否则……”卫南寻唇角弯弯,不合时宜地轻笑出声,他猛地冲到苏云杪面前,手中握着一把断刃,他舔了舔干涸的唇瓣,剑刃贴着苏云杪的脖颈上:“否则卫某不介意杀了你。”
若不是卫南寻不愿意染上姓苏的血,他早就把这个二皇子宰了,哪还会对他一忍再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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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
险棋
一夜辗转未眠; 苏扬舲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既然姜帝强迫他婚娶,现在又将卫南寻关起来让他妥协,那僵在这里就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苏扬舲想到了陈亭畔。
从原书剧情来看,陈亭畔成年后十分讨厌苏扬舲; 觉得他自私心狠; 是万万不会同意与他履行什么婚约的。
但是; 那日在大殿之上; 姜帝赐婚时; 陈亭畔却没有半句拒绝的话。
难道她对自己动情了?
想及此处; 苏扬舲忽然灵光乍现,或许有个人能阻止这场荒唐的赐婚。
“允乐!”
苏扬舲再无睡意; 一骨碌翻坐起来; 鼓捣起他床头暗格里藏着的那个小盒子。
允乐本来就是给他守夜的; 听见召唤; 推门而入。
苏扬舲也正好翻出了一个香囊; 绫罗绸缎精细裁剪; 上面还用了金丝绣了竹叶的脉络; 十分华贵; 闻之也有一股淡淡的花香,看着就是个女子的东西。
他将这个香囊递到允乐手中; 道:“你往南去打探看看五皇子的行踪; 前几日他来信说已经从南疆往回走; 我算着日子也该进了细阳郡。
若是寻到他的人务必将此物交给他,他一看便会知道; 三日内一定要将他带回桦雾府。”
允乐收紧手心; 将香囊放进腰带中; 正要转身离去,却听到苏扬舲在身后继续嘱咐:“切记,悄悄进城,万万不可惊动城防军,另外进城后一定要让他来找我,记住了吗?”
“属下记住了。”允乐顿了顿,担心道:“主子,允乐不在谁来保护您?要不让宋阳去……”
苏扬舲却一乐:“我好好的待在自己府里,哪里还需要人保护?你去吧,宋阳脚程不如你。再说,这府里不是还有尹川吗?他武功不弱于你,放心。”
允乐瘪了瘪嘴:“他始终不是咱们桦雾府的人……”
“这话以后不许说了,我不爱听。”苏扬舲不由得也高了几分,眉梢眼角露出不自觉的寒意,“尹川年纪小,心性不定,他自小便失了父母,是南寻一直带在身边教导着,脾气性格确实古怪了点。
但是也是单纯善良的,他与你经历相似,你应多照顾着,这种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次了,记住了吗?”
“是。”
第二日夜间,苏扬舲独自坐在后院的石桌旁,桌上摆的却是他并不爱吃的炙羊肉。
乌墨看着他半天都不曾动筷,便自作主张拎着袖子给苏扬舲夹了块羊肉。
苏扬舲盯着那羊肉,手腕沉重,他想起上一次在这里时,那一桌子丰盛的菜肴,都是他爱吃的。
然而当他自己想为卫南寻备些吃食时,却根本不知道他爱吃什么。
苏扬舲放下碗筷,喝了一口手边的扶华酒,辛辣直冲他的鼻腔,让他眼眶发软。
乌墨看他根本不动筷子,又拿过来笼屉,里面是芙蓉千层糕,掀开屉盖,香气飘了出来。
“要不主子用点芙蓉糕,质子不在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