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娘子山里汉-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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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秀娥越想越气,但又不得不耐下性子说服儿子。
“骏才你好好想想,若只是弄死她那么简单,娘又何必费尽心思筹谋这么久。
她必须死,但不能沾咱们的手,明白吗?
骏才,娘只有你一个了,娘不想把你也赔进去。”
按照原先的计划,借老四的手,若能达成目的自然万事大吉,就算不幸败露,也有老四当这个替死鬼,查不到他们母子身上。
结果千算万算,没算到老四连个数都算不好。
枉他读了这些年的书,棺生子都赢不过,还被季妧逮住机会掀了老底!
亏爹娘经历了院试风波后还对他抱有一线希望,始终认为他有大学问,只是时运不济,又一时走岔了路。
什么时运不济,什么走岔了路,根本就是屎壳郎放屁——不值一文!
若老四不那么心高气傲,肯随便进去做个小工,想来季妧也不会过多阻挠,事情也就不会变的无法控制。
情势本来就已经失控,结果自己儿子还跑来添乱,季秀娥真是怄的出血。
娘家也没法呆了。
老四自感受到了侮辱,誓要重回书院,不考上秀才不罢休。
可家里哪还有钱给他折腾?
他也有法子,转眼就闹起了绝食明志。
康婆子心疼啊,就想说服季庆山卖地,供儿子继续念书。
反正家也分了,不用再顾虑另外两个儿子的看法,他们老两口那份加上属于季连樘的那份,拢共也有十好几亩呢,卖几亩又不打紧。
然而被当众扯下面皮的季庆山,这回是真的心如槁木了,躺在炕上不言不语,对康婆子的要求更是理都不肯理。
康婆子无法,跑到院里叫骂不休。
主要是骂季妧,顺便骂杜彩珠,说风凉话的朱氏也没漏下。
家里鸡飞狗跳了一夜,季秀娥也头疼了一夜,晨起就带着黄骏才收拾东西走了,连饭都没吃。
母子俩吵了一路,都置着气,回到黄坂村,沿路见到村里人也懒得敷衍。
奇怪的是竟也没人跟他们打招呼。
季秀娥办了个磨坊,人面广,人缘维持的也不错,平日里见谁都能聊上两句,像这种情况非常罕见。
黄骏才也觉得今日甚是反常。
“娘,他们是不是在避着我们?”
不打招呼也就罢了,做什么还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仿佛他们母子俩是瘟疫,能躲多远躲多远,然后站的远远的嘀嘀咕咕。
母子俩一致认为是家里出事了,揣着一肚子狐疑,加快了脚步。
家里确实出事了,却不是他们想的那样被人追债。
认真说起来有点邪门。
“昨天一早,有人去后面喊我,我过来一看,就、就看见……”
黄骏平一边说话,一边觑着季秀娥脸色。
见她还算平静,就硬着头皮继续往下。
“就看见家里的鸡鸭鹅,全都、全都上吊……吊死了。”
黄家门口有棵几十年的老树,足有一人合抱那么粗,树形高大,冠盖如伞,一到夏天左邻右里就喜欢跑过来乘凉。
但是此刻,这棵光秃秃的树上挂了十数只鸡鸭鹅。
全都死了,死相离奇。
“荒谬!”季秀娥陡然拔高声音。
停歇了一瞬,转头,厉声斥责黄骏平“我让你看家,你没给看好也就罢了,还想出这种说辞来糊弄我。”
黄骏平有苦难言“我哪敢糊弄大伯娘你……”
季秀娥指着老树质问“这些畜生会上吊?话说出来你信不信?”
确实很难相信……但是真的。
黄骏才一脸阴郁的绕着树转了两圈,有了结论“肯定是村里人做的。”
“骏才都比你有脑子!分明是你没看好门,让人钻了空子。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缺德冒烟的,跑来我家做这种阴损事!”
季秀娥狠狠瞪了黄骏平一眼,开始回想谁有嫌疑。
想来想去也没结果。
她在村里从未与人结过怨,除非……
“这两天你大伯有没有回来过?”
黄骏平摇头。
“那有没有外面的人来过?”
黄骏平还是摇头。
黄骏才哼了一声“究竟是没人来过,还是你没注意到啊。”
磨坊就在屋后,爷奶去世后留下的老房子改建的,黄骏平就住在那,几步路的距离,若是有人来找,或是有别的动静,他不可能察觉不到。
起初他也怀疑过,是不是村里那几个泼皮无赖,趁家里无人,夜里过来使得坏。
可想想又不像。
那几人确实有偷鸡摸狗的前科,但他们偷了东西从来都是躲起来烤了吃,谁会无聊到把东西吊上树。
而且……黄骏平指给季秀娥看。
“它们真的是自己吊上去的,没有用绳子……”
季秀娥忍着火气仰头,待看清楚后,瞳仁骤缩,脸色乍变。
竟然是真的!
那些鸡鸭鹅的头部没有任何东西绑缚,也没有被卡住,就那么直接挂在枝干上,脖颈弯曲,身子直挺挺的垂下。
怎么看怎么诡异。
季秀娥心里有点发毛,不愿让别人看出来,就冲黄骏平大发雷霆。
“废物!昨天早上就发现了,到现在还任由它们挂在树上,我看你存心想气死我!还不赶紧取下来!”
“不能取!”
这是黄骏平第一次违逆季秀娥的意思。
在季秀娥阴沉沉的瞪视下,他艰难的吞了下口水。
“我原本是想取下来的,恰巧一个老道士经过,他制止了我,还说、说……”
“你能不能利索点!”黄骏才不耐烦的催促。
黄骏平攥了攥拳头,横下一条心来。
“他说这座宅子是煞气聚集之地。宅子的主人双手染血,有孽债未偿。煞气积聚多年,如今开始反噬……”
“放屁!”黄骏才打断他,“这是哪里来的神棍,我们一家人好好的,什么双手染血、血债未偿?可笑至极!”
黄骏平看了看四周,低声道“那道士说,人乃天地之灵,所以宅子里住的人尚能抵挡一段时日,但六畜抵挡不了,所以先死六畜,之后就轮到……”
话说一半,他低下了头。
季秀娥的脸色已经可怕至极。
第445章 墓碑血字
“那老道……还说了什么没有?”
“他说这些……都是衔冤而死,怨气深重,暂时不能动,要请人做场法事,然后将它们风光大葬……”
“去他娘的风光大葬!”
这四个字一下触到了黄骏才的痛脚,因为季妧也曾说过让他把黑子风光大葬的话。
“一群畜生,葬什么葬,它们也配?!”
黄骏平迟疑的看向季秀娥。
季秀娥已经恢复镇定,神情瞧着也很正常。
不容置疑的吩咐“取下来。”
这期间有不少人路过驻足,冲着这边指指点点,但没有人近前。
直到看见兄弟俩扛了木梯出来,把那些吊死的鸡鸭鹅逐一取下,季秀娥也冷静十足,完全没有做贼心虚的样子。
才有相熟的邻居走过来询问。
“咋回事啊秀娥?那道士说的是不是真的?当时我也在场,瞧他说的头头是道。”
季秀娥僵笑了一下。
“哪是什么道士,分明就是江湖骗子,说些装神弄鬼之言,想唬我找他做法事的,他的话怎么能信?我是什么样的人,咱们做了几十年邻居,你还能不清楚?”
邻居拍了拍胸口。
“我就说你不是那样的人!不过你家这些鸡呀鸭呀的实在可惜了……说不定就是那道士干的,骗人骗全套!”
季秀娥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提着的心稍微松了一下。
这世上哪里会有鬼神,若是有,她的老大就不会死了。
不过是有人装神弄鬼罢了。
不管是村里的乡亲,还是那莫名出现的老道,只要是人,就没什么可怕的。
她不该乱了方寸,更不该疑神疑鬼。
“骏平今晚就在前边睡,你们兄弟俩醒着神,夜里留意着动静。”
黄骏才皱眉“娘,你的意思是,那人今晚还会来?”
季秀娥冷声道“敢来最好,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在作怪。”
重点是,她要弄清,那人究竟是胡诌,还是当真知道些什么。
黄骏才和黄骏平轮流值夜,几乎彻夜未眠,然而一夜风平浪静,并没有人上门作怪。
黄骏才觉得自家被耍了,满村找那几个泼皮算账。
结果人没找到,转了一圈回来,家里又出事了!
季秀娥正在磨坊忙活,听到儿子叫喊,心里咯噔一下,围裙都没来得及解就跑了出去。
黄骏平后脚也跟了过去。
两人都以为家里的鸡鸭又上吊了。
结果鸡鸭活得好好的,这回死的是猪。
死法也相当诡异——不是上吊,是撞墙。
“怎、怎么会这样?”
看着墙上那片醒目的暗红,再看看卧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猪,黄骏平呆了,脸上交织着迷茫和惊悚。
猪圈在后院,早上还是他帮着喂的,而且去磨坊上工的时候院门都锁上了。
现在院门仍旧锁着,锁的牢牢的,和早上离开前一模一样——猪却出来了。
它怎么出来的?
平时连猪圈都翻不出,怎么可能在院门紧闭的情况下无端端到了外面?还撞墙死了?
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莫非……真的有鬼?
莫非……那个道士说的是真的?
想到这,黄骏平面色一白,甚至不敢去看季秀娥的反应。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的想法也和黄骏平一样。
那些鸡鸭鹅还能说是有人趁夜使坏,这头猪又该怎么解释?
一夜都没出事,大白天出事了。还翻圈越墙,到了外面才撞死。
若说是人为的,大白天人来人往,怎么大家都没注意到?
更何况一般人自己翻墙都费劲,再带头好几百斤的猪去翻?有那能耐早去邺阳给衙门富户当护院去了。
今天村里也没来道士,总不能再说是人道士为了骗钱干得。
“吓死个人,好好一头大肥猪,这得多想不开,竟然撞死了!”
“他们家肯定是冲撞了什么东西……”
“啥冲撞啊,前天那个道士不是说了吗,他们家有血债未偿……”
“血债!啥血债?”
“那谁知道,肯定是干了亏心事呗!”
“应该不是季氏,她挺善性的,八成是她那赌鬼男人……”
话还没落地,就听到有人尖叫。
“你们快看!墙、墙上有字……”
众人顺着看过去,只看见一片血污。
“哪里有字,眼花了吧……”
“你们仔细瞅,那片血污是有形状的,像不像个冤?哎呀你们不识字,跟你们说了也不明白!”
“识几个臭字了不起啊!我怎么觉着你是胡诌呢?”
“谁胡诌了,不信咱找人……诶!七叔,你是去镇上读过书的,你来看看,这是不是个冤字。”
被称作的七叔的人挤进人群,盯着那片血污看了片刻,点头“确实是冤字无疑。”
“天爷!看来是真的!”
刚刚说得热闹的那些人,突然间全都噤了声,目光齐刷刷看向季秀娥。
场面一片死寂,让人毛骨悚然。
从刚才到现在,季秀娥一直没有开口,双眼直勾勾盯着那面墙,像是被人勾去了魂魄一般。
她是识字的,她也是最先发现那个“冤”字的。
虽然她竭力表现的若无其事,但变幻的神情、发白的唇色,无一不显示出她内心的慌乱。
她确实慌了,尤其在大家也认出那个冤字以后。
“你俩还愣着干什么?打盆水来,擦掉,快给我擦掉!”
她竭嘶底里的吼着,跟往日给人的感觉大相径庭。
现场仍旧没人说话,但人人心照不宣。
季秀娥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亏心事做多了的人,疑心病也比别人强。昨天还能找借口逃避,今天她已经无法再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人为。
见黄骏才和黄骏平没有动作,她自己掏出钥匙打开院门,打了盆水出来,直接泼到了墙上。
说也奇怪,一盆水泼下去,那字不但没有消退,反而越发清晰起来。
季秀娥心慌意乱扑上去,用抹布擦了半天,才勉强擦除。
字擦掉之后,她长舒了一口气,周围人看她视线却已经完全变了样。
接下来几天,稀奇古怪的事接连发生。
不管怎么严防死守,家里养的东西总会接二连三的死亡。
这些还不算什么。
到了第三日下午,门口那棵老树毫无征兆的倒了。
树根一片血红,留下的那个大坑里也盛满了红色不明液体。
第四日,大晴天听到一声悍雷响,响动来自坟地那边。
其他家的坟地都好好的,独季秀娥大儿子的坟被劈了个豁口。
最惊悚的是,墓碑上印满了大大小小的血手印,墓碑的背面还多了几行血字——
母债子偿。
一子生,一子亡。
生者不如死,死者魂难飨。
第446章 贫道属猪
听完老道绘声绘色的描述,季妧以一种一言难尽的目光久久凝望着他。
“季秀娥家里就剩头牛了吧……你属牛的?”
“贫道属猪。”
季妧想起那头撞墙而死的猪,叹息“相煎何太急。”
老道正大快朵颐,没听清“啥玩意儿?”
季妧摇头“能否请问一下,您老怎么独独对牛网开一面?”
“哎呀,这是贫道师门的规矩,不杀牛,不吃牛肉。”
季妧一脸恍然的样子“原来你师门还有规矩呀!”
老道终于听出季妧是在内涵他了,气咻咻又吹起了胡子。
“贫道拿你当小友,你竟然反过来笑话贫道没规矩,也不想想贫道是为谁!”
这一副为了友情两肋插刀却不被理解的伤情样,真是看的人手痒痒啊。
季妧特别想帮他回想一下,上次在店里屈于威武、跪于食诱,不得不替自己卖命以赎身顺便赚个温饱的事实。
不过这老道脸皮忒厚,又惯于给自己贴金,她还是省省吧。
友情就友情,自愿就自愿,她最喜欢这种免费送上门干活的朋友了。
“没有笑话你的意思,就比较好奇……你这个修道之人,不忌讳荤腥也就罢了,连杀生也不忌讳?”
她只是让老道士本色出演,到黄坂村搞风搞雨,顺便散播一下季秀娥身负血债、罪孽深重之类的谶语。
说白了就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把当初季秀娥施加在她身上的那一套,再用到季秀娥身上。
没想到这老道士超常发挥,不仅搞风搞雨,还搞出了许多“命案”。
亏他之前还义正辞严说什么“作奸犯科”的不干,原来他口中的作奸犯科,尺度竟这般大。
老道士将嘴里的骨头吐出来,嗤道
“那些和尚倒是不吃荤也不杀生,成佛得道的有几个?古往今来,从未有因为不吃肉而成神成佛的,知不知道为何?
佛说众生皆平等、万物皆有灵。人类有灵,畜生有灵,焉知花草树木、瓜果菜蔬没有灵?
所以你看,茹素也是在杀生,他们煮一棵白菜、炒一盘萝卜,都是在杀生啊!
除非能真正餐风饮露,彻底不食人间烟火,否则顾虑这些无用,还不如吃饱喝足干干正事。
甭管荤与素,端看值不值。”
季妧嗬了一声“你倒是坦荡。”
老道士哼了哼“世上多庸人,而庸人的自扰之处就在于敢做不敢说,亦或敢说不敢做。
贫道敢说亦敢做。
你可以认为贫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贫道自认比那些有小礼而无大义、为小善而行大恶的人强。
况且那些鸡鸭鹅猪蓄养来原就是供人食用的,早晚都是个死,恶人之腹如阿鼻地狱,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