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娘子山里汉-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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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上永远不可能只有我们俩,这个家也永远不可能只有我们俩。
就像这辈子,随时会有人参与到你的生命中,也随时会有人离开,这都是正常的。
你无需忐忑,也不要害怕,珍惜其间的美好便可。而这种美好不止是我可以给你,还有很多人可以给你。”
她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果,塞进大宝掌心。
“就像你没有吃过糖果,偶然的机会我给了你一颗,所以你紧紧攥在手心,生怕被别人抢去。
但是大宝,如果你的手始终这么攥着,那么你永远只有这一颗糖果。唯有把手张开,你才能收获更多的糖果,对不对?
现在,还有以后,会有更多的人想要给你糖果……”
大宝摇头,眼泪成串坠落“我不要别人,我只要阿姐。”
季妧心中酸涩,又倍觉无力。
“明方堂哥陪伴你这么久,我不在的日子,给你做饭,将你照顾的无微不至,他不重要吗?
谢姨给你做衣做鞋,大成给你制弹弓逗你笑……这些都不重要吗?
关山救过你,教导过你,而你……
你可以不要别人给你的糖果,但你不能伤害那些关心你的人。
究竟是我的教育出了问题,还是你……”
季妧说不出天性如此这样的话,长长叹了口气。
大宝清楚的感知到季妧对他的失望。
他慌了,抓着季妧的手,不停摇头“你别不要我……”
季妧认真看着他,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你听着大宝,只有一种情况会让我不要你。
那就是你长成一个不知好歹、恩将仇报,甚至对亲友举起屠刀的人。
如果你成了那样的人,最大的责任在于我。
是我没把你教好,是我的失败。
我从来没有养过孩子,却自不量力留下你……
那样我会觉得,当初我就不该留下你。”
大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扑进季妧怀里,紧紧搂住她的脖子,口齿不清的说着我错了、再也不会了。
季妧任由他哭,从始至终没有安慰一句。
直到哭声渐小,大宝的情绪渐渐平息,才伸手拍了拍他不断颤抖的背。
“我知道你比别的小孩都聪明,所以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你一定要记住。
还有,给了你的糖果,就永远是你的,别人抢不走。
就像我是你姐姐,永远是,不管发生什么,都是。
没有人能抢走我给你的爱,除非你自己把这份感情糟蹋光。
这个你也要记住。”
这话算是一半警钟一半承诺。他能听进去固然好,就算不能,至少也要让他明白后果。
大宝从她怀里退出来,黑黝黝的眼睛里是水雾。
“我、我记下了。”
季妧伸手替他抹掉眼泪,终于笑了笑。
“记下便好,回去睡吧。”
大宝往回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那天,他推我,是因为……”
这个他,明显指的是狄嵘。
只是话刚开头,就被一串敲门声打断。
关山询问的声音隔着堂屋门传了进来,大概是被训斥和哭声惊动了。
季妧去给他开门之前,揉了揉大宝的脑袋。
“好了,过去了就过去了,不提那个小纨绔了,快去睡吧。”
事情就此揭过,一切又都恢复如常。
大宝心思重也有一个好处,那便是季妧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会牢牢记在心里。
季妧暂时放下心来,不过往后更注重大宝这方面的心理疏导,此是后话。
二十九这天,从上午开始蒸馒头,一直蒸到下午。
除了内包蜜饯外蘸红点的圆形馒头,季妧又让关山煮了些番薯泥和红豆沙,而后蒸了一锅小鱼馍馍和兔子馍馍。
这是专门给大宝的。
刚好季明方带着大丫二丫来玩,大宝守着馍筐,垂眼想了想,给季明方递了一个过去。
季明方虽然不明所以,但受宠若惊是真的。
一直以来,大宝虽然有听季妧的话给他上课,但对他并不多亲近,偶尔还会因为季妧对他的一些关怀而不高兴,更别说递吃食这种行为了。
大宝皱眉看着怔住的季明方,又扭头看向季妧。
季妧看着眼巴巴的大丫二丫,甚为好笑。
难道就因为人家小姑娘没有对他好的地方,就不给人馍馍吃?
不过能把喜欢的东西分享给“对他好”的季明方,已经是个进步,凡事不可贪求,其他慢慢来。
她走过去,亲自捡了两个递给大丫二丫,顺手拍了拍季明方
季明方回过神,赶忙就给大宝道谢。
大宝绷着脸吃自己的馍馍,不再理他。
下半晌炸炸弄弄也就过去了,随着晨起的第一卦鞭炮炸响,终于到了年三十这天。
第500章 怕你摔
随着晨起的第一卦鞭炮炸响,终于到了年三十这天。
晨起,一家三口穿戴整齐,提了祭品锁了门,径直往坟山去了。
季妧想起去年此时,她一个人背着大宝在雪地跋涉,风雪兜头盖脸而来,每一步都走的极为辛苦。
如今,同样的天气,同一段路程,却是身心轻松。
大概是身边多了个人替她提篮挡风的缘故。
而大宝也渐渐长大了,不需要人背着抱着,自己就能走,甚至比她走的还要快些。
风停雪住,路上碰到村里人,三三两两,见面免不了打声招呼。
和往日的点头即止不同,今天大都是同行的,边走边与关山攀谈。
因为教授青壮年们打猎一事,关山近来在村里风头正盛,瞧着竟是比季妧还有人气些。
不过他们倒也不是故意冷落季妧——上坟的人清一色是男性,只有季妧一个女的,虽说她也算一户之主,关山只是倒插门女婿,但……男人还是和男人更能聊得来些嘛。
季妧也不介意,还有意往另一边走,想追上大宝。
谁知关山伸手就将她拉了回来。
众人瞥了眼五指相扣的那两只手,看天的也有,看地的也有,还有咳嗽打喷嚏的,之后纷纷加快了脚步,没多久俩人就被落在了后面。
季妧有时是真搞不懂关山这人。
说他老古板吧,在外面对她不是背就是拉,浑然不在意别人目光,一点都不会不好意思,理所当然的很。
可若季妧主动对他做出些“出格”之举,就会收到“矜持警告”。
回到家关上门也没好到哪去,他或扛或抱都可以,季妧反撩回去,他立马变得八风不动。
虽然被逼狠了时候,也会反过来压制住她,但以攻为守的套路季妧还是看的出来的。
到底是纯情呢?还是回避呢?
若是后者,既想在外面宣示主权,又揣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未免也太双标了些。
若是前者……
季妧曲起一根手指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
关山侧转头看她“累了?”
季妧“……”
她摇了摇头,想想又不甘心。
“刚刚做什么把我拉回来,还这样——”她举了举二人交握的手,“没见别人都不自在了?”
关山拉着她往前,脚步未停。
“我拉自己娘子,别人自不自在与我何干。”
这答案季妧不能说不满意,但也不能说满意。
“你还没回答为何当众拉我……”
关山唔了一声“他们太吵。”
季妧倏地顿住,不等关山再次询问,使劲甩开他的手。
“我也嫌你吵,你自己一个人走吧。”
说罢,加快脚步追上已经等了又等的大宝。
关山垂眸看了看空落落的那只手,眼底浮起一丝隐晦的笑意。
季妧拉着大宝走在前头,关山不远不近綴在后头。
直到开始走山道的时候,才跟上姐弟二人,而且不顾季妧阻拦,再次拉住了她的手。
季妧没好气道“现在可没人吵你。”
关山点了点头“是我怕你摔。”
季妧一副“早说不纠结了”的得意表情。
满意了,心情舒畅了,腿脚更轻松了。
被忽略彻底的大宝“……”
经过前夜彻谈,他现在不敢不满。好在,阿姐空着的那只手还记得拉着他。
快到季家坟地的时候,正好碰到上坟回去的季连樘,还有季连槐和季明茂父子。
这么重要的时候季庆山都没来,可见身体是真的垮了。
季连樘见了季妧,衣袖一甩,昂着下巴便擦身而过,一副不屑与之说话的表情。
季连槐就不同了,他这人集馋懒贪滑于一身,是个典型的墙头草,哪里有利就往哪里倒。
而且三房如今已经分家另过,自觉和季妧之间没甚了不得的生死大仇,见她越过越好,生意也越做越大,早就生了巴结之意。
只可惜季妧压根不看他。
他落了个没趣,不阴不阳道“妧丫头当真能耐了,眼睛长在头顶上,也怪你爹娘死得早,没人教导你规矩……”
未等季妧反应,关山已然皱眉凛眸。
“我家娘子甚有规矩,你若再不滚,我不介意教教你规矩。”
季连槐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
关山魁梧轩昂的身板往他面前一站,本就衬的他像个干瘪枯朽的歪脖子树,这冷不丁的一记眼风扫来,直接吓得他腿肚子抽筋。
何况他也听说了,面前这人不但善弓还善猎,听说前些日子去大关山还打死过老虎,季连槐哪里还有胆气叫板?拽着儿子就要溜边遁走。
反倒是季明茂,一直仇视的盯着季妧,经过季妧身边时,还吐了口口水“坏女人!”
二房夫妻坟前,季妧不欲生事端,何况口水也没有吐到身上,暂时便没打算理会。
大宝却突然上前,冲着季明茂的后背狠踹了一脚。
冷着小脸道“不许骂我阿姐。”
虽然地面之上铺着厚厚的雪层,根本摔不多疼,但被比自己小了一半的大宝踹趴下,季明茂的自尊心哪里受得了。
他呸呸吐掉嘴里的雪,学朱氏那样不干不净的骂着,撸袖子就要过来打大宝。
关山负手站在在一旁,没有丝毫上前帮忙的意思。
大宝既不露怯,也不后退,等着“迎敌”。
冷不防,季明茂被人揪住了后领。
季连槐拖着他边走边骂“兔崽子!少给你老子惹事……”
该走的都走了,终于清静了。
搁下篮子,点燃鞭炮和祭品,而后静默无声。
季连松和卫氏的坟墓旁边多了个新坟,村里人都以为这是给她季牧立的。
只有季妧心里清楚,这是二房姐弟俩的衣冠冢。
二房一家,只能以这种方式团聚了。
下山之前,特意饶了一段路,给大宝爷爷也烧了点纸钱。
大宝依旧是那副无动于衷的表情,仿佛埋着他爷爷的坟和其他坟并没有什么不同。
季妧在心里叹了口气,也没有再提让他跪拜磕头的事。
回去的路上,大宝越走越慢,虽然嘴硬不肯喊累,季妧也能猜到他大概是没力气了。
正打算蹲下去背他,关山抢先一步将他挟了起来。
这种挟麻袋的姿势,舒服是肯定谈不上的,大宝脸充血,较着劲,就是不肯出声。
季妧跟在后面,边走边笑。
进了村,发现各处都热闹了起来,鞭炮声噼里啪啦不绝于耳。
看着太太平平的村落,季妧突生感慨。
第501章 老公与偶像
季妧看着太太平平的村落,突生感慨。
“去年,也是这个时候,我和大宝上坟回来,刚到村口就碰上胡良,他二话不说,抱起大宝就跑……之后我才知道是大周和北梁开战了。
过年的气氛霎时间散了个干净,村民们无头苍蝇一般奔走呼号,到处鸡鸣狗叫,人心惶惶……
你明白那种感觉吧?你应该也参与其中了,最前线杀敌,怕不怕?”
关山沉默了许久,久到季妧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时,他开了口。
“战士刀尖向前,除了战胜和倒下,没有怕与不怕只说。”
“刚从军、第一次上沙场、第一次杀敌,这些时候呢?我就不信你一次也没怕过。”
关山似乎认真回想了一下,才回答她。
“我……十三岁从军,十数年戎马生涯,杀了太多人,第一次杀敌时的心情……已经记不甚清了。”
想想也是。
沙场之上,枪林箭雨,哪会给你痛苦害怕的时间,只有一路杀下去,否则死的就是自己。
这并非麻木,而是一种求生的本能。
不过季妧没有想到,关山从军竟会如此之早。
她之前猜测过关山出身不一般,但若真是高门大户的子弟,又怎会那么早就被赶上战场?
有心问下去,却也清楚关山每次碰到这类的问题都是沉默居多。
若说他不愿意提及过去,他似乎更不愿提及家与家人。
他如今愿意和自己谈谈军中之事已是难得,季妧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你……很厉害。”
嘴里这样夸,心里却有些钝疼。
十三岁啊,也就和小舟一般的年纪,就要进生死场浴血杀敌了。
她十三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呢?
虽然那一年确实发生了一些转变,但是离生死还很遥远,跟关山比,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烦恼。
季妧忍不住看向关山侧脸。
少年时期的他,便是这样老成,沉稳到让人发闷的性子?他有没有过飞扬跳脱、张扬肆意的时候呢。
察觉到季妧的注视,关山转过脸,反问了一句“你怕吗。”
季妧愣了一下。
关山重复了一遍“战火起的那天,你怕不怕。”
原来问的是这个呀。
“怎么可能不怕?到现在偶尔想起还心有余悸。
你大概不知道,伴随着打仗的消息一同传来的,还有抓壮丁的消息。虽然事后证实了是讹传,但当时真是把村人都吓破了胆,尤其那些家里有男丁的。
事发突然,情势危急,再加上谣言铺天盖地,我当时脑子也罢工了,真信了连大宝这样的小豆丁也会被抓,就和村里人一起往山上藏。
中途还跟胡良他们跑散了,又被黄骏才阴了一把,滚下了山坡。
幸好坡底有个山洞,我和大宝就在里面躲了一夜……”
关山皱了皱眉,便是成年男子在山里熬一夜都不容易。
季妧看出他想问什么。
“若不是多加了袄子,谢姨又给带了褥子和干粮,再加上……”
顿了下,若无其事的继续。
“再加上我和大宝福大命大,你今天的娘子可能就另有其人了。”
虽然她最后一句故意用了促狭的语气,但关山还是敏锐察觉到了她那一停顿的变化。
很显然,她略去了什么。
略去的部分,或者说略去的那个人,他也隐隐猜到了。
季妧许是怕他还在意她和宋璟的那段过去,他也确实做不到完不在意。
同样和季妧有过交集甚至有过婚约的姜武,他可以视若无物,但宋璟不能,毕竟那是让季妧动过心的人。
不过那又如何?季妧已经是他的妻子,漫长余生都将与他携手。
况且,季妧身处险境时,确是他救季妧脱困,与季妧的安相比,那一点点介怀又算的了什么。
如季妧所说,她若走不出那个坡底,便无法与自己相遇。
若是没有遇见季妧,他不可能有重新站起来的机会,更不可能娶季妧为妻……
这种种可能的走向,他竟然不敢深想。
刚刚还跟季妧说不知怕为何物,这一刻,他竟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一种名为后怕的情绪。
“我不曾……”关山顿了顿,凝眸看向季妧,话音略有些艰涩,“我不曾想到,那场战事会引发这些波折,甚至波及到你……”
“这与你无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