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娘子山里汉-第2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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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小舟顿了顿,“他托我带句话给你。”
季妧下意识皱眉“什么话?”
“他说,你最想见的人也最想见你。”
季妧乍一听,没明白什么意思,再一想,蓦然变色。
她最想见的人有两个,但宋璟是不认识关山的,那么他说的只可能是大宝!
“他在哪,现在去!”
季妧说着就要往外走。
小舟赶紧拦住她“时间定在明天中午,他会在一枝春茶楼等你。”
季妧看了看外面已然暗下的天色,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可她不能不急。
宋璟有可能知道大宝的消息,甚至有可能知道大宝在哪!
他为何会知道?大宝现在好不好?
这些忐忑、疑问充斥着她的大脑,让她如果还能坐得住。
不过这会儿冷静下来,倒是庆幸小舟叫住了她。这四周有寇长卿安排的眼线,若真是贸然去见了宋璟,还不知要惹出什么麻烦事。
这一晚,季妧辗转反侧,久不成眠。
小曲和小舟还要去铺子里,季妧天蒙蒙亮就起来做饭,送走她们,又忙了会儿别的,二半天季妧才出家门,小纨绔也被她揪了出来。
狄嵘一听说要去金水街,老大的不情愿,反抗不过,便又把头发弄乱,将脸抹的灰扑扑的。
季妧随他折腾。
狄嵘还以为她有什么要紧事,结果什么事也没有,就是闲逛。
什么金楼绸缎庄胭脂铺的,一上午净在这几个地方打转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女人就是麻烦!
还有,不是没钱了吗?为什么左一样右一样买了那许多?还都让他拿着!
这些话在他肚子里滚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敢说出来。
季妧跟成衣店的老伴娘说着话,看似讨论的热火朝天,其实有些心不在焉,眼角余光不时扫过大街上的人来人往。
不过就她这么点道行,能看出什么?垂死挣扎罢了。
但是不挣扎也不行,总不能就这样大刺刺进茶楼,那进寇长卿耳朵几乎是肯听的。
像这样绕了这半天其实也没什么用,寇长卿安插的人,怎么可能被这点小伎俩就给甩掉。
只可惜身边没有高手……
刚这么想,季妧突然眼前一亮。
澄明最近屡走背运。
清风观被绑,导致季妧搬离侯府不说,他自己也被管家给狠狠处罚了。
澄明怀疑自己晦气到家,跟那疯疯癫癫的老道士脱不了干系,听说他这两天又开始出没,便一直在这条街蹲守。
正在大街上走着,他的耳朵忽然动了动,若无其事继续往前,不多久便拐到了一条南北小巷。
季妧刚转过弯,就被剑柄抵住了喉咙。
澄明一看是她,赶忙将剑收回。
内心开始咚咚打鼓——坏了坏了,又要背运了。
“敢问小姐,为何跟着……”
“路这么宽,谁不能走?怎知我就是在跟你。”
澄明一副“我耳朵灵着呢”的表情“小姐是从王氏绸缎庄出来的吧?”
季妧有些意外——可以啊,自己刚一行动就被发觉了。
想到之前清风观的事,她原本还有些疑虑,这会儿也打消了。那次他急冲冲找老道士算账,没有察觉到自己也正常。
澄明被她用这种古怪的眼神打量着,慢慢的,后背有点发凉。
“小姐找小的,有、有事?”
难道想开了,想回府了?那也不应该找他呀,应该告诉侯爷,侯爷一高兴,说不定病就好了。
不过他又觉着,应该不是为了回府的事。
果然——
季妧笑了笑“请你喝茶。”
狄嵘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站在一个稍显隐蔽的地方,脏兮兮的脸更黑了。
好在等的时间不长,季妧很快就回来了,只不过她身后还跟了个男人。
狄嵘知道是侯府的,心情更差了,问季妧“他为什么跟着?”
季妧面色不郁的瞪向澄明“只是让他捎句话,就跟牛皮糖似的甩不掉了。”
澄明嘴角抽了抽,道“若是被侯爷知道小的在街上碰到小姐却没有将你护送回家,小的实在吃罪不起。”
季妧说了句扫兴。
“谁跟你说我要回家了?我要逛一天,爱跟你就跟着。”
听到要逛一天,狄嵘差点撂挑子。
季妧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
“提了半天东西,知道你辛苦了,前面有家茶楼,咱们进去歇歇脚。”
狄嵘还能说什么?反正季妧又不会听,只能怏怏不乐跟着她走。
澄明綴在两人后头,不远不近跟着。
第643章 我要见他
进茶楼之前,季妧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要抱期望,等进了门,还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心也高高悬了起来。。
“你俩就在这里。”
这个雅间是套间的形式,面面相觑的狄嵘和澄明被留在了外间。
季妧绕过屏风,继续往里走了一段,进了充做隔断的月洞门。
临窗的位置站着个人,玉冠束发,青色儒衫,光一个背影就足显卓尔不群之态,等回过身来,温润清俊的面庞,熟悉,隐约又有些陌生。
“来了。”他问
清润的目光定定看着季妧,里面似乎翻涌着什么东西。
她又长高了,也更好看了。还是那般不讲究打扮,素衣布服,素面朝天,浑身上下除了挽发用的那根扁银簪,再找不到一样首饰,即便这样,也难掩天生丽质。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在季妧进来之前,宋璟已经如坐针毡了好一段时间,茶也喝了好几盏。倒不是渴,而是有些慌,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从在闵王府见到大宝,再到派观言去关北,等消息的这段时间,他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怕猜测成真,怕观言带回来的是噩耗,怕季妧真的已经……
每日去闵王府授课,非但不能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大宝,还要想办法给他定心,让他相信季妧很快就会来到他身边——宋璟的心情,其实远比大宝还要焦灼。
而这种焦灼在昨日到达了顶点。
不料峰回路转,就在同一天,他竟然得知季妧就在京城,这怎不让人欣喜若狂?
可是欣喜过后,想到今日相见,又难免慌乱。
他是无颜见季妧的,季妧现如今对他是什么态度,那些关于他的传言可曾听闻,听闻后又将如何看他?
自虐一般,翻来覆去的想,越想越没有底,几乎要临阵而逃。
终究还是想见她一面的念头占了上风。
“坐吧。”
宋璟原请她去临窗那张桌,季妧瞥到屋中央还有一张圆桌,道“就这吧。”
宋璟自然听她的。
两人坐下不久,茶水茶点陆续送来,外间的也一并顾到了。
等小二退下,季妧率先开口。
“你真的有大宝的消息?”
清湛的双眼隐隐透着急切,声音却压的很小很小。
宋璟愣了一下,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垂下眼帘,遮住那份怅然若失。
没有责问、没有奚落,甚至连寒暄都没有,直接开门见山……如此干脆,不拖泥带水,果然是季妧啊。
相比之下,自己方才的踌躇、忐忑,似乎有些可笑。
再抬眼,端正了心情,脸上的表情也随之严肃下来。
“我知道他在哪。”
季妧豁地站起——不仅仅是消息,竟然真的知道!
费了很大力才勉强把激动的心情压下去,她问“有没有笔墨?”
如此雅致的地方,想来应该是有的。
宋璟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事实上他也正有此意。
两人离开圆桌,一前一后朝里走,进了珠帘,里面就有一张书案,其上笔墨纸砚俱全。
季妧直接蘸墨书写。
“他在哪?好不好?”
宋璟另取纸笔,写道“闵王府,除了想你,都还好。”
闵王府三个字甫一入眼,季妧的心就漏跳了一拍。
她来京中不算短了,贵胄世家不认识几个,闵王府却是听过的。整个京城都在传的最大热点新闻,风头之大甚至盖过了寇长卿大婚,季妧即便无心理会闲事,也东一耳朵西一耳朵的听了不少。
她私下还感叹过,这个新任闵王十有是炮灰。
再是正统又如何?江山给出去容易,再想要回来就得看人家心情了。借钱的是孙子欠钱的是大爷,从来都是如此。
万德帝要是一直生不出子嗣还好,如今郑贵妃有孕,宫里宫外都在传这胎怀的是皇子,万德帝属意的太子是谁压根不用想,不然新任闵王就不是住进闵王府,而是直接入驻东宫了。
看过的无数历史剧告诉季妧,一旦跟皇位沾上关系,最终却没能登上宝座的,十成十性命难保。
新任闵王的筹码太低了,就只有一些老臣的支持,近几年朝中忠正耿直的老臣还被万德帝嚯嚯了不少。
反观那个未出世的小皇子,一出生就手握皇帝爹、贵妃娘两张王牌,论外戚有郑国公,朝中也自有一派拥趸,根本是躺赢。
所以说闵王不炮灰谁炮灰?
若是朝臣反对声激烈,万德帝还要些脸面的话,估计会让他进东宫当几年太子,但这个太子早晚也是要出意外的。
——这是季妧作为路人甲时,对这件事的的全部看法。
她万万没想到,大宝会跟闵王府牵扯到关系。
手颤了一下,墨汁自笔端滴落,迅速晕染开,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她极力稳住,快速写下两个字。
“为何?”
宋璟从她的反应,就知道她已经有了答案。
“如你所想。”
顿了顿,又在纸上补了一句。
“大宝,就是新任闵王。”
季妧愣怔怔抬头,看向宋璟。
宋璟神色凝重,点了点头。
最后一丝侥幸被打破,季妧扶住桌子,大脑一片空白。
呆怔了许久,她匆忙捡起掉落的笔,刷刷写完就将纸推向宋璟。
字迹十分潦草,勉强才能辨认。
“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他?”
“他行动受限,出不了王府半步。”
“那你能不能带我进府?”
宋璟叹了口气,提笔写下“你要冷静”四个字。
可是季妧如何冷静?
她判定活不长的那个闵王竟然是大宝,这让她还如何冷静的下来。
她曾经猜测过,猜测过大宝的身份——可能不是一般的庄户人家,可能大富大贵,可能会不简单……但从没想过会这么……不简单。
这一刻季妧是真正慌了。
她无权无势,仅有点小聪明,现在勉强有了点小钱,可是这些有什么用?这些救不了大宝啊。
小小年纪袭了王爵,表面上一步登天、荣耀无限,实际上危机四伏、杀机暗藏,他在这个位置上多待一天就多一天危险。
他该多害怕?季妧都不敢想,一想心就揪成一团。
她一定要去闵王府。
大宝出不来,她就进去。
有她在,至少他可以少些害怕,自己也可以稍稍护着他。
至于以后……能想出主意最好,想不出……那她也不能留大宝一个。
第644章 两难
宋璟清楚她这会儿必然是乱了心神。
给她足够的时间,见她情绪稍稍平稳下来,才提笔写道“会有性命之忧。”
季妧盯着“性命之忧”四个字,蓦然想起那场几乎致她于死地的大火。
当时她就曾猜测过幕后黑手是谁。
排在第一位的是关山的仇敌,也就是寇长卿的人;排在第二位的是汉昌侯府的暗手,也就是韦氏的人;掳走大宝的人则排在最后,因为她觉得这个可能性最低。
现在,最不可能的,反而成了最有可能的。
季妧深吸一口气,快速写下“是支持大宝的人?”
宋璟在下面回道“应该是。”
季妧想不通,既然是大宝这派的人,为何要杀她。
那些不小心捡了权贵之后的,不都会得到一大笔银钱奖励的吗?就算养大宝是她自愿,她什么都不图,也不至于还让她搭条命进去吧。
她觉得不忿不平,更觉得荒唐可笑。
“为了保密,所以要灭口?”
这是季妧冷静后想到的最有可能的理由。
新任闵王是横空出现的,打了万德帝一个措手不及,也稍稍占了些先机,可想而知在此之前被捂得有多紧。
期间但凡有一丝风声泄露出去,万德帝来个先发制人,大宝以及他身后的那些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而季妧作为大宝身边最亲近的人,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消息都极有可能从她这里流出,尽管她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不重要,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季妧垂在身侧的手越握越紧。
宋璟点头后顿了顿“或许还有别的理由。”
季妧正想问什么理由,对上他的眼神,“去母留子”四个字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冒了出来。
虽然她和大宝并非母子,但从某方面说,情况又有些相似。
大宝只信任她,只肯听她的——换句话说,她能掌控大宝,有朝一日大宝真的御极,她就有可能操控一国之君。
季妧一时间真的是……找不出什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你确定?”她问。
“你的存在,是个隐患。”宋璟写道。
季妧呵一下笑出了声。
当她是太后吗?她不是大宝亲娘,甚至不是大宝亲姐,对朝政更没有半点兴趣。
他们怎么就不换个思路想想,既然大宝听她的,掌控了她,岂不是就掌控了大宝?
哦,忘了。那些人既然将一切都摸透彻了,那么除了知道大宝对她有多依赖,应该也知道她这人有多不好控制,所以她才要消失。
“他们只想要一个傀儡吧。”季妧冷笑着写下这句。
一个七岁的孩子,被掳到京城,无依无靠之下,只能信任那些被安排到他身边的人,慢慢的,由信任,到倚重。
打算的多好呀,若换一个同龄人,说不定早就吓懵了,让说什么说什么、让做什么做什么。
只可惜他们面对的是大宝。
大宝心智早熟,不易诱哄,最关键的是,他天生缺乏对人的信任。
“支持大宝的人中,有肱骨老臣,也有仕林新贵,这件事,未必人人知情。”
也就是说,灭口只是某一小撮人的主意。
“你心中有没有猜测?”
季妧觉得,宋璟既然这么说,心里应该有了怀疑对象。
宋璟心里也有些复杂。
不想让她牵扯进来,但她已然牵扯了进来,再想独善其身是不可能了。
还是告诉她吧,也好让她有个防范。
“司礼监掌印,冯恩。”
季妧心惊。
外界都说是老安王……竟然还有司礼监的事?
那么难怪了……除掉她,与大宝最亲近的,可不就是司礼监的人?
“这样的人在大宝身边能行?”
“看你从什么角度想了。对于想让大宝承继大统的人来说,冯恩是不可或缺的助力,确切的说,他是这次的主导之一。”
宋璟竟然连这个都知道,这让季妧微有些意外。
知道司礼监,还知道冯恩的参与程度,非核心人员绝无可能。
不过转念一想,他现在的岳父是礼部尚书,也就不意外了。
“我怎么想都不重要了,现在摆在大宝面前的只有一条路,不是吗?”
大宝的存在已经暴露,他只有往前,再无归途。
宋璟道了声“是”。
季妧了然“所以不管冯恩对我做过什么,我都只能当做没发生过,现阶段大宝需要他,我们要一致对外。”
宋璟喟然叹息。
“只是委屈了你。”
“不委屈。像你说的,换个角度想想,冯恩未必就是大奸大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