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娘子山里汉-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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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出现在军中,要么是监军,要么是宣旨。
大局未定的情况下,仅仅因为几次小胜,就特意派公公来宣旨嘉奖,可能吗?
何况最近的一次大胜也就发生在几天前,估计战报都还在半路上呢,皇帝派的人就已经出现在关北了。
究竟会是什么原因……
季妧也不想往复杂了想,她实在是怕了,只希望战事快快结束,彻底结束,不要再起什么波澜。
“小妧姐,你在想什么呢?”
胡细妹的声音唤醒了季妧,她才意识到自己跑偏了。
“你说那公、咳,老爷爷,他看大宝了?”
胡细妹很肯定的点头。
“会不会看错了?”
比如他其实看的是别处,但由于角度的原因,瞧上去就好像是在看大宝。
“不可能。”这次开口的是胡良。
“那一行人本来都已经打马过去了,为首的老人家不经意瞥到大宝,骤然勒停了马,惹得身后一片人仰马嘶也不管,一径盯着大宝的脸打量。”
那种眼神,就好像看到了熟人一般。
但大宝怎么可能会认识那种身份的人呢?这个想法胡良自己都觉得好笑,就没有说出来。
季妧瞬间毛骨悚然了。
关北这边有句老话——十个太监九个坏。
大致是说,太监因为身体的残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正常
所以人们对太监的第一印象基本都跟阴险、残酷挂钩,反正评价多趋于负面,即便有特例也很少。
季妧不想把人标签化,但她实在想不通那个公公为什么要看大宝。
如果是随便看一眼也就算了,关键是他勒马驻足,还一个劲儿盯住不放?
季妧把视线转向大宝。
养了一个冬天,当初瘦骨嶙峋的小难民形象终于不见了,还有些往玉雪可爱的趋势发展。
她脑子里瞬间敲响了警钟。
那老太监别不是看上大宝,想把他带进宫做小太监吧!
季妧被自己的猜想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催促胡良拉车快走。
心里打定主意,下回再也不能带大宝来镇上了,龟缩一段时间,等这群人回京再说。
同一时间,去往军营的大道上。
他们刚才议论的那队人马,跟之前的风驰电掣相比,速度明显缓了下来。
吴刚看了看明显还在沉思中的人,驱马上前,小心问道“掌印认识刚才那个小男孩?”
细想想,掌印的不对劲,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冯恩思绪被打断,淡淡瞥了吴刚一眼。
“跟了咱家这么久,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还用咱家告诉你?”
他的声音并不尖细,甚至听起来透着几分亲和。
谁知吴刚听后,二话不说就使足了劲儿往自己脸上扇“是属下多嘴!”
冯恩抬手制止了他,举目看向前方“快到了啊。”
说到正事,吴刚重新正了神色。
“属下不明白,咱们为何不等蔡大人一起?”
“蔡知奎那老儿,这会子正在驿站发愁怎么改誓书呢,等他得等到猴年马月?”
说到这,冯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说来滑稽,寇将军在前方刀枪血雨的拼杀,他又哪能想到,朝中早已暗中派人与北梁议和。而北梁开出的议和条件,除了五十万白银的军资赔偿,还有就是他寇长卿的项上人头。”
吴刚第一次听到这些细节。
他一脸震惊,急问“皇上同意了?!”
“咱们皇上自是毫不犹豫就同意了第一个,若不是贵妃替自家妹妹考虑,从中拦着,只怕第二个也会同意。”
冯恩一摇三叹“只可惜啊,他们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聂将军拖拖拉拉几年都没有解决的边患,寇长卿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瞧着吧,这下有的是人头疼了。”
吴刚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蔡大人头疼,大人您不也为难吗?”
“咱家有什么可为难的?”
冯恩摸了摸随身的锦匣,脸上也说不出是怎么个笑法,总之笑的人头皮发麻。
“皇上体贴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在外办差不易,这不,临来之前还特意给备了两道圣旨。”
若是胜了,则嘉奖。
若是败了,则申斥。
然后,顺理成章提出议和。
没错,他们此行真正的目的,就是协助蔡知奎促成此次议和。
这也正是吴刚不知该喜还是该忧的原因所在。
作为一个血性男儿,他心里一直都以寇长卿为榜样,只可惜阴差阳错进了宣武卫,丧失了杀敌报国的可能。
如今周军大捷,他为之振奋。
他心里也觉得议和太窝囊。
可冯恩对他有活命之恩,议和又是上面定下的决策,如果完不成皇命,那么冯恩的下场……
“现在胜了,寇将军肯定不会同意议和的。”
“不同意?那可由不得他。除了这两道圣旨,咱家手里还有一道密令——立召大将军回京,若抗旨不遵,杀无赦。”
冯恩用一种惋惜的语气似嘲似叹
“咱们这个皇上啊,真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这份缜密与谋算若用在别处,大周只怕早已是海晏河清呐!”
第149章 还不到时候
吴刚不敢非议今上。
冯恩笑道“瞧把你吓得,这些咱们原也管不着,办好自己的差才是正经。”
吴刚收敛心神,拱了拱手“皇上把这么重要的事都交给掌印您,说明还是对你更为看重,等事成回京,必然还有后赏。”
“这差事重要是重要,但是不是好差,就见仁见智了。”
“掌印的意思是……”
“咱家且问你,皇上原是要随便选个随堂太监走这一遭的,最后人选为何变成了咱家?”
“听说是范秉笔在皇上面前力荐掌印大人您,皇上才会……”
冯恩嗤笑道“你以为范咸荐咱家,是想对咱家示好?”
难道不是吗?
吴刚迟疑道“前些时候他在咱们手上吃了暗亏,遭了皇上的训斥,这段时间一直夹着尾巴……”
“哼!范咸打的是一举数得的主意。他老实了这些日子也够了,这回在皇上跟前举荐,首要目的就是把咱家挤出京城,他好趁机固宠。你也不想想,若真是好事,这条老毒蛇怎肯白白把天大的馅饼让与咱家?”
吴刚恍然“是属下愚钝。”
“咱们此次来,除了宣旨,名义上还是监军。听起来倒是威风八面,但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如今镇守关北的可是寇长卿,以往皇上往辽东派的监军还少吗?有几个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翻起浪来。”
“那、那可怎么办?”
“别的都好说,监军不监军的,咱家原也不在乎。但议和势在必行,皇上可是下了死命令的,寇长卿他识相的话最好,否则……”
冯恩眼里流露出一丝杀气。
片刻后又叹。
“关北之行,看似是个美差,不定会名留青史,只不过全是骂名罢了。之后你且看吧,议和的事传出去,必然会招致全天下的非议。百姓第一个骂的就是寇长卿,蔡大人自然也躲不了。若寇长卿当真抗旨不遵,那么第三个被骂的,就是咱家了。”
吴刚心中一惊“大人,莫非你真要……”
“这事由不得他寇长卿,你以为就由得了咱家?”
这就是范咸的第三个目的了。
寇长卿盛怒之下,说不定会将前来传旨的人直接斩杀。
这样不但除掉了他冯恩,还间接坐实了寇长卿反叛的罪名。
既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又帮万德帝除去了心腹之患。
而他冯恩若不想白白送命,就必须先发制人……
“范咸啊范咸,当真是好毒的计策。”
“大人,实在不行的话,您不若……”吴刚欲言又止。
“你想让咱家跟范咸低头?”
冯恩冷哼一声。
吴刚是他的心腹,唯一可以说几句心里话的人,他也不以咱家自称了。
“你以为我现在退让范咸会见好就收?信不信,我今天自请去守皇陵,明天你就可以去皇陵给我烧纸了。”
吴刚垂首讷讷。
“这些年,我还不够隐忍?他范咸起初不过是惜薪司不入流的老太监一个,只因皇权更迭之际赌对了一把,这才王八翻身,扶摇直上成了秉笔太监。若不是我在掌印的位置上干了几十年,他范咸资历尚浅难以服众,你以为他会甘心屈居于我之下?但这种妥协只是暂时的,他无时无刻不在筹谋,试图取我而代之。”
范咸有万德帝撑腰,好在深宫几十年经营,他冯恩也不是白给的,是以即便是万德帝也没敢轻动于他。
当然,这主要还归功于他的隐忍与蛰伏。
对万德帝,他表示出万分的臣服与乖顺,只要是万德帝提出的要求,不管再无理,他都会想办法办妥。
而面对范咸的嚣张挑衅,他则装乖卖傻,摆出一副不恋权栈、不问世事,甚至甘愿以范咸马首是瞻的态度。
靠着这种如履薄冰的苦心孤诣,他和范咸总算相安无事度过了三年。
近两年,这种表面的和谐终于被打破。
羽翼渐丰的范咸,已经不甘心只做秉笔了。
这种情况下,冯恩就是再如何忍让,也无济于事。
范咸要的是他掌印的位置,要么他肯拱手相让,要么范咸就自己动手来取。
冯恩自然是不肯让的。
他花了半辈子才爬到如今的高度,且不说熬了多少心血,单说从这个位置上被拉下去的人,有几个能得善终?
既然退路是个死,那倒不如豁出命去搏他一搏。
吴刚一脸愤慨“想取代掌印您,他那是做梦!我们宣武卫的兄弟永远只听掌印您的号令。”
冯恩轻飘飘斜了他一眼“这话就差了,咱们都是听从皇上的号令。”
吴刚连忙应是。
顿了顿,冯恩补充道“也不能小看了范咸。我提督宣武卫,他提督秘阁,宣武卫戍守皇城,自有地利之便,他的秘阁明哨暗探,亦不可小觑。何况如今,他又掌着批红之权,连张相都不能奈他何。”
吴刚不解“就算他有批红之权,批红过后也得大人您盖章才行,总不能越过您去?”
所谓批红,就是秉笔太监把奏章中所表达的意思以最简洁的方式口述给皇帝,皇帝裁决后,秉笔太监再以朱笔把皇帝的决策写在奏章上,相当于替皇帝完成了批阅奏章的工作。
由此足可见万德帝对范咸的信任。
而范咸靠着批红之权,在朝中渐渐有了话语权,又靠秘阁在京中遍插喉舌,以监察之名行监视之实,一时间风头无两,无人敢拂其意。
说起来,批红这事也不是完全由范咸这个秉笔说了算的。
因为批红之后的奏折,掌印太监还要再审核一次。
只有经过掌印审核的奏折,才可以盖上公章进入到执行阶段。
若认为有不当之处,掌印有权打回去重新批红。
他利用这个优势,没少给范咸软钉子吃。
范咸吃了几次暗亏后,直接就告到了万德帝跟前。
万德帝自然是站范咸那边的。
如此一来,他这个掌印渐渐就形同虚设,范咸批红之后,根本不再过问他的意见,只需盖章即可。
吴刚越听越替他忧心“即便如此,您还是要和他斗下去?”
冯恩倒是云淡风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到盖棺定论,谁知道笑到最后的会是谁?人这辈子,可不就活一个斗字。”
“可形势太过不利……”
何止是不利,简直是压倒性的不利。
“我原也以为自己快输了,可是上天终究是待我不薄,竟又赐了我一张牌,哈哈哈哈!”
冯恩仰首大笑“范咸啊范咸,你怕是做梦都想不到,关北这个死地,竟会成为我的福地!”
吴刚摸不着头脑,冯恩也没跟他解释,只吩咐道“待任务完成,咱们回京之时,从你手下挑几个靠得住的,留在关北,帮我看紧一个人。”
吴刚不解“为什么不直接把人带回京?”
冯恩摇头,自语道“还不到时候,我得再等等、等等……”
第150章 震惊的议和
季妧一连多日都没再往镇上去。
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也都是托谢寡妇他们帮忙捎带回来。
她自己除了抄书,就是教大宝。
每每看着大宝精致的小脸蛋,又忍不住唉声叹气这还没长大,就开始招是惹非,长大了还得了?
也不知大宝父母都是什么人,这得多优秀的基因,才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宝宝啊!
这天,估摸着谢寡妇他们也该收摊回来了,季妧牵着大宝的手去了胡家。
谢寡妇正嘱咐胡细妹把买的东西给她送过去呢,抬头见她进了院门,就道“可巧,你来了你就自己拿回去吧。”
季妧接过篮子,掀开盖布看了看,故作惊讶的问“看来杂货铺子的老板是有喜了呀,不然今天怎地这么大方,买东西还送鸡蛋?”
胡细妹在一旁捂嘴笑。
谢寡妇瞪季妧“就你贫!又不是给你吃的,拿回去给大宝蒸鸡蛋羹。你说你鸡也不养,吃个鸡蛋还得赶集买,哪有个过日子的样?等天暖和些,我抓几只小鸡仔给你送过去,又不费事,拌点麸子就……”
什么叫引火烧身?这就是。
季妧头都大了,她就不该提鸡蛋。
每次只要一提鸡蛋,话题总能扯到她不养鸡,继而延伸到她不会过日子上来。
刚才要是装没看见,提着篮子就走该多好。
谢寡妇还在呶呶不休,接下来就该数落她不养鸭不养猪上了。
季妧赶紧岔开话题“欸?良子哥怎么了,还有大成,怎么好像都不太开心?今天生意不顺吗?”
胡良和胡大成正蹲在东墙角刷洗碗筷呢,俩人都闷着头,手劲儿一个比一个大,跟那碗筷有仇似的。
谢寡妇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嗨!别提了,他俩一路都这样,脸拉的比驴都长,活似死了爹娘……”
“娘!你咋说话呢!”胡良不满的打断她。
“现在想起我是你娘了?真不知道你们这些熊孩子咋想的,不打仗不是好事?咋还一个个指天骂地……”
季妧敏感的抓住她话里的字眼“什么叫不打仗了?打赢了?”
谢寡妇道“算赢了吧。”
什么叫算赢了,还吧?
胡良更生气了,把洗碗布往木盆里一掼。
“分明就是输了!咱们大周认输了,已经和北梁那边议和了!”
季妧一愣,本能否认“不可能!”
如果说周军之前的几次小胜并不能决定战局,那么最近这场大胜基本已经奠定了成功的基础。
北梁主帅重伤,士气受挫,就算他们再派新的主帅过来,也需要时间赶到,更需要时间熟悉战况以及重新排兵布阵。
大周不趁其疲虚之际乘胜追击,一股作气彻底摧毁北梁防线,反而议和?
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消息可靠吗,会不会是谣传?”
胡良一脸郁卒的摇头“现在镇上到处都在说,不可能是假的。我真想不通,为啥会议和?眼看都要赢了……”
胡大成也一脸失望。
“之前宋大哥和他朋友来村里,讲寇将军和那些战士的故事,还说他们保家卫国,什么汗什么不畏死的……我还把那个寇将军当榜样来着……他怎么这样啊?他是不是怕死了,不然为啥要投降,我再也不喜欢他了!”
小孩子的心思简单而直白。
他不知道什么是议和,在他的认知里,没有打赢,那就是输了,就是投降。
而投降的人,是最让人不耻的。
百姓不会怪别人,只会归罪于寇长卿,谁让他是大军统帅?
所有人都得听他的,他一声令下,将士们就是拼尽最后一口气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