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娘子山里汉-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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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成眼泪刷的流了下来,哭音浓重“我是混蛋,我不该贪玩,我真的知错了……”
“那这次就先记着。以后记住了,无法做到的事不要轻易答应别人,答应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你不是一直想做大丈夫?大丈夫一诺千金,更要有始有终。”
“嗯!我记住了!”大宝用衣袖胡乱在脸上抹了抹,使劲儿点了点头。
谢寡妇不同意,去灶房找了根棍子来还要抽。
季妧把她拦下“谢姨,大成知道错了,你给他点时间,让他自己反思反思、消化消化……”
她不完全是心软,也不想阻止谢寡妇教子,但胡大成的脸现在已经肿的不成样子,眼都快眯缝成一道线了,可想而知之前挨的有多狠。
这还是能看见的地方,看不见的地方,还不知得打成啥样。
犯了错确实要教训,但十多岁的小孩,骨骼还没有发育完全,就算体罚也要适度,不能把人打坏了。
谢寡妇摔下木棍,指着胡大成气不打一处来。
“以往细妹在家都没出过事,亏你还是个当哥的,连你妹一半都比不上!早上你是怎么拍月匈脯跟我保证的?你那脑子是让屎糊了?除了吃喝玩你还能干成点啥!我还能指望你啥!我跟你说,这幸好是大宝没丢,要是大宝真……看我不活活打死你!”
胡大成跪在当堂,垂着头,刚擦干的眼泪又啪嗒啪嗒滴了下来。
待谢寡妇骂累,季妧把她扯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去里间自制的急救箱里拿了消肿的药膏递给胡良,让他带胡大成去灶房处理一下。
谢寡妇到底是不放心,待他们前脚出堂屋门,后脚就跟了过去。
季妧把大宝抱到里间,让他平躺在炕上,然后挽起裤腿,重新检查他受伤的那只脚踝。
排除骨折和关节错位的情况,局部有轻微肿胀,伤处不在骨头上,没有淤血,足面也不见淤青。
季妧轻轻按了按伤处,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
见他小眉头一抽,问“疼不疼。”
大宝摇头“不,疼。”
季妧加了点力道,又按了一下,问“疼不疼?”
大宝眼巴巴的看着她,点了点头“疼……”
季妧抬手敲他“看你下回还不说实话!”
谢寡妇从灶房回来,见状问道“大宝怎么样?”
“轻微扭伤,不严重。”
“有跌打药吗?赶紧给揉揉。”
“我先弄点井水给他冷敷,晚点再涂抹活血散瘀的药油比较好。”
冰敷可使血管收缩,减少内出血疼痛及痉挛。
但这时候没有冰袋,只好用凉水浸润巾帕,然后敷在扭伤部位。
季妧想了想,干脆端了半盆凉水,让大宝直接把脚放进去,这样比冷敷更有效。
浸泡一刻钟,中间隔上半个时辰,再进行第二次。
等扭伤过了十二个时辰之后,就可以用热醋或热酒进行热敷,以活血通络、消肿止痛。
至于那些活血化瘀的外用药,一般都含有比较刺激的成分,有可能会烧灼皮肤,甚至导致肿月长更大,最好是在受伤一到两天之后再使用。
谢寡妇不懂这些,就看着她摆弄。
季妧回头问她胡大成的情况。
谢寡妇叹了口气“不是我这当娘的狠心,实在是这孩子野惯了,现在不给他掰过来,以后还不知要闯出什么祸事。”
她刚才去灶房看了,这回确实打得有点狠。
她既心疼,又恨小王八羔子不争气。
“要不是他粗心,今天能弄这一出?得亏着大宝机灵,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了,要不然都不敢想……谢姨对不住你,让你打大成一顿出出气,你又不肯打。”
“谢姨你说哪去了?认真说起来,该挨打的是我。大成答应的事没做到,我答应的事也没做到。但凡我早一步回来,也不会……”
谢寡妇打断她“人方老板找你,你也不好推脱的。”
季妧笑道“你光知道体谅我,那也体谅体谅大成。犯了错一味打是没用的,你得引导,把道理掰开揉碎了教给他,他才能听进去、长记性。”
“那,那我回去试试……说起来,这回真是多亏了那花子,你这饭算是没白喂。不过那花子咋回事,我瞧他走路不对劲儿呢,一条腿拖拖的?”
下山的时候是胡大成扶的流浪汉,后来发现流浪汉手脚似乎都不大使的上力,大成一个人撑不住,史勇帮着扶了一路。
“人还安置在后门外那个矮棚里,等会儿把大宝哄睡,我就去看看。”
“还是明天再去吧。他虽说帮了忙,你也不能太轻心……他现在可是个有手有脚的男人,那要是发起蛮力来,也不是你能应付的,不然他咋把大宝抱上山的?”
季妧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就先答应了下来。
谢寡妇放下心来,挽袖子进了灶间,随便下了半锅面条,几个人填了肚子便回去了。
等大宝睡下,季妧提着灯去了后门。
第196章 太巧了些
夜色萋萋,偶有虫鸣。
北方的五月,时令其实已经算是进入夏季,但夜晚的气温还处于春夏之交的情态,习习的晚风吹拂着,有点凉意是免不了的。
好在这凉意已不成火候,毕竟夏天就要到了。
季妧走到流浪汉所在的矮棚前蹲下,掀开草苫子,借着油灯的映照,果然看到流浪汉靠在其中一根木桩上。
他身上穿的,仍旧是天将热那会儿谢寡妇送来的旧衣旧鞋,下面垫着的是破草席和旧铺盖。
他半坐在上面,垂着头,无声无息。
季妧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试探着喊了几声,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
想来应该是睡着了。
季妧看了眼手里特意留的一大碗面条,有些无奈的自语“等你醒了,面也坨了……”
这半日半夜,不仅是她和那些帮她寻人的乡亲没顾上吃饭,流浪汉和大宝也饿着肚子。
大宝现在吃饱喝足,已经呼呼睡着了,而流浪汉,挨着饿进入梦乡的吗……
季妧搁下面碗,又重新把草苫子放下,这才提着油灯顺来路返回。
而在她走后,疑似睡着的流浪汉微微抬起了头。
透过木柱与草帘之间的缝隙,目光看着的,分明是季妧离去的方向。
对此一无所知的季妧,锁牢院门后,洗漱好就上了炕,刚熄灯躺下,就感到旁边的被窝往自己这边动了动。
季妧侧转身子,手探过去摸了摸大宝的脸颊。
“没睡?”
“醒,了。”
大宝觉浅,但凡有个动静都能把他惊醒。
而且这小家伙不知道是不是装了雷达,只要季妧不在身边,他原本就是睡的再香,也会很快醒转过来。
见他还要往自己这边挪,季妧隔着被子拍了他一下“老实点,不想好了?你的脚现在最好不要乱动,快睡。”
大宝果然不动了,却也没有听话的闭眼。
他侧头向着季妧,缓慢说道“咬了,坏,蛋。”
季妧稍稍一想,便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她一遍遍告诫过大宝,不能咬人。
大宝便把咬人的毛病慢慢改了。
她还说过,遇到陌生人,或者欺负他、拿吃食哄他走的,都是坏人,坏人可以咬。
大宝也牢牢记住了。
不但记住了,还运用到实践中,并借此逃过一劫。
谢寡妇说后怕,不敢想若是大宝真丢了该怎么办。
她又何尝不是。
好在那些可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好在此时此刻大宝还在她身边。
比起感念上天,季妧更感激流浪汉。
想想之前对他的防备,倒也不觉得后悔。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和感激是两码事。
只不过,季妧觉得,以后可以对人家好一点,毕竟他保下了自己唯一的亲人,毕竟……错怪了他。
季妧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大宝聊着。
从他断断续续的话里,也算了解到了整件事情的大致经过。
和她之前猜测的相差无几。
只不过大宝其中一句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是说,那俩人贩子是有人特意找的?”谢寡妇吃了一惊。
由于昨夜忙的太晚,今天胡家没有出摊,吃过饭,谢寡妇带着胡大成过来,让他当面给大宝陪个不是。
要搁在以往,胡大成且有的闹。跟比自己小的小泥蛋子道歉,太跌份了。
不过这次他倒是老老实实的,还像模像样给大宝鞠了一躬。
看来,谢寡妇回去,应该有好好和他“谈心”。
谢寡妇把话又问了一遍。
季妧点了点头。
那俩人抓住大宝往村口去的时候,矮个子的男人曾催促高个子的男人快点。
高个子的男人却说“怕什么,冤有头债有主,要真被抓住了,也没有咱们的事,让他们找该找的人去。”
当然,这并非大宝的原话,而是季妧根据他零散的叙述拼凑出来的。
不过复述给大宝听的时候,大宝点了头,想来意思也差不到哪去。
“不能吧?谁能干这缺德事!不怕被乡亲们骂死?”
谢寡妇本能不相信这种猜测。
都是一个村的,即便平日里有些磕磕绊绊骂骂咧咧,也不至于做这样的绝户事来报复,这得多狠的心,多大的仇啊!
“你说你和大宝俩关门过日子,也没得罪过谁,谁能……”
对上季妧清凌凌的视线,谢寡妇话音一顿,突然福至心灵“你是怀疑老季家?”
季妧并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朱氏在村口与陌生男子碰头的事,即便后来有人证帮她证明了纯属误会,季妧还是持怀疑的态度。
不多不少,正好两个。
不差不离,一高一瘦。
若说是巧合,这也未免太巧了些。
黄骏才和他堂哥恰好那天来大丰村,而朱氏恰好在那个点出现在村口,又恰好碰到了迷路的二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那么多巧合撞在一起,恐怕也不能称之为巧合了。
“凭良心讲,我也觉得朱氏不是个玩意,可你要说她有胆子卖人,这……”
谢寡妇直摇头,觉得季妧太高看朱氏了,而且朱氏的疑点已经洗清了。
季妧对朱氏的本质了解的还算比较透彻,所以对谢寡妇的说法并没有否认。
“朱氏即便有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脑子。照她那一根直肠通到底的性子,真想卖了大宝,自己就动手抓了,绝想不到绕个圈委托别人。”
“那你这啥意……你怀疑有人帮朱氏?”
见季妧点头,谢寡妇惊问“是季老汉和康婆子?!”
季庆山和康婆子吗……他们确实可以使动朱氏当枪。
但那样的话,做什么费劲卖大宝,卖的应该是她。
虽然以前也不是没卖过。
而且季妧细想过这二人当时的反应,确认他们应该是不知情的。
她心中另有怀疑的对象。
当时她用刀抵着朱氏,朱氏万分惊慌之下,不向当家人季庆山求救,也不唤康婆子和季连槐,而是一个劲的喊季秀娥。
生死关头能想起来的,要么是信赖不舍的亲人,要么就是有把握救自己的人。
记忆中,朱氏和季秀娥处得并不怎么样,什么时候两人变得这样好了?
生死相交的闺中密友,可能吗?
季妧更倾向于第二种推测。
那么问题来了——朱氏凭什么确信,季秀娥可以救自己?
第197章 怀疑
朱氏凭什么确信,季秀娥可以救自己?
季庆山和康婆子的账季妧都不买,难不成朱氏还指望她能卖季秀娥面子?
或者,朱氏那不是求救,而是威胁呢?
季妧试图回想起这两人细微的表情动作。
可惜当时她一心记挂在大宝身上,并没有多加留意。
只记得朱氏情急失智,就快要吐露些什么的时候,季秀娥匆匆赶过来打断了她的话。
朱氏当时要说什么?
季秀娥的打断是有意还是无意?
之后季秀娥还不止一次打断过朱氏,她似乎并不想让朱氏开口。
朱氏干脆直接放话让她有什么事找季秀娥。
季秀娥也确实在拼力帮朱氏周全。
这种种加在一起,季妧不得不猜测,大宝被拐一事,或许跟季秀娥有关。
谢寡妇更不信了。
“你这大姑,多少年娘家都不咋回,她跟你有啥仇有啥怨,跟大宝又有啥仇怨?她就来住几天,实在犯不着呀!”
季妧沉思了一会儿,从记忆中抽丝剥茧。
“她许是跟我无仇无怨,跟我爹娘呢?”
“这……”谢寡妇显然也在回忆。
“老远的事,记不咋清了。她好像是不咋喜欢你娘,因为你娘是买……”
谢寡妇咳了一声,及时止住了话头。
季妧却道“没事谢姨,你只管说。”
卫氏的来历在村里并不是什么秘密,这个没什么可避讳的。
谢寡妇心里直埋怨自己,但季妧坚持要听,她也不好不说。
“就……不是明媒正娶,她有些瞧不上。”
说到这个,谢寡妇心里也有气。
“就你娘那样的,不管是模样还是人品,十里八村找不出第二个!与人说话柔声和气,待人处事也一片诚心正意,她季秀娥有啥可嫌的?我看她和村里那些个红眼婆娘一样,就是嫉妒!非把你娘说的多么不堪,最好踩到泥里,才能衬出她们来!你娘一直不爱出门,也不爱与人相交,还不就因为这个?”
谢寡妇扯着扯着扯远了,等意识到,赶忙打住。
季妧扯了扯嘴角,尽量不去想别的。
“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矛盾了?”
谢寡妇迟疑不定“许是没了……你娘那性子你也有数,心里有啥轻易不肯对人说的……”
这倒是真的。
卫氏受康婆子苛待,都不肯向季连柏告状,更遑论把家里的矛盾告知外人了。
但季妧莫名就是觉得,季秀娥对她以及对二房,不仅仅是不喜欢,或者瞧不上那么简单。
眼神不会骗人。
季秀娥登门那次,尽管她一直摆着长辈的谱,但那张寒冰似的脸以及枯井般的眼偶尔流露出的晦暗,让季妧都为之惊心。
会不会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二房那个丢失的儿子。
“谢姨,我弟弟是怎么丢的,我没啥印象了,你再给我说说。”
提起这事,谢寡妇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我记得清楚,当时正是秋收时节,连着几天天气不好,家家户户都在地里忙抢收。季家老老少少都撵地里去了,你弟才四个半月,离了你娘就哭,你娘没办法,只能背着下地。那么小的娃哪禁得住热?你爹就求了你爷,让你娘回去负责大家伙的饭食……”
谢寡妇的面色越来越凝重。
“那天晌午头,你娘在家做饭。灶房里热,你弟又闹觉,你娘添着柴看着锅,还要时不时把你弟抱出来凉凉风,一不留神糊了锅,你娘着急,把你弟放到房檐下的竹床上,就跑进灶间收拾,等再出来,你弟就不见了……”
谁能想到呢?
就那么一小会儿功夫,还是在自家院子里,孩子竟然能丢。
“满村找遍没找到,镇上也找了……你是不知道,你娘差点没疯……”
“没有报官吗?”季妧皱眉。
“报了,咋没报?不仅报了官,你爹自己还在外面找了半年多,京城以北邺阳以南的府城都跑遍了,可就是没音信,后来你奶和你爷,就不同意再找了。”
古时候交通不发达,又没有什么及时有效的通讯工具,父母能够寻找孩子的地方太过局限,最多就是本镇本县。
而且这时期没有计划生育,一个家庭往往不止一个孩子。物以稀为贵,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因而在某个孩子丢失之后,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