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名的小说家-第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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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在国外,短时间内很难查到。”技术员遗憾地回复。
简静:“声音呢?”
“电子合成音,基本无杂音。”
她不由蹙眉,本来还想通过分辨背景的声音,判断下绑匪位置的,谁想居然如此滴水不漏。
空气一时凝滞。
司姐夫情绪焦躁,问妻子:“现在怎么办?一个亿?万一我们筹好了,变成三个亿呢?”
“能怎么办?儿子在人家手上!”儿子遇险,当母亲的如何好受,司二姐也难以控制情绪,“你在这里冲我吼,不如去凑钱。”
“钱是小事。”司姐夫深吸口气,尽量冷静,“如果他收到钱能放了聪聪,难道我会心疼这点钱吗?”
他扭头,看向简静:“英杰夸你厉害,我现在问你,绑匪真的会放人吗?”
简静实事求是:“没人知道。但不管他打算怎样,现在只能筹钱。”
“那就没办法了。”司姐夫阴沉着脸,“我去趟银行,看看能不能今天凑好,应该问题不大。”
司二姐点点头,无心再争执。
而司英杰坐立难安,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希望自己能做点什么,却发现什么都做不了,憋屈至极:“静静,难道我们只能坐着等吗?”
简静倒是不骄不躁,思考片刻,道:“确实,干等不是个办法,我找朋友帮个忙好了。”
她起身到外头打电话,托季风查一查科技馆的监控,看看能不能从那个女人的身上找到蛛丝马迹。
季风略不赞同:“简老师,绑架还是得报警。”
“报了啊。”
他正色:“这种和绑匪讨价还价的事,还是得专业人士来操作。”
“不行。”她一口否认,“绑匪很专业,他能辨认出对面的是不是警察,说不定老早和警方打过交道,万一被戳穿,你能保证一定能把孩子找回来?”
季风叹口气,妥协:“行,等我消息。”
简静挂掉电话,转身却猛地瞅见司英杰在后面,被吓一跳:“你干啥呢?”
“是谁?”司英杰八卦。
“朋友。”
“暮城说的那个警……”后半岔咽了回去,司英杰后知后觉,含糊道,“是那谁吗?”
简静没理他,反而问:“你姐和姐夫的感情好吗?”
“过得去,不算好也不算糟,联姻嘛,这样不错了。”司英杰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别管,回答就行了。”简静问,“你姐姐、姐夫外面有人吗?”
司英杰语塞,半晌才说:“应该没有。”
“你确定?”
他干笑。
“明白了。”
两个小时后,季风来电。他找到了科技馆的监控,幸好覆盖期是一个月,还能找到几个模糊的画面。
简静请司二姐辨认:“你认识这个人吗?”
司二姐仔仔细细地盯着模糊的照片,皱眉:“这是谁?旁边的是我家聪聪?你怀疑是她干的?”
急促的三连问让简静颇为无奈。因为司英杰的缘故,她的立场定然比较倾向于司二姐,可受害者家属太过强硬主动,多多少少妨碍调查。
“你不认得她?没有见过比较相似的人?”简静以问代答。
司二姐犹欲再问,被司英杰打断:“姐,你认得吗?”
她这才道:“不认识,我印象里没见过这个女人。”
再分别问司机、保姆和曾老师。
曾老师确认,此人就是科技馆遇到的女人,司机和保姆都说不认识,没见过。
傍晚,司姐夫回来,说已经筹集完资金,随时可以转账,并且银行也答应会配合警方调查资金的流向。
简静趁机请他辨认神秘女子。
他同样说不认得。
换言之,一天调查下来,竟然没有分毫线索。
天彻底黑下来时,绑匪再度打来电话。
开口就是指责:“我告诉过你们,不要报警。”
司二姐道:“我们没有报警。”
“有没有,你们心里清楚。”他冷冷道,“你们的儿子今天没有饭吃。”
司二姐马上软化,哀求道:“孩子还小,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事你冲着我们大人来,不要折磨他。”
绑匪理都不理,自顾自道:“一个亿已经不够了。”
司姐夫忍不住辩解:“我们虽然有点家底,但都分散在各个地方,现金流真的很紧张。”
“不用现钞,我知道你们名下有一家珠宝店,我要价值两个亿的钻石。”绑匪有备而来,不慌不忙,“给你们一个晚上。”
司二姐见缝插针:“让我听听孩子的声音。”
“你会看到他的照片。”
和之前一样,说完要求后,电话干脆利落地断了。
照片即刻便到。
他们金尊玉贵的儿子,每天吃饭都要哄半天的孩子,抱着薯片袋子,舔着内袋的碎屑,如同一只饥饿的小狗。
司二姐心疼难忍,开口问:“你拿得出来吗?”
司姐夫摇摇头,道:“没这么多,按市价算,这边最多只有一个亿多点。再多只能凑数,小钻石又不值钱。”
“我父亲送过我一颗蓝宝,差不多有八千万。”司二姐深吸口气,果断道,“我们各凑一半。”
司姐夫叹口气,不甘又无奈:“只能这样了。”
然而,简静却道:“不要马上满足他所有的要求,和他商量下,用钻石和一亿的现金行不行。”
司二姐看看弟弟,着实不能放心,问:“他看到我们提要求,又提价怎么办?”
“那证明他本来就要提价。”简静说,“这是不是差不多到你们的底线了?”
司姐夫犹豫道:“差不多,我们其实没有太多闲钱。”
她笑:“这就对了。对方非常专业,显然提前调查过你们家,知道你们大致能拿出多少,不会逼得太狠。”
“当然,”她又从容道,“假如你们认为太冒险,还是尽量不要触怒绑匪,那么按照你们自己的计划也可以,我只是建议。”
第316章 缴纳赎金
次日清早; 简静到司二姐家中,和她单独聊了会儿。
司二姐脸色发白,眼眶乌青; 眼球遍布红色血丝,俨然一晚上没睡好,连声音都粗哑许多; 不复昨日强硬:“简小姐,你和我说实话,他会伤害聪聪吗?”
“概率不大。”简静分析,“他昨天知道你们报警,却只是饿他一顿,而不是直接动刀,达成目的前,应该不会撕票。”
司二姐明显松了口气。她其实并不是百分百相信简静的判断,只是需要有人不断这么强调,胸膛里的心才不至于拧成一团; 难以呼吸。
“所以还是要等?不能直接找人吗?”她满怀希冀地问; “我听英杰说,你以前帮房利民找到他被**的儿子,能不能也直接找到聪聪在的地方?”
简静摇头。
房董儿子被**的那回,一来是仓促为之,留下许多线索,二来两个绑匪都不是专业人士; 错漏百出; 这才被她瞎猫撞上死耗子,直接逮到家门口。
但**聪聪的人狡猾谨慎,迄今为止没有什么疏漏; 除了见招拆招,实无他法。
司二姐满脸失望。
“姐,现在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司英杰宽慰,“先吃早饭吧,你昨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今天再不吃,真的撑不住了。”
司二姐苦笑:“我一口都吃不下。你知道你外甥从小就被爸妈养娇气了,平时吃饭三催四请的,差点没气死我,恨不得饿他两顿。可我只要想到他一天没饭吃,心里就难受得厉害,早知道——早知道我管他这么严干嘛呢。”
尾音难掩哭腔。
司英杰赶忙安慰。
简静自觉避了出去,迎面碰上了袁保姆。她给简静端了一碟切好的水果,欲言又止。
“有事吗?”她好奇地问。
袁保姆问:“聪聪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简静摇摇头,又道:“你们不是放假了么,怎么还在这里?”
“唉。”袁保姆苦笑,“我实在放心不下聪聪,这孩子皮是皮了点,到底是我带了那么久的,现在这样……”
她忧心外露:“到底谁和一个孩子过不去啊,唉。”
“我也觉得奇怪。”简静故作纳闷,“其实钱不是大事,就怕撕票,听说聪聪是家里的独子,要是……这家人也太可怜了。”
保姆深以为然:“七、八年才得了他,真要没了,还不知道哭成啥样呢。”
简静好奇:“怎么会这样?”
保姆压低声音,透露八卦:“听说是身体方面的问题,做的试管。”
“男方女方?”
“这你就不懂了吧。”保姆语气世故,“是女方的问题,早离婚了,折腾做试管的,肯定是男方。”
简静:“……有道理。”
这倒能解释为什么爸爸如此溺爱孩子,妈妈反而严厉。
“静静。”司英杰快步跑下楼,对她招手,“电话响了。”
简静顿时放下思绪,纵身窜上楼。
司英杰只觉一道影子闪过眼帘,再一眨眼,人就在楼上的会客厅了。
司二姐直到简静过来,方才紧张地接通电话。
绑匪:“东西准备好了吗?”
“时间太紧张,调不出这么多货。”司二姐说,“差不多一个亿的钻石,加上转账行吗?我们一分钱都不会少,你不要伤害聪聪,让我听听他的声音。”
她瞥了眼简静,真情流露:“让他和我说说话,一张照片能证明什么?”无须做戏,母亲的眼泪几乎顷刻而下,“我要听他叫我!如果你不让我和他说话,我就一分钱也不给你,谁知道他是不是……是不是……”
尾音已然哽咽。
绑匪沉默片时,淡淡道:“你当我不知道,转账就会留下蛛丝马迹,想通过资金流动锁定我?没这么便宜的事。”
司二姐竭力解释:“真没有了,你随便问问行内的人,谁家会准备这么多货?下批货在波扎那,一个月后才能运过来。”
绑匪顿了顿,退让一步:“没有钻石,宝石也可以,你这样的豪门太太,总不会没几件值钱的珠宝吧?”
司二姐看向简静。
她在纸上写下几行字。
“如果是珠宝的话……”司二姐斟酌道,“古董可以吗?我有一幅南宋的画,九千多万拍的,现在应该不止一个亿了。”
绑匪冷冷道:“古董都是独一份的,太显眼,我再说一遍,我只要珠宝,宝石,珍珠,翡翠,都可以——司总,我已经对你很宽容了。不要逼我割你儿子一只耳朵,你才拿得出来。”
司二姐呼吸一窒。
少顷,她才道:“我尽力……让我听听孩子的声音……求你了。”
电话彼端安静了数秒,最后,绑匪妥协了。
轻微的脚步声,吱呀的推门声,然后是聪聪撕心裂肺地哭叫声:“哇——”哭音沙哑,声带干而涩,一听就知道已经哭伤了。
司二姐迫不及待,心脏险些比话语更早跳出喉咙口:“宝宝?聪聪,听得见妈妈的声音吗?”
“妈——妈——”聪聪哭得打嗝,“我不要待在这里,我、我听话——”
司二姐强忍住悲痛,安慰他:“妈妈很快来接你,你要听、听叔叔的话。”
聪聪:“嗯,我——我一定听——”
啪,电话突兀地挂断。
司二姐仓皇地扭头:“怎么回事?信号断了?”
简静摇头,道:“他警觉了。”
“那怎么办?”
简静不答反问:“有短信吗?”
司二姐低头一看,果然有新的消息:'今天下午两点钟,带着准备好的东西,到人民公园,只能一个人来,如果有人同行,立即取消交易。'
又一条:'你的儿子,今天也没吃饭'
她马上打电话给司姐夫,告诉他今天的联络情况。
司姐夫也很焦急:“货已经准备好了,我马上回来,咱们再商量。”
司二姐已经说不出话,艰涩地应一声,握住手机,茫然四顾。
司英杰问:“静静,接下来怎么办?”
“交赎金。”简静不假思索,“你去。”
司英杰愕然:“我去?”
她点头。
司二姐却道:“不,我去,我亲自去。”
“不行。”简静否决,“你状态不好,一旦绑匪威胁你,你能保证自己做出理智的选择吗?”
“理智?我当然不可能理智。”司二姐猛地起身,歇斯底里,“我儿子随时可能出事,我要怎么理智?我不要理智,我只要我儿子平安回来。”
简静道:“他暂时不会动你儿子,这是他的底牌。”
“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要饿着聪聪?仅仅是威胁你吗?谁都知道,饿两三天不会死。”简静有条不紊地分析,“但时间一长就不好说了,只要没人知道孩子在什么地方,他就能和你们讨价还价。”
司英杰恍然:“你的意思是,他想拖延时间,让我们不敢让警察抓人?”
“对,这是一个缓兵之策。假如孩子受伤,随时会死,父母可能孤注一掷,先抓到人再逼问,但如果只是饥饿,暂无生命危险,你们就不敢冒风险。”
司二姐缓缓点头,终于冷静:“你说得对。”
不久,司姐夫匆忙赶回,手中提着一个保险箱,里面是大大小小几十颗不同的钻石,大的有五六克拉,小的只有两三克拉,因为尚未切割,光泽度并不高。
司二姐道:“我叫英杰去银行拿宝石了,一会儿他去交。”
“还是我去吧。”司姐夫道,“我亲自去,省得绑匪疑神疑鬼。”
这话也在理,她看了简静一眼,似有征询。
简静道:“不必争执,我觉得人民公园是个幌子。以绑匪的专业度,不可能上来就透露真正的地点。”
“你说他会中途换地方?”司姐夫问。
她道:“很有可能,也许会折腾很久,你们两位的状态都不好,绑匪又只要求一个人去,万一路上遇到麻烦,反而容易出意外。”
司姐夫犹豫道:“我不是不相信英杰,但那毕竟是我的儿子,我想亲自去,不然叫我在这里干等着,我实在……”他苦笑,“我真的待不住啊。”
既然做父亲的这么说,简静亦不好多言,点头应下。
潦草吃了顿午饭,下午一点,简静告知众人:“我去人民公园,看看到时候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司英杰道:“我陪你去。”
“你陪司总在家等着,有任何消息,随时同我联系。”简静拒绝,独自出门。
下午一点半,司姐夫也出发了。
他戴上麦克风和定位仪,保险箱内装上信号发射器,缓缓驶向人民公园。
一点五十分,他到达停车场,等候下一步通知。
两点整,电话准时响起。
“喂。”他紧张接起。
绑匪开门见山:“到公园中心湖的桥上,一个人来,不然你知道后果。”
司姐夫赶紧下车,提着箱子,快步奔到目的地。
此时正是炎炎夏季,公园白天人迹罕至,他走在路上,几乎碰不到人。等到了桥上,放眼望去,只有蝉鸣烦躁,根本看不见交接的对象。
电话响起。
“到了吗?”
“到了到了。”司姐夫抹一把汗。
“你很配合。”绑匪的语气缓和下来,“现在,你往前走,然后左拐,右手边的第二排椅子下面,有一个盒子,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