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决定复婚-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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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沈辞安敞开的领口上。
沈辞安道:“好,就在这里吗?”
顾征的笑意淡了下去,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好,可以,我不反对。”
顾征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突然快速地走到落地窗前,他单手握拳,按了按眉心。窗外的蝉鸣此时显得无比聒噪,把心神全部搅乱了。
“滚。”
“顾征。”沈辞安无措地唤他。
“我让你滚你没听见吗!”顾征转身走过来,眼底一片猩红,他拽住沈辞安的手臂,用力拖到门边,“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顾征,你再考虑一下,众安能给你带来的价值一定会高出你的预期,哪怕是找人来核算一下也好。”沈辞安慌张道。
所带来的资料被甩在了脸上。
“滚!”
门被啪地一声关上,里面传来将椅子踢倒的声音。
内心的失落是很难掩盖的,他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应该明智一点,从一开始就不要将感情掺杂进来。
正要捡东西,旁边的女秘书却已经蹲下身将资料收齐还给他了。
“谢谢。”沈辞安有点不大确定,“那天在机场,是你吗?”
女秘书递出一张名片。
陈轻
“没想到还能再见面,算作是那天的补偿,如果顾总有别的想法,我会第一时间告知沈总的。”
沈辞安恍然,立刻拿出笔将联系方式写在纸上。
陈轻有些意外,“您没有名片吗?”
沈辞安摇摇头,“以前没什么用,就没做。”
他望向VIP室,轻声叹气,“以后可能也用不到了。”
陈轻收下纸条,“还是做一个吧,总有用的。”
沈辞安走后,银行行长忐忑地向陈轻咨询业务的事,陈轻用食指放在唇上,同时示意他离门远一点。
下一秒,门突然打开,顾征怒气冲冲地问道:“人呢!”
陈轻从容道:“如果您是说沈总的话,他已经走了。”
顾征暗骂一声,往外走出几步,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着那位行长道:“改天来公司,陈轻你和他对接个时间。”
行长大松了一口气,急忙道是。
“你说他怎么好意思来找我的?是他甩的我!是他对不起的我!说让我帮忙我就帮?诚意呢!你觉得他有诚意吗?!还问我谈恋爱了吗!他谁啊他!他管我谈恋爱了吗?关他屁事!”
“顾总!顾总!”陈轻追上去,压了压手,“我们还是先去车里吧。”
顾征看了眼周围,有不少人看向他这边。
上了车,他说道:“把接下来一周都给我排满,只要他来问,就告诉他我没空!”
“或许沈总不会问呢?”陈轻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您先前可是说不要让您再见到他了。”
顾征愣了两秒,手在口袋里摸到一枚纽扣,指尖将其捏紧了。
“周三下午是不是约了李叔喝茶?改到明天!”
陈轻道了声是。
顾征再一次强调道:“告诉他我没空!”
陈轻:“……一定把话带到。”
后视镜里,顾征点了点头,自顾自地小声念叨:“我没空,一周都没空,不想见他。”
他目光涣散地看着车窗外,指尖反复不断地捏着那枚纽扣,怅然若失,“一点也不想。”
第5章
顾氏科技站在时代的最前沿,作为全球知名企业,越是细节的地方越不会马虎,名片在社会中是个人形象的最佳代表,好的设计能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陈轻的名片是典型的商务型,但凸起的姓名和电话号码减弱了距离感。他轻轻用手指一推,露出下面那张黑金色名片。
还没来得及细看,手里的名片就被抽了出去。
“顾——征?”
沈辞安慌忙去抢,林之亭扭身躲了过去,大声嚷嚷道:“总裁就是不一样,名片都是撒了金粉,要是多搞几张不得发财了?”
“阿亭!”沈辞安有些心急。
林子亭微微挑眉,将名片还回去,“看你这表情,结果很糟糕嘛。说说看,是被赶出来了,还是被骂了一顿然后赶出来了?”
沈辞安将名片收进钱包,万分小心地放在最内层,“更糟,我没进去他公司。”
他将银行发生的事简要讲了一遍,林子亭在对面把眼泪都给笑出来了。
餐厅位于林氏医院旗下一家疗养院的内部,地处A市三圈层,环境安静,空气清新,鸟语花香,是疗养地的不二之选。
沈辞安敲敲桌面,“林院长,请保持安静。”
林子亭顺了顺气,将眼泪擦干,正巧赶上服务生送上餐点。基于疗养院的特色,这家餐厅没有重口的菜品,沈辞安觉得这顿饭实在太寡淡了。
还没吃上几口,医院打来电话,林子亭放下筷子开始说起病人的情况,他们平常都不是严肃的性格,但做医生马虎不得,只要事关工作,无论前一秒是怎样热烈的情绪,都会立马冷静下来。
他看着林子亭胸前的工作牌,看着那身雪白的白大褂和口袋里的黑色钢笔,不知不觉将筷子握紧了。
服务生上了杯香槟,冷气撞上室外的热浪,在杯壁挂上水珠。林子亭挂了电话,抬眼看了看,又低头回起信息。
“你以前不抽烟。”他说道。
指尖夹着纤细的烟嘴,在手指上缠绕着一圈薄薄的烟雾,沈辞安神色淡然,“国外的邻居是个老中医,人家说中医里没有抽烟有害健康这个说法。”
“现在崇尚中西结合,怎么,想转行了?”林子亭收起手机。
“中医比外科还复杂,我倒是想学,就是没这个心力了。”沈辞安说着,在烟灰缸里点了点。
“那还是得干老本行,这地方不错吧?”林子亭看着疗养院的方向,“我最近在这边上班,还算轻松,带个实习生的精力也是有的。沈医生,考虑一下?”
沈医生?
沈辞安微微一怔,目光空洞地看向那家疗养院。他曾经梦想着站在救死扶伤的最前线,进入全国最好的医院,与这家疗养院相比起来,落差实在太大。
“辞安?你怎么了?”林子亭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沈辞安回过神,失笑道:“不了。”
林子亭舔了舔后槽牙,关于医生的话题还想继续,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咽回去了。
有关众安,他更加有心无力,因此这个话题也只好就此打住。他拿了沈辞安新做的名片来看,不由得眉头一皱,直点要害。
“太简单了,至少把众安董事的职位写进去啊。”
摸了摸,发现表面一张有些不一样,右下角处有明显的凹痕。
“这是什么?”
“陈秘书让我做的,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沈辞安将那张名片单独收起来,“顾征不愿意再见我,我也能理解,感情方面是我做得不好,尝试过一次,也不留遗憾了。”
该豁出去的都豁出去了,众安如果真的到此为止,那他也只能认命了。
林子亭主动提出要带他去疗养院逛一圈,这里的老人居多,逛到康复中心,见到不少因为骨折而在这里做康复训练的。
要走的时候碰见林子亭的同事,正巧顺路要去众安附近,便说载他一程,他刚答应下来,电话突然响了。
“我就不送了啊,你慢走,有空的时候再聚。”没得到回应,林子亭凑上去看他的手机,“什么电话嘛,要接就快……卧槽,陈秘?!”
沈辞安指尖微颤地按下了接听键。
短暂几句,挂了电话。
“怎么样?她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林子亭激动地问。
沈辞安看起来有些茫然,语气不太确定地说:“……她说,顾征今天下午约了人在茶楼谈事,这一周都没空。”
“啊?”林子亭一脸失望,“董事会就在周五了,他既然不肯帮忙,干嘛还特地通知一下?不会是故意膈应你吧?”
同事的车到了面前,喇叭声滴滴两下,降下车窗。
“沈总,能麻烦你坐后排吗?”
前排座位放了蛋糕,因为害怕颠簸,还特意系上了安全带。甜品总能让人心情变好,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也是这样。
“女朋友喜欢甜食,念叨两天了,我今天有空买了带回去。”
林子亭扒着车窗打趣说:“得了,是惹了女朋友不高兴,回去道歉的吧。”
“哎哟,林医生,看破不说破嘛。”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女朋友总是要哄的,哄哄就好了。”
沈辞安忽然想到什么,回想起了陈轻提起的那个茶楼,不只是茶楼名字,就连街道都说了一遍。
他顿时恍然,再看向车内的那个蛋糕,脸上的愁云顷刻间散去,“那个,谢谢了,我临时有点事,不去众安了!”
“那你去哪!”林子亭大喊。
却只看到沈辞安拦住一辆出租车飞快钻进去的背影,显得无比迫切。
第6章
“三十年的老普洱,您尝尝?”顾征奉上茶杯。
对面的长辈是他爸的老朋友了,老一辈的人爱喝茶,想求人办事,就要投其所好。
“今天不是有相亲吗?怎么又拉我出来挡枪?”老人接过茶杯吹了吹浮沫,“事先说好,要是你爸问起来,我可不会再给你说好话了。”
“李叔!”顾征极为无奈,只好又掏出一盒包装精美的雪茄。
刚一闻到雪茄香气,老人瞬间两眼放光。
顾征轻轻将烟按住,“叔,这可是不多得的好货,我爸那边……”
老人拿起茶勺重重敲在他手背上,乘机将烟拿走,抽出一根放在鼻前嗅了嗅,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
顾征透过玻璃看向窗外,这个位置能将茶楼入口看得很清楚,今天的太阳依旧炙热,但他们这家茶楼比较私密,很少有人进入。
“听说这次介绍的男孩儿家世和长相都不错,不比沈家那小子差。”,老人语重心长道:“听我一句劝,你爸年纪大了,从孤儿院把你抱回来的时候他都快四十了,一个活不了多久的老头子,就想看你成家,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单纯不想结婚,不是因为他。”顾征低头看表。
老人也懒得再揭穿什么,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感情这方面,顾家的老头子都跨不过去,又何况这小子。
他说是去上一趟卫生间,放在以前,顾征一定陪他,这次没有。
再看不出问题,他就白活这么大岁数了。
做到门口附近的软椅上,主管恭敬地裁好雪茄,送过去点燃。没过多久,楼梯间传来脚步声,他眯着眼睛看着那个急匆匆走上来的年轻人。
“沈家的小子!”声音浑厚,中气十足。
沈辞安停住脚步,隔着浓浓的烟雾看向那位老人。
“李老?”他不太惊讶。
老人上下打量着他,学医的都有种独特的气质,让人觉得忽近忽远,抓不住。这种从面相看上去就不太热情的人,薄情寡义不算意外,太惊艳的长相注定一生坎坷,不是害人就是害己。
“烟灰缸。”老人作出弹烟的手势。
茶楼的烟灰缸重且大,两手捧住也会吃力。毕竟是值得尊敬的长辈,沈辞安不敢违背,捧了烟灰缸送过去,没让放下便一直举着。
烟灰落下来在缸底四分五裂,沈辞安低着头,他看起来安静沉稳,像头温顺的鹿,总能让人很快卸防。
李老不怪顾征陷地深,遇上沈辞安这样的人,陷得再深也是情有可原,只是心疼这个侄儿。
心疼他把整颗沉甸甸的心都捧出来想要送给别人,别人却是屁股一拍走了干净。可他生性执拗,不肯把心收回去,就一直这么捧着。
看到沈辞安的手腕微微发抖,李老这才放过他。
“做长辈的给你提个醒,感情这东西是消耗品,耗光了就没了。人心被伤过一次,无论怎么样都有道坎,给你点脸色你就受着,他是在给自己台阶下。”
“晚辈明白。”沈辞安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微微弓下身,“多谢李老。”
茶楼临窗的位置,玻璃擦得一尘不染,阳光洋洋洒洒地落在顾征身上,
心动了一瞬,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加快了。
“顾总。”他双手递出名片,微笑道:“真不好意思,又见面了。”
藤椅发出咯吱的声音,顾征眼底的目光让人捉摸不透,但明显是带着的怒气道:“我昨天说什么,你听不懂是吧?”
“听懂了,所以我是凑巧路过,没想到和顾总有缘,这才又见面了。”他面不改色,依旧双手拿着名片。
顾征抽了抽嘴角。
像是一击重拳打在棉花上,软绵绵地,心里不舒坦。
顾征低低骂了声,接过那张简朴的名片甩在桌面。
“没事儿了就滚,别在我眼前碍事。”
“既然这么凑巧,又这么有缘!”沈辞安一点也没客气,分毫也没看对面空出的位置,一屁股坐在顾征身边。
顾征像是触了电,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沈辞安刻意矮了一截,稍仰着头,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关于众安的事,我昨晚特地拜托公司加班赶出一套方案,不只是收购,还有重整计划,虽然只是个草案,但还是希望您能看一看。”
顾征今天穿得很随意,手臂时不时蹭到沈辞安的衬衣,摩擦出细微的静电。
他想往旁边挪挪,但实在是一点空间没有。
沈辞安说什么他没听见,似乎全身的触觉都集中在了手臂上。他僵硬地将手臂抬起来,沈辞安却又不小心碰倒了茶杯。
“不好意思!”
幸好杯里的水不太多,仅仅是将衬衫袖子打湿了,顾征刚想松一口气,沈辞安卷起袖子,露出一截小臂。
随着纸页翻动,带有纹身的手腕也轻轻扭动,图案因为皮肤过于白皙而看不太清,但能隐隐看出青色的血管,咫尺间,顾征几乎能感觉到对方的脉搏,脉搏跳动,像是将湿气也传递过来。
盯着纹身看了许久,图案上的两只交颈公鹿让他心头一颤,唰唰几声,顾征扯了一大堆卫生纸扔到他手上。
“沈辞安,到此为止,不要再继续了。”他咬牙道。
这时候李叔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在忙?那我就先回去了。”
顾征立马站起身,“李叔,他马上就走。”同时转身就去叫保安。
沈辞安将资料整理好,在保安到之前站了起来。
“叨扰李老和顾总了,晚辈这就走。”他对着老人浅浅鞠了一躬,又将一个看似廉价的纸盒放在了顾征面前。
这次他走得很直接,转瞬间就消失在拐角。
顾征愣愣看了一会儿,下意识摸了下手臂,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手臂上沾有那人身上的气息,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出那两只交颈暧昧的公鹿,实在很难让人不想歪。
对于外科医生最重要的手,却有那么轻浮的纹身。
“抱歉啊李叔,让你见笑了。”
“不看看是什么吗?”老人看向那个纸盒。
“我不在乎。”顾征冷冷道。
老人哦了一声,随后喊道:“服务员,来把这些东西都扔了!”
顾征一把将东西摁住,喉结上下滚了滚,“我自己去扔。”
老人看了眼旁边的垃圾桶。
顾征:“……扔远点,碍眼。”
收拾桌面的时候无意间看到那张名片,想了想,一并带走了。
众安的价值他不是不知道,但他也不否认,现在的众安就是个烂摊子,收拾起来很麻烦。
老顾总一生未婚,他是被收养的,算是应付差事,养得很糙。小时候读的公立学校,没人知道他是顾家的小少爷,他自己也从来没有所谓的优越感。
一周三块钱的零花钱,他最喜欢吃学校门口的钵仔糕,五毛钱一个,对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