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出口-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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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嘛?
说话呀!
理我呀——林——一——尘——那边还是没人。章斯雨又拨电话,那边占线,“嘟嘟”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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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接电话。果然,不一会,他说:我要走了,有事!马上就走!
我舍不得你走呀!章斯雨打了一个泪水横飞的表情。
真的要走,没办法,马上要走!林一尘说。
下午吧!他又说。
下午几点呀?
没法定。
好,那就只好碰了。碰上再说!章斯雨有点无可奈何。
只好这样了,再见!
看到林一尘的头像瞬间由红变黑,章斯雨再也找不到一丁点在网上停留哪怕半分钟的理由。她匆匆关机,又匆匆回到办公室。林一尘到底在忙些什么,章斯雨头脑里真的很模糊。他说自己是北京人,只知道他会开车,修过一次车,老在晚上写材料。后来,又了解到他是一个什么局的副局长,有次问他属相是什么,他说是马,但看QQ资料又说是鸡,章斯雨就说为什么要骗人,林一尘说那不是骗你,那是骗所有人。想想,也是有理。网络嘛,不都是虚幻的么。呵,他想属鸡,也真够滑稽的。每次电话打过去,10次有9次林一尘都是觥筹交错。
这个晚上也不例外,他又在吃饭。章斯雨伫立在晚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她仍然平静地说:好,那你吃吧,我挂机了。章斯雨的语气平静得有些可怕,心也静得有些可怕。晚上,章斯雨没有吃饭,她坦然的在邮箱里写了一首诗,是给林一尘的。韩静波靠在沙发上看晚报。
章斯雨在主题那一栏打上“给你……”两个字,然后写道:键音如蹄渐行渐远你终于从我的手心滑落在这并不寒冷的冬天长夜无眠热泪沾湿冰冷的键盘遥问明月生命里可曾还有如此缠绵键音如蹄渐行渐远也许关上的是淡淡的记忆打开的是深深的怀念心是文件夹你的笑容无处可逃你的名字下载千遍就让它们埋在我心的冻土和我一起默默等待春天……
打完最后的省略号,一滴豆大的泪珠落在了键盘上。章斯雨心里堵得慌,她真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可她没有哭的理由,也没有哭的地方。她渴望靠在爱人的肩头痛哭,可她不能。虽然爱人就在她身旁。
第三章一场劫难
17
章斯雨婚后也怀过孕,小肚子结结实实的。刚开始害宝宝的时候,心里像塞了一堆乱草,胸中闷得慌,吃什么吐什么,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星期。后来,孩子成形了,章斯雨又害怕起来,她怕自己以后生出个小怪物来。或者,像《林家的事儿》中的林婵娟、林婵玲,那真是造孽!
章斯雨的思绪,又飞到《林家的事儿》,飞到林家湾,那是一块贫瘠而又丰腴的土地。
…………
林婵娟一岁多时,有了一场劫难。
李英芝广播室关门后,又去宣传队排练。因为马上要在这隆冬时节去大堤上慰问演出。林婵娟的小脸烧得通红。林先勤也在大队部,没回来。林婵娟睡在摇篮里,哭着哭着渐渐没有了声音,而刘风华忙里忙外竟一点也不知道。等李英芝林先勤先后回来时,林婵娟已奄奄一息。李英芝把林婵娟从摇篮里抱出来时,就像抱着一块烧红的木炭。卫生室还在几里地外的集市上。李英芝抱着林婵娟,疯了似的往卫生室跑去,把林先勤甩了老远。后半夜时,林先勤抱着林婵娟与李英芝走在回家的田埂上。
孩子保住了。
然而,当林婵娟到了该在地上走路的年龄,却总也站不起来。若干年后他们才知道,这种病叫小儿麻痹症。
每当看到林婵娟坐在屋里,目光呆滞,李英芝就有一种痛楚:这种结局是她未曾料到的。一个鲜活的生命,不能跳跃在阳光下,却只能在这小村,在这潮湿郁闷的冬季,在这幢老屋里枯坐着。李英芝给了这个小生命生存的权利,同时也给了她磨难的一生。而这一切竟都需要她这位母亲去见证,这是一件残酷的事情。
乡村的夜是美的。
竹,是林家湾的精灵。它们享受着充足的阳光、雨水,在屋前屋后疯长。竹叶重叠交错,与其它的野生植物缠绕在一起。新竹夹在老竹中间,于是,绿就变得复杂起来,它冲击碰撞着眼睛,丰富着视觉色彩。这种色彩虽然在月光下看得不是很真,很切,但它与月光一起流动着,使这古朴宁静的村庄流淌着浪漫的、神奇的气息。深吸一口气,可以把这种气息很快融入血液,打下永久的烙印。
李英芝就经常在夜里深吸一口这样的气息,在回家的路上。有时排练得太晚,大李就主动送她。宣传队里的憨头虽然长了一脸麻子,但在她老婆眼里还是个宝。他不能在外面耽搁一刻工夫。苕货40多岁,家的方向与李英芝家相反,隔得很远,送她确实不方便。湘云有她爱人接。所以,这几个人中好像只有大李送李英芝最合情合理。大李就住在李英芝家山后的村子里。两个村子背靠背。山这边长了一片竹林,山那边长了一片桃林。春天的时候,这里简直是仙境。大李虽然还不到三十,可整天郁郁寡欢,打不起精神。原来大李的老婆红萍体弱多病,经常咯血,月经也不调,一来就是20多天,整天一脸腊黄,病病秧秧的样子。病总是在看,可就是不见好。大李忙里忙外赚来的工分都泡了汤。整日里她的身子也不能碰。年轻气盛的大李觉得日子过得憋气,脸上自然笑不起来。
李英芝与大李从后山上走,每次从大队部回的路上,他俩都无话,最多说上一两句。两人也从不并排着走,总是大李在前,李英芝在后。大李的步子很快,李英芝紧跟着,直喘气。
不知从什么时候,寂寞的山村传出了一个谣言:说大李和李英芝在后山上……甚至种种细节都活灵活现。这莫须有的罪名把李英芝打懵了,她第一次领略了人言可畏。刘风华说她生了个丫头,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再恶毒她也可以承受,只要她爱着自己的孩子,就够了。而这空穴来风,却使她愤怒。然而,她又无处去说,也无话可说。而那种窒息、压抑却是她从林先勤眼里感受到的。林先勤的眼神冷冷的,他也无一句质问李英芝的话,所以李英芝也就没有解释分辩的机会。李英芝不可能自己提起来说,虽然李英芝心里最清楚:自己是清白的。冷战一段时间之后,李英芝忽然觉得无味起来,甚至觉得即使有解释的机会她也不会了。她的心里甚至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而大李家里却风平浪静。红萍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女人,山那边的谣言风都吹得过来。红萍理解自己男人的苦衷。虽然她内心有一种失落,然而,这种失落感很快就被另一种情绪所代替:内疚。她不能给大李,大李太年轻,太年轻……
从红萍的眼里,大李也读懂了她的内心。他的内心是复杂的,虽然他与李英芝是清白的,然而,他的意念,他的心,却占有了她千百次。他是个男人,不可能不对她动心。这种意念上的占有比肉体上的占有更可怕,那种种美妙的想象就像开启一坛雪藏了千年的美酒,令人心醉神迷。在这坛清亮的酒面前,他想的不是把它一饮而尽,而是变成一尾鱼游弋在里面。并且最好有人把这坛酒与他一起封存起来,再藏上个千年。反正,他逃不掉了,也不想逃。这世上的事真是奇怪,有时谣言反而成了催化剂。大李与李英芝照旧一起从后山回,他们从一前一后走变成了并排走。只到有一天,依偎在桃树下的他们暴露在林先勤刺眼的手电筒亮光下。林先勤面部的肌肉猛地扯动了一下,他的手电筒落在地上,木然的转身,木然的向山下走去。
谣言终于变成了事实。刘风华的猜测也成了事实:李英芝是一个能勾男人魂的妖精。捉奸拿双。李英芝永远失去了分辩的机会。当然,她的分辩苍白无力。林先勤默默承受着自认为天大的羞辱。他只无语做事,冲担尖一头杀两三个草头,挑起来就走,忽悠忽悠的。他只无言吃饭,一大碗饭叭哧叭哧地坐在门槛上,几大口就吃完,然后拿起一块黑黄的焦锅巴,披着蓝卡叽春装,出门去。
他们的这场冷战打了多久不知道。然而,四朵金花却一个个相继出世:林婵娟之后是林斯雪;林斯雪之后是林怡然;林怡然之后是林婵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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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我喜欢!
18
电话响起来了。
章斯雨的电话铃声是《梁祝》,她的最爱。看电脑的右下角:22点38分,章斯雨心里一阵慌乱。她有预感:一定是林一尘打来的。从电脑桌前起身,绕到床头,抓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他的号码!心想,林一尘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竟打到家里来了,而且是这么晚。想起他这些日子对她的冷落,她很想按右边那个红键强行关机,可心脏就像一个失灵的开关,不答应。她想听到他的声音。碰了那个绿接听键后,林一尘的声音很快注入耳朵里,像一股灼人的热浪。
干嘛呢,嗯?林一尘问。
章斯雨的呼吸不平了起来。一听,整个的人就傻了,只“嗯嗯”地应着。心里说,打什么官腔,以为我是谁?
我喝了酒,刚开车回来。现在靠在床上看书。
嗯。
我闲着才能给你打电话,啊!今天不能上网了,我喝多啦!林一尘懒洋洋的。电话好像通着酒窖,因为章斯雨分明闻到了一缕酒味儿。
嗯。章斯雨的声音小得不能再小。她有许多话要说,可不能说,韩静波就在客厅里,好在他在看足球。
我知道,老公在吧?
嗯。
笨哪你!你就不能跟我说点别的?或者反着说,我听得懂的。笨呀你!林一尘的声音很年轻,章斯雨一听他的声音就晕。
小雨,我想吻你……亲你……林一尘的酒真的喝多了。
章斯雨的呼吸急促起来,她也能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的呼吸。
笨笨啊笨笨!林一尘骂她,然后把自己一口口滚烫的呼吸给她。
姐,你老公呢?章斯雨问林一尘。说完这句话,她自己也觉得好笑,这是林一尘教她的。
电话那端笑起来。章斯雨就怕林一尘笑,他一笑,她就不能自持。听到房外韩静波走来走去的声响,章斯雨再也不能熬下去。因为再这样,她会受不了,会疯的。就轻声说:姐,你一女的喝什么酒呀?早点睡吧!啊!
笨笨,我这么晚打电话你,你不介意吧?林一尘的语气中永远带着浅笑。
不啊!章斯雨说的是真心话。
那好,谢谢,谢谢!林一尘有点感动的样子。
那我挂了,啊!章斯雨说完就挂机了。
章斯雨的心还在乱蹦。她又打开音乐极限,点开了陈明的那首《枕着你的名字入眠》。我把我的心交给了你,我就是你最重的行囊……章斯雨渐渐平静下来。林一尘最喜欢这首歌,以前还要她在电话里唱。我就是你最重的行囊,千金千斤,看你林一尘提不提得起。已是晚上12点了,韩静波睡了。章斯雨仍然没有睡意。她打开邮箱,给林一尘写信。
亲爱的一尘你好:在这寂静的夜晚,我那忘了关掉的手机里传来一曲熟悉的《梁祝》,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是你的电话!当我接过电话,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么?幸福,幸福得颤栗!我喜欢你喝得醉醺醺;喜欢你满口酒气地说要亲我;喜欢你慵懒地靠在床头给我打电话;喜欢你说我笨。我喜欢!喜欢你的一切!在这个幸福的夜晚,我会带着甜甜的笑睡去。这都是因为你……
信写完了,打了地址后,章斯雨在“保存一份在文件夹”的方框前犹豫了片刻,没有打勾。然后点击发送,很快就寄了出去。她很想林一尘现在就看到这封信,她甚至又拿起电话,想把他从睡梦中叫醒。可又觉得自己不可思议,等到明天再说吧。
又把自己写的信看了一遍,感动得想哭,设想假如自己是林一尘,看了信后不知该怎样哥哥想妹泪花流呢!
第三章初恋的味道
19
章斯雨坐在窗边,窗纱贴着她的面颊。她喜欢这种感觉。因为林一尘,她的心柔软而脆弱。她微闭着眼,想一直就这样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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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静默中,她却心似狂潮。说不清有过多少次了,她就这样坐在书房里:满房的书,清幽的鲜花,纯平电脑,这些就构成了她的生活。劳累了一天,下班回到家,把脸洗得干干净净的,打着赤脚,像只猫似的步入这铺了水曲柳地板的书房。脚板心踩在地板上,凉凉的,像贴了一副药膏,然后坐上那把浅蓝的转椅,转上一圈,有点晕眩的感觉。在这晕眩中,电脑开机,房间里就有了一扇窗口。
章斯雨就是这样一个好奇的女人。章斯雨28岁,她渴望回到从前的清纯岁月。其实,在章斯雨看来,那仿佛就是昨天。昨天的章斯雨清纯调皮、肆无忌惮,叫人爱不过来。在高一,一个月色柔和的夜晚,章斯雨在下晚自习后回寝室的路上,与一个长着自然卷发的男孩谈了不到十句话。连手都没有碰。可一到寝室,她就嘭地一声关上门,背紧紧贴着墙壁,手捂着胸口,对寝室里的死党们做一个鬼脸,说:妈呀,我初恋了!这个消息一夜之间仿佛长了翅膀,飞遍了校园里的每个角落。章斯雨是校学生会宣传部长,校播音组组长,也可称为名人吧。这个消息无须去证实,因为是她亲口所说。
那个卷发男孩是章斯雨班里的一个无名小辈,和她一起办过几次校刊,能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17岁的章斯雨喜欢和他在一起,有时,在长久的讨论或争论之后有短暂的对视,章斯雨的眼睛连忙躲开,脸上能明显感觉到一种热度,心也“扑嗵”跳得没有规则。那个月色撩人的夜晚之后,章斯雨和卷发男孩再也没有单独相处。然而,章斯雨早恋的消息却跟随她高中三年。这哪是初恋?不到十句话的交谈,瞬间的对视与躲闪,无规则的心跳……或许,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初恋,纯得像乡野深山里小草上的第一粒晨露,晶莹剔透。它柔韧的叶片擎起新的一天开始时的第一杯琼浆,谁也不会怀疑它不是来自它的体内……章斯雨为她随口所说的一句话付出了代价。班主任找她谈了话,从理想前途到人生目标等一大堆道理把章斯雨的头都弄麻了。相反,章斯雨越听越糊涂,她噘着小嘴,嘟哝着:老师,我没呀!你还在狡辩,别人都说是你自己说的!班主任的眼光从柔和变得犀利,章斯雨于是低下那高傲的头,闭了嘴。当天晚上章斯雨睡在上铺翻来覆去。下铺的冰男用手电筒在下面顶她,说闹得她睡不着,章斯雨只好不动,她直挺挺地躺着,眼睁得老大,那样子还真有点吓人。章斯雨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那天晚上在寝室说那句可恶的话。也许是班主任犀利的目光拯救了章斯雨,章斯雨从那所重点高中考上了大学。
读大一时,卷发男孩真的给章斯雨写了信。尽管他在高中一直没再单独面对章斯雨。在重点大学的卷发男孩给章斯雨的信热情洋溢。他在信里倾诉他对她的仰慕与思恋。他那手漂亮的钢笔字使信变得更为生动感人。在拆开最初的几封信时,章斯雨的心确实“怦”地动了一下,就好像拿到一把泛着银光的钥匙,章斯雨拿着它去打挂在记忆闸门上的锁。令章斯雨想不到的是:那锁经过岁月的风吹雨打,已有些锈迹,章斯雨打不开它了。
章斯雨又一次沉默了。20岁的章斯雨爱上了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