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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绝不放手-第2章

小说: 绝不放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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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珈文两天见他两回,又看他打扮,便问:“你住附近?”

    肖诚点点头,手里的半截烟屁股还没来及丢掉。他往不远处指指,“对,就在那个小区。”

    起风了。风疾雨必骤。楚珈文乌黑发丝被吹得飞了起来,她拿手护住,浅烟灰色的棉布长裙紧紧贴在身上,那圆润线条更加明显。

    肖诚眼仁漆黑,“今天关门挺早。”

    “对。快下雨了,店里也没生意。”

    “你住哪儿?”肖诚看看天。

    不远处的小吃店正闹哄哄把人行道上的桌椅挪进店里。

    楚珈文笑:“一起走吧,我在你住的那个小区租的房子。”

    两人一齐往住的地方走。楚珈文身上有股淡淡的粉香,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香水,被风一吹,时不时钻进肖诚的鼻子里。

    肖诚发现,楚珈文这人不难相处,但她把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拿捏得太过精准。这种人不得罪人,但真心朋友也一定很少。

    楚珈文的棉布裙子吸了空气中的潮气,变得又重又垂。胸口白皙饱满之中,阴影勾画出深深的沟壑,纵深入她的领口,不知通向何处。她边走边说:“我发现肖扬挺喜欢画画儿的。昨天那么多孩子,只有他一个人完整画完了。”

    肖诚心不在聊天上,随口说:“是吗?”

    楚珈文不再接话。她觉得,肖诚一定是认为,她说这话是为了让肖扬多去店里消费。

    气氛突然变得比刚才清冷不少。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他们身边经过,特意减了速。楚珈文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心颤,脚步也跟着乱了。

    粗糙的手掌轻擦过她的手臂,肖诚伸手虚揽住她的肩头,那声“当心”被风吹走了大半。

    楚珈文抬头看看肖诚,又低头看地上,自己的一只高跟鞋,正踩在人行道的一滩污水里。

    她抬脚挪开,肖诚也收回了手臂。

    她说:“谢谢。”

    肖诚瞅了她一会儿,沉声说:“也没帮上忙。”

    眼看就要走到小区门口,楚珈文突然想起什么,在手袋里哗啦哗啦翻了一阵,恍着神道:“家门钥匙忘在店里了。”

    肖诚说:“走,我陪你回去拿。”

    楚珈文加重语气说:“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肖诚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么不冷不热地道了别。楚珈文迎着风又走了回去,那辆车正停在她那间小店的路对面。

    ☆、幻象破灭

    楚珈文在路边站定,望着那辆车。

    车门打开,韩文宇走了出来,衬衫领带,西裤皮鞋。他不是个花俏的人。

    他身上除了腕表,从来没有任何配饰。楚珈文眼尖,发现他的左手无名指上,多了个戒指。

    对于楚珈文的出走,韩文宇心里非常愤怒,却并不形于色,依旧满面春风,冲着她打开怀抱,说:“过来。”

    风吹得他衬衫衣袖呼啦啦地颤着,楚珈文想起她第一次被韩文宇抱进怀里的情形。刚满十八的她,小心翼翼把手掌摊开,垫在两人之间,以免肌肤贴得太紧。那时的她还什么都不懂,不懂男人,也不懂和男人如何亲热。

    韩文宇又冲她喊了一句:“珈文,你过来。”

    像是叫一只走失的宠物,“你过来”。楚珈文厌烦极了。

    曾经热恋中的她活在自欺欺人的幻象里,哪怕是对方放个屁都觉得充满爱意,然而如今这幻象崩塌破碎,她却活得清醒了。

    她转过身去,一步一步走到店门口,手指勾在门上,却不知要不要把门打开。不开门,怕大街上人多眼杂;开门又怕店内空间过于私密,她不好脱身。

    犹豫之间韩文宇已经穿过马路,向她走来。

    楚珈文侧身倚着门,数着他的脚步。

    韩文宇年前滑雪出了次事故,住院治疗的时候居然又查出一只脚长了个肿瘤。虽然是良性的,但位置比较蹊跷,手术后一直没有彻底痊愈。他极要面子,走路时忍着疼也尽量不显露出来,因此,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

    二十五步,他疼了二十五次。楚珈文拿头抵在卷闸门上想,起码他算有诚意,但又马上推翻,两人之间的问题,单凭诚意是根本解决不了的。

    身后的声音响起:“几岁了,还玩儿捉迷藏?”

    控制欲极强的人,会为了驯服不听话的对象而破例。韩文宇六年来,第一次在楚珈文面前放低了身段,但看得出,他没多少耐心。

    楚珈文背对着他,没有回头,只是说:“我躲到这里,压根不是想让你来找我的,相反,我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你。”

    韩文宇许久没有做声。这是他在商场多年的习惯,对于对方的质疑挑衅总会沉默数秒。一则为了表现出自己在认真思考对方观点,给予对方足够的尊重;更重要的是,这样能显示出那种成竹在胸居高临下的气场。

    他走近了些,对着楚珈文的侧脸慎重开口:“我知道你气我什么。时间长了,我都忘了,你还是个爱做梦的小姑娘。对,我是娶了别人。但你要知道,婚姻本身,就是感情不能靠两个人正常维系了,才采用的一个强制手段。珈文,你自己说说,我们之间,用得着这个么?”

    楚珈文彻底心凉了。这些天努力冰封在记忆里的对他所剩无几的好感,也瞬间碎成了冰渣。她转过身,盯着韩文宇。

    “韩文宇,”她以前从不会用这种轻蔑的语气跟他说话,“好合好散。你这是一点念想都不愿意留给我呢。”

    “真是,出息了。”韩文宇火了,背过身去作势要走。趁身后的人松懈,他突然回转,架住她的手臂,拖到小店拐角的楼梯边,把人就势一丢。他力气虽大,但脚疾难忍,喘着粗气,疼得一头是汗。

    楚珈文的后背撞在那半截楼梯的墙面上,被粗糙的水泥磨得生疼。还没回过神来,那人已经重重伏到她的身上,粗暴吮住她侧面脖颈。

    “王八蛋!”她压着嗓子喊了一声。但那人把她越箍越紧,令她动弹不得。她双手护着胸口,抬起高跟鞋,稳准狠,粗硬鞋跟不偏不倚,正中他的伤处。

    韩文宇猛地弹了出来,满脸痛苦外加错愕。身边突然聚了三个制服保镖,韩文宇冲他们一摆手,自己费力站直,压着嗓子说:“你们回车边等我。”

    楚珈文站在原处,面无表情,内心却风起云涌。别说韩文宇,她自己也有点懵。

    韩文宇几乎站都站不稳,嘴唇颤抖了半天,才说出话:“珈文,我让你受委屈了。这是我该得的,我忍着。”

    六年了,他还是同一个路数。苦肉计,让人又懊恼,又感动。韩文宇没长进,她可是长记性了。楚珈文仍环着双臂,索性把头也靠在墙上,说:“无论如何,我不会跟你回去。”

    韩文宇弯下腰,一只手撑在膝盖上。过了一会儿,他说:“扶我过去。”

    楚珈文小心翼翼走到他的身边,静静看着他。

    “扶我!”

    楚珈文过去,架起了他的手臂。

    韩文宇确实走不动。他尽量把重心放在另一只脚上,艰难挪动步子。

    快要走到路的另一边,楚珈文突然松了手。“就送到这儿吧。”她等人站稳,自己退回到马路另一头。

    她了解韩文宇。到了车边,她一定是被扭成一团,强行塞进车里。没有另外一种可能。

    韩文宇无奈跟车边的保镖挥挥手,几个人一拥而上,搀扶起他往车门方向走。

    楚珈文对着他后背说:“保重。”六年的陪伴,她不想跟韩文宇闹。不舍得放手的人才会闹,她不会,没意思。

    韩文宇没有回头。他本来想让人把楚珈文弄进车里再说,可想想,还不到动粗的时候。这是最后一招,他没那么快认输。



    第3节

    “说这句,还嫌太早。”他淡淡撂下句话,便钻进车里。

    那辆黑色轿车流畅地在路口调了个头。蔷薇胡同,本就没有交通规则可言。

    等车拐进三环消失不见,楚珈文才收回眼神,正好和路对面服装店里,山嫂的眼神对上。山嫂站在橱窗的一堆塑料模特边,发现楚珈文往这边看,赶紧装腔作势把模特身上的衣服理了理,不紧不慢走回柜台。

    楚珈文回到店里,找到钥匙,没有多待便关门落锁,出了门也不愿直接回家,坐在店拐角刚才那截台阶上,等了一会儿。她现在是惊弓之鸟,韩文宇能找到店里,离找到她家里,也不远了。

    这台阶很窄,入口在外,直通二楼。

    这几年,她觉得自己越混越好了。韩文宇给她请了专业的老师指导她画画,帮她办大大小小的画展,疏通关系,让她在比赛中拿奖,还有专门的团队为她炒作。虽然身份悬殊,但他从不避讳她的存在,无论公开或是私人的场合,都把她带在身边。这让她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然而,现在想想,她也只是在宠物界混得风生水起而已。主人对她呵护备至,也为她担忧心烦。连她自己都把自己当个人物了,韩文宇却始终没把她当人。

    天色墨黑,她眼睛亮闪闪的,却不见眼泪下来。因为她不委屈,只是觉得屈辱。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发现,眼前站着个人。

    那人撑着把伞,雨哗哗啦啦打在他的伞上,顺着伞边落下,她看不清他的脸。

    那人低头,看着水珠浇在她纤细的脚面上。她人在台阶上,穿着高跟鞋的脚,却暴露在雨里。

    他走近了,大声问:“你钥匙找着了么?”

    楚珈文冲他露出个凄惨的笑容。

    肖诚睁大眼,顺着雨缝儿琢磨,这笑,是找着了,还是没找着?以前只听说过,有奇门绝技可以读唇,今天居然碰上个更牛逼的,让他读脸。

    他又问:“找着了么?”

    楚珈文说:“找着了。”

    “既然找着了,下那么大雨,你怎么还不回家?”

    楚珈文这才反应过来,“什么时候下的?”

    肖诚长出一口气,“我送你回去。”

    楚珈文把脚往回收了收,两手垫在膝盖上,把头往下一埋,闷闷说:“你走吧,我还不想回去。”

    肖诚一声不吭站着,不走,也不再接近。

    雨敲在地上乒乒乓乓乱响,楚珈文从膝盖上把两只眼露出来,又说了一次:“你先走吧。”

    肖诚没搭理她,只把伞收了,放在她的身边。

    “我店里有伞——”楚珈文说了一半抬起头来,发现那人浑身透湿。再这么推来推去磨时间,那绝对是跟肖诚有仇故意的,她识趣点点头,“谢谢。”

    肖诚拿手抹了把脸,转身在大雨里越走越深。

    小区外有个超市,肖诚买了一包挂面回家。

    肖妈听见门响,从厨房出来,嘴中念叨:“多大岁数了还指望不住。让你买包挂面,你去美国买的?全家饿着等面下锅呢。”

    正说着,抬眼一瞅,肖妈吓了一跳:“怎么淋成这样?伞呢?”

    肖诚把面递给肖妈,一把揪着还滴着水的t恤从头顶拽了下来,大步往卫生间走。

    卫生间淋浴头出水的声音从门里传出,肖妈叹气顺着水声瞅了一眼,拿着面回到厨房。

    肖诚冲凉出来,径自走到自己房间,翻出那天从楚珈文的店里拿的卡片。上面只有店里的电话,他死马当活马医,只管打了个试试,果然无人接听。

    他又找了把伞,急急匆匆出了门。

    肖爸和肖扬正坐在餐桌边吃晚饭。肖诚的一大碗面刚盛了出来。肖妈急问:“饭还没吃呢,又去哪儿?”

    肖诚已经走到了楼道,冲着自家大门喊了句:“太烫了,晾晾。”

    肖妈不放心说:“别把这把伞再丢咯!”

    楼道里已无人答应。

    雨势愈发大了。肖诚撑着伞跑进雨里,溅得两个腿肚子上都是泥水。

    路口那家彩绘店,黑灯瞎火,店门紧闭。他打开手机的电筒,走到拐角楼梯入口,往里面晃了晃,不放心,又钻进去直到二楼的入口。上面是落锁的铁门,下面是厚重的雨幕,狭窄的楼道里,没有半个人影。

    肖诚把手机揣口袋里,把雨伞扔在一边,索性坐在满是灰尘的台阶上,点了根烟。

    打火机的火苗扑闪,映着他锁紧的眉头。

    红光一点,他使劲嘬了一口烟,半晌才吐出烟圈。他想给自己今天的反常举动定个性,是多管闲事,还是探人隐私,要不就是,助人为乐?他拿手撸了把齐茬短的头发,自嘲笑了。

    回去的时候,大雨在耳边响得他心烦。走进小区里,他特意四处瞅了一圈,心说也不知她家住哪儿。

    手机响了,肖诚看了一眼,那号他不认识。他接通,那边是个女声,似乎周遭环境安静。

    “肖诚,我到家了。”

    “嗯。”肖诚抬头,雨里一幢幢楼,一盏盏灯,晃人眼。

    “你快点回去,小心感冒。”

    “我——”

    “你担心我。”楚珈文手里捏着肖诚的名片,拿着手机,站在阳台上。小区里光照昏暗,夜晚深沉雨幕里,那个打着伞的黑点,在她眼里无限放大,直到聚不上焦。

    肖诚笑了。挂上电话,他跑进楼道里,垂下拿着伞的手,用另一只手抓着手机,在衣服上蹭了蹭。手机上被溅上雨点,他的衣服,也不见得有多干燥。他点亮屏幕,眯眼得意,这不是那谁手机号么!

    楚珈文看他进了楼道,才从阳台回去屋里。

    茶几上放着一个打开的钱夹,楚珈文刚匆匆忙忙从钱夹里找到肖诚的名片,顺手把钱夹丢在这里。

    她拿起钱夹,望着里面别着的一张照片。

    十八年前,蔷薇胡同里,一个干瘦老头领着头上扎了个冲天炮仗的小姑娘。

    小姑娘玩疯了,一屁股跌坐在路边的一滩污水里。她讨厌这条坑坑洼洼的老街。她泪汪汪说:“爷爷,将来,我要去大城市,买个大房子。”

    老头一听就来了精神,拉着她的小手,逢人便说:“我孙女出息啊,说要去大城市,买大房子!”又弯腰拨拉着她头顶的小辫子,说:“那你要记得,多回来看看爷爷。”

    小姑娘噘嘴:“不。我要你跟我一起住。”

    楚珈文在这条蔷薇胡同里,跟爷爷住了两年。那时候,她还没肖扬大。

    这世界上唯一一个无条件疼她的人,早已成了一张四方纸片。楚珈文说:“爷爷,我回来了。”没有大房子,走投无路的她,从大城市回来了。

    儿时的记忆渐渐清晰,却只剩下一个画面。

    一个比她大三四岁的壮实的男孩,垫着脚尖,蹬着一辆大人的自行车,背着书包骑在人行道上。

    有人喊:“肖诚,你跟人打架啦?”

    那男孩脚尖点地,停在原地回头问:“你怎么知道?”

    “你腿流血啦!”

    “哦。”他低头卷起裤腿,查看一番,肩膀一甩,把书包从背后甩到面前,“刺啦”一声,从里面撕下一张作业纸,裹在小腿上,再把裤腿放下,箍住那张隐约还有两个红色大叉的作业纸,脚尖一使劲,蹬着车飞快地跑没影了。

    爷爷指着两人面前的空气说:“你记住,这样的人,永远都不要认识。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小子,将来准是个亡命徒。”

    ……

    楚珈文捏着名片,讥诮:“肖诚,你怎么还在这儿呐。”她把名片别进钱夹。爷爷,没听你话,还是,认识了。

    ☆、一只孔雀

    楚迦文的店照常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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