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修了无情道后-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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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么多话明里暗里把自己摘干净,是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我没有骗你。”虞盈轻轻的抬手,握住了崔故的手腕,他抬眼,拿侧脸轻轻的蹭了蹭崔故的指腹,“你若是不信,便杀了我吧,死在你手里,我是甘愿的。”
崔故后背汗毛直竖,心里七上八下的乱成一团,他想把虞盈甩开,想了想自己这次过来的目的,还是忍住了。
“为何会觉得我身上有引界令?是裴贞告诉你的?还是那位神君同你说的?你同青崖联系很深吧,神君同你家是故交?”崔故继续瞎忽悠,顺带一脸冷静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别在我面前装的深情款款,在昆仑的时候你并不喜欢我,世家子弟根本瞧不起我这个贫贱的凡人胚子,我在比试中赢过你,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特别倒霉,被人各种针对,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做的?后来你收留我的时候我就很奇怪了,是怜悯?看戏?还是单纯喜欢我在泥潭中挣扎时痛苦不堪的样子?”
“不要在我面前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本性?”
虞盈一愣,随后,他缓缓的直起身子,脸上原本挂着的哀凄全部消失了,他静静的看着崔故,眼底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初见成效,崔故再接再厉,“你和他们谈崩了吧?引界令不在我身上,三十万人白死了,是不是受了天谴?不然也不至于境界下跌的如此厉害……”
崔故忽然侧身躲避,止川同一串符文相撞,爆出赤色飞火。
一击不中,崔故直接飞身,落至院墙之上,而凉亭中,虞盈缓缓起身,他拍了拍衣袍上头的灰尘,遥遥朝着崔故笑了一下。
“刚才的话你都是瞎猜的吧?”
崔故横剑不语,他身后的景象已经变了,虞家府邸位于青州最大的城池之中,四周是很热闹的,方才还是人来人往的闹市,现在直接变成了荒野,四野开阔,只剩下这一栋宅院突兀的立着。
“罢了,你总归是怀疑我,我便是说再多也没用。”虞盈走出凉亭,依旧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眼里的柔弱消失的一干二净,他挥袖,一张张画着符文的纸片飞出,银光微亮,无数锁链自符纸上飞出,活物一般冲着崔故卷去。
“我很欣赏你。”虞盈声音是一如往常的温柔,“毕竟很少有人能背负起那样多的怨气,当年你借着上元花灯的愿力送那些魂魄往生的时候,我是真的喜欢你。”
一道锁链缠上崔故的脚踝,被他一剑斩断,但很快更多的锁链涌了上来,无数的纸片飘飞,崔故抬头,连天幕都布满了银色的阵法,无形的丝线落下,仿佛交织的蛛网。
这是用阵术造出来的小世界,看这样子虞盈布置的是有够充足的。
崔故在荒野中逃窜,却在触及到一处边界时猛地从另一侧穿进了庭院,银光一闪,一瞬间地砖之上涌出铁链将他的脚给拖住了。
“如果你愿意放下一切和我在一起,我会对你很好的。”虞盈轻轻飘起,他看着砍断锁链狼狈闪躲的崔故,面上有几分被克制的癫狂,“你的剑法很漂亮,人也漂亮,可惜你眼里只有裴绮。裴绮有什么好?在昆仑装的一脸惹人作呕的清高,看了就惹人生厌,你是不是觉得他对你格外不一样?我不妨告诉你,他就是装的。
若非有所图谋,裴家那堆眼高于顶的人会给你一个小小凡人半分目光?实话告诉你,引界令在你身上的消息最开始就是从裴家传出来的。
他当年就是放任你去死,好让自己改修无情道,枉你痴心一片,真是傻的可怜。”
“你大概不知道,看着你俩在一起不知多少人暗地里嘲讽你,怕不是被人卖了还数钱。”
“别在我面前提他。”崔故蹙眉,止川燃起黑红的剑光,长剑横扫,剑气逆向,将周围涌来的符文尽数摧毁。
“你的魂魄还未好全吧?”虞盈打了个响指,很多的符纸飞了出去,他瞥了一眼崔故手腕上的镯子,轻笑,“我不想伤你,你要是乖一点,我们还可以安稳的谈两句话。燃烧魂魄很疼,若是不小心散魂了可是很麻烦的。”
“有这时间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崔故一跃而起,提剑冲向虞盈,周身流火萦绕,赫然是用了炽翎,剑诀一用,整个小世界瞬间蒸腾起一股热浪,空中符纸自燃,连带着阵纹都开始扭曲,但大概是术法被束缚的原因,阵纹扭曲了一瞬,便又恢复原状。
只是崔故的剑刃已近眼前,虞盈似是躲避不及,被崔故一剑刺中肩头,止川嗜血,虞盈闷哼一声,却在崔故抽剑时狠狠地的抓住了剑刃,手掌被割破,他却露出了一个极其天真的笑,“抓住你了。”
朱红落地,下一瞬得了主人精血的阵术疯狂运转,无形的绳索涌出,阵纹自地面攀爬至崔故身上,将他狠狠的裹住,骨骼被挤压的声音闷声作响,崔故却还死死握着剑,面无表情的拿剑缓缓在虞盈身体内转了一圈。
血色飞溅,锁链倒拖着崔故将他从虞盈身侧抽离,崔故的手腕被硬生生扭转至身后,发出骨头断裂的声响。虞盈按着血流不止的侧肩,走到崔故身前,看着他因疼痛而泛白的脸色,爱怜的摸上他的侧脸,“疼吗?”
崔故垂眸,像是疼的说不出话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崔故:呸
第50章
虞盈伸手手一点点掰开崔故的手指; 将止川从他手里取了出来,远远的踢到一边。
他肩头被剜出巨大的创口,起初血都被止川吸收; 现在抽了剑刃,青衣被血浸的深沉,血水自指尖滴落; 虞盈踉跄数步,走到一侧; 解开衣服给自己止血。
“你下手还是和以前一样狠。”虞盈低咳两声; 他往伤口里按进伤药; 袖袍微晃; 露出脖颈间的莲子。
银色的光辉如同缠绕的丝线; 崔故低着头; 长发散落。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了细微的脚步声; 虞盈走到他身侧,轻轻的拉住了他的手指; “和我一起走好不好?找一个地方隐居; 我不会背叛你,以后也会对你很好很好,你看; 你当初留在青州的莲子我一直贴身收着。”
崔故看他了一眼,笑出声,“何必惺惺作态,让人看了恶心; 为了引界令可以背叛我一次; 就能为了别的东西背叛我第二次; 你在我眼里根本没有信用可言。”
虞盈抬头看向崔故,他的容貌变了,性格却还是和从前那样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不对,除了那个人。
虞盈望着崔故,有些病态的勾唇,“你前段时间去永明城是想见裴绮吧?就算他杀了你你也舍不得他,对不对?真可怜,你应该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吧?”
崔故眯眼,“你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他们都以为引界令在你身上?”虞盈神色温柔,“当然是因为引界令上一任宿主是你父亲啊,不过你从未见到过他吧,毕竟你刚出生他就死了,他死的可惨,身体连捧灰都未曾留下呢。当然,这些消息都是裴绮告诉我的。
唉,衍天君如此神通广大,却不曾救你……你想不想知道,你在商明城垂死挣扎的时候裴绮在干什么?”
崔故静静的看着虞盈。
“知道吗,那时裴绮同我就站在城外,看着阵术运转,听着里头的哀嚎声他脸色都没变一下。”虞盈嘲讽的笑了,“你在他心里什么都不算!”
崔故的脖子忽然被按住,虞盈冰冷的手指贴在脖颈上,湿冷的像蛇,“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不求你喜欢,但我看中的东西是万万不会让给他人的。”
虞盈手指下滑,他按着崔故脖子上的动脉,深情款款的抬眼,“听说你现在的身体是木头做的,若是断手断脚,不知道还长不长的出来。”
“你大可以试试看。”崔故侧头,长发垂落,漆黑的眼里一片平静。
“吓你的,我怎么舍得。”虞盈摸着崔故的脸,一点点靠近,冰冷的唇落在崔故唇侧,却被他偏头躲开,虞盈低沉的笑了数声。
“若是让虞垣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他怕是不会认你了。”崔故抬头,“你好歹也是出自名门正派,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引界令拿几十万人命填进去,不觉得良心难安吗?”
“人命?”虞盈抬眼,“凡人多如蝼蚁,既受仙道庇佑,总得拿出些代价来,况且我又不曾毁掉他们的魂魄,他们往生以后再投胎就是了,总归是死不绝的。”
“况且,那三十万人都是因你而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虞盈伸手点了点崔故的鼻尖,“就算是天谴,也是你受着——”
“对,我满身罪孽,确实该受天谴,”崔故看着他,满眼的冷漠,“既然你承认了你参与了商明城一事,那我也不能放过你了。”
虞盈笑了,“怎么?你还想杀了我……”
并刀如水,破魔刀割裂阵纹,银线断裂,崔故双手持刃,将刀柄转了一圈,一拳揍在虞盈脸上。
虞盈体质虚弱,一拳就倒,大概是碰到了舌头,他咳出一口赤血,手指一伸,刚想换阵,一只手掌便被崔故钉死在地面,他倒抽一口冷气,还未来得及转身,另一只手亦被钉死,躺在地上完全动弹不得了。
崔故半漂浮在空中,他勾手,止川飞了过来,落进他的掌心。
“你故意的。”虞盈趴在地面看向崔故。
“对,不然怎么试探你。”抬手将剑收了,崔故转了转手腕上的镯子,神色沉重,“看在你当年收留过我的份上,我本不愿同你闹的太难看,不过你真是不知好歹。”
崔故挥剑,随手一划,止川附着一层赤金流火直直冲上天幕,将那蓝的似一块琥珀般的天幕生生破开。剑意落到天上,就像划破一块锦,银线从中裂开,天幕之外是深沉的夜色,火红的灯笼,以及喧闹人声。
荒野退散,宅院回归正常,崔故看了眼地上的青年,以剑抵住他的脖子,将他身上挂着的吊坠挑走。
“一命还一命。”崔故看着手中金光灿灿的莲子,将东西收进怀里,“当年你救我一命,如今我放你一马,再往后,我再见你,必定取你狗命。”
崔故转身欲走,却听得身后血肉破肉的声响,虞盈将手掌自地面□□,带着两手的血色一瘸一拐的跑上来,转身旋剑,一道巨大的剑痕落在虞盈身前,崔故冷声道,“过线我就杀你。”
虞盈摇摇欲坠,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直至那条线前,看着地面的剑痕,他低头笑道,“你是不一样的……就不能稍微看看我吗?”
崔故继续往前走,虞盈踏步,迈过剑痕。
止川横转,崔故一剑刺了过去,赤火流转,剑气扑面而来,虞盈张开双手,长发飘扬,他看着崔故,满眼的喜悦,剑刃刺破胸口,他唇角微动,“徊之,你逃不掉了。”
一股奇异的感觉袭来,崔故手腕一抖,仿佛泰山压顶般的威压落地,虞盈摔倒在地,身下漫出血色,却还在呵呵呵的笑。
“青州虞盈恭迎神君大驾!”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叹息,崔故见势不对扭头就跑。
他虽好斗,但绝非不知好歹。青崖神君修为莫测,就算他如今恢复到当年的巅峰期也打不过,更何况他如今魂魄有暗伤。他同青崖可是结了大仇的,青崖几个神使被他淘汰了好几轮,前几天又死了两个,虽然不是他杀的,但如今这口锅可是扣在他头上,想也知道青崖神君不会放过他。
崔故头都不敢回,一挥手丢出三张传送阵,随机钻进一张,扭头就跑。
虞盈呼吸微弱,他趴在地上,视野朦胧,模糊间看见一抹青色袍角自身侧走过,那人蹲下身,往他口中丢了一粒药丸,“何必如此执着,你们二人本就没有缘分,你强求只会丢了命。”
“我要他。”虞盈斩钉截铁,眼里甚至带了几分狠绝,“只要他。”
“可怜。”神君如此说道,随后挥袖,浑身如同被水洗掉的墨色,转眼消失不见。
九月初,青冥君遇刺,重伤濒死,疑似崔故手笔,修真界人人自危。裴绮刚将裴四九丢回永明城,便得知虞盈只剩半口气的消息。他听着乌衣卫的报备,嘴角微勾。
当然,他还未曾乐上多久,尾指微动。一圈红线隐约蔓延出去,裴绮一愣,忽然站起身来。裴四九在院子里习剑,剑刃卷动落叶,洋洋洒洒的围着他的剑尖转,他的剑术又上一重,正得意,忽然看见一人风风火火的往外冲,门都没过,直接从院门处飞了出去,转眼不见踪影。
“怎么了?”裴四九看着追出来的乌衣卫一脸莫名。
“不知道,忽然就就飞出去了,什么也没说。”乌衣卫十分耿直,“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魔气之类的吧?”
裴四九收回了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有几分不舒服。
裴绮这段时间性情比从前好了许多,就感觉,像是忽然有了人味儿,他说不愿意娶公主,裴绮便帮他回绝了,放在前几年这样的事情是万不可能发生的。
就是知不道为什么,裴绮越是这样,裴四九心里就越是不舒服,总觉得……他像是在补偿什么,补偿完了,就可以走了一样。
裴四九晃了晃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继续练剑。想也知道,衍天君如今可谓是除青崖外天下第一人,而且修为日渐精进,还有长生司等着他指挥,再怎么样他也不可能跑路的。
最多也就是去那个深山老林里头隐休。
裴四九挽剑,长剑一伸,将引动的落叶唰一下斩作两半。
崔故启动传送阵法,自青州一跃行至沧州,再自沧州转至衡州,还未落地,便察觉到那股如附骨之蛆的视线。他咬牙,再次用阵,这一次行至澜州。
万里风沙吹了他一脸,刀风如割,崔故那股被人注视的感觉再次袭来,如芒刺在背。跑不掉了,崔故皱眉,既而转身拔剑。
他仰头,一点青翠浮现在半空,那是水洗般的青碧色,容易让人想到南方的竹叶,是与这荒漠格格不入的雅致清新。
“多年不见,神君可还安好?”崔故站在风沙之中,风沙容易迷眼,他以袖半挡,自指缝处看去,只见空中那个人影缓缓飘近,在百米外停住了。
“还算安好,就是你天天打架,害的我时不时就要给人治病,有些伤脑筋。”神君落地,他面上盖了张面具,露出一双眼睛,里头是温和慈爱的笑意,“你竟然还活着,想不想去青崖逛逛?我做冰糕给你尝尝?”
崔故:“??”
*
作者有话要说:
滴,神君很早很早很早就出场了,请猜他是谁,答对有奖。
第51章
“什么?”崔故蹙眉; 一脸防备。
神君半浮在空中,青色衣袍起伏,他看了崔故半晌; 摇头轻笑,“你若愿入我青崖,往事便一笔勾销。”
“天下竟有此等好事?”崔故眉头一挑; 既而失笑,“神君觉得我会信吗?”
“看你的样子; 当然是不会信的。”神君抬手; 自虚空中抽出一把轻剑; “不过你若是不愿意; 我今日便需要同你动手。”
“许久未曾提剑; 还有些手生。”神君将长剑交付左手; 隔着面具,他轻笑; “再问你一遍,你是选择打; 还是选择同我走?若真同我打起来; 我不会留手。”
“您老年纪这么大了,谁打谁还不一定呢。”崔故挥剑冲了过来,剑风引动风沙; 灵力笼罩之处,连沙尘都覆盖了剑意,这是一往无前的决意,有点豁出性命的意思。
神君单手负在身后; 眼里是带笑的; 抬手; 银白的长剑如同新雪,缓缓的画了一个圆弧,只一剑,飞沙尽退,清正的仙灵之气覆盖整个荒漠,荒芜的风沙如同找到了归宿,风息尘降,连头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