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帽者联盟-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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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他头发与衣服都被淋湿的窘态在邓芮茗脑海里留下了深刻印象,稍稍回想就能记起当时有多狼狈不堪。她脸皮薄害怕路人的眼光,却忘记了他也是会担心丢脸的普通人。可就在那样尴尬的情形之下,他还放下面子对她百般庇护,全然不把自己的难堪当回事。
尤其这份难堪从某程度上来说是因她而起。
如今才知道内|情,她自然是讶异不已。并且在讶异过后,感动紧接其上占据心房。如同事件发生之初她将头埋在他怀里嚎啕大哭,当下亦是感觉眼底温度在逐步上升。
她假装打了个大哈欠,迅速将分泌的液体拭去,口气轻松说:“行吧,这个回礼还算满意。”
谢闻知晓她嘴上不饶人,也不揭穿,就这样静静看她装逼。
“哦,对了,我也有事要跟你说。”邓芮茗咬着嘴唇上的死皮,声线低迷,“刚才不好意思啊,要不是我没看猫眼就开门,陈睦也不会闯进来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他这人嘴贱,说话不经大脑思考,你千万别理他乱说的那些。”
他大手一挥,“当然了,我才没空跟他斤斤计较。毕竟我可是被你亲自盖章表扬过的,这还不够吗?”
“喂,我好像也没说你什么好话吧。”她开始扮聋,不想承认自己是怎样感天动地地维护他。
“‘他的人品不知比你好多少’,如果我没记错,你刚才是这样说的吧?”谢某人嬉皮笑脸,故意逗弄她,“让我想想,还有什么来着……”
“天啊,求求你闭嘴吧,我真的很想打死你。”
这种羞耻的话他非要重提干嘛啦!现在再把陈睦叫回来还来得及吗!
或许老天爷听到了她的呐喊,借机让网络延迟,使得视频卡顿于此。
这么巧的吗,一言不合就延迟?
邓芮茗唤了两声,都得不到对方的回应,无论自己怎么动,也见不到画面出现变化。
屏幕里那个男人笑得正欢,而停格以后竟然发觉原本欠揍的涎皮赖脸,在此刻看上去一点都不讨厌,并且冉起了想要仔仔细细把他的眉眼观察清楚的念头。
快速探手像痴|汉般触碰屏幕,指头划过他的眉毛、眼睛、鼻梁。好似在感受真正的他,就连指腹都恍惚产生了特殊的触觉。
指尖一路下滑,最后停留在他好看的唇形上。
一个小心思油然而生。
她转了转眼珠,趁着网络还未通畅,把脑袋凑过去,对着画面中某人的嘴唇悄悄亲了一下。
几乎是做完这个举动的瞬间,视频恢复正常。
邓芮茗装作挖鼻孔,实际斜眼打量淡定的某人,希望他没有发现什么。好在谢闻始终镇静如初,还边说段子边提醒她快点看书。
他们之间一如既往地相处和谐。在诗人朋友的叮嘱之下,拖延症患者也能及时改正缺点,将心思投入复习。
时间过得很快,当钥匙开门声响起,他们也中止了视频通话。
邓芮茗手忙脚乱地跟他说再见,“我爸妈回来了,我先挂了啊。”
“别偷懒啊,我会抽查的。”谢闻吓唬道。
她敷衍点头,伸手按红色按键时却又被叫住。
“喂,邓芮茗。”他突然出声。
纳闷看去,视频里那人的眼神谜一般的悠远。
不详的预感。
“下次治疮可以当面治,隔着屏幕治不好。”
说完,挂断视频,留下傻子枯坐到清晨。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生日过后,她照旧在家闭关做题。无聊了就和谢闻视频; 其余时间都沉浸在书本的海洋中无法自拔。
直到八月中下的某天; 她终于跨出家门; 沐浴在夏季毒辣的阳光里。
因为这天是谢闻关门大吉的好日子。
转租搬迁等事宜在前段时间就已经办妥; 只不过谢闻婉拒了她的帮忙,独自监督完成。唯有仪式感超重的这天; 他才邀请她参与; 见证一颗创业新星的陨落。
为了这等大事; 邓芮茗早做准备,不仅沐浴焚香化妆更衣,还特地带了几个炮仗前去祝贺。
谢闻也一早来到单位门口; 最后观望了遍确定没有东西遗落后,在她的目睹下关上了人生的第一扇大门。
用他的话来说,这不过是人生下一段旅程的开始; 又不是破产倒闭; 理应用欢声笑语相迎。
于是,邓芮茗拿着手机紧随其后帮忙录影; 声称要记录下他感动常在的每个瞬间。并在到达楼下时; 跟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掏出了一袋炮仗。
“道理我都懂; 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 你买飞毛腿干嘛?”他翻看红色袋子; 有点后悔让她感染上过于乐观的情绪。
她抽出一根飞毛腿,朝四周窥视一番,赶忙叫他用打火机点燃; “快点,这个不让放的,我好不容易才找人买来。”
谢闻瞅瞅她如此跃跃欲试,不忍推脱,只好对着某处无人空地打了下火。
只听一声响亮的“咻——”,细长柱体的炮仗载着陆地上二人对未来的美好期望,倾斜上天,然后在亮瞎狗眼的光天化日里绽放出屁都看不见的烟花。
滚烫的水泥地上散落着喜庆的红色纸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庆祝开业搬迁。
邓芮茗在他“你满意了吗”的眼神里,兴奋地捧起了第二个。
谢闻:“……”
基于浪费可耻的心理,他俩并排站立,手搭在额头上遮挡阳光,昂头看自己亲手制造pm2。5的过程。伴随一声又一声猥|琐紧凑的啪啪啪,炮仗们陆续升上天空,惊起周围车辆“哔哔哔——”的警报声。
所幸邓芮茗知道节制,没有购买太多。待最后一个炸完,谢闻收拾掉地上的残骸,总算将她带离。
“走吧,蠢货,春节结束了。”他一拍她的脑袋,催她不要再念着夏日里的炮仗。
后者听话地跟他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才想起关键问题:“所以你要拐我去哪?”
“宜家。”
“……”去干嘛?参加全能住宅改造王吗?
待混杂在工作日依旧人满为患的商场里,邓芮茗还有点迷惘。她扒拉着推车把手,张望来往的人群,面带迟疑没有迈步。
“你就这样把我骗来帮你改装屋子了?”
“愣着干嘛,走啊。”谢闻接过她的包,放进推车,“我也没指望你能找到什么好货色,就想让你替我拎东西。”
“要点脸行吗,你前不久还说我体格弱呢。”她把比他细一大圈的胳膊伸到他面前使劲晃。
他压下她的手,勾着她的脖子,好言好语说起另一桩事:“那会儿刚跟张诗婷闹掰,我也没心思装修,就随便买了点家具放进去。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布置,掐指一算发现今天宜动土入宅,所以你要不要帮我?”
邓芮茗毕竟心软,认命地垮下了肩。
他都这样说了,还能反驳个屁啊?
家居市场,尤其是这种几层楼装潢走|性|冷淡风的商场,总能吸引顾客谜之驻足挑选。
即使在不缺任何必备家具的情况下。
第64节
“厉害啊,三十平米都能弄得这么好看。”她扒拉着谢闻的臂膀,走进某间小户型样板房。
后者也被装潢吸引,任由她牵引,跟着人群穿梭查看。
他俩在各式的样板房里细细打量,认真讨论哪套装修精致哪套比较实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为新房做准备的小两口。
一不小心,甚至稀里糊涂地构想起来。
“好像现在侧吸油烟机出现得比较多噢。”
“侧吸没顶吸实用,只是好看而已。”
“诶——你看这个收纳很棒啊,床下面都是储物空间。”
“是哦,就是床高了点,不过还蛮便利的。”
某个样板客厅里,谢闻走到几步之遥的地方看架子,邓芮茗则坐在沙发上感受舒适度。直到一对真情侣也跑来坐下,她才反应过来臆想有多魔幻。
现实与想象的区别就是,人家可以毫无顾忌地大方谈论对未来的畅想,而自己只能在脑内勾勒出大概的形象。
一不小心有点泄气。
身旁的小情侣不断探讨,未免打扰他们,她赶紧起身离开腾位给其他人。
“走吧,去前面看看。”她拍拍谢闻的肩,示意他向前行走。只是没走几步,又忍不住回头往刚才留步的方向望去。
谢闻注意到她在开小差,好奇问:“你在找什么,是不是看上什么东西了?”
她摇摇头,收回视线,随口回答:“没有,就是在想以前也好喜欢逛宜家啊。”
“以前?”他也转头张望了几下,调侃道,“你该不是想说那会儿总是喜欢拉着陈睦来逛吧?”
邓芮茗眼皮跳动,刹住步子,“你怎么知道的?”
他坏笑,“小姑娘不就喜欢干这种事吗。什么跟喜欢的人逛家居市场……”
她一巴掌拍上他的臂膀。
“闭嘴吧,没人当你是哑巴。”被戳破心思的她摆出恶脸。
不过他说得没错,这大概能在“和喜欢的人一起做的事情”里排名前十。
谢闻弯腰凑到她面前坏笑,“哇,还真说中啦。”
邓芮茗推开他,假装正经,“构想一下未来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吗,别说你从前跟张诗婷在一起的时候没这么做过。”
“做不做都一样。”他随手捞起一个云朵抱枕翻看,又放回去,话语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感情,“把日子规划得再完整,她也没有兴趣。”
不是没有蠢到心血来潮定了个大计划,结果只是感动了自己,无聊了对方。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得不到对方同等热情的参与,再坚定的意志都会动摇。
最后,信心全然丧失。
邓芮茗拾起来捏了两下,似是要把云朵的笑脸捏得更欢,“而且每次拖着他来,都走马观花很不耐烦。总说嫌弃人多,东西质量一般,其实就是不想逛。搞得我也一包火,又不好发脾气怕他觉得我事多。”
她把抱枕往车里一丢,继续漫无目的地走,“所以分开以后,再没来过。心理洁癖这种东西,可不是说着玩玩的。”
“难怪你刚傻站在门口不肯进来。”谢闻恍然大悟。
她皮笑肉不笑地牵牵嘴角,没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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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宜家,还有从前一起去过的每家餐厅都不再踏足,甚至大放厥词说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去。
最初是怕触景生情,光是想想就能勾起许多不开心的经历。顺便夹杂一点恐惧,担心会有重遇的可能,生怕受到他的冷眼。不过当想通了,所有伤心就又被愤怒取代。凡是有过共同回忆的地方,都添上了恶心的标签,不可抑制地将对旧人的厌恶强加于地点之上。
邓芮茗跟在后头,这边看看那边摸摸,对家居物品的兴趣说失就失。心眼太小的结果就是,从前的事情一旦蹦出,与之相关的情绪也连带着一跃而出,挡都挡不住。
谢闻大概比较心大,不像她容易被刺儿勾住,还悠闲地拿起一副碗碟问她意见。
“还行吧。”她瞟了眼,随口答道。
他换了一张盘子,“这个呢?”
“一般般。”
他不厌其烦,几乎将架子上的瓷盘拿了个遍,终于在某一件时引起她的正眼对待。
她又看看同系列的其他产品,指着另一个颜色说:“我觉得粉色好看。”
谢闻不予置评,“这颜色看着就很gay。”
邓芮茗放下手,意兴阑珊,“哦,那你就拿蓝色的吧。”
他瞥瞥她,拿了粉色和蓝色各一套,轻轻摆在车子底部。
她讶异地看向他。
“想想用同一种颜色挺单调的,总觉得有点糊。”他十分从容,顺手搭住她的肩将其带离。
后者虽迈着步子,眼睛却盯着刚拿的餐具好一会儿,越看越觉得蓝色也顺眼起来。
尤其是跟粉色摆在一块的时候,难怪自古红蓝出cp。
得亏瓷盘的色彩染得艳丽,心情也再度转好。邓芮茗兴冲冲地在装饰品旁徘徊,想要帮他选点东西。
谢闻正在看灯具,只见她老远里捧着一大一小两个相框跑来,眉飞色舞的样子就像捧着大金砖。
“这个怎么样?可以组合拼贴诶。”
他接过来瞅了瞅,又塞还给她,“我又没有照片可以放,不用相框已经……”
“很多年”三个字还没说出,这句话就断了。与此同时,表情也变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她察觉到异样,小声试探。
“没什么,就是想到家里好像有个旧的。”谢闻问她要来相框,小心放在盘子旁边,“是该换了,那个太破了。”
她没多问,又跑去看别的物品。
半小时后,两人带着一筐的易碎物品去餐厅吃饭。邓芮茗选取冰柜里喜欢的小食,谢闻则负责拿餐盘驮运。
下午两点,取餐处依旧排着长龙,他们有条不紊地跟着人群移动,却在讨论主食时意见冲突。
谢闻想要肉丸,邓芮茗予以鄙视。前者改口说要羊排,又被后者强行忽视。几番之后,小心眼朋友按捺不住吐槽起来。
“你为什么一定要吃这些东西?你知不知道给你加冕的那个家伙也特别喜欢。”
她絮絮叨叨地把陈睦中意的菜品全部diss了遍,而且为了顾及公众形象,特地用加冕隐喻戴绿帽。
本以为谢闻作为同盟会跟着一起生理性厌恶,岂料他笑眯眯地说了句“哇那看来陈睦是真直男,居然这么巧”,而后向服务员要了一盘瑞典肉丸和烤羊排,还自作主张帮邓芮茗点了份儿童套餐。
邓芮茗:“……”
等买完单找到空位坐下,她还憋着一口恶气不肯理他。
“小妹妹,怎么不吃叔叔给你选的套餐呀?”他也不恼,好整以暇地托腮逗她,“不喜欢吗,要不再去帮你买个冰激凌?”
她只想一板砖拍上他的脸,“叛徒,你再这么猥|琐,我要报警了!居然给我买儿童餐,丢不丢人。刚排后面的女人老盯着我看,她女儿都没要儿童餐!”
“我看你心眼这么小,也就只有儿童套餐配得上。”谢闻想都不想就接口。
她嗤之以鼻,朝肉丸撒气,“可拉倒吧,你怎么不说你这盘还插面小旗子的。简直蠢爆了,我跟你说,倒贴钱我都不要吃……唔!”
话音刚落,嘴里就被突然被塞上一只肉丸。气鼓鼓地瞪眼看去,某人正举着叉子笑意盎然。
她嚼动几下,不甘情愿地吞下肉渣。
“这不是咽下去了么,又没恶心到呕吐。”他又切了一小块羊排递上去,“把气撒在食物上面干嘛,错过那么多好吃的很亏的。”
邓芮茗噘着嘴,咬住了面前的羊肉。
油香肆意,精肉和肥肉被逐层嚼碎,尽管样貌普通,口感却意外美味。
她在某人投喂下吃掉了大半块。
看她听话地啃食傻气的儿童餐,谢闻的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味道是不是还不错,知道小心眼的自己有多蠢了吧?”
她咂嘴,没有否认。
就餐间隙,抬头望向窗口位置处和爸妈一起吃饭的小女孩,脸庞上愉悦的笑容和外边夏阳一样灿烂。
再转过头看看,身边人正用勺子送来一口芝士蛋糕。
脑中突然蹦出一句跟天气不搭的歌词: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同样的,可口的也不是食物,而是和某人一同分享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