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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红尘杀美人-第107章

小说: 红尘杀美人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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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帐篷里避风时。
  小白的裤子破了,但现下他们在战场上,没有奢侈的余地。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只用了一个亮度很微弱的手电,小白负责打灯,女人就着这灯光,伏低身子挡住光源,凑近着为他缝补绽开的裤缝。
  她一边缝补一边絮絮叨叨:“这里没有缝纫机,只能将就一下。明天记得把裤腿扎牢一点,这些地方都要小心收进靴筒里,否则要是进了虫子蚂蚁,有你受的。”
  小白心下温暖,他忍不住微笑起来:“裁缝?”
  女人瞪眼,伸手打了他一下:“你知道我衣柜里有多少顶尖裁缝做出来的漂亮衣服吗!”
  小白摇摇头,又笑:“以后我也可以送你。”
  他想起女人踩着缝纫机,低头给他做衣服的时光。巫琦送来的两匹黛青色的棉布,她给他做了一条裤子,一件外衣,一双布鞋,剩下的边角料紧巴巴的,被她和其他花色的废料子拼在一起,做了条掐腰的短裙。
  那时他们还在吴州,他刚被捡回去,为这天堂般的好待遇惴惴不安,捧着新衣服不知所措,却还是为女人那条省料的裙子悄悄红了脸。
  当时他就想,等以后发达了,他一定要送女人很多不重样的衣服,漂亮的,精致的,阔气的——总之,绝不是那么寒酸、那么露的。
  女人闻言目光闪动,她动了动唇,似是想要说什么,最后却闭紧了嘴巴,似是羞了,抬手轻轻撩起散落的一缕耳发。
  不过直到他们快把整个世界都逛了一遍,小白仍旧没猜出对方的真正身份。
  女人笑吟吟地托着腮,样子有点像个温柔人妻,又有点不怀好意。
  “算了吧,你猜不出来的。”
  小白沮丧极了。
  …
  小白在兵荒马乱中彻底度过了他的青春期和发育期,再一次回到八区时,他已经是个身材高大挺拔,面部线条深刻的英俊少年了。那个瘦弱胆怯的他,和过去那些陈旧的记忆一起,被丢在了记忆的最深处,虽然现在他仍旧沉默,但任谁看了,都知道这是个极不好惹的对象。
  他随着女人从布满羊膻味的车厢中下来,见目的地就在眼前,不禁长舒口气。
  这一路他们浪的飞起,“疯女人和她的疯狗”在世界范围都创出了赫赫威名,他们要回到八区的消息泄露后,他们一路都被围追堵截。最后不得不放弃舒适安逸的轮船,选择从西亚着陆,一路乔装辗转,最后在八区边陲与当地牧民交易,靠着他们回到家乡。
  他们现在位于八区西北,是三区交汇之地,想要进入内地,还得费一番功夫。
  女人抬手用胳膊肘捅了下他,笑道:“有没有觉得怀念?”
  “……”小白脸色沉凝,并不答话。他裹着一件厚厚的毛毡斗篷,怀里抱着一只鸟。
  鸟的毛色灰白杂乱,气息微弱,静静地躺在他的臂弯里,已经奄奄一息了。
  女人见小白无心答话,知道他是担心小灰,便不再多说,只轻轻按了下少年人的肩膀,以作安慰。
  当时女人从班长那里将小灰抢走时,它就已经是只老鸟了,只是女人有能力又会养,才能让它焕发生机,这么大把年纪还能跟着他们全球跑。但事实上,他们第一次游历时,小灰就不大爱飞了,它最多的时候就是站在女人或小白的肩上,偶尔叫一声表示自己还在。
  等女人恢复记忆,带着小白第二次出游时,因为强度和环境较上次恶劣许多,小灰已经没办法帮他们什么了。它开始精神不济,一睡就睡很久。
  这次急着回八区,一是女人说已经没什么可教的了,没必要一直呆在外面,一是他们想回去找找沈和平的班长,看看对方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女人这么提议的时候,要不是实在没心情,小白其实很想问,你不是把人家忘了吗,怎么这时候又想起了。
  八区太大了,他们从西北往东南走,还在燕北停了停,但没进城。小白知道对方是在挂念那只狼,可惜他们在水龙坡住了两晚,还是没看到小小灰的身影。时间不等人,他们决定下午启程。
  当时女人坐在路边的石台子上,捂着脸弓着腰,看起来沮丧极了。
  小白就站在离她不超过三步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将头埋进臂弯里,一动不动过了很久,才略带颤抖地吐出一口气,然后抬起头,撩了下散乱的鬓发。他就一直那么看着。
  她知道他就站在那,可她没有邀请他过来,所以小白也只能站在那里看她又变成那个无懈可击的教导者、领路人。
  他知道,女人心里有个角落他永远无法触及,那是她始终不愿为他敞开的秘密。
  失落么?难过么?气恼么?他不知道。
  他是个安分守己的人,无论父母、研究所还是女人,都要求他听话,他顺从习惯了,所求的又少,便不觉得有多痛苦。
  所以最后他只是在女人整理好心情后走过去,安静地伸出一只手拉她起来。
  “走吧。”
  …
  重新到达吴州近郊那个小镇,他们都没想到会看到这副情景。
  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和炮火的痕迹,像是每一寸土地都被碾了一遍,曾经安逸和乐的地方成了片废墟。穿着墨绿制服的平武军们一看就是从外地抽调而来的,和同样被抽调来的协警在焦土上搬运尸体,打扫战场。
  看现场的残骸还很新鲜,时间不会超过一周。
  小白眉毛紧蹙,女人的脸上也变了,她随手拉住一个士兵,从怀里掏出巫琦当年给她的手信:“这怎么回事?本地驻扎的那些士兵呢?为什么我们一路走来这有这个镇子被毁了?巫琦呢?这里的镇民逃出去了多少?”
  这是个吴州近郊的卫星镇,兴起的原因一是缓解北方陷落后吴州爆炸的人口,二是这里有个研究所,当年无论巫琦还是和平他们,一大半的任务都是为了守卫那个地方。
  后来研究所爆炸,这里的重要程度骤减,巫琦不再受当地掣肘,算是明降暗升,因此还给了女人些好处。
  只是无论如何,这里也不该是这个样子……!
  那男人不知真假,带着他们去见了长官。长官是个中年女人,颧骨高耸,瞟了眼巫琦的手信,严厉的薄唇一抿,露出一个冷笑:“你是巫琦的人?怎么没人告诉你,他这次犯了大失误,快被赶出去了?”
  女人根本不在乎巫琦的死活,她只想知道当年她住的那个房子、她认识的那些人怎么样了。两边鸡同鸭讲一阵,气氛剑拔弩张,险些打起来,后来还是小白来劝架,终于弄明白了起因。
  这根本不是一次军事行动,而是一场能力者的复仇。
  原来,当年研究所爆炸,有一个被关进去进行实验的能力者逃了出来,不知怎么激发了自己的能力,就在五天前纠结了一群能力者,把这里夷为了平地。他们是有备而来,只是一只五人组成的小队,根本没有惊动任何人,半夜潜入,从驻扎本地的军营开始,只花了两个小时不到就完成了一场悄无声息的屠杀,等整个镇子被能力者的炮火炸成烟花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女人一愣,忽地想起了什么,闭了闭眼,长长吐出一口气:“……罗晓捷。”
  小白看向她,她铁青着脸解释:“就是你当年那个室友。告发你的那个。”说完捂住脸,“我早该想到……该死——操!”
  “……”小白咬了咬牙,太阳穴旁爆出一根青筋。
  一直在睡觉的小灰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它蓦地从小白臂弯中惊醒,小脑袋四顾一圈后发出一声悲鸣,展开双翼,摇摇晃晃地、迟缓地飞了起来。
  它已经太老了,飞得太慢,以至于小白和女人能轻轻松松跟着它。它一边飞一边哀叫,飞过化为焦土的砖瓦,飞过一具具虬结的尸骸,最后来到了一个他们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
  当年女人曾隔着笨重的大门栏杆,往这里送过很多回饭,领过很多次打架的小白,要过一只翅膀断了的老鸟。
  这是曾经沈和平他们班的兵营。
  小灰飞不动了,气喘吁吁地落在女人肩头。
  “你还记得这里,对么?”她伸出手指,轻轻搔了搔它的脑袋,声音很柔,“也是,这里是你长大的家啊。”
  …
  间章 隐士Ⅵ
  傅白雪抬起头,反问:“……你要走?”
  他的神色那样震惊,那样不可置信,像


第134章 间章 隐士Ⅵ
  间章 隐士Ⅵ
  “死者为大”,大概能和“大过年的”,和“来都来了”并称三大通行证。其绝赞之处在于,哪怕小白心里明白,面对此情此景,也不免感到怆然。
  小白当然不喜欢徐和平和他的那帮战友,处于某个微妙的原因,他们俩只能假装彼此不存在的“友好”关系,大概只有当时疯得不轻的女人,才会以为他们能成为好兄弟。
  这几年的经历已经把过去的一点小小不愉快给冲散了,小白当然记得他在这里与另一群人发生了多少冲突,但印象更深的,反而是他经过这里时,听到里面传来的军号,和偶尔飘出的歌声。
  他眼前是一处坍塌的屋舍,这是曾经的鸟房,包括小灰在内的所有鸟儿,都是在此处孵化孕育,然后死亡的。
  “和平他们班,除了负责守卫这里外,主要的工作就是养这些邮差。他班长,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了,脾气很差嗓门特大那个,他把每只从他手里孵出来的小鸟都当自己的崽似的,当年我要小灰时,你是没看到他那个黑脸。我怀疑要不是我保证能治好小灰的翅膀,他绝对不肯把小灰给我。”
  像是在迎合女人的话,小灰展开羽毛凋敝的翅膀,绕着它的旧居盘旋一圈又飞回,哀鸣一声,重新落回女人肩上。女人轻柔地抚摸着它的羽毛,小灰依恋地啄了下她的手指。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全部交流。但小白却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原地,他觉得他难以融入进去。他沉默着跟在他的教导者身后,穿过倾颓的楼房,迈入沈和平的宿舍楼。
  这场复仇是在半夜开始的,这就意味着除了那些负责守夜的士兵以外,宿舍才是最惨烈的战场。
  士兵们的住宿条件并不算太好,是大通铺,不难想像曾经这里是多么的挤挤挨挨,又是多么的汗臭冲天。只是现在这一切都没了。
  尸体已经被装殓收好,但那些血痕、那些挣扎的痕迹还留着。小白不愿去想那里头的哪些是曾经和他认识的人留下的。
  “和平跟我说过,他的床位在靠门右手的第七个。”女人轻飘飘道,仿佛没有看见它们似的,步履轻盈地迈过去,“一、二、三……七——你说,他会不会给我写信呢?”
  她停在那里,弯腰用手指轻轻抚摸那截黑漆漆的床板。罗晓捷集结过来的人中,有一个可以引燃火焰,这里的一切大概都是对方的杰作。
  “如果我没猜错,如果他真的有写……”她自言自语地,将床板掀起来,露出底下光秃秃的床底。就在床脚底下——比别的三只腿要短一点的那只——有一个用油纸包起的小包。她弯腰将它取出,打开,里面果然是一封封信。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女人抬头看向小白,她大概是想要得意的笑一下,却不怎么成功。
  “……”也许那是给他父母写的呢。他想这么说,有觉得没道理,因为他知道徐和平是没有父母的。
  女人展开了第一封,慢慢展开看完了。小白稍微避开了视线,他不想看对方写了什么。
  “……”
  她看完了信,脸上是完美的空白,她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有将剩余的信拆开,只是平淡地将它们原样封好、裹紧,然后收进手提袋里。等他们迈出宿舍门时,她已经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了。
  小白无从窥见半分情绪——这就是小白很不喜欢她恢复记忆后的一点,她对情绪的隐藏太好了,他无法得到任何他想要的反馈。小白记得很清楚,之前提起沈和平时,对方曾经一脸疑惑地问他那是谁,她装得那么像,甚至让小白为她的薄情暗自伤神。
  要不是这件事,小白根本不会发现,那个大嗓门的班长也好,那个笑起来有点像只小狗的大男孩也好……她原来什么都记得。
  他不是在吃醋——无论从哪个角度他吃醋都显得太可笑并且没道理——他只是——
  女人已经走到了他的前面,他大步追上她,伸手攥紧了她的手腕。她用力挣了两下,小白拧着眉没有松开,直接将人拽进了怀里。
  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又像是被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下面。小白喘了口气,从得知这里发生的惨剧时,他就一直觉得透不过气来,头晕目眩,现在这种感觉更严重了。
  女人有点惊异,用另一只空闲的手碰了碰他的脸:“小白,你怎么了?”
  他没怎么,他很好,他只是——想说的话太多了,它们一直一直憋在他胸口,那里像是快要炸掉了。
  青年紧紧拧起的眉毛一直没有松开,他焦虑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半晌,从喉间挤出三个字:“别——难过。”
  这是自从父母遇难后,他第一次用喉咙发声。说完以后他自己都愣了,捏着自己的喉结不知所措。
  这几年小白对能力的控制大大提高,他们重新着手让小白恢复说话。期间试过无数的方法,小白就是怎么都说不出话,只能偶尔发点嗯哼之类的鼻音,吴医生只说声带没事,只是时间没到,也许一个契机。
  女人也曾威逼利诱过,但都失败了。谁知道只需要她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小白就会忧虑得打开喉咙?
  刚才被完美封锁的空白面具被转瞬摘下,她脸上绽放出一个温暖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小白。”她捧着他的脸,惊喜又温暖地注视他,像是注视一个奇迹那样,“你刚才说话了。”
  她似乎真的非常高兴,捧着他的脸一个劲要他再说两句,可小白却并不。
  女人已经比他矮很多了,他必须要低下头才能找到她的眼睛。然而就算是四目相对,他也只能看到一双盛满笑意的眸子。他困惑极了。
  “为、为什么——”你为什么不伤心?
  这是你为我能说话感到高兴的时候么?
  如果你伤心的话,为什么你要装得满不在乎?
  但这些都不是他最想问的。
  他最想知道的是,如果某一天他出事了,女人也会像这样,轻描淡写地把他的一切压下,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么?
  小白是个被战争和生活磋磨尽了棱角的人,在他放不下过往、无法对他人下狠心的那段岁月里,他像野狗般流浪,被殴打,被贩卖,被打上编号,被赤身裸体检查每一寸部位,被装进透明玻璃墙后二十四小时监视。
  女人经常开玩笑说他长了张居高临下的面孔,还有一身疏冷的气质,但事实他们都知道,他总是唯唯诺诺,他习惯了被羞辱,他自尊约等于无,对万物万事的欲望都被压抑到最低,他从来都不会也不敢为自己争取任何东西。
  但这一刻,虽然知道不该,但小白仍旧忍不住想要事物,那就是女人的关注。
  不是对待小灰那样随意的喂养,也不是对待沈和平那样捉摸不透的宠爱,而是更、更真心的,最好能够独一无二的——
  他并不敢奢望占领对方全部的心神,他只是,想要那么一小块地方。一块写满了他名字的地方。
  可那要如何做到呢。沈和平甚至死得这样惨都没有做到。
  小白紧紧握着女人的手腕,对方还在为他开口而欣喜。
  要是他如同沈和平一般死去了,她会为他哭么?
  他想要她为他伤心,能记得他一辈子。他宁愿死了也不愿被她忘掉。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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