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杀美人-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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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他如同沈和平一般死去了,她会为他哭么?
他想要她为他伤心,能记得他一辈子。他宁愿死了也不愿被她忘掉。
这就是小白最大的愿望。
…
来吴州一趟,不但没有得到给小灰续命的方法,还收到了如此大一个噩耗,两个人类还好,小灰的精神却一下子萎靡了下去。
出于某些逃避心理,在得知整个小镇都被夷为平地后,他们并没有去当年住的地方看看。没有整理当年没有带走的物价,没有拜访楼下好心的粮店老夫妻。
当晚他们决定在吴州城内留宿,第二天动身去寻找罗晓捷。虽然女人已经知道罗晓捷会死在未来,但眼下为了安抚小灰小白的情绪,这是必须的。
但就在当晚,他们照例要了一个套房,女人单独一间,小灰小白一间。通常来说,洗完澡后,他们会在公共休息区聊天,一起吃顿饭,共同消磨一些时间后再各自回房。
今天也是如此,小灰照例被小白像是抱着小婴儿般抱在怀里,他坐在女人旁白的沙发上,任由对方一句一句地教他说话。
他们入境时已是寒冬,窗外有凛风呼啸而过,室内的温度却不高不低,气氛是略有些悲伤意味的温柔。小灰枕着青年的手臂,发出一声类似呼噜的小小气声,然后两只爪子微微张开又紧紧抓了下,用尖尖的喙轻轻啄了下小白的脸颊。小白轻轻躲开了它,轻笑一声,小灰咕噜一声,小白低头看它,然后笑容僵在了脸上。
“……”
“…………”
女人轻轻把小灰从小白怀中接过,像抱婴儿似的在臂弯中兜了兜,最后一次蹭了蹭它额心那一簇羽毛:“……睡吧。”
小白闭了闭眼,将头靠在了女人的肩膀上,女人揽住了他的肩,没有拒绝他略带软弱的亲近。
靠着她的时候,小白想,他曾经的家没了,他的“差一点兄弟”没了,现在……连小灰也没了。
他只剩下他的教导者了。
小白觉得空气越来越压抑、沉重,从白天起就一直灼烧着他胸口的闷痛又来了,那种被巨石压着的感觉,他额上渐渐冒出虚汗,女人紧张地握着他的肩膀,一叠声地叫着他的名字,可他什么都听不清了。他只是——他只是非常非常难过。
他咳了几声,从口中喷出一大口血,按着心脏说了声“沉”就晕了过去。
在晕过去之前,他还在心里想,她会为我失态么?
“!?”
岂止是失态,女人几乎被吓得魂飞魄散了。她此时不是那个让人捉摸不定的疯婆娘,她是宁红尘,是零——无数过去的未来的老白小白在她脑中旋转,对方的身体一直很健康,从来没有过这种时候,从来没有——她从来没见过。
“小白——小白——该死,醒过来——傅白雪!”
刚才才见证了小灰的离去,白天又目睹了那样多的死亡,女人一直被压抑的情绪此刻尽数爆发,她明白自己是慌了手脚,可她没法不慌,前一刻小白还好好的,后一刻就忽然吐血倒地——她无比恐惧自己改变了历史,害怕傅白雪会就这么离他而去。
她甚至连体面点的衣服都顾不上换,背着小白就往吴医生那里赶——谢天谢地今晚他们住在了城里。
吴老爷子就睡在他的诊所二楼,半夜被人拍醒,他整个人都烦地不行,老头打开二楼的窗户,操着口京片子,探头往下吼:“谁啊大晚上不睡觉,有病!?”、
“可不是有病么老爷子!”女人也仰着头跟他对吼,“十万火急的大事,您快看看他怎么了,叫我干嘛都行!”
这几年他们还有书信上的联系,吴医生眯着眼看了她一会儿,认出来是谁了,口气放软了些,冷哼一声:“你一刀口舔血的,我一本分大夫,只有你使唤我的,没有我用你的份儿。”
“都行,随您!”女人急得满头是汗,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一个劲央他看看。
救人是大事,老爷子也没耽搁,麻溜儿把人放进来做了套检查,因为助理护士都回家了,这一套都是老人家屈尊亲自做的——然后戴上老花镜,拧着眉头看着检查单,半晌没说话。
女人慌极了,其实背着小白跑来的一路上她已经冷静的差不多,估计小白没什么大事,但心底还是慌,这种慌是不受理智控制的。
“吴医生,小白究竟怎么了?”
但老人只是表情怪异的盯着她,盯得她都有点毛了,对方才慢悠悠道:“你家小朋友,是个Alpha,你知道吧?”
女人没懂这怎么了,皱着眉点头。
吴医生表情莫测,呷了口茶清了清嗓,才问:“你这家长到底怎么当的?他分化到现在都多少年了,怎么每次易感期都让他硬熬,连针抑制剂都没给他?”
“……?”女人张目结舌,脸上第一次出现这种蠢笨的神色,她吃惊道,“你——您是说,小白他……”
吴医生翻了个白眼,他半夜被这种傻事弄醒,此刻要多阴阳怪气有多阴阳怪气。
“这小子什么性子你比我明白多了,就是个闷葫芦。就像他硬是把自己憋成个小哑巴一样,长时间郁结于心,肝气凝滞,再加上精满不溢,今天所有事儿都凑一堆儿,他能不晕么?还说‘沉’,能不沉么,再憋下去大概他的结石能从心房一路结到肾里,好家伙拿去称一称得几十斤吧。”
女人听明白了,小白这根本不是什么病,纯属是太久没发泄,被憋坏了。
“……”
不知怎么的,面对老人家揶揄的视线,明明是脸皮厚了几十年的人,脸一下子羞红了。
…
下一话:间章 隐士Ⅶ
“小白,闭上眼睛。”她声音发紧,纤长白净的手臂揽着他,遮住他的眼睛,“这只是——这只是,一次生理指导。”
?四月一日
本来打算这章写两人分道扬镳的,但是想想第三卷 不会有小白的戏份了,所以还是详细写写吧。
老白对昭瑶态度那么别扭的原因也知道了吧,虽然阿宁是在拿和平代昭昭,但在老白眼里,就是阿宁很喜欢这个类型的男孩,他有点PTSD。
第135章 间章 隐士Ⅶ
间章 隐士Ⅶ
(注意:本章小白/阿宁,介意的慎。)
…
“所以从来没有过?这——你已经这么大了!我以为,起码会——”
小白摇头。
“咳——咳咳咳——天,就连……用手都没么?”
小白吃惊地睁大眼睛,在纸上写:“还能用手???”
“那、那你平时都是怎么冷静下来的?”
小白眨眨眼,像是终于意识到在谈什么,脸忽然爆红。他羞赧地垂下头,不知所措了好一会儿,才用泛红的手指写下一行字:“等它自己过去。”
“……哪怕是易感期?”
小白看起来像是恨不得把自己闷死在衣领里;他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
“…………”
“…………”
…
以上这段尴尬对话,发生在小白重新被女人背回酒店房间,醒来以后逼问对方的夜间活动时。
女人——我们姑且叫她阿宁吧——瞪着少年时期的傅白雪,震惊之余,心底升起了一点隐秘的兴奋——罪恶的兴奋。
她勉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劝自己别那么大惊小怪。
“好吧,这是我的失职,抱歉,我之前不应该想着避险,这些都没有告诉你。”
小白以为她所谓的避险是男女之别,点点头表示理解,但阿宁知道这不是的。
仔细想想,她对少年傅白雪确实没有对待另两个崽子妥帖。恢复记忆之前是因为心理状态不好,恢复记忆之后,纵使知道他还没成长为记忆里那个人,但总下意识会以对待另一个人的态度对待他。
在她的概念里,这些私密问题,小白一定能处理好的,她完全不需要过问——因为傅白雪这么多年怎么处理易感期,她也从来没过问过。
这是件挺奇怪的事。她可以无所顾忌地亲吻昭瑶的额头把他抱在怀里,可以在和巫商拥有肉体关系后,仍旧像个爹一样照看他,但对待傅白雪,她就是——她就是不能。
就像那是一道闸门,只要开了一点点,被拦在外面的滔天巨浪就会将他们瞬间冲塌。
而现在,这个年轻的傅白雪,这个和她纠缠了三辈子,不断重复并肩、错过戏码的少年,正站在她面前,用不安却信赖的湿润眼神看着她。阿宁暗暗咽了口口水,她没办法——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她试探性地问:“那……那你现在会了吗?需要、我是说——需要我教你么?”
…
小白做梦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发展。
他是天生信息素侵略性弱,就算努力去感知,那味道也像是雪山上的松林,或阳光照着的那半边泥土,很淡很淡。说白了就是闻不出味道的那种A,加上当年实验室的影响,只要定期打抑制剂,他甚至可以直接装B,但这不意味着他没有——没有那些欲望。
他很健康,他是有易感期的。
自己的教导者一直非常神秘,她的第二性别是什么,小白到现在仍不知道——总之绝不是Alpha,可他是个实打实的Alpha。所以很多事就变得尴尬了起来,他不想对方觉得被冒犯,所以一直没好意思开口索要抑制剂,而他心大的教导者,就真的忘记给他了。
但问题不大,小白对压抑自己这事已经很习惯了。当年他在研究所的时候,但凡Alpha到了易感期,就自觉去找看守报备,申请使用高压水枪。当你赤条条地站在别人面前,像只畜生似的被冰水冲半个小时,就算时期特殊你也没力气想东想西了——这时候祈祷自己别发烧转肺炎才是要紧事。
研究所的那几年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摧残了一遍,很多毛病哪怕离开了那里他也没改掉,比如在身体躁动火热的时候,他不会本能地将手放下去,而是老老实实地两只交握置于胸前,因为他的身体不是他的,是实验室的珍贵素材,他没有处理它的资格——在他的概念里,现在他的身体也不是他的,而是属于他的教导者,他仍然没有碰触的资格。
阿宁的教导一直非常正经,从来没有给他讲过这方面的事情,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除了实验室里的那种、为了采集样本特地安排的、与牲畜无异的交/媾以外,还可以用手把它弄出来。
但Alpha的天性让他在听到阿宁这话的瞬间就明白了要怎么做,在他想着是不是应该一会儿躲在浴室里试试的时候,女人提出的“教你”简直让他魄散神飞。
作为一个男性Alpha,性别中的强势方,他这时候应该拒绝她,然后征得对方处理自己身体的许可,帮自己打出来,而不是——而不是——
小白感觉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他压根不敢看女人,只狼狈地低下头,红着脖子仓惶点头。
他很怕被女人发现……发现他已经懂得怎么做了,根本不需要她的指导,更怕她会因为这件事讨厌自己。
哪怕研究所里的一切把他的认知撕了个七零八落,但他还是凭着本能觉得,这事其实是羞耻的。
“……”在他点头后,女人半天没说话。好像她自己也在为他的点头惊讶,好像她刚才根本没报期望,只是一时口快,现在又后悔了似的。
阿宁确实只是一时口嗨,在记忆中,她已经被那个铜墙铁壁的傅白雪拒绝了无数次了。对方是个能在她跟巫商睡过之后,温言劝她对自己的Alpha好点的佛爷,她根本没想到小白竟然会点头。
这认知让她恍惚了一下,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了似的发疼,每次小白对她露出毫不遮掩的、满怀期待的神情时,她都忍不住要想,他们最后为什么会走到那一步。
良久的沉默让小白的心直直向下坠去,他仍旧低着头,但蔓延到指尖的红色已经消下去了,他恨不得回到一份钟前,掐死那个点头的自己。他很怕女人是看出了、看出了那些难熬的夜晚,他对她的那些不干净的念头,更怕女人会厌恶他。
就在他在想要不要逃进自己卧室时,女人忽然笑了下。
她抬手蹭了蹭鼻尖,这是一个她缓解尴尬时爱用的小动作:“我还真没想到你会——不过也行。”
她拉起他的胳膊,把他带进了自己的卧室,然后将他推到柔软的床上。
小白顺从地倒了下去,他太紧张了,心脏砰砰直跳,两只不知道该放哪的手攥紧成拳又松开,然后紧紧抓住了身下的床单。他说不出的害怕,却也说不出的期待,在此之前,他甚至没发觉,他对这事这么期待,他甚至渴望得全身发疼。
………………
小白几乎不能呼吸,他紧紧咬着牙关,失态地捏着她的手腕,少年人漂亮紧致的背在深色的床单上紧绷又松开,像一张蓄满的弓,女人甚至不得不将他按在床头,才能阻止他像受惊的小鹿似的弹起来。
他看起来——被吓坏了,他过去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脑子里想得再多都不如亲身感受,这时阿宁开始庆幸是自己帮他了,否则以傅白雪这样子,他会不会搞砸真的不好说。
但他这副样子……也太……
阿宁不敢多看,只当自己是块木头。
“小白,闭上眼睛。”她声音发紧,纤长白净的手臂揽着他,遮住他的眼睛,“这只是——这只是,一次指导。”
………………
满不在乎地擦了擦嘴后,她心里忽然大叫不好,一抬头,就看到小白用一种——很难言的眼神注视她。
是毫不保留的痴迷和信赖,还有更多别的,比如满足、快乐、感激……所有正面的形容。
这种眼神阿宁并不陌生,未来的傅白雪也会这么看她,只是绝不会如此不知收敛,绝没有那么炙热、那么不顾一切——他将逾越的那部分装进身体里,传达给她的,只有那么轻描淡写的一点,是他们相望时一个对视,或错身时的一瞥。
阿宁的心脏像是被攥紧似的痛,她见不得他这个眼神。以前就见不得,在发生了那么多,明白了一切之后,她更见不得。
所以在小白试探性地翻身,颤抖地将身躯覆上来时,阿宁并没有挣脱。
她有种预感,如果这时候拒绝了小白,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鼓起勇气踏出的尝试,那他大概会直接碎掉。
虽然知道早就会辜负这份深情,但她还是想要小白可以将那份可以纯粹地信任感,延续得再久一点。
信任是很珍贵的品质,她早就没了,但希望小白还能有。
在小白低声问她可不可以时她点了点头,忽然扑哧笑了起来,没头没尾道:“小白你得留点什么做纪念……我现在可是个处呢。”她边笑边咳,声音模糊不清,“操,太好笑了,小商要是知道了大概会疯……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都分手了,我也回不去了。”
她后面的话小白没听清,事实上他现在已经快找不到北了,他头昏眼花,只觉得热热热,热得快发疯,整个世界都颠倒了,他沉入海底,鲸鱼与鱼群在蓝天上遨游,一切都那么光怪陆离,眼前只剩模糊的色块。
被轻飘飘送入云端时,小白恍恍惚惚的,忽然置身进一幕幕陌生的场景中。有些是他的脸,有些是女人的,还有像是燕北却比燕北完好得多的城市,还有一个形销骨立的青年,一只像是长大的小小白的银狼,还有很多很多……
它们闪现得太快了,小白还没意识到这是什么,就感到自己被猛地推开,女人脸色大变,捏着他的肩膀,厉声问:“你看到了什么!?”
小白没说话,他有点被吓住了,女人的神色从没那么严峻、冷肃过:“你究竟在我的记忆里看到了什么?”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