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杀美人-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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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们相识在十多年前,那时他还在八区流浪,因为能看到人的灵魂,所以虽然是个Omega,但避开了很多恶人,日子还能勉强过下去。
那时候的局势比现在乱得多,到处都是难民和士兵,乡下白骨露野,城里怨气冲天,有次他买到了假的信息素抑制剂,在街上时赶上发/情期,正在场面混乱不堪时,我把他救下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
我以为那个孩子是巫商,算算时间不太对,经过他的描述,我才猛地反应过来,他说得应该是傅白雪!
这个事直接让我脑袋一炸,死机了。
傅白雪的来历一直很神秘,我只知道他是燕北本地人,父母在空袭中遇难,但更多的,他为什么会当佣兵,他是怎么度过的少年时代,他遇到过什么人……这些我统统不清楚。
没想到我们这么早就认识了。那么我不得不怀疑,未来的我是否早就规划好了一切,或许他很早就恢复了全部记忆,所以无论是收养巫商,还是寻找傅白雪,都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包括——
阮先安对我的思量似无所觉,他继续叙述。
遇到我后,他非常震惊,因为他从未见过如此残破的灵魂。在他眼中,每个人的灵魂都有独特的颜色和形状,像是火焰一样灼灼在胸口燃烧。他遗憾地说我的灵魂曾经应该非常美丽耀眼,只是他看到的,是已经被消磨了形状,连颜色都褪去,只剩一点灰蒙蒙的云絮,在苟延残喘。
当时我本来救下他就准备走的,但阮先安实在觉得太好奇了,因为在他的概念力,灵魂的强度和肉体的强度应该是相匹配的,如果拥有衰老的灵魂,那这个人应该只能在床上苟延残喘才对。于是他叫住我,问我是否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阮先安说他已经做好被打一顿的准备了,没想到我并没生气,反而很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露出恍然的笑容:“原来是你啊,我都没认出来。真险,差点就错过了。”
…
“原来是你啊,我都没认出来。真险,差点就错过了。”
说这话的女人看不出第二性别,她一副温柔似水的打扮长相,举动却完全不像普通人一样谨慎小心,自带一种高人气场,除了不太像O外,A或B都说得通。总之,是阮先安觉得离自己非常遥远的那种人。
他早年因为能力特殊,一直心惊胆战隐藏自己,从不敢掐尖冒头,渐渐的,就从扮猪吃老虎变成了真的猪。
此时女人的笑容,让阮先安窘迫极了。他局促地扯了下衣角,理了理自己有点油腻的形象,想让自己看得好些。他没懂对方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当她在说胡话:“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你的‘火焰’快要熄灭了。”
他是十分懂得明哲保身的人,看在对方救了他一命的份上,隐晦地说上这么一句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对方却恬然一笑——那是经历了许多风雨后的疏淡笑容:“这个啊,我知道。”
她身后跟的那个沉静少年终于有了反应,他看了看阮先安,又看了看自己的教导者,然后皱着眉拽了拽女人的衣袖,比手语。
“嗯?火焰是这个啦。”
女人随意打了个响指,就有一簇火焰从她的指尖上窜起,这正是刚才她救人时展露的能力,离他们不足一百米的地方,类似的火焰还在地上静静地盘旋燃烧。她睁着眼说瞎话:“他是说这个快要熄了。”
但根本不是这样。
刚才没看清,现在离得近了,阮先安能轻易地观察到,那簇火焰在燃烧前,对方胸口的灵魂之火率先亮了一下,然后细如发丝的联系从胸腔传递至指尖,接着,火苗才燃了起来。
阮先安并不为这个情景震惊,在他眼里,所有动用能力的人,都是在使用灵魂的能量。“信息素”也好,“精神力”也好,都不过是灵魂的具象化罢了。
他难以理解的是,那簇火焰竟然可以在脱离女人后燃烧。那并非是依托于氧气的苟存,而是更为特殊的——像是空气中有什么别的东西,将火焰滋养得愈发茁壮,这是他未曾见过的事情。
他人对阮先安内心的震动一无所知,名叫小白的少年又退回女人身后,重新做回一个沉默的影子。
“现在让我们聊聊彼此的事吧。”女人将一缕长发别至耳后,温柔似水,风情万种,“我们交个朋友如何?”
“……啊?”
就是这么硬核,落魄难民阮先安,和来历神秘的女子交上了朋友。
他也曾忐忑不安过,担心这又是一场阴谋,但女人很会说话,她像是拥有什么令人信任的超能力似的,笑着安抚:“你不是能看到我的灵魂么?我是否在骗你,是否起了歹意,你不是一看就知道么?”
说的也是。他看着对方如星子般明灭虚幻的灵魂之火,哑然了。
再熟悉一点后,他也曾为女人叹惋过,想要尝试着填补她空荡的胸膛。“立誓”就是他提出的想法。
“在我的概念里,那就像是锁链一样的东西。”阮先安尽量用人话描述他所感知到的东西,“当我使用能力后,立下誓约的双方会产生联系,一条锁链会绑缚在他们的灵魂上,从指尖延伸出去,链接到另一个人身上。无论他们离得多远,约束的力量始终会禁锢着他们,除非誓言完成,或者一方死亡。”
按理说,这大概是很诡异恐怖的场景,但女人却笑了起来。
她眯着眼睛,露出洁白的牙齿,像一枝舒展开花瓣的番红花,美丽而迷人。很多年后,阮先安也笑得如同她一样了,但那时,他只呆呆地听到女人反问:“这不是很好么?”
“……嗯?”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看到的锁链,有颜色么?”女人兴致勃勃地问。
“我没太注意……”他茫然道,“这其实并不是真的‘看到’,而是一种感知。如果真的要说颜色的话,应该是代表死亡的血红吧。”
“所以我觉得很好嘛!”女人理了理发丝——阮先安总觉得她并不太适应自己那头鸦羽般的蓬松秀发,所以才会时不时捋一下——眼中笑意如星河闪烁,“无论时间与空间,唯有死亡才能断绝,这是分明是‘命运的红线’啊。”
阮先安一直觉得自己的能力很阴毒,在他过去的人生中,那些打听到他的能力,千方百计将他从地底挖出来的人,和他人立下誓言,也从不是为了爱。或为证明自己,或为更大的利益,总之,他成了测谎仪一样的东西,多少人在他面前信誓旦旦后就当场暴毙,他自己的都记不清了。
他因为这个能力饱受苦难,他既厌恶它,又离不开它。但这是第一次,有人用温柔的神情对他说,这是命运的红线。
“……”阮先安沉默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有点无可奈何道,“好吧,红线就红线。总是,要不要试试,用‘红线’约束你快散架的灵魂?”
在阮先安的感知里,女人的灵魂已经没了火焰的形状,只是一团弥留的雾气罢了,不知何时就会消散。灵魂消失了人就会死,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都这样了还跟个没事人似的,但这个道理是不会变的。
他的能力作为直接作用于灵魂的能力,或许反而能起到正面的效果。这就像是捕捉空气,空气本来无色无味,但如果想办法制造一个密封的盒子,也许就能将它装进去。
这个建议得到了女人的赞同,他们先做了一个小小的实验。为了要防止翻车,他们先谨慎地立下了一个非常小的誓言——誓约的强度和誓约的大小成正比。
阮先安是见证人,那名叫小白的少年在一无所知时,做了两人的小白鼠。
在讨论晚餐问题时,女人自然而然道:“如果今晚我做了晚餐,那你就要洗碗。”
对方毫无所觉地点头,阮先安发动能力,誓约成立。
一道如稀释的红墨水般、几乎透明的淡红色细线缠绕上两人的心脏,顺着他们的指尖伸展,最终连接到一处。
“哇哦。”
女人轻笑着感叹一句,意味不明道:“无论看了多少遍,仍然觉得这个场景很神奇呢。”
阮先安大惊失色:“你见过!?”
说完他又觉得不太对,仔细一看差点没厥过去:“为什么你的灵魂上,缠绕着我见证的誓约!?”
女人长叹一声。
“因为我要拿它苟命啊。”
…
下一章:命运的红线④
我笑了,然后将一截红线缠在他的指尖。
“无论发生什么,无论过了多久,无论在哪里……只要红线未断,我就一定会找到你。”
巫商垂睫不语,半晌后握紧了我的手。
“嗯。”
?四月一日
所以阿宁才会一次又一次地遇到另外三个。这不是巧合,而是3。0立下的誓约,紧紧箍住了他的灵魂。
第111章 四十三、命运的红线④(看作话)
四十三、命运的红线④(麻烦看下作话)
“……唔,差不多就是这样。”
阮先安很难相信女人的解释,因为这真的太匪夷所思了。他注视着对方缠绕在灵魂上的锁链——它们太淡了,淡到像是被水稀释了无数倍,淡到只有一丝虚幻的影子。所以他之前才一直没有发现。
如果对方说得是真的话,倒也能解释为什么她的灵魂上会缠绕理应“不存在”的锁链,哪怕它们只是一个虚影。
“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只是把“固定”它们的效力,把誓约变为现实?”
“唔……其实这才是你与我的第一次相遇,时间在你我身上形成了一个回环,所以你的能力才能锚定我的未来和过去——总之,来立约吧。”
他们再次叫了小白来,要他帮忙做一件“性命攸关的大事”。小白虽然是个无口少年,却非常温柔,一听女人似乎性命垂危,而自己可以帮忙,立刻毫不犹豫地点头了。
为了确保誓约的力度,几人还做了商讨。
女人冲少年招了招手:“小白,你还记得我们遇到时,你我做的口头约定么?我负责教导你,而你要在对我使用能力。”
高瘦的少年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棵沉默的白杨。他闻言点头,对女人打手语:“记得。”
女人挽起耳边垂落的鬓发,她看起来真的很不习惯自己的样子:“现在我的身体出了一点小问题,需要把这个口头承诺变成具有效力的‘约定’,用以锚定我的灵魂。内容还是和之前一样,可以么?①”
小白点点头又摇头,打手语表示这个的违背代价太大了,而且全部都由对方承担很不合理。
“并没有不合理。”女人解释道,“你的能力打在他人身上,会形成一个标记。只要你不主动撤去,标记就会持续存在,但哪怕这样,要维持十五年依旧是个非常漫长的时间。阮先生的能力需要彼此等价交换,而我对你的教导不足以支付这部分的代价。并且,我现在需要非常强力的誓约束缚,才不会变成破碎的形态,它的效果越强,我的状况越稳定。”
阮先安没有作声。其实对方说谎了,他的能力,并没有那么多苛刻的限制,更不存在什么必须要等价交换才能实现的条件。只要双方同意,定好誓言和结果,哪怕只是单方面的“如果我说谎,就让我当场暴毙”也是可以的。
否则,他怎么会作为检测下属是否忠心的工具,一直在私下被悬赏抓捕呢?
但他并没有揭穿,只谨慎地保持了沉默。
另一边,女人解释完,才像是恍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陡然笑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
她眸光轻动,如一点泪光盈于睫上。
小白没明白,歪着头有点疑惑地看她。这时候的他,还拥有一双干净的、与昭瑶相仿的纯澈眼睛。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
她接连重复了两遍,忽然将高她半头的少年拥入怀中。
少年愣住了。
女人踮起脚,捧起他的脸,蹙眉确认道:“你真的要这么做么?也许你会很煎熬,会很痛苦,会无数次面临两难的选择……”
少年摇头,打手势说自己没关系。
明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女人不知为何反而更不高兴了,她微微提高音量:“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失去什么!”
阮先安静静看着这一幕,他不知道这个少年以后会和女人产生什么纠葛,但他只是一个见证者。
少年愣了下,然后露出一个很浅淡的笑容。
他认认真真地打着手势:“但你不是很需要它么?所以我不怕。”
“…………”
深红色的线连接两人。阮先安注意到这一道的颜色明显比上一道深了许多,可见这个方法果然是有效力的。
至此,这道跨越生死与空间,时效长达十五年的誓约,终于成立了。
…
阮先安的讲述断断续续,有些事他不能说——要说这个能力对他本人的限制,大概就是不能透露具体内容——有些他记得不是很清了,所以越是重点的地方越是破碎,但这也足够我推断出不少真相了。剩下的,只缺试探傅白雪以求证了。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我和傅白雪——简直太可笑了。
操他妈的难道这世上,真的有该死的命运!真的有操控一切的大手么!?
那我一次次死里复活,傅白雪的挣扎忍耐,巫商的堕落复又堕落,昭瑶的付出和守护——
到底……算什么?
“……”我深深呼出一口气,努力压下内心的烦躁,眼下还是有一件正事的。我对阮先安说:“如果它真的能无视过去和未来,顽固地作用在我的身上,那我想再立几个誓言。”
阮先安扑哧一笑:“好大的口气,一下子就要立几个。虽然你的灵魂上确实有好几道痕迹,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它虽然可以稳定你的灵魂,但它到底是一种负面能力,是会对你产生消耗的。”
“都是小事。”我浑不在意。
未来的我的状况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心里也有些猜测,无非是和精神海有关。
这世上不存在不用支付代价就白得的好事,更何况是死而复生这种事。这一世的我比上一世的我强了太多,和精神海的共鸣也高了很多。这大概就像是游戏里的设定,BOSS越是残血越是强,同时获得死亡后复活的能力,只是血条折半。原先我就有过猜测,现在不过是证实了而已。
我带着阮先安,先去找了昭瑶。昭昭是个小傻子,现在还连AO到底怎么回事都搞不清,我完全没带掩饰,直接就过去了。
他现在已经进了玉京春的武装部,已经有了自己的一票小弟。我粗粗看去,不少都是未来的熟面孔。他正在带领自己的小弟巡视地盘,最近秦兆锦身体不怎么好,人越老就越贪权,他愣是把整个玉京春都弄得血雨腥风,连累的昭瑶都很难回来吃口热饭。
每次他都是匆匆回来吃点东西,还没坐下说几句话,就又被一个电话叫出去了。
因此今天乍然见到我,昭瑶很高兴。我还在街对面他就看到了,然后兴奋地用力挥挥手,丢开手下一溜小跑过来找我。
“哥!”他的声音很活泼,像只热情的狗子。
我忍不住笑,摸摸他的头。未来的昭瑶长得很高,是他们三个里个子最高的,现在也快和我一个高度了,但仍旧很乖,看到我要摸头,还会把头垂下来,就像狗狗露出了它的肚皮。
我随意向他介绍了一下阮先安,用了句“朋友”打发后,和他闲聊一阵,从小吃聊到旅游,再聊到景点的人有多么的多。然后我状似不经意地问:“如果有天咱们走散了,你会来找我么?”
昭瑶不假思索道:“当然会!”
我又摸了摸他毛